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張組長就八卦地湊了上來,不問沈薄“病”情如何,而是一個勁地問她與他的進展如何,表現得極度興奮與急切,這點讓宋小茶非常的疑惑不已。
自然不可能把他們一起喝得醉醺醺,孤男寡女共處了一晚上,結果他把她丟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個兒回臥室享受大牀的柔軟與溫暖,完全是因爲她毫無吸引力這麼叫人顏面無存的事情據實以報,宋小茶藉着工作之忙,含糊其辭地糊弄了他幾句,終於把這八卦附體的張組長給打發走了。
正待鬆一口氣,語文組的林老師就從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直接給她丟了一個炸彈,“宋老師,我說你們班的權緋是怎麼一回事兒啊?都多少天沒來上課了?你這個當班主任是怎麼當的?怎麼也不管管啊?”
權緋又逃課了?
宋小茶愣了愣,前兩天是週末,昨天她沒有三班的課,今天早上又請假了,所以這幾天班裡面的情況她還真的不清楚。
“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沒課,所以不清楚。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我這就去調查一下情況!”宋小茶很尷尬地站起來,訕笑着道歉。
鑑於她認錯的態度良好,林老師也不好再說什麼重話,說了她幾句之後終於離開了。
宋小茶無力地坐回椅子上,好不容易止住的頭痛又犯了。一想到三班那羣小混蛋,尤其是這個把逃課打架當做家常便飯的權緋,她能不頭痛嗎?
也不知道學校領導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還在試用期,一點經驗都沒有,居然把那麼一個極具挑戰力的班級丟給她管,這不分明着欺負她這個初來乍到的嗎?
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每個月花着人家發的薪水,總不好意思無所作爲,丟着那幫毛頭小子不管不顧吧?
不就一幫臭小子嗎?她還怕收拾不了他們?
暗自給自己打了打氣,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宋小茶霍地站起來,抱起英語課本就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啊——”險些撞上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沈薄,宋小茶嚇了一跳,忍不住輕輕地叫了出聲。
她都幫他請假了,他怎麼還來了?
擡眼偷偷瞥他,發現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穿了一件米黃色的長風衣,把他的好身材襯得更加的修長均勻。
臉,自然還是那張臉,輪廓清晰分明,帥氣而勾人。整個人看上去跟以往一樣淡泊而疏遠,完全看不到昨晚醉得一塌糊塗的無賴影子,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只匆匆地瞟了他一眼,宋小茶就馬上低下了頭,因爲她發現,再一次看到他,那種心跳臉熱的感覺依舊如影隨形,這種情感完全不受她的理智束縛,反而演變得越來越濃烈了。
可一想到他把她丟在客廳裡邊受涼了一個晚上,氣就不打一處來,宋小茶不想跟他打招呼,而是抱緊懷裡的課本,微微往旁邊一站,給他讓了進去的位置。
可是沈薄卻並不急着進去,即便她宋小茶沒有看他,但還是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這讓她覺得很是焦慮不自在。
既然他不想進去,那她先出去總行了吧?
咬了咬下脣,宋小茶正準備從他身旁鑽出去時,他卻幽幽地開口了,“昨晚,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宋小茶一愣,遲疑地擡頭,“你不記得了?”
“昨晚有點喝高了,隱隱約約記得,不是很確定。”沈薄輕輕地呢喃了一句,擡手揉了揉眉心,眼睛微闔,眼臉下有淺淺的青暈,宋小茶卻只看到他又長又密的眼睫毛……
“那你昨晚是什麼時候走的?”沈薄忽然放下手,黑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問道。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宋小茶心底的委屈又涌了起來,有些沒好氣地瞪了瞪他,低聲咕噥着:“我今早兒才走的。”
“是嗎?”沈薄皺了皺眉,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沒看到你。”
廢話!她走的時候,他還跟大爺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睡覺,能看得到她嗎?
不過話說回來,他連昨晚是誰送他回去的都不確定,可見真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似乎也情有可原。
這麼說,他昨晚撇下她一個人,自個兒回屋裡睡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這樣一想,宋小茶忽然心情大好,她微微向前傾身,試探地問他:“昨
晚發生什麼事,你真的不記得了?”
沈薄揉太陽穴的手忽然一頓,幽深的雙目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過了幾秒鐘,他放下手,脣角噙了一抹似笑非笑,“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他有些邪惡的目光驀然讓她一陣心慌意亂,宋小茶連忙搖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沒、沒什麼!那個……哈哈,沈老師,我還有課,先走了!”
“等等。”
他幽幽的聲音從後面飄過來,宋小茶的心跳再一次失了規律,雙腳跟被釘在原地一樣,一步也動彈不了。
“還、還有事嗎?”回過頭來,宋小茶輕輕地問,依舊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我家的紅酒是被你打碎的嗎?”
“什麼?”宋小茶猛地擡頭,直迎上他促狹的雙眼,“那明明是你自己打碎的好不好?”
自己做的好事不記得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含血噴人嗎?她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那紅酒也是我自己喝的?”
呃……
“那個……我也有喝了一點點啦,但是……”那也是你逼我喝的啊!
“我的鞋去哪兒了?”他又問。不繼續追問紅酒的事,卻問起了那隻不翼而飛的鞋子。
“不見了……”宋小茶聲音比蚊子的還小,可又生怕他誤會,連忙解釋,“昨晚我扶你回去的時候,你路上摔了好幾次,鞋子估計是在那個時候不小心給甩飛了……”
“那我的車呢?”
“在酒吧的停車庫……”宋小茶耷拉下腦袋,聲音越來越小。可仔細想想,不對啊!她又沒做錯事,憑什麼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一樣受他的質問呢?那紅酒瓶分明是他自己打破的,那紅酒分明是他逼着她喝的,那鞋子分明是他自己摔不見的,那車子分明是他自己有本事開出去卻沒本事自己開回來的,責任全在於他好不好?
要說起來,她還是受害者呢!昨天累得跟什麼似的,不但不討好,還被直接灌醉了,搞得今天早上起來頭痛得要命!
越想心裡越不平衡,宋小茶倏然擡起頭來,正要開口爲自己辯解時,他已經搶先一步,平靜地問道:“你下班後有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