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快點擦亮眼睛,替我的璮兒挑個好的出來。”艾若鼓勵着金鈴。她真的很難挑,而且發現一個問題,就是但凡她要挑人時,人都不見了。好人選去哪了?
“你不想着自己出門挑?”金鈴真的被她氣死了,是誰家挑女婿啊,結果當孃的不出門,只會號?
“我出來,能看出什麼。誰不知道我懶?但凡我一出現,人家就知道,我要挑女婿了。”艾若真不是這回躲懶,而是她之前太懶,大家都習慣了,於是她只要一跳出來,就表示,他們家適齡的兒子、女兒了,她要挑親家了。於是人全衝出來了,想看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是你,就真的出來,帶着璮兒出去逛逛。擺明了告訴人家,你要挑女婿了。這樣你總能知道,京中誰家有適齡的孩子,對你們家又有期望的吧?”金鈴想想看,建議道。
“這是好主意,我上哪去找那麼多資料,等人上勾,慢慢選也可以對不對?”艾若點點頭,這回她不要金鈴趕了,自己出去了,金鈴真是被她氣死了。
晚上,劉睿辦完公事回來,後頭還跟着小皇子。金鈴對劉睿盈盈一拜,劉睿伸手扶起她。小皇子忙上前跟金鈴請安,現在小皇子倒是越發的有儲君的風範了,當然了,回了皇后這兒,人馬上就恢復了本性,跟着金鈴賣起萌來。
“今兒賈政家的怎麼沒多陪你一會?”劉睿換了衣裳,順口對金鈴說道。
“哦,她打算帶着璮兒出門應酬了,所以走了。”金鈴擰了兒子一下,笑盈盈的跟劉睿說道。
“那麼懶的人,怎麼想着要出門應酬了?是要給璮兒選婿了嗎?”劉睿馬上一擡眼。
“看來還是聖人機靈,她也說,她不能出門,她一出門,人家就知道,她要選婿了,於是就會很煩。不過呢,臣妾有勸她,這樣正好,之前還得打聽誰家有適齡的兒子,現在只要放出風,她家的門檻就得被人踩破,她不就可以慢慢挑,慢慢選了。”金鈴抿嘴笑道。
“她也不怕挑花了眼。”劉睿哼了一聲,看了小皇子一眼,“你要不也挑個?”
“挑誰?”小皇子抽着嘴角,他才九歲好不,讓他挑個人回來過家家啊。
“慢慢挑唄,你以爲你姨姨爲什麼現在就挑,她是想慢慢看,挑好了,也不忙着訂,觀察幾年,看好品性,然後按着那家人的性子,好好培養璮兒,讓璮兒能最快時間適應新的家人。當然,你不同,你不用適應別人,不過呢,挑個人回來,給你做伴也挺好。”金鈴想想看看劉睿,覺得這是好主意,以小皇子的身份,其實要給他找一個真心相待的人是很難的。也許從小伴他左右,也許將來,他們婚姻之中會有很多的變數,但是,至少,這個人對他來說,纔是最珍貴的那個。
“要不,把璮兒給你定下?”劉睿看着兒子,試探的說道。
“母后不是說不可以嗎?”小皇子馬上說道。他記得很清楚,母親說過,姨姨家的女孩都不可以,所以這些年,雖然他在賈家常來常往,但卻從來不敢跟他們家的女孩有過多的接觸,生怕讓母親不快。現在父親爲什麼又提?
“她說了不算,只要你喜歡。”劉睿擺擺手,也不顧金鈴的瞪視,直接說道。
“聖人!”金鈴輕輕的叫了一聲。
“兒子喜歡呢!”劉睿馬上一指自己的寶貝兒子。
“他可以喜歡很多人。”金鈴搖頭,堅持着。
“算了吧!璮兒也不是那麼漂亮。”小皇子忙說道。
金鈴不禁看了兒子一眼,若是他說,‘沒事沒事,我不怎麼喜歡璮兒’,或者說,‘沒事,我聽母后的’。都可以,但是他卻下意識的說,‘璮兒沒那麼漂亮’!這是什麼意思?
“乖,累了一天了,回去早點歇着,晚上別看書了,讓人帶你去騎一下馬。”金鈴輕輕的摸摸兒子的額頭,她已經不親他了,劉睿不讓,說兒子大了,要有威嚴,其實一個九歲的小孩子該有什麼樣的威嚴?
等小皇子走了,金鈴坐回了劉睿的對面,想想,“聖人喜歡璮兒?”
其實那回劉睿讓人送了一柄玉如意的事,她一直沒問過劉睿的想法。她其實也不敢問,她怕問了,反而讓劉睿拍板訂下,這就成了弄巧成拙,現在藉着這事,她正好問問。
“璮兒可是按宮中的教養養大的,你沒注意,王氏也沒注意,只是一心一意想把孩子教得最好,於是她的身邊被你的人包圍着,就算她在王氏的跟前有些小性兒,但在宮中時,你沒注意到,她其實比朕的公主還適應?”
“那又如何?其實,賈家的那些孩子都是這麼養的,林華,史湘雲,身邊都有宮中的姑姑帶着,林華的姑姑還是臣妾的貼身女官。”
“皇后!”劉睿收回了笑臉,輕輕的叫着她的名號,平日裡,他只會叫她的小名,此時叫她皇后了,就表示,請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首先是皇后,其次纔是賈家的朋友。
“好吧,我疼愛璮兒,但不是爲了給自己培養一個兒媳婦。她也許很適合宮庭,也許很適合做未來的國母,但是……”
“這就夠了!”劉睿笑了一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想想,“至少我不用擔心王氏會毒死自己的女婿。”
“爲什麼不想,如果讓兒子一直做她心愛的外甥,她會保護得更好。”金鈴還想再做一次努力,她答應過艾若的,她不會讓她的女兒落到自己這個境地的。
“王氏今天有沒談及傅試?”劉睿突然換了一個話題,顯然他不喜歡妻子這麼護着外人的孩子。
“談那個做什麼?不是了結了嗎?”金鈴是很守本份的,劉睿不說,她就不打聽外頭的事,她可不能讓人說她後宮干政,讓人有藉口來對付她。
傅試彈劾賈政,劉睿倒是回來跟她提過。金鈴倒一點也不擔心,因爲她很清楚,賈家的園子是皇家逼着他們修的,那是皇家在釣魚。總不能賈政他們聽了聖人的話,於是反而落不到好吧?所以金鈴不相信劉睿會爲那個傅試爲難賈家。況且,而在艾若的資源管理之下,他們家的園子精巧爲主,但絕不奢侈,因爲他們倆口子都不是那奢侈的人。
所以在金鈴看來,傅試的彈劾一點意義也沒有。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劉睿一提,她就那麼一聽。
過了沒兩天,劉睿又回來說,傅試家裡遭了賊,還被放了一把火,把好好的藏書樓給燒了,差點把鄰居都給禍害了。當時金鈴還開玩笑的說,不會是小黑炭氣不過,偷偷的跑到人家裡去搗亂吧?當時劉睿就笑,卻沒搭話。金鈴也就那麼一說,她當時就是開玩笑的一說,因爲她相信艾若的家教,小黑炭再怎麼着,也不會做半夜去放火劫財的舉動。
隨之,傅試就開始被人瘋狂的彈劾,而且件件有證有據。再後來,熊大學士隨便的踩上一腳,把賈政從傅試那噁心事裡脫出來,於是,這事就了了。一件已經了了的事,還有什麼可說的。
因爲這些事,都是和劉睿吃飯時,劉睿順口說的,金鈴根本就沒聯在一塊想,畢竟傅試是誰她都不知道,她還真的沒那心情關心一個小御史。現在劉睿突然問她,她馬上聯在一起,不禁眯起來了眼,劉睿是有什麼事要告訴自己嗎?
劉睿這些年對皇后越來越滿意是因爲她越來越不管外頭的事,她只管那個王氏,和她的那些孩子們。其它的,她毫不關心,所以自己無論跟他說啥,她都不會多想,當成一般的夫婦聊天,所以跟她一塊,能有從所未有的放鬆,她不想算計他。這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
劉睿把前因後果一說,當然,他沒說王氏怎麼教小孩,怎麼讓兒子、媳婦、女兒、侄女們一地位商量對策的。只說了小黑炭的全程操作。
明着看,這事與賈政一點關係也沒有,黑炭只是知道了有《百官手札》,於是幫着劉睿拿回來了罷了。這是他身爲影衛的職責。但是這事卻直接擊中了傅試的軟肋,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就算劉睿在朝堂之上,只是輕描淡寫的讓傅試罷職回家,這其實已經是網開一面,充分表達了天家的仁慈。但是劉睿絕對相信,曾經那些被傅試威脅過的人,會讓傅試死得很慘,所以他不介意仁慈一點,因爲他越仁慈,傅試就會更慘。
“王氏還是老習慣,做事絕不髒手。用她的話說,這是天譴。”金鈴輕嘆了一聲,種種的跡像表明,艾若已經不用毒來操作自己厭惡的人了。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進步?
“怎麼不想着,這是賈政的手筆?”劉睿笑道。
“您開什麼玩笑,賈大人,倒越發的像至誠君子了。”金鈴也噴笑起來,覺得劉睿真的是開玩笑了。這個怎麼可能是賈政的手筆,以她看來,只怕賈政都不知道,這裡面發生的什麼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