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安的臉色極爲陰影,一拳頭打在實木茶几上,是把跟上來的司機都嚇了一大跳。
他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的什麼事情,有些忐忑開口:“二少,出什麼事了?”他沒有敢說要不要段瑞夙過來一趟,自爺爺輩起就在段家開車,多多少少是摸得透段家男人的心性。
有難題,都不是個個往外求救的主呢。
“沒事,你回去跟小叔說一些,宴會我會晚點過去,還有……”很快恢復從段昭安脣嘴微微嘬了下,嘴角邊露出來的薄銳是讓司機連忙把頭低了下去,聽到他淡淡地吩咐,“還有請小嬸幫我準備一套女式禮服。”
司機得了信也不敢多逗留,開車時還是琢磨了下到底要不要告訴上頭。
轉眼到二少那掃眼過來的凜冽,脖子是反射性的縮了下,得兒了,他還是甭說,說了倒顯得自己嘴雜。
段昭安大抵是想到顧晨要什麼麼了,電話他只提了句,冷凌凌的口氣一轉眼就閃了個彎,擺明了是有成算。
到底是什麼成算?好歹跟他透個氣,他也知道如何配合。
房間裡沒有留下半點信息,段昭安把目光落到飲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礦水瓶上,爲了把市場大開,酒店裡的礦水泉都換成了本市的牌子。
走過去拿起水瓶,暗沉沉的眸裡有寒光疏疏淺淺的閃掠過,猛地回頭,視線落在放在牀頭櫃的手機上。
這是顧晨手機,上面,還有他打來的四通未接回電。
峻顏沉冷跟結了冰的黑汁似的,一不留神撞到他的寒眸,直叫頭髮發緊,雙腿發憷。
拿起手機,牀頭櫃邊緣一層快暈乾的水痕引起他的注意力,修長的腳擡起來,狠狠地朝着牀架子一踹,“轟砰”一聲,一米八的豪華大牀連着乳膠牀墊直接是被他踹開。
冷沉之下的力氣,大到嚇人。
靠在牀頭櫃下面的地毯暈了一團黑,蹲下去,修長到跟玉雕似的手指輕地往團上面按了按。
是水……
段昭安攥緊了手,不慌不忙的起了身,抿緊如刀峰的嘴脣突地揚了下,一抹至寒至銳的薄笑是在暗沉沉的眼底裡暈開來。
她說她找到如何救劉桂秀的辦法,確實,如果事兒成了,沈崇山這才油條爲了沈家的顏面,還要遠在港城崛起的大兒子顏面,這場官司他是不撤也得撤了。
這水,顧晨沒有喝有意倒在這裡,又把手機故意留下放在牀頭櫃邊,爲的就是引他來查看。
小貓兒果然是善步步爲營,電話裡什麼都沒有說,只留下這麼點細索,是在相信他的能力對吧。
既然沒有喝這水而是倒到看不見的縫角里,段昭安拿起水瓶,關上房間從房間裡大步離開。
一名在收拾房間出來的服務員暗暗地瞄了幾眼,動作不敢太大,而是飛快瞄幾眼低頭說了聲“你好”,貼牆站着等人走了後,他才哆哆嗦嗦拿出個與破舊手機,“喂,明少,那男的回來了,好像沒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