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他是我的朋友,我決定原諒他一次。幫幫忙,甩掉這個討厭的傢伙!”錢戴維再次懇求。
“我儘量吧。”司機敷衍道。
這時錢戴維、李美玉司機都看見前面四百米又有一個十字路口,在他倆坐的車行駛方向的路口上堵了五六輛車,兩名實槍荷彈的武警和兩名民警正站着停車線兩邊檢查:一名民警在看車牌號、另一名民警在車道的另一邊查看司機和乘客,兩名分別站在停車線兩頭執行警戒。
大事不好!這關怕是過不去了!現在我只能把這個司機推下車,搶了車子強行衝過去了!否則必死無疑!想到這裡他悄悄地把身邊旅行包拉鍊拉開,朝李美玉使了個眼色,朝司機的背影努努嘴,李美玉不知所措,驚恐地瞟見錢戴維從包裡抽出他事先準備好的一把砍刀。錢戴維兇狠地緊緊抓着砍刀刀柄朝司機後腦勺猛地一擊,司機慘叫一聲,伏在方向盤上,在李美玉緊接着的一聲尖叫,捂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這一幕。車子頓時因爲司機身子伏在方向盤上,向右帶歪方向盤而向右撞在右邊一輛麪包車上,砰的一聲撞在一起,車子因爲撞在一起而突然減速,被緊跟後面的紅色出租車砰的一聲追尾,三輛車撞在一起,錢戴維坐的的士橫在人行橫道上,車頭向右。李美玉嚇得抱着頭大聲尖叫,胸部撞在副駕駛座椅後面,身子一歪,倒在她左邊的錢戴維身上,把他撞到左後車門上,但他藉助反彈力快速擡起右腳把伏在方向盤上的司機往右邊一踢,把他踢倒在副駕駛座位上,然後弓着腰跨到前排兩個座位之間,雙手迅速抓住方向盤猛地向左打死方向盤,坐在駕駛員座位上,一邊向左邊拐彎,一邊大喊:“打開車門,推出車!”李美玉被這一吼嚇了一跳,她意識到情況危急,就伸手向右前車門抓住門扣,一拉一推,打開了車門,抓着那處於昏迷狀態的司機的胳膊,錢戴維又擡起右腳往他的屁股上狠狠一踹,把這名可憐的受害者踹出出租車,在街面上滾了幾圈,仰面朝天躺着,使街面上更加混亂。
李美玉趕緊關上車門。錢戴維左腳放開離合器,右腳猛踩油門,急轉彎繞過兩條行車道中間的灌木隔離帶,把車子調到左邊的行車道,差點把站在左邊兩名警察撞飛,幸虧他倆閃得快,才安然無恙。兩名武警勃然大怒,噠噠噠,朝天打了一梭子子彈,四人同時大喊:“停車!不停車就開槍了!停車!”但是錢戴維充耳不聞,亡命逃竄。考慮到射擊容易誤傷羣衆,他們沒有開槍朝這輛出租車射擊。
“劉隊, 劉隊,我看見這輛紅色桑塔納2000出租車,車牌號是易QL0654。裡面的一男一女把司機踢下車,搶了車掉頭他們沿濱江大道往東南方向跑了!……可能是錢戴維和李美玉兩個通緝犯,我們沒看清他們的面孔,over!”站在行車道右邊的胖民警柳寒在向隊長報告。
正在另一條叫易濱大道主管此次布控任務的八水市公安局刑偵隊隊長劉小波立即指示:“柳寒,你帶小韓開警車追,不能被他們甩了!”
“是!小韓,我們去追。永波,小解,你們倆打120急救,現場維持交通秩序。”柳寒上了警車,開車緊追不捨。
坐在黑色出租車裡的包地陽對剛剛緩過神來的司機說:“這位師傅,追上那輛紅色出租車,我給兩倍的車費!”
“追通緝犯?吃了豹子膽了?你給我十倍的錢我也不幹!再說有警察在追,我們摻和什麼呢?我這車頭蓋撞壞了,你得賠錢,誰叫你要我緊跟着那輛通緝犯的車呢?你是不是想領五萬塊賞金?”
“沒……沒有。我叫你緊跟着,沒叫你撞,你自己駕車手藝不精,還賴我賠錢,這話不靠譜吧?”
“咋不靠譜?是你叫我緊跟着,你不叫我緊跟,我會撞上嗎?我們要是談不來,我們就請前面的警察裁決。”
“算了算了,我給你一百塊,咱們兩清了。因爲你也有至少一半的責任。”包地陽氣呼呼地塞給他一百塊,下車了,然後一邊走回他大哥和貨車停留的加油站,一邊打電話告訴張局:錢戴維和李美玉把司機踢下車,奪車而逃,沿濱江大道往東南方向跑了。
錢戴維就像一隻無頭綠蒼蠅搭着惶恐不安的李美玉沿濱江大道往東南方向疾馳,連闖幾個紅燈,後面兩輛警車一邊鳴警笛一邊通過車內擴音器警告錢戴維:“車牌號爲易QL0654的紅色桑塔納2000出租車裡的通緝犯聽着:趕快停車,否者就開槍了!”
但是錢戴維毫不理會,繼續瘋狂飆車,嚇得同一行車道里幾輛小轎車和麪包車都靠兩邊慢慢行駛,紛紛避讓。前面十字路口有兩輛警車橫在行車道上!幾名民警正持手槍躲在車後的行車道兩邊,劉小波一手持槍一手握着擴音器警告:“停車!不停車就開槍!停車!”
不好!後有追兵前有警車攔道,怎麼辦?衝!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錢戴維咬咬牙,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猛踩油門向警車撞去。李美玉嚇得捂住眼晴大聲尖叫:“啊”。砰的一聲巨大而沉悶的響聲,錢戴維把兩輛警車的車頭撞開。民警們義憤填膺,紛紛向錢戴維駕駛的出租車開槍。幾顆子彈颼颼地從錢戴維開的左車窗邊呼嘯而過,還有一顆子彈“啪啷”一聲打碎了車尾擋風玻璃,從李美玉的左耳和錢戴維的右耳邊射過,還把前面的擋風玻璃打穿一個槍眼,把他倆都嚇得面如土色,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然後神情恍惚近乎崩潰的李美玉胡亂抓着頭髮把身子伏在副駕駛座位前的工具箱上大聲尖叫。
“瘋子!叫夠了沒有!”錢戴維惱火地呵斥,見她近乎瘋狂地抓狂,“你想把警察引過來是不是?你再叫就下車,我不想帶上你這個累贅!下車!”
李美玉的叫聲戛然而止,不再抓狂,而是掩面哽咽:“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能唆使我把阿雅害死!如果懸崖勒馬去自首也不至於到這種田地!我跟了你錢戴維倒了八輩子黴了!……”
“你這話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我也後悔莫及嘛。”
“你的那個黑色筆記本雖然被封晴那三八交給了警方,但是你的那個副市長,還有那個副省長不是照常沒事?”
錢戴維無言以對,深深嘆了一口氣,擡起左手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盤繼續飆車。沉默了片刻後,“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沒有用。現在當務之急是擺脫警方的追捕,隱姓埋名躲一輩子。後面還有警車沒有?”
“沒了,可以開慢點。太快了我心臟受不了,別人也會懷疑。”
“好的。我們這是走在去京城的115國道上,乾脆我們就去京城一個郊區隱藏起來。”
“這個主意好。”這時李美玉包裡的手機響了。心有餘悸的她嚇了一跳,猶豫了片刻才取出手機一看,原來是他們古董店的馬姓顧客打來的,但李美玉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