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藍再打方彥的電話已經關機,她的右眼皮跳了幾下,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忙抱起果果把她送到隔壁張阿姨家讓她幫忙照料下,自己就開了車往方彥家疾馳而去。
把車停好後,她熄了火剛準備下車,卻正好看見迎面而來停了一輛出租車,她擡頭掃了一眼出租車上下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李亦微,溫藍藍的手頓住沒有動坐在車內,一會後,李亦微把方彥扶了出來,溫藍藍只看見方彥出來後很自然的摟着李亦微兩個人距離近得容不下另一個人,李亦微的雙手也牢牢攬着方彥。
可笑,真的可笑,之前她還在猜方彥和李亦微會不會真的有什麼,發佈會過後她的心稍稍定了些,又因爲方彥陪着果果那麼長時間,她認爲不管怎樣過去的終究過去了,她心裡始終有他,這是她想改變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然而更殘忍的事實現在卻放在她的面前,她只覺得渾身無力,癱軟在駕駛座上,甚至連打開車門出去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她憑什麼去問,拿什麼立場去問,比起李亦微的身價地位、沒有婚史沒有孩子的過往,她算什麼!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眼睛裡滴出的是血還是淚,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親暱的走進小區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藍藍手腳冰冷的在車裡坐了一個小時,李亦微依然沒有出來,她看着漆黑的夜空,連顆星星也看不見,她的天空忽然也變得灰暗,絕望的看不到頭,心如死灰。
可是,她能爲方彥做的都做了,果果和爸爸還需要她,她已經不能再爲了一個男人傾盡所有了,她除了果果和爸爸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車燈亮起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彥回到家後只感覺頭痛欲裂,滿心滿腦都是那張會朝自己傻笑,會對着自己花癡,會用那雙可憐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臉,這麼多年了,爲什麼她還不能陪在自己的身邊,爲什麼總有那麼多事橫在他們中間,古潯走了,又冒出來個楊左,爲什麼她的身邊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那麼多男人讓他發狂,他到底怎麼做才能讓她眼裡只有他!
他的眉頭皺得厲害,還記得她大學畢業還是很青澀的模樣,那時的她愛得熱烈,奮不顧身,縱然自己對她再如何冷漠,她也依然用滿滿的愛和熱情對待自己,然而卻再也回不去了。
李亦微伸手爲方彥脫衣服,方彥只感覺身體發寒一把推開李亦微,可她卻以爲方彥厭惡她恨恨的說:“你願意要一個對你不忠的女人,也不把一個等你多年的女人放在眼裡,方彥,你糊塗,你真是糊塗到家了。”
方彥反應過來身旁還有李亦微,眯着眼睛聲音不大但卻陰沉:“亦微,你走吧。”
“我走?我走去哪?走到讓你再也看不到我的地方?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當初覺得我有用讓我合夥,現在看着心煩了讓我走,你好狠。”
方彥從沙發上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我以爲你是明白人,總有一天會想通,你看看我,失敗得一塌糊塗,親如手足的兄弟爲了我陰陽相隔,我在乎的女人卻爲了我幾經生死,我這種人有什麼好,更不值得託付終身,聰明的,早就另尋他人了。”
說完最後幾個字方彥心裡又再次堵得難受,李亦微多年來的積壓再也埋不住哭得厲害:“那是因爲你從來沒有打開心接受我,你不願意嘗試其他可能。”
方彥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說不上她一點好,但這輩子我心裡只有她一人。”
李亦微的瞳孔驟然放大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絕望得發不出聲音,方彥靠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再次說道:“你走吧。”
第二天的太陽仍冉冉升起,預示着又一天的到來,忙碌的城市也開始了又一輪的運轉,一切如故。
方彥站在窗邊很久,他的頭依然有着宿醉後的難受,可是大腦卻清醒了許多,只是心卻還是因爲昨晚聽到的消息被拉扯得疼痛。
他穿戴好去天石,那裡早已經有律師在等他,說是李亦微的代理律師來談撤資的事宜,方彥微微愣過以後卻釋然的笑了,他知道李亦微柔情的外表下是個剛烈的性子,多年的同事多年的戰友,最終還是因爲愛情兩個字而分道揚鑣。
而對於李亦微的突然退出,趙興和錢敏始料未及,他們預想過的可能中沒有這條,讓他們也措手不及。
股東撤資後法人有優先購買權,這意味着方彥將會兼併了李亦微的股份,再次變回天石第一大股東,他們唯一的賭注只能壓在溫藍藍手上,錢敏甚至卑鄙的想到對她的親人動手,只要能讓溫藍藍交出股份她覺得該試的辦法都應該試一試。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溫藍藍憑空蒸發了,連同她的爸爸和果果彷彿一夜之間消失在了北京城,連方彥也找不到,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撕心裂肺!
以前,哪怕溫藍藍不在他身邊,他也知道她在哪裡,過得好不好,可現在這個女人卻從他的視野裡徹底消失,走得決絕徹底,連聲告別都沒有,曾經那麼在乎他的一個人,爲什麼如今會這樣說轉身就轉身了。
自那後方彥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找她,他不再日日夜夜的加班,不再把時間全部奉獻給工作,週末的時候他會突發奇想訂張機票飛去哪,他總認爲說不定溫藍藍會在那,說不定他們會偶遇,他不相信他們的緣分會如此戛然而止!可每次週末晚上他都會失落而返。
能問的人,能打聽的人他都已經問了個遍,沒人知曉,不管是小季、孟緒澈他們、甚至連曹甜那邊他都問遍了!他託人四處問尋卻都無果。
三個月後他收到了一份股權轉讓,是溫藍藍寄來的,她把她手持的股份轉讓給了方彥,他拿着那份股權轉讓忽然覺得李亦微口中的野心,計謀是多麼的可笑,她溫藍藍的野心從來就是他方彥,在那一刻方彥忽然想到了很多,古潯的屋子,美國的婚禮,熟悉的兩人。
他立馬讓人去查了郵件寄出的地址,青島!
於是他連夜趕去那裡在那逗留了半個月卻連溫藍藍的影子都沒見着,怒火,急躁,最後都化爲絕望,他意識到他的生命中早已不能再失去她。
方彥變得更加少言寡語,做事甚至比以前更果決冷酷。在他刻意的打壓下趙興不過幾個月就失了在天石的威望變得無力反抗,而方彥收走了錢敏的職權,她在天石得到的也只剩下每年那可憐的股權分紅再也無法爬得更高。
只是方彥從前雖然對人冷淡但做事向來留一手不會對人趕盡殺絕,然而這兩件事過後他整個人顯得更加難以靠近了。
歲月冗長,心海茫茫,尋尋覓覓,又是一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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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洛杉磯花旗銀行,一個個子高挑,外表俊郎的男人手插着口袋靠在一旁看着面前那個矮小的男孩和一個總是偷偷打量他的女人皺眉不語。
一串密碼過後保險櫃被打開了,矮小的男孩早已迫不及待的把頭湊了上去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不耐煩的拎着他的後衣領把他甩到一旁卻驚訝的發現保險櫃裡並不是他想要的東西,而是一個閃着金光的,他又看了看,鳳冠!
他挑眉掃了一眼那個早已愣神的女人玩世不恭道:“這是古代哪個皇后的寶貝被你藏在美利堅,要是個能叫得出名字的祖宗你這行爲也構成犯罪了。”
溫藍藍絲毫沒有聽進去他所說的話思緒已經飄到很遠,那段只屬於她的塵封記憶在再次看到這個鳳冠後纔有種恍若隔世的清明。
被推開的生子再次湊了上來看了看,他不懂什麼鳳冠不鳳冠的只問着溫藍藍:“姐,u盤呢?”
溫藍藍不急不慢的把鳳冠拿出來伸手拿出一個小東西握在手中:“這個u盤裡面的文件你不是打不開,要了做什麼?”
生子笑嘻嘻撓撓頭:“我是打不開,不過我叔叔肯定有辦法。”
“你還有叔叔?人呢?”
“國內大牢關着呢。”生子說的隨意把溫藍藍一怔。
“那你怎麼讓他解,現在坐牢還能帶電腦?”溫藍藍調侃着。
生子不以爲意:“那就看我小木哥的本事了。”
溫藍藍附而側頭打量了一下那個叫木一靈的男人,這個人有種讓人不容小覷的氣場,淡然的瞳孔裡彷彿有着驚濤駭浪般的愁緒。
生子伸手:“我藍姐,快給我吧,我們還得趕回國。”
溫藍藍手一舉勾脣笑道:“給可以,裡面到底是什麼?別告訴我你們千里迢迢的趕來都不知道!”
生子掃了眼木一靈,他甩了一下額前的碎髮:“你以爲你不給我就拿不到?”
話剛說完溫藍藍把自己的領口拉開手一鬆u盤就掉進了她的內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