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的燈光漸漸地變小,直到最後隱入夜色中。
顧晨已經回到車內與老爺子坐在後座上,車內暖氣十足,老爺子今天消耗的精神有些大,上了車後便有些疲倦地倚着靠背,嘆道:“老了,老了,這麼一會就精力不足了。”
“今天辛苦了一天,我一個年輕人都覺得累。”顧晨笑道,也擔心老爺子身體有什麼不適,用車上的對講機與後面的車子通上話,“老首長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這邊直接回大院。”
她的手機沒有帶,應該給大院去個電話,讓家庭醫生等着妥當一點。
車上,老爺子雖然精神不濟,但還是興致勃勃與顧晨說話,一直到下車還能見到老爺子嘴角邊的笑意。
段昭安早已經在院門口等着,車子一來,他便率先一步打開車門,“剛纔文職來電話說您的身體不適,可我看上去……,您的精神似乎非常好。”
緊接着,左邊的車門打開,顧晨下車,站在車門口,笑吟吟道:“是我找的錯口,想讓老首長早點回來休息。怎麼,把你嚇着了?”
不過才一週未見,……怎麼總覺得很久很久沒有見面了呢?
顧晨已經完全接受生命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存在,不過,她與段昭安都是內斂剋制之人,就算是情到深處也不會激動什麼。
一個眼神的傳遞,一抹微笑的盈然,便足夠讓對方讀懂自己的心意。
老爺子是喜歡與顧晨談話,聞言,朗朗大笑道:“你的女朋友懂太多了,老謀深算,老謀深算。聊了半天,我這發家史基本都交待清楚。她呢,滑如泥鰍,還是沒有告訴我,爲什麼能把大院裡的整個警衛連都打趴下。”
“老劉還跟我抱怨,說我家的女兵打到他的警衛員手腳全受傷。回頭你提醒我一下,我答應給警衛員送藥酒過去揉揉。”
段昭安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老爺子從來不過問。就似自己的孫子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邊,回來,便能看到他的身影。
段家的男人基本如此,平日誰也不過問誰,只知道對方是在幹正事。
今晚段家比較熱鬧,葉榮璇比老爺子還要提前回來,老爺子一回來,便能直接開餐。
“怎麼沒看到阿仁?”老爺子不過問子孫輩,但家裡的傭人若是去了哪裡,總會關心地問一句。
拿着一雙手工棉布鞋給老爺子穿上的老管家黎叔笑道:“去給倪夫人安胎調養去了,今上午顧小姐離開前去的。您看需不需要從老宅再調一個善藥理的傭人過來?”
“老四媳婦現在怎麼樣了?上回鬧哄哄一個人就跑回京裡,你們一個二個還都瞞着我,不敢同我說,怕我擔心。其實,你們揹着我做的小動作,我可是知道一清二楚。”
老爺子穿着上棉布鞋,又說了句,“還是老棉布鞋穿着舒服。”
又對還在玄關換下軍大衣的顧晨揚聲道:“小顧,要不給你也整幾雙老棉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