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點了沒有?”
顧喬正替排骨下湯蓋好鍋蓋,便覺得腰上一緊,慕琛像一隻巨大的毛毛熊,貼了上來。
顧喬側過頭,慕琛正頭貼頭,一雙黑眸在她臉上細細查看着斛。
見這一大一小對自己的緊張程度,顧喬任是心情再差,也不由得笑了出來餐。
而後,她親了親他的下巴,笑着調侃道:“心情好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
“看來兒子是真的把你哄開心了。”
慕琛也跟着笑了起來,而後抿脣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回答顧喬的問題:“好,今晚我們就繼續跟兒子睡,不好,我晚上就單獨做做你的思想工作。”
看着慕琛意有所指的模樣,顧喬當即脣一揚,手肘往他小腹間頂了一下,而後掀開鍋蓋,攪了一下里面的東西,重新蓋上,頓了頓,想到什麼,重新含笑地看着慕琛:“那你呢,我走後還發火嗎?”
“那當然,那人一天沒有抓出來,我一天就氣不順。”慕琛緊了緊顧喬的腰身,皺眉道。
顧喬想了想,轉過身去正看着他:“技術部和網絡部檢查好了,都沒有發現可疑的對象?”
“對,這兩個部門,我們都花了大力氣調取周圍的監控進行分析,對電腦操作日誌進行了地毯式搜查,並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慕琛苦愁道。
顧喬沉默了一下,轉而提醒道:“那你們沒有查一下其他人?”
慕琛頷首道:“下午,我和何主管正好商量這件事。但是公司人員太多,我們只能一部分一部分來,你們部門和我的秘書處是最有可能接觸這份文件,我們這幾天就暫時從這兩塊下手。”
聽慕琛這麼說,顧喬腦海裡下意識浮現起那個低調的徐藝萱,但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時覺得她驚豔和徐藝萱泡那杯菊花茶讓顧喬聯想到慕母,顧喬到現在還不明白爲什麼那麼注意徐藝萱。
若在平時,徐藝萱這樣的人最多隻得她一個疏離而場面化的招呼。
她想把這種感覺告訴慕琛,但牽扯到他的媽媽,無憑無據,萬一出錯就很難挽回,而且慕琛正有逐一排查的打算,顧喬也就不再特地提起。
顧喬又和慕琛說了會話,就到了開飯時間。
三人吃了飯,顧喬就拉着顧小年去約曲曉月。
曲曉月明天恰好沒事,就答應了下來,只是對顧喬突然空出的時間抱以好奇。
顧喬依舊說了個休假的藉口,就含糊揭了過去。
回到家中,何盼來過電話,是慕琛接的,她對顧喬離職的事情慰問了一下,就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問顧喬離職的原因。
慕琛不知道她家女人怎麼跟她朋友說,就隨便搪塞了一下,讓顧喬回來給她打電話。
顧喬知道何盼這時候纔打來是經過了好一番掙扎,她之前一定聽過她和林曉染的通話,知道了大致情況,本不想煩她,但是糾結了那麼久,終究還是放不下。
顧喬想了一下,就回撥了過去,把對林曉染說的話對她說了一遍,又寬慰了她一番,就掛掉了電話。
……
第二天,慕琛叫徐澤從老宅開了一輛白色寶馬給曲曉月出行用,就上班去了。
出門前,顧小年還得意洋洋地向他老爹炫耀了一番,惹得慕琛直捏着他的小臉蛋,無奈地笑。
曲曉月對慕琛的想法沒有改變,見到他仍舊愛理不理地招呼了一聲。
以她的想法,她的大表姐什麼時候能真正成爲慕家媳婦,她才能對他真正改觀。
慕琛本來對她突然改變的態度有些困惑,不過最近也明白過來一點。
他也只當她小孩子脾性,不甚在意。
海底世界在市郊的大公園,曲曉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纔到達那裡。
今天是星期三,海洋館的人流量比雙休少,他們三人很快買到票入內。
參觀的路線是從樓下到樓上,再從參觀隧道出去,看一些魚的標本和骨架和近距離接觸一些魚類。
一路上,顧小年既好奇又興奮,尤其在一個發光水母的水缸前,用手
指去碰觸缸面,還不時地扭過頭來,問顧喬。
顧喬一問三不知,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傻笑,還是曲曉月比較機智,拿出手機,就替她不停地百度問題。
進入半圓形移動隧道後,四周和頭頂的透明玻璃裡涌動得全是成羣結對的魚,顧小年被震撼當場,又立刻隨着那些魚羣奔跑起來。
顧喬見沒什麼危險,也就隨他去。
看到身邊的曲曉月也跟着笑得誇張,她想起曲曉月最近擰着勁往安氏投簡歷的事情,皺了皺眉,決定打探一下:“曉月,最近安氏的簡歷投得怎麼樣,進去了嗎?”
“啊?安氏的簡歷?”
曲曉月正在顧小年瘋跑,聞言,下意識重複了一下,而後漫不經心地回道:“哦,通過了,昨天通知我的。”
“通過了?”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顧喬訝然地看向她。
察覺到顧喬的目光,曲曉月回過神來。
見顧喬依舊是緊盯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曲曉月一笑,一把撈住顧喬的手臂,將頭靠上去,撒嬌道:“姐,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搞得我很差勁一樣,不騙你,真的是安氏,下個星期一就去報道。”
顧喬眉頭皺得更緊,想了想,目光斜睨着她,仍舊不放鬆:“你進去是什麼崗位?”
這次,曲曉月猶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笑嘻嘻地拉住顧喬的胳膊,搖晃道:“不是跟我本專業相關的,是保潔部主管的一個助理,先協助她處理日常的工作,有機會,就讓我獨擔一面。”
“……”
顧喬終於回味過來曲曉月在折騰了那麼久之後爲什麼會進去,這崗位豈止和她的專業不相關,簡直差得一萬八千里。
曲曉月進得這個保潔部門,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負責整個公司的衛生打掃。
顧喬記得慕威保潔部門的助理不僅要幫他們主管處理事情,一到忙碌的時候,還要直接扛掃帚上陣,薪水低,工作辛苦不說,還十分沒有前景,所以這個崗位的離職率非常高。
安氏和慕威同是慕琛的,想來不會區別到哪裡。
想到這,顧喬忍不住開口打擊她:“什麼獨膽一面,是不是讓你單獨掃一層樓?”
“姐,你這是職業歧視。誰說過了一畢業就要從事本專業的工作,我們學姐學長他們選其他方面工作得多得是,一樣幹得比本行業好。況且,我既然出來了,就已經做吃苦的打算了,無論是掃地還是擦桌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報!”曲曉月立刻義憤填膺地講道。
顧喬卻腦子裡一個激靈,突然一把抓住了曲曉月:“曉月,你把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被顧喬突然而來的認真所嚇到,曲曉月反省了一下自己,見沒有說錯,就思索着重複道:“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報?”
“不對!”顧喬似乎一下子抓到了什麼,連忙搖了搖頭。
曲曉月想了想,又不確定道:“一畢業選擇其他方向工作的人多得是,一樣幹得比本行業好?”
“對,就是這句!”
顧喬興奮地點了點頭,立刻掏出手機,找出柴樂的號碼,準備撥過去。
之前,她一直懷疑徐藝萱,其實求證的方法很簡單。公司裡有24小時監控,其他人進來作案的機會微乎其微,所以何主管把懷疑的對象限定了在本公司的人員,只要查一下徐藝萱的背景,只要她的專業是計算機,或者擅長計算機,慕琛就可以把懷疑的對象移到她身上,因爲她是離她們最近的一個會懂計算機的,深挖下去有很大的概率會有收穫。
可是顧喬剛按了出去,不遠處的隧道口突然傳來顧小年悽慘的哭叫聲:“媽媽——媽媽——”
顧喬和曲曉月對視了一下,連忙折個彎小跑出去,只見顧小年正站在隧道出口的大透明玻璃前。
他正按住一邊的眼睛,淚眼花花地看着她們,旁邊則站着許久不見的陳淑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