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太笨了,我不想跟笨蛋打交道。”垂眼,就對上她一臉的氣鼓鼓,沈薄無聲地笑了,彎身親了親她溼漉漉的眼眸,“跟你開玩笑呢。我是想,我們初次見面並算不上什麼愉快的記憶,我若是讓你想起我,會不會也同時讓你觸物傷情,又想起那個辜負了你的男人呢?所以乾脆裝作不認識。只是沒想到,原來你一直記得我。”
“你長得這麼招搖,我哪能忘得掉?”宋小茶沒好氣地瞪了瞪他,決定不告訴他,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勾走了魂魄,免得他太過得意。
“我當你這是讚揚了。”沈薄眼睛一彎,言笑晏晏,可突然又蹙了蹙眉,伸手撫了撫她紅彤彤的雙頰,“臉怎麼這麼紅?還出了這麼多汗。”
宋小茶聞言,擡手摸了摸額頭,一片滾燙,有些懵懂地呢喃,“真的好燙......難道我喝醉了?”
“把外套脫了吧。”
他這一句不帶任何情、色色彩的話,頓時把宋小茶駭出了一身冷汗,神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登時想起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登時想起自己厚外套底下是怎樣的迤邐風光。
幾乎是反射地自椅子上彈跳而起,下意識地拉了拉身上的黑色大衣,往後退了兩步,對他嘿嘿地乾笑了兩聲,聲音不自覺地微抖,“我......我不熱。”
沈薄深邃的黑眸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今日看起來委實怪異的裝扮,再看了一眼她因爲羞澀而變得更加瑩亮溼潤的眼睛,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眸光微閃,半晌,脣角緩緩地向兩邊挑開。
“茶末?”
“嗯?”
“我昨天經過商場的時候,看中了一條裙子,覺得很適合你,就擅作主張給你買了。放在衣櫥的左邊衣櫃,你要不要去換給我看看?”
“你給我買了裙子?”宋小茶眼睛一亮,可陡然想起什麼,眸光登時一黯。
沈薄能主動給她買裙子,可見就連路過商場心裡也是會想着她的,對此,她當然高興還來不及。她心裡也想立刻跑去看看他給自己買了一件什麼樣的裙子,然後換上給他看看適不適合自
己。可是......她可沒忘記自己身上現在穿着的是什麼,待會兒若是換下了,她一點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有勇氣再次穿上。
“怎麼了?”看到她耷拉着腦袋,一臉的糾結沮喪,沈薄挑了挑眉,問。
“我......”宋小茶擡眼怯怯地瞥了他一眼,心懷僥倖地問:“我可不可以不換,只看看那裙子就行了?”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小笨蛋......
沈薄擡指觸了觸脣邊,若不可見地掩飾了自己險些忍不住的笑紋,黑曜石的眸子佯作不解地問:“爲什麼不換?難道你不喜歡我給你買的裙子?”
“當、當然不是!”宋小茶一驚,連忙擺手否認,看他沉暗的眸底隱着難懂的神色,以爲他不高興了,連忙直衝向他的專用換衣間,“我這就去換給你看!”
這還是她第一次打開沈薄的衣櫥,真不是一般的奢華,白色爲主,歐洲樣式,大小足以相當於一個小房間,裡面橫陳着各種樣式的男士服裝,清一色的冷色調。
按照他所說的,宋小茶走到衣櫥的左邊,拉開一看,偌大的白色空間,就懸掛着一條天藍色的百褶廣袖連衣裙。
他真的買了?
宋小茶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裙子,布料柔軟如流水,暖和如溫陽,薄而不透,做工精細,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沈薄爲她買的裙子......
忍不住自衣架上褪下裙子,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真的是很漂亮的一條連衣裙,尤其因爲是他買的,宋小茶便更加愛不釋手了。
不知道穿在身上會是什麼樣子的......
宋小茶內心躍躍欲試,便再也顧不得其他,把裙子掛在一邊,便動手脫去緊裹在外面的黑色大衣,正準備脫得更徹底一些,身後便傳來了沈薄意味不明的聲音:“啊,原來,這纔是今天真正的內容。”
他毫無預警的聲音冷不防地自背後響起,把宋小茶嚇了一大跳,待反應過來,忙抓過大衣手忙腳亂地將自己再次包裹起來,心臟狂亂地跳躍着幾欲要跳出胸腔,雙頰漲紅得
幾欲燃燒起來。
“你、你怎麼可以突然闖進來了?”將臉埋得低低的,宋小茶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沒臉見人了。
“第一,這房子是我的,要走進哪一間房是我的自由。”沈薄頓了頓,幽暗得若無邊黑夜的雙眸凝着前方不足兩米的女人,聲音微微沙啞,“第二,你忘記鎖門了。”
“那你也不能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來啊!”宋小茶有被當場撞破的心虛和狼狽,只能用懊惱來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猝然擡起臉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拉緊大衣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殊不料,在經過他身邊時,沈薄猝不及防地伸手,將她嬌小的身軀輕而易舉地撈入了懷中。
“茶末。”他堅實的手臂橫亙在她的腰前,臉就貼在她的耳際,聲音低沉喑啞,吐出的氣息灼熱地熨燙着她的肌膚。
宋小茶忍不住一陣陣發慄,心臟更是狂跳不已,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一絲絲的勇氣去對視他濃黑如墨的眸子,只能顫着聲音問:“什、什麼?”
“茶末......”橫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他微熱的脣若有若無地親吻着她的耳廓,氣息微微凌亂,低低地咕噥着,“茶末,你爲什麼要逃?”
不逃,難道等着讓你把我剝皮拆骨生吞了嗎?
不過......好像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主動送上門,讓他把她剝皮拆骨生吞來着......
宋小茶俏臉已經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了,他有意無意在耳邊弄出來的親暱動作就像有羽毛在心底撥弄,癢癢的,讓她忍不住一陣輕顫,“我......我只是......只是氣你不打招呼,就突然闖、闖進來......嗯......”
最後的聲音,在他突然含住她的耳垂那一瞬,變得支離破碎。她無法抑制地輕吟一聲,全身的力氣陡然消失無痕,整個人直接癱軟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
耳垂是她的敏感點,根本經不起撩撥。可他明明已經瞭然於心,卻依舊像個頑皮的小孩子一般,盡情戲弄撩撥,不淺不深,那種懸浮於半空不上不下的虛空,更令她分崩離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