好在,相處下來都知道顧晨雖然是不好相處,但絕對好說話,爲人很大度,不是那種事事只能順着自己的自傲性子。
等小碟子醬黃瓜吃完,芳姨立馬又上了一碟過來。
老爺子瞧着,連連嘆氣,“唉,我想多吃小碟你們幾個老傢伙還要在我這個老傢伙面前嘮叨個不停,怎地,她吃完一碟又能來一碟呢?”
“阿芳啊,都是一家人,不能搞特殊化!”
芳姨抿着嘴笑起來,“您可不行,醬黃瓜重味,您多吃一口都有可能嗓子疼。阿仁走的時候是千叮囑我,萬叮囑我,一定要看着您用餐,重口味的醬菜必須要限量。”
都是從小跟着老爺子的傭人,習慣了相處的方式,在某些方面便知道方寸,與主人家說話也懂得把握尺寸。兢兢業業的芳姨他們是很懂得與老爺子說話的尺度,絕對不會在言行舉止上面有逾規越矩。
老爺子說笑,她們心裡有譜,自然會在一定的尺寸裡陪着老爺子說笑下去。
顧晨不曾見過幾家豪門,在宣州也就是沈、鄭、丁兩家。丁家就完全沒有老傭人,更就不存在能與主人家聊天的傭人了。
沈家……,葵蛇用幾萬塊就把沈家的老管家鍾伯的侄子搞定。顧晨一點都不懷疑,就算是有人把幾十萬都堆在芳姨、仁姨還有黎叔面前,他們是肯定死也不會就範。
可見,這就是豪門與世家的最大區別。
段昭安還在客廳裡接電話,是葉榮璇打過來。
他進餐廳時,老爺子隨意地擡頭看了一眼,淡問:“是不是紀錦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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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都炸了,紀錦會沒有事?也就是紀母想得太過天真了。
“嗯,傷勢有些重,送去醫院兩度休克。紀姨還沒進醫院大門,得知消息後就暈過去。大伯母這邊騰不出時間趕去手術室,讓我用過早餐後去醫院穩穩局面。”
段昭安同樣不認爲紀錦會安然無事,大伯母沒有說幾句就掛了電話,聽上去好像還有話未盡言。
“去吧,把小顧也叫上。紀家在京城沒有本家,紀老的三個女人個個不孝……,你是紀錦的哥哥,去穩穩局面是應該。”
在晚輩面前,老爺子也不好說起紀家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家事。
這時候,顧晨便發現剛纔還站在旁邊伺候的芳姨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下,她是在迴避。
用過早餐後,段昭安便送老爺子去了紀家。
紀老爺子看到自己的老哥哥連外面都不顧忌着親自上門,直嘆道:“老哥,我沒事。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我挺一挺就挺過去了,還怕這一點事把我壓垮嗎?”
“紀錦這孩子是個聰明的,你又費了畢生心血,他出了事,頭一個最難受的是你。我是真擔你想不通,拿塊裹腳布往樑上一套,脖子一伸,……就瀟灑走一回了。”
老爺子一眼就看出紀老爺子心裡想什麼,也知道他是個好面子,故而早早把自己的孫子打發,他單獨進院子裡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