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章 簡直不想活了.
宣政殿氣氛冷的快要凍死人。
而這邊,納蘭汐早已經是醒了過來,如今正悠閒地嗑着瓜子,吃着點心,好不愜意,哪裡像是昏迷不醒的樣子?
除去慕容玉姌,澹臺韻初和林雨菲也是聞訊第一時間趕到皇后。
三人如今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盯着納蘭汐心裡一陣發毛。
再瞥見慕容玉姌一臉責備的望着自己,納蘭汐隨即扔掉手中的薔薇糯米糕,眨巴着眼睛湊到慕容玉姌的面前,滿臉堆笑。“好了嫂嫂,我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
“也不怪玉姌生氣,連我都被嚇了一跳。這才急急忙忙跟雨菲一起入宮來瞧你。你好歹事先也跟我們通個氣啊,害我們真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情。”澹臺韻初嗔怪着橫了納蘭汐一眼,說道。
慕容玉姌見納蘭汐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深深地感到無奈。“你知道今日你哥哥和我都着急成什麼樣了?你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出來,害我們爲你擔心的要死。若是讓他知道你是裝出來的,還不知道會怎麼收拾你。”
林雨菲說道:“別說是你們兩個了,寒月那小子剛剛可是差點殺了沈君然和沈豔林。若不是王爺和……靖瑄拉着,恐怕那兩個人現在已經是屍首異處了。”
“這幸好是你出事,寒月即便再憤恨那也有王爺和靖瑄拉着。若是玉姌出了這種事情,誰還能拉的住他?還不得叫整個丞相府跟着一起遭殃?”雖然他們接觸的時間也不過才一年,但是澹臺韻初原本就心思細膩,早已經將幾個人性子摸透了。
納蘭澈最大的弱點便是慕容玉姌。若是慕容玉姌真的被人這樣欺負,以他的脾氣,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更何況,那沈丞相也的確有些蹬鼻子上臉了,仗着自己是三朝老臣就不把皇上放在眼裡,收拾他是早晚的事情。
“那是當然。我嫂嫂如今可是哥哥的命。誰都可以有事,就她不能有事。”她有時候挺羨慕慕容玉姌的。
自己的哥哥對她一心一意的好,這不是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只求自己跟寒月也能如此。
慕容玉姌當然知道納蘭澈對自己是真心的好,對於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好了。如今你沒事就好。下次即便你想找機會收拾瀋家的人,也別用這樣的法子,很冒險。”
納蘭汐這才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後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知道了。對了嫂嫂,姚思婷沒事吧?”
慕容玉姌搖了搖頭,“不知道醒過來沒有,她的情況好像是真的有些糟糕。母后已經派太醫去爲她診治了。說來也奇怪,她怎麼會突然衝出來替你受那一掌呢?我瞧她被救起來的時候像傷的不輕。”
“如果不是姚思婷突然出來爲你擋一這掌,恐怕這受傷的就是你了。”澹臺韻初想想還是有些後怕。
納蘭汐卻是說道:“我原本就是故意激怒沈君然讓他來打我的,這樣一來不就給他一個謀害公主的罪名了嗎?到時候父皇就可以藉此事去狠狠的收拾瀋家老頭一番。誰曾想到姚思婷會突然衝出來呢?”
慕容玉姌聞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你呀,簡直是多此一舉。你哥哥已經在秘密安排搬到沈老頭的事情了。若是事情進行的順利,不出一個月沈老頭就會倒臺。”
納蘭澈自從入朝幫着納蘭恆處理政事以來,就一直在暗中將沈丞相一黨調查的一清二楚;如今他正在想辦法一步步的瓦解沈丞相的勢力,相信以乾坤殿的暗中勢力,沈丞相很快就會倒臺了。
他雖然對自己這個父親還有些不滿,但是沈丞相這樣心懷不軌的人,是必須要除掉的。
當然,納蘭泓那裡納蘭澈也是時刻在注意着他們的動靜。
不過聽說納蘭泓殘廢之後,根本無心帝位,且他是見識過納蘭澈他們手段的,更是不敢
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去招惹納蘭澈,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這個沈老頭實在有些冥頑不靈,太過執着與自己的家族榮耀,總認爲納蘭恆的登基讓阻擋了沈家走向榮耀巔峰,實在是愚蠢。
聽慕容玉姌這麼一說,納蘭汐撅起小嘴,說道:“我又不知道嘛。只是聽母后說起沈老頭的那些門生,還有與他有些裙帶關係的官員們不斷在背後做手腳,我也是一時氣不過嘛。”
聞言,慕容玉姌有些疑惑。“這種朝堂中的事情,母后怎麼會告訴你呢?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納蘭汐不以爲然的說道:“許是父皇無意中說起的吧。你也知道,沈丞相那個老頭子可把父親氣的不輕,少不得會向母后抱怨兩句吧。”
慕容玉姌想了想,覺得納蘭汐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對了,既然那姚思婷肯衝出來替你捱了那一掌,咱們抽個時間還是去瞧瞧她吧。她原本剛剛進府的時候身子就不好,如今再受了沈君然一掌不說,還掉進了那荷花池裡,也不知道如今情況怎麼樣了。”
其實對於姚思婷,慕容玉姌原本是不想跟她太過親密,也不想太過生疏,只想保持着點頭之交的距離;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願意去結交這個朋友,但是感覺告訴自己,姚思婷有些故事。
納蘭汐卻是說道:“嫂嫂,你不覺得姚思婷有時候的行爲很是古怪嗎?我好幾次見她想要接近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哥哥存有非分之想呢,你可要注意着。”
聞言,林雨菲笑道:“即便她真的對王爺有別的想法,那也得看王爺眼裡是不是看的到她。如今王爺滿心滿眼的都是玉姌,哪裡還有那個心思去看別人。”
慕容玉姌突然想起靜怡郡主的事情,不由嘆道:“今日姑母滿心歡喜的想要舉辦這個賞蓮宴會,結果就這麼被毀了。
原本我聽阿澈說,今日姑母是有意要爲靖瑄和靜怡物色好的人選。”
剛剛端起茶杯的林雨菲聽聞此言,那端着茶杯的右手不自覺的猛然一抖,杯中的茶水濺到了她白皙如玉的手上,燙的她猛然一聲驚呼。
慕容玉姌幾人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臉一看,只見林雨菲有些尷尬的取出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殘水。
林雨菲見慕容玉姌幾人都望着自己,瞬間展開一抹笑顏,道:“剛剛手滑了一下,沒嚇到你們吧?”
澹臺韻初細看之下,見林雨菲神色有些異常,心中有些疑惑。“你平時裡,可不是這麼冒失的人呢,今日是怎麼了?”
林雨菲展開一抹爽朗的笑顏,說道:“哪裡怎麼了?只是專心聽你們說話,沒有注意拿穩茶杯而已。”
慕容玉姌顯然有些不相信林雨菲的說辭,一雙平靜清澈的眼眸盯着林雨菲看了半響。後才說道:“雨菲,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連靜怡都要說親事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聞言,林雨菲神色閃爍不定,眼神也是儘量的躲閃着慕容玉姌探究的目光。
她應該是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纔對,怎麼她現在覺得慕容玉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呢?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嗎?可是自己明明隱藏的很好,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沒道理慕容玉姌就會發現自己的秘密。
這麼一想。林雨菲定了定神,笑道:“感情這種事情,是要看緣分的。”
只可惜,她與心中的那個人,終究只是有緣無分。而世間最痛的感情,也莫過於此。
她的眼裡,心裡,只有他。而他眼中,卻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
她就想好了,他若未娶,她便也終身不嫁。
澹臺韻初說道:“你怎麼跟靖瑄一樣,口口聲聲什麼緣分,這怕也是你自己找的藉口吧?”
聞言,林雨菲神色微微一怔,卻也只是稍縱即逝的功夫。她若無其事的拿起一顆桔子,笑道:“若是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情願一生不嫁。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慕容玉姌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暗中觀察着林雨菲。總覺得林雨菲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她總覺得林雨菲心裡有事情,非但不願意說出來,還一直極力隱藏着;她到底在害怕什麼?“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林雨菲手中剝桔子的動作一頓,眼光忽閃不定,她咬了咬脣,強顏笑道:“沒有。”
慕容玉姌眯起雙目,盯着林雨菲,似乎要從她的眼中找出一絲破綻。須臾之後,慕容玉姌問道:“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你別亂猜了。”反正她跟他永遠都不可能。
若是讓她們知道自己心裡一直偷偷愛慕着他,到時候自己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與其如此,還不如將這份感情永遠埋在心底。
慕容玉姌從林雨菲的異常反應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她也可以斷定林雨菲心裡覺得是有喜歡的人,只是林雨菲不願意承認而已。“其實,若你心中真的有喜歡的人,就不要畏畏縮縮,應該大膽的去表達自己的心意。你又怎麼會知道,對方心裡是不是也一樣喜歡你呢。”
林雨菲苦笑一聲,不由自出的脫口而出。“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我,怎麼可能喜……”
說完之後,她才驚覺自己竟然說漏嘴;她猛然捂住自己的雙脣,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望着慕容玉姌三人。
她一直想要隱藏住自己的這份感情,誰曾想到下一秒就……如今可想要收回也是不可能了。
慕容玉姌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她。
澹臺韻初卻是說道:“還說沒有喜歡的人?你可以騙我們,但是不要自欺欺人。”
而納蘭汐在聽到林雨菲剛剛的那句話後,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轉而跑到林雨菲的面前將她上下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後才哼了一聲,說道:“你竟然一直都有喜歡的人,卻不告訴我們,真是不夠意思。快點說快點說,那個人是誰?我是不是也認識?快點快點…”
林雨菲有些頭疼,她就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被她們知道了,遲早會傳到他的耳朵裡,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更爲尷尬。
不行,打死她也不會說的。“這個人你不認識。”
聞言,納蘭汐更是好奇了,“我不認識?那你什麼時候介紹我們認識一下?”
“他遠在千里之外。況且,他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我。我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還是不要認識了。”在感情的世界裡,他們雖然近在咫尺,卻相隔萬里,她永遠也不能觸碰到他,永遠只能站在遠處望着他的身影。
納蘭汐咬了咬手指,一副遺憾的表情,“哎,真是好可惜。不過他知不知道你喜歡他?”
林雨菲腦海中一直是他清逸俊美的臉一直揮散不去,他永遠是那麼溫柔如玉的樣子。就算是偶爾皺眉的樣子也是那麼好看,一舉一動都牽動着她的心。
可是,他從來沒有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過自己,他的眼裡,只有她。她其實早就知道他心裡喜歡的人是誰。
可是他喜歡的那個人與他,也是永遠都不可能的。呵,其實他們在這一點上,竟是同病相憐。
以前是因爲兩人的身份懸殊導致她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裡,如今是因爲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他們之間是更加不可能的。“不知道。我永遠不會讓他知道的。”
“爲什麼啊?明明你喜歡他,爲什麼不讓他知道啊?萬一他也喜歡你呢?”納蘭汐根本不知道林雨菲心裡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有些好奇罷了。
林雨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沒想到他一次,沒想到自己與他終究是有緣無分,她就心痛的想哭。“不可能的。”
慕容玉姌一直觀察着林雨菲,見她回答的這麼斬釘截鐵,神色黯然,她便猜想這份感情恐怕真如林雨菲所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想必此刻她心裡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繼續這個話題,只會讓她的心裡更加難受。
於是慕容玉姌很巧妙的避開了這話題,說道:“好了,雨菲的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如今汐兒沒事,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姚思婷?怎麼說她也是爲了救汐兒才受傷的,若是我們不聞不問,倒是有些不盡情意了。若是母后知道了,心裡必定會不高興的。那畢竟是她的親侄女。”
一聽說她們幾個要走了,納蘭汐瞬間有些慌了。“我也要去。我不要悶在這宮裡,會把我悶死的。”
慕容玉姌想着宣政殿如今還不知道是怎麼樣一番情況,而皇上和皇后也都以爲她還處於昏迷之中,如果就這麼出宮了,恐怕有些不妥。“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你被沈君然打傷昏迷不醒,如今出現在大衆的視野,恐怕不適合?”
納蘭汐笑眯眯的看了看林雨菲,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忘記雨菲是易容高手嗎?”
如此一說,慕容玉姌倒也只得同意了。“真是敗給你了。”
…………。。
而宸王府的海棠苑裡,姚思婷臉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隱隱蹙眉,表情有些痛苦。
她的貼身心腹大丫鬟春梅很是不解的問道:“小姐,即便您想要取得朝陽公主和王妃的信任,也不用將自己搭進去啊。奴婢剛剛真的嚇死了。”
姚思婷聞言,隨即翻身下牀,表情哪裡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弱女子呢?
只見她秀眉輕輕一挑,眼角微微上揚,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弧度。她很是輕鬆的拍了拍自己的雙手,聳了聳肩,冷笑着說道:“就憑沈君然那一掌,還傷不到我。”
春梅徹底鬆了一口氣,說道:“奴婢剛剛真的以爲你受傷了,在那荷花池裡遲遲不見您的身影,當真嚇壞了。”
姚思婷斜睨了春梅一眼,“枉你跟了我這麼久。你忘記本小姐是懂水性的嗎?真是蠢。瑤族的女子,哪個不會水性?”
春梅笑着爲姚思婷倒了一杯涼茶,說道:“奴婢剛剛也是擔心您,一時間忘記了而已。”
姚思婷漫不經心的說道:“雖然沈君然的確是傷不到我,不過爲了獲取朝陽公主她們的信任,我自然是要受點傷的。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想要娶的她們的信任,必須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到如今,她的胸口還是有點隱隱作痛,她剛剛掉入荷花池裡也的確是故意嗆了幾口水,力求做到最逼真。
她斷定,從今日之後,納蘭汐等人勢必是會對自己刮目相待的。
至少,自己這一掌沒有白挨,只要一步步取得了她們的信任,到時候還怕找不到機會對慕容玉姌下手嗎?
一想到自己的很快就可以除掉慕容玉姌嫁給納蘭澈,她就極爲興奮。
就在這時,海棠苑守在外院的婢女春桃急忙進來稟報。“小姐,朝陽公主,宸王妃她們來了。”
話音剛落,姚思婷立即奔到了牀邊,翻身躺下,就如同一個身染重病的柔弱女子一般,看起來很是楚楚可憐。
慕容玉姌她們進來看到的便是姚思婷虛弱的躺在牀榻之上,雙目緊閉,面色脣色都極其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表妹她怎麼樣了?”
春梅朝幾人行禮後,恭敬的回道:“回稟王妃,先前李太醫已經來看過,說是沈君然那一掌正好打胸口處,小姐中了內傷;卻掉進那冰涼的池裡泡了半響,若是再晚些恐怕連命都沒了。不過太醫說了,若是小姐再不醒來,怕是也會有性命之憂。”
說着,春梅的眼淚就快要掉下來了。
“哭什麼?你家小姐如今只是昏迷了而已,她一定會醒過來的。”說着,慕容玉姌上前用手貼在姚思婷的額頭上。
春梅福神道:“
慕容玉姌瞥了春梅一眼,隨後對着易容後的納蘭汐和林雨菲,澹臺韻初說道:“的確是有些發燒,額頭有些燙。”隨後問着春梅:“你們有沒有按照太醫開的方子去抓藥?”
春桃說道:“回稟王妃。湯藥正在後院熬着,奴婢叫了幾個心思靈巧的人在那兒守着,不會出差多的,您放心就是。”
慕容玉姌面色清冷的望着還處於昏迷中的姚思婷,想着姚思婷這次的做法雖然有些傻,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爲了不讓納蘭汐受傷。“仔細照顧着你們家小姐,她身子原本就虛弱的很,此番必定是要好好調理的。清霜,趕緊去水雲軒將那千年靈芝取來給表小姐。”
“是。”清霜領了命出了院子。
而納蘭汐看到姚思婷臉色很是不好,深怕她會因爲自己而丟了性命,帶着一點哭腔喊道:“姚思婷,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本公主會愧疚一輩子的。”
慕容玉姌聞言,也是閃過一絲不忍,隨後想起了尤道子。說道:“若是不行,就讓尤前輩來爲她看一看吧。尤前輩醫術高明,堪稱神醫,他若是出手,表妹必定會沒事的。不過,他幾日前就離京了,也不知道如今到了哪裡。”
聞言,春梅垂下眼眸一閃,隨後說道:“奴婢替小姐多謝您的關心。不過太醫說了,小姐只是受傷有些嚴重,加上感染了風寒,這才昏迷了大半日,等會子喝了藥,想必很快就能醒來的。”
“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澹臺韻初也是嘆了口氣,對着納蘭汐說道。
林雨菲道。“既然她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我們就先走吧,等她醒了再來看她吧。”
慕容玉姌頷首點頭道:“也好。好生照顧着表小姐。”
“是。”
如此,慕容玉姌幾個人這纔出了海棠苑。
而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前腳剛剛走,姚思婷就掀開那薄涼被子翻身下牀。
望着海棠苑的大門,姚思婷嘴角終於揚起了一抹陰險得意的笑容。
春梅含笑對着姚思婷說道:“恭喜小姐。奴婢剛剛瞧王妃她們好像是真的關心您的傷勢,如此一來,想必她們已經開始漸漸相信和接受你了。”
姚思婷很是得意。
她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雖然有時候會有些膽小,但是如今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慕容玉姌,那就必須收起自己膽小,勇往直前。
就像姑母說的,畏畏縮縮,永遠也做不成大事。“若是她們知道,本小姐這病情都是自己吃出來的,不知道會怎樣呢?”
春梅眼中也是閃出一抹陰狠毒辣的笑,說道:“小姐不愧是用藥高手,就連那日您在王妃和華貴妃的身上下了藥都沒有被人發現。如今她們又這麼會看的出破綻呢?”
聞言,姚思婷原本是很得意自己的下毒手法很是高明隱秘,不容易被人察覺。
隨後卻又像是抓住了春梅話裡的錯處,原本得意的小臉漸漸陰冷了下來。一雙陰狠毒辣的眼睛盯着春梅,厲聲喝到:“什麼王妃?這王妃的位置遲早是我的。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在我的面前稱她王妃,你是不是沒有記性?”
每次她聽到自己的婢女稱呼慕容玉姌爲王妃,她的心裡很不痛快。連她自己的人都承認慕容玉姌是她澈表哥的王妃,這不是故意刺激她嗎?
而春梅見姚思婷儼然生氣了,瞬間驚恐的垂下了頭,喊道:“奴婢知錯了,請小姐恕罪。”
姚思婷冷哼一聲,道:“看在你還算機靈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記住,沒有下次。”
“是。奴婢記住了,再也沒有下次了。”春梅擦了擦,暗自鬆了口氣。
…………。
今日皇帝就沈君然謀害嫡公主一事將沈老頭子和沈君然,沈豔林的父親都傳去了皇宮。
沈老頭子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孫子竟然當着衆多人對面,對朝陽公主和雲皇后的侄女下手。
如今朝陽公主和姚思婷都陷入了昏迷,情況很是危急,皇帝自然會遷怒丞相府。
沈培忠縱然沒有將納蘭恆放在眼裡,可是聽聞了自己孫子做出了這等事情,也是不由心裡一驚。
此刻,沈培忠和沈長林正跪在殿內,誠惶誠恐的聽着皇上納蘭恆的訓斥。
“沈丞相你作爲文官之首,竟然教養出了這等目中無人的子孫,朕實在有些懷疑你們沈家的門風和家教問題了。勞煩沈丞相你來解釋一下,什麼叫沒爹沒想的野丫頭?朕是真的不知道你給你的子孫都灌輸了一些什麼樣的思想?既然你連自己的子孫都教導不好,又什麼資格擔任這文官之首的職位?”說完,納蘭恆重重拍了拍龍椅的扶手,神色陰冷。
他其實早就想要罷了沈培忠的丞相之位,無奈沈培忠作爲三朝重臣,朝中裙帶關係很是複雜,很多人都跟沈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貿然罷掉了他的官職,朝中局勢更會動盪不安;爲了能夠慢慢穩定朝中局勢,納蘭恆才一直咬牙忍着。
納蘭恆如此一說,沈培忠和沈長林都是無話可說的。
這沈豔林竟然說了那樣的出來,沈君然也當着衆多千金公子的面對納蘭汐動手,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賴不掉的。
而如今,這件事情已經傳便了整個京城,百姓們紛紛在背後指責沈丞相作爲文官之首,竟然教養出了這樣目中無人的孫子孫女,實在是有辱門風。
偏偏沈培忠很是個非常要面子的人,根本無法容忍旁人說自己一句不好。
這麼多年來,單反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從來就不敢說一句沈家的不對,向來只能對着他說盡好話。
可如今呢?不僅是沈君然和沈豔林的婚事會因爲今天這件事情受到影響,自己整個沈家都被人狠狠的戳了脊樑骨,將他的老臉都丟盡了。
他先前還指望着沈君然和沈豔林的婚事能夠再次讓沈家在朝中的勢力更加穩固,如今誰還敢將自己的女人嫁給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
誰還敢娶一個被皇帝陛下所厭惡的女子?那不是去惹的皇上不高興,觸黴頭嗎?
縱然是沈培忠的一些門生也是不會公然跟皇帝叫板的,更別說其他的大臣們了。
今日這件事情看起來只是一件小輩們之間的小事,偏偏被打的是朝陽公主,當今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女兒,這情況可就嚴重一百倍了。
納蘭恆鷹眼冷冷的盯着沈培忠,半響後問道:“沈丞相爲何不說話?”
這麼一問,沈培忠能說什麼?“臣,無話可說。”只能怪沈君然和沈豔林這兩個小崽子不爭氣,丟盡了沈家的臉面
沈長林突然喊道:“回稟皇上,是微臣教子無方,與家父無關,還請皇上責罰微臣,不要爲難家父。”
聞言,納蘭恆眯起一雙犀利的雙目,嘴角冷冷勾起,“爲難?沈卿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朕冤枉了丞相大人?難道將朕的公主打的受傷如今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人不是沈君然?”
沈長林很是惶恐的抹去了額上的汗珠,纏着雙脣道:“微臣不敢。”
“作爲文官之首,一家之長,教養出了這樣刁鑽無禮,口出狂言的孫女難道是朕的錯?”納蘭恆的口氣越來越冷,殿內的氣氛再次降到冰點。
雲皇后說道:“皇上,這怎麼能說是您的錯?臣妾都沒有看出來,沈家小姐竟然是個口齒如此犀利之人。”
縱然她的女兒納蘭汐再不好,再刁鑽囂張,那也是她的女兒,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竟然還敢對她動手,簡直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