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否願意,人生總是充滿了對決。(
不過,有關【守護】,我想珍貴的,並不只是結局。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原諒我又胡亂用詞了。我只是心有所感,但凡是過於純粹與壯烈的追求,都該心懷這樣子的一份灑脫與不羈。
世界,在陽光之前首先擁有的是暗。即便我只是一抹影子,又怎麼可能畏懼陽光。影子,也一樣以自己的方式在守護地球、守護這片大地、守護大地上的人,如那斷情崖下的幽谷、如那不忍生靈塗炭而躲進地底沉睡的火山、如那格子衫狀的樹蔭。
影子,不與日月爭輝,仍有着自己的驕傲。就像我,就像我與陳逝水的這刻對決。
“好了,閒談的話就到這裡。我出現在這裡,是爲了第二場的對決。怎麼樣,你們準備好了嗎?”陳逝水說到這裡,瞧着我的目光悄然的燃燒出了某種熾熱,他優雅的,也是詭異的笑起來,看着我,“接下來的兩場比試,我們不會再輸了。”他說。
我愣了下,我看不懂他這個笑容的意思,是自信嗎?是驕傲吧?可能是的,他的話語,已經是十分驕傲的了。
我醒神過來,這種時刻我當然不能說什麼太過謙虛的話出來,也確實說不出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嗎?得了吧,我小學畢業就不相信這句話的真實性了。(
我把手掌攤平舉起,指着陳逝水,陳逝水笑容微頓,眼神古怪的疑惑了下,我也學着他剛剛那遭人恨的詭異笑容,笑起來,“我的手就在這,小心,別打了臉。”
“很好。你也要小心,千萬小心,我的手,可也不像看起來的那麼柔軟。”他也學着我的動作攤平手掌平舉對着我。
過了數秒,我們兩個人同時笑了,當然,絕不是那種一笑泯恩仇的笑容,我們的心底都鼓起了同樣十足的勁道,然後,我與他平舉對着的手,握在了一起,像是一場被放慢了數倍的握手禮。
“這場比試,我們是主場,第一場比試的又是繪畫,儘管這是傳統,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對你們總是有些不公平。這第二局,想比什麼,由你們來選擇。輸了,也好心服口服。”彼此鬆開握着的手,陳逝水從容的問向我。看得出,他一定是一個天才,從小就是,從他的自信裡,我感受得到這一點,因爲他的自信裡沒有張狂,而是比張狂更加霸道的理所當然。彷彿任何事情任何遊戲,沒有他做不好的。
天才到這份兒上,我深感壓力啊!
我一時也禁不住沒了主意。
話說,我和天才的差別,那可真是……怎麼形容才貼切呢?恐怕還真得這麼說:陳逝水如果是天頂的一朵雲彩的話,我撐死了就是雨過天晴後泥地裡的一灘稀泥。(
我也不敢胡亂拿主意,轉過身子,問身邊的所有朋友,“你們說,我們下場比試什麼好?”
“藝術類的你們可以放棄了。陳逝水這個人我聽說過,在還沒來華光美術學院之前就已經小有盛名,據說他四歲的時候,畫的大衛像已經做到了近乎完美無瑕的地步,之後小學時聽說還考過了鋼琴專業十級,在音樂方面也是一個天才。”辛蘭開口了,不愧她霸氣的個性,真是要麼不開口,開口噎死人啊。
這麼耀眼的童年,太逆天了吧?所有人本還有點想要嘰嘰喳喳的情緒,這下子徹底沉默是金了。
想想也是,童年就這麼狠,這時候陳逝水可已成年了,上了大學,那究竟會妖孽到什麼程度?
別自以爲是的認爲富二代都是一羣自大狂,從基因學來說,他們父母的基因造就不出傻子來。何況,那種生活的薰陶,對識人之類的見識,獨有他們高明的地方。……儘管可能會過於市儈,但求仁得仁,人家就願意那麼活着,用錢買一切,咱們也管不着不是?但這和智商無關。
可我實在不能放任所有人就這樣士氣低落下去,否則,剩下兩場比鬥是真的不用比了。
“哼!又是繪畫又是曲樂,難道他還能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成?我纔不信!——誒?對了,我可以跟他比下象棋!”我忽然想起來,藝術和棋類幾乎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類,除非我遇到的是古代的秀才,否則或許比下棋我可以出奇制勝呢?誰說不是呢?不過……
我仔細回憶了下我上次下象棋是在什麼時候,貌似,恩?小學嗎?還是小學之前……
“象棋啊,的確不是我擅長的東西。(
我沒忍住擦了下額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冒冷汗了。反正,我有點【這日子沒法過了!】的感覺。
棋類可是不分家的,頗有點一理通百理明的意思。或許他象棋技藝生澀,可我又能好得了多少?難道要和他比智商?……這我不擅長啊。
不是智商低,是不擅長。恩,就是這樣,沒錯。
我這會兒也不去看身邊的朋友們了,反正都成了一羣啞巴,我懷疑我就是變成望夫石也等不到迴應了。我轉過身來,把智謀徹底變成了陽謀,乾脆就直接問上他來了,“隨便問一下,如果我們和你比背唐詩……你擅長嗎?”
陳逝水撲哧一聲笑了,雖然他不是個女孩,但笑起來也不能否認的十分好看,只是我的心情可因此難看起來了,尤其是當他回答過後,我的心情簡直要用難堪來形容。
“唐詩三百首?那不是幼童的啓蒙詩麼?我三歲那年就已經熟讀能背了。(
我……
“跟我說實話,你不是古代哪個秀才穿越來的吧?”我問他,儘管問的很扯淡,但心卻是極正經的。我心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分明是古代的秀才啊!估計在古代也能奪個狀元榜眼探花什麼的。
“呵呵,不管怎麼說,認識你我很開心,你讓人感到風趣。”陳逝水笑起來,看得出,笑的很開心。
“呵呵,認識你我也很難忘,你讓人想要發瘋。”我此時的笑容已經是硬擠出來的了,就跟忘記買新牙膏,刷牙時發現牙膏只剩下皮時的動作一樣,拼了命的擠呀擠的,終於見到了點殘存的。
“想好比什麼了麼?千萬別認輸哦。”陳逝水又在挑釁我。
“怎麼可能認輸?!”我當然不可能那麼做了。可能夠比什麼呢?
不得不說,或許是因爲進到藝術院校的關係,我的思維被禁錮住了,只是拼了命的往文藝這類方向來思考。
突然的,柳永蹦出來的一句話像是當頭棒喝,點醒了我。
“都說文體不分家,你們這些藝術院校的學生不會除了藝術其他的都不會吧?都是男人,敢不敢比點熱血的,比體育!怎麼樣!”柳永出來的太及時了!他要是個女人,我肯定會衝上去猛親他一口的!
“體育嗎?呵呵,也好,你們想比具體哪一項呢?”陳逝水一點猶豫也沒有的答應了下來。這一下,我本來雀躍的心思霎時又開始七上八下起來了。
“比游泳怎麼樣?!”柳永提議。
“滾!兩個救生員跟人家比游泳,你也好意思說出口!”如果陳逝水是陰損的人也還算了,他待我以誠,對所學所精毫不隱瞞,我又怎麼能用我所擅長的來與他比呢?
做人要厚道呀。
“哦?原來是救生員。謝謝。”陳逝水對我致謝。我知道他謝的不是我不比游泳,而是這份誠實。
“這個要謝的話,我謝你的更多。”我也實話實說。
其實總也沒幾句話的功夫,這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感覺,說不定,我未來有可能和這個叫陳逝水的傢伙,成爲朋友。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無厘頭的想法,或許直覺吧。
“比……足球怎麼樣?”運動是沒有絕對的輸贏的,我覺得這方面的比試是很公平的,於是,我和陳逝水討論起來。
“體力消耗太大了吧?而且,你那面的人數似乎也不夠。”陳逝水不贊同。
我想了想,也確實是,別說那幾個女孩,就是柳永和羅琦,甚至是我本人,也不是很有信心,能有足夠的體力支撐完整場足球賽。總不能最後兩隊隊員都趴在地上拿腦袋頂着球走吧……
“籃球呢?”我再問他。
“也不好,肢體撞擊方面,對女孩子很不好。”陳逝水依然搖頭,不贊同。
我忍不住撇嘴,心說原來你還準備讓女孩一起出場比賽嗎?你還真是夠憐香惜玉的。
不過,女孩我這邊同樣也不少。這也確實是我之前失了考慮的。他提醒我,我倒應該謝他。
但還能比什麼呢?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那就比排球吧!一隊只要六個人,人數夠。可男女混合,沒有肢體衝突。健康、有氧、零負擔,這回總行了吧?”我無奈的看着他,問他。
這一次陳逝水終於不再搖頭,他笑起來,“你確定,要比排球嗎?”
“當然!……怎麼了?”我答應一聲,隨後就莫名忽然的覺得,他的眼神又開始詭異上了。
“哦,沒什麼。初中時,我玩過一陣子排球。”陳逝水如此說。
這貨這是……貌似謙虛?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那個【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的李尋歡。
這貨,該不會也這麼妖孽吧?
“哼!誰怕誰!排球,我小學時也是狠玩過一陣的。”不過到了這種時候,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露怯的。
只是……拍皮球,算排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