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欠您什麼,相反,您欠我的,我救了你們舅甥兩條命。你們還欠我一條命,你欠我女兒一生的幸福。所以,我爲什麼要幫你?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讓我沒法上天堂;還會着你的忌,等您真的上位了,到時殺我而後快?我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所以我不幹。”艾若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王妃終於明白剛剛她爲什麼問那句話了,所以在她看來,她只欠自己的,而不是欠劉睿的,所以,她現在能平靜的把球推回去。
“你不會以爲,我真的不會殺你吧?”劉睿狠狠盯着艾若的眼睛。這個女人還真是敢說,除了老聖人,還沒人敢說自己欠了他的。
“不是,我只救人,好吧,我救你和穆哥兒,不指你們還,這是我該做的;小吃貨的選擇,也不是你們欠我的。我收回這句話。”艾若擺擺手,想想,自己剛剛的話,是不太像一個大夫該說的,想想,“所以以後,你們有需要,還是可以找我。我是大夫,我一定會救的。我不是說我真的醫術如何,但是,我能保證,我不會被任何人左右,我只救人,我開的藥,你就能閉着眼吃下去。天堂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害你,我也不會傷害任何人。所以你現在殺了我,我能進天堂,我會謝謝你。”
“你的孩子呢?我不會按牌理出牌。”劉睿點點頭,這個女人一直表現得她不怕死,那有什麼是她在意的,劉睿現在反而不怒了,只是陰冷的看着艾若。
“我女兒……”艾若輕輕笑了,擡眼看着劉睿,拿起帕子輕輕的按按自己的嘴角。劉睿盯住她,等着她說下去。但她沒有,只是冷冷的瞅着他們。
突然,王妃突然捂住了胸口,臉有點青了,但是,她看來性格很堅毅,沒叫出聲來。劉睿皺眉,他的心也突然覺得有點抽疼,但面上一動也沒動。
艾若輕輕的打開了他們面前的茶碗,慢條斯理往裡放了一顆小藥丸,對他們微笑着。
王妃盯着那茶碗,吞了一口口水,但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口。
“都喝了吧,你身子弱,一口不解決問題。”艾若對王妃柔聲說道。
“你怎麼做到的?”王妃沒多喝,盯着她的眼睛,她剛剛已經把艾若進屋之後的事回想了一遍,她完全沒看到艾若有機會能下毒,甚至於,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動的手腳。她和劉睿就在無知覺的情況下,中毒了,艾若可是連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他們的,這太可怕了!
“我說了,我從不害人,但我有底線,敢碰我的孩子,哪怕雙手滿是血腥,我也決不會原諒和退縮!”艾若輕輕的站起行了一個十分規矩的曲膝禮,退了出去。
“王爺,快點喝了。”王妃忙把茶碗遞給劉睿,劉睿本想掃開,最後,還是伸手接過,接時,手已經有點顫抖了,顯然他的心疼已經很重了,一口喝完茶碗裡的茶,王妃給他拿了一個枕頭,讓他靠上。
“你快喝了,不是一口不夠嗎?”劉睿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氣,讓王妃快點吃藥。
“應該不是毒藥,只會讓人瞬間失去行動能力。”王妃扶他靠好,才坐好把剩下的喝了。
“膽子太大了。”劉睿恨恨的說道,還沒有人敢當着面下毒,最後還當着面給解了毒,只是爲了威脅自己。
王妃沒說話,靜靜盯着茶碗,她顯然完全想不到艾若會這麼幹,這個人瘋了不成,可是,好一會兒,她竟然發現,艾若的選擇竟然是最好的,她充分的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而且,也有自己的底限。這個自己做得到嗎?
不,自己也許一輩子也做不到,她的底限的就是自私的活着,活着就是她的底限,所以她會慢慢成爲劉睿的助手,就算是她願意當艾若是朋友,但是,她也事先說了,這件事上,她左右不了劉睿的決定,所以想想看,如果她有艾若的本事,她也不會把自己這一面顯現出來,因爲她要活着。
“想什麼?”劉睿終於不疼了,這麼快就不疼了,表明也許王妃說得是對的,這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她沒什麼自保能力,真的有事發生的時候,她可以用這個保護自己。果然是很聰明的女人。鬆開手,卻發現在王妃在發呆,輕輕的問道。
“在想,如果是我,會這麼做嗎?”
“不會,你比她聰明得多。”劉睿憤憤的說道。
“不,她比我聰明。以後,我們要麼直接殺了她,要麼就只能由着她。”王妃輕輕的說道。
劉睿噎了一下,是啊,現在他竟然真的只有這兩種選擇了,可是自己要殺了艾若,好像有點捨不得,她解毒還是不錯的。不殺,又真的不足以平復他此時的心情了,太可氣了。
回家的艾若在車裡靜靜的思索着,她雖然沒帶走劉睿的那瓶藥,但是她這十多年,可不是白來的,她其實切開藥丸時,就已經知道那藥不是藥店出的,而是內務府的。一嘗更是,全是好料啊。可是問題也在這兒,這真不是毒藥。這藥是給女人吃的,可是毒的卻是男人了。下毒的那位真是人才了,怎麼想的?可這是出自內務府,這是哪位有才的太醫乾的?而皇家這些男人,誰也不成啊?膽子果然超出了體重。
回家把藥方寫出來,越琢磨越覺得了不起,這女的吃了,女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是若男人不同,中毒也輕重也不同的。比如房裡點什麼香,比如男人用什麼補品,都能起到不同的程度的中毒。所以藥引並不是其它的什麼,藥引是女人。
“在做什麼?”賈政一進屋就看到,艾若連衣服也沒換,在那看着什麼。
“看藥方,之前覺得自己藥不錯,現在看看,果然真人都是不露相的。”艾若輕嘆了一聲,把藥方遞給了賈政,自己起身叫人進來,給賈政打水洗臉。自己也順便把衣裳換了,剛剛都沒注意自己竟然穿着外出服坐了這麼久。出來卸妝,洗臉,再回來,總算覺得全身都放鬆了。
賈政還真不是白跟艾若這些年,他們倆口子沒事時,也愛聊各自的學問,賈政因爲艾若,倒是沒事也幫她讀些古籍,誰讓艾若看不懂呢。於是賈政期中一個重要的任務,就得幫她譯成‘人話’。這些年過來了,他也許不給人看病開方,但是絕對看得懂方的。
看了一下,等水來了,就起身洗臉,換衣服。人下去之後,他才笑着搖搖頭,“這是古方,不過改了幾味不太重要的藥罷了。”
他還沒看出這是調經丸的藥方,可能沒有先入爲主的感覺,於是很直觀的說道。
“真的?你怎麼沒告訴過我,有這種方子,誰想出來的,也太陰毒了?”艾若還真不知道,她看的古方,都是賈政給她譯的,所以還真的挺依賴他的。
“就是陰毒纔沒告訴你,學這些做什麼,這哪來的?”賈政搖搖頭,起身去邊上的書架上,這是艾若的休息室,書都是艾若的醫書,當然都是賈政看,說給艾若聽。他很快找出那本記着這藥方的書,翻到那一頁,給艾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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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若古文的程度其實現在強多了,不過依賴賈政習慣了,她基本上把賈政當成人工智能機了,還是聲控的,說一聲,賈政一定能把書找出來,並且把那一頁翻出來給她。用慣了電腦的人,啥時也會給自己培養一個出來的。
艾若對比着看了一會,她比賈政專業,搖搖頭,“這方子比古方好,古方更陰狠一些,而且作爲藥引的女體會終身不孕。這個藥方溫和多了,基本上,這方子的主體還是她的調經丸。”
“所以心思用盡了。”賈政拿筆默寫出了調經丸的方,兩個藥方兩相對比,靜靜的看了好一會,開這方子人,充分的利用了調經丸裡的藥性,揉合在一起,用一味藥,使之變成毒藥。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搖搖頭,“這哪來的?怎麼會有人用調經丸的方子做這傷天害禮的事?”
艾若搖搖頭,還是把劉睿找她的事,說了前半段,她啥時候也不會讓賈政看到她可怕的一面。
“這是誰的藥?”賈政臉一下子白了。
艾若一怔,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果然還是不是政治人,這藥可能是用來毒劉睿的,她竟然一點也沒往上面想。不過她剛剛其實差一點就想到了,若不是賈政回來,她幾乎就想到了,這藥是太醫院做出來的,能吃太醫院藥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就算賈家能請太醫,可是太醫不會拿太醫院的成藥來給他們的,都是開方子,他們自己去抓藥的。所以配這藥害男人,皇家有幾個男人?不是針對老聖人,就是針對劉睿了。
劉睿真不是那種孝順兒子,所以想想看,說不得,中招的是他自己了。想想看,本來就中毒了,還被自己又下回毒,難怪臉那麼臭了,想想自己都覺得好笑了,好吧,嚴肅一點,他很可憐,又中招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