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當押解李美玉的警車到達京城玉龍飛機場候機大廳前的停車場的時候,候機大廳裡有個小美女正在在候機大廳門口四下張望。她耳朵裡塞着小喇叭,正在聽MP3。她就是郝美雅。她戴着一副紅色太陽眼鏡和一頂乳白色的太陽帽,身穿一件天藍色短袖V領白色腰帶的公主蓬蓬裙,腳穿平底天藍色板鞋,揹着玫瑰紅的少女揹包,揹包上掛着一隻米奇小老鼠飾品。她腳下擱着兩個帶小輪子的旅行箱,紅色的是她郝美雅的,黑色的是趙雲的。她看見趙雲從警車裡下來,就像小孩子一樣欣喜地原地蹦跳,朝他揮手:“大叔,我在這兒!”說着跑向趙雲,連行李都不顧了。只見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飛到趙雲面前,竟然撲在他的懷裡:“大叔,總算把你盼來了!”
趙雲尷尬地側頭瞟了瞟目瞪口呆的史軍亮、馬易麗和李美玉,敷衍郝美雅:“讓你久等了吧,美雅。”然後把郝美雅慢慢推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幫乾爹把行李帶來了?”他把“乾爹”說得特別響亮,好像生怕史軍亮、馬易麗他們沒聽清一樣。
“帶來了。”郝美雅緊緊摟着趙雲的脖子,陶醉般地在趙雲耳邊低語。
“那行李呢?”
“行李?嘻嘻,還在那兒。”郝美雅愣了一下,纔想起行李還在十米遠的大門旁,就向身後伸了伸手臂。
“唉,你呀……快去看着行李。”趙雲推了郝美雅胳膊一把。
“哼,就知道指使人!我爲了替你提那旅行箱,手指都勒紅了,你看你看,是不是紅了?”郝美雅一邊跟着走向行李箱的趙雲,一邊伸出玉蔥般地纖纖玉手給他看。
“嗯,是紅了。辛苦你了,乾女兒。——史軍亮,馬易麗,你們跟我來,把她帶到候機大廳。”趙雲提着兩個行李箱走進候機大廳找座位。
“好的。”他們在候機大廳一排空座椅上坐下來,把李美玉夾在中間。雖然旁邊有一個空座位,但郝美雅站在旁邊踮着腳尖踩起了芭蕾舞步,目光落在趙雲身上,濃密的假睫毛撲閃撲閃的。
“我去找機場的秦經理,她說在大廳辦公室等我。”
“我跟你去瞧瞧。”郝美雅蹦蹦跳跳地追上,挽着趙雲的左胳膊肘,親熱地往趙雲身上擠。
趙雲擔憂地左右瞟了瞟。發現周圍旅客的目光大都投向了他和郝美雅身上,讓趙雲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了,就低聲說:“拜託拜託,莊重點好不好?要不然真的會露餡。”
“怕什麼?我的地盤我做主。”
“好好好,你做主就是了。”趙雲有些無奈,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不過,待會我向他們介紹你時你別亂說話,還有,你對那個雙手腕被毛巾裹住的婦女多一個心眼,和她保持距離。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她是通緝犯?”郝美雅忍不住扭頭看了李美玉一眼,心裡有些害怕。
“嗯。她這人心狠手辣,殺過人,小心他把你劫持。”趙雲拐過一個彎,湊到郝美雅耳邊唬她。
“大叔,我好怕!我不想和她坐在一起。”郝美雅渾身打了個顫,把趙雲的胳膊抓得更緊了。
“所以我提醒你別亂說話,只要聽我的話,就沒事。我會好好保護你。”
戴着一副墨鏡的史軍亮有些疑惑地注視着趙雲和郝美雅的親熱樣,指了指他們的背影低聲問同樣注視着他倆的馬易麗:“小馬,那90後的女孩是趙雲的乾女兒?”
“你沒聽見趙局乾女兒長乾女兒短地稱呼嗎?”
“現在的女孩越來越有個性了,反而男孩子變得靦腆害羞,陰盛陽衰呀。”
“我看不像,這女孩估計是趙局的小蜜。”李美玉自言自語。
“我看就算那女孩是趙局的乾女兒,也是關係不一般的乾女兒。”史軍亮低聲笑道。
“領導的私事我們就少議論了。噓,他們出來了。”馬易麗低聲提醒。
“呃,我忘了給你們介紹:這位美女是我的乾女兒,小於。”
“你乾女兒好漂亮哦,在哪所大學學習?”馬易麗笑着問。
“在京城一所藝校,她本來想明天坐飛機回北昌,聽說我今天要“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去北昌,就提早一天好和我一起回北昌市。”
“小於姑娘,你是北昌人?”
郝美雅瞟了一眼趙雲,點點頭:“對。”
“這是你倆的飛機票。小史,你不用上飛機,等我們四人上了飛機,你就回去交差。”
“明白,趙局。”
“半小時後飛機才起飛,大家坐在一起看看報,或者看看電視。”趙雲從旁邊一個報刊架上取下一根報刊夾,坐在史軍亮身邊看報,不時用眼睛的餘光向四周掃視,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動靜。
“乾爹,看這樣土拉吧唧的報紙幹嘛?還不如聽聽我手機裡下載的網絡歌曲。這首周杰倫的《菊花臺》我想你喜歡聽。”郝美雅把趙雲手裡的報紙翻了翻,讓他看不成,然後取下自己右耳機往趙雲的左耳裡一塞,“好聽嗎?”
“嗯,好聽。你不是喜歡聽超女的歌曲嗎?怎麼喜歡上週杰倫的歌曲?”
“光聽超女的歌曲也會聽厭煩,再說我的許多同學都喜歡聽周杰倫的歌。下幾首就是我最崇拜的張含韻的《酸酸甜甜就是我》、《公主的魔法項鍊》。”
“這是你們小女生唱的歌,不適合我。我還是看看報紙上的新聞吧。”趙雲把耳機摘下來,還給郝美雅。
“看來我們之間有代溝,很深很深的代溝。”郝美雅撇撇嘴。
“我現在在執行押解任務,我得時時刻刻防備壞人,你別來干擾我。”
“哦,我知道了。”郝美雅膽怯地瞟了一眼李美玉,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
半小時後,趙雲和馬易麗同史軍亮揮手告別,夾着李美玉上了飛機,郝美雅警惕地跟在趙雲後面。在飛機的座艙裡,郝美雅坐在趙雲後面的座位玩弄着手機裡的遊戲,品嚐着空姐送來的美味食品,覺得挺愜意的。而趙雲和馬易麗卻不敢放鬆警惕。
下午三點半從京城飛往北昌的民航飛機在北昌飛機場二號跑道平穩降落。在候機大廳等候了半小時的方英華、魏軍等寶丰市公安局警察看見趙雲等四人出現在出口處時有些詫異,因爲他們發現有一個90後的女孩跟在趙雲身後。
“趙局,這位女學生是?”方英華好奇地問。
“我忘了介紹:這位姑娘叫小於,是我在京城新認識的。我和他父親是在北昌認識的朋友,他父親是北昌人,和他夫人在京城開了一家公司,小於在京城一家藝校上學。我在京城開會期間到他公司拜訪時認識了她一家人,談得挺投機,就說要讓他的女兒認我做乾爹,我就答應了。小於本來想這幾天回老家北昌看望生病的奶奶,聽我說要回北昌,就和我一起乘坐這個航班來了。我現在受她父母的囑咐要把她送到她家裡,你們在車裡等二十分鐘左右。——小魏,把你的這輛警車車鑰匙給我。”趙雲向魏軍伸了伸手,接過車鑰匙,又指了指他的行李箱說,“小魏,幫我把這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裡。”
“好的。”魏軍接過趙雲手裡的行李箱,放到警車後備箱裡。
方英華、魏軍等把李美玉帶上押解警車,馬易麗也跟着上了押解車。趙雲上了警車,打開右前車門,幫郝美雅把行李箱提上車。然後搭着她迅速離開了機場,把她送到了他在北昌市的一處秘密別墅。
“大叔,你什麼時候來陪我嘛!”郝美雅在別墅一樓大廳裡抓住趙雲的手不肯放手,嘟着小嘴,發嗲地問。
“明後天吧。你也看到了,我馬上要趕往寶丰市,還要連夜審訊,向法庭提請刑事訴訟,忙得不可開交。還請你體諒。我一有空我就會來陪你。李媽去了買菜,馬上就會來。我走了,親一個!”趙雲在郝美雅白裡透紅的臉蛋蛋上親了一下,轉身離開。
“晚上跟我說說話哦,否則我會無聊死的。”郝美雅兩眼汪汪地說。
“一定一定。你今天表現不錯。拜拜!”趙雲揮揮手,急匆匆地上了車離開了別墅。
郝美雅心裡空落落的,走出大門,目送着趙雲開車離開。
二十分鐘後,趙雲心急火燎地趕到了北昌飛機場候機大樓前,找到了押解警車,和小易駕駛的押解警車車一起駛往寶丰市公安局。
2007年10月6日在寶丰市中級人民醫院審判庭。一名審判長和幾名審判員身穿法官制服正襟危坐在莊嚴神聖的國徽下的法官席位上,緊靠着法官席位左下方是一名女書記員,她正在用電腦鍵盤打字做現場筆錄。臺下是被告李美玉,她坐在被告席,身邊有兩名女法警警戒。錢戴維的大哥和他請的律師也出席了。原告席上有六人:最左邊的一名是趙雅婷的同胞妹妹,她已經大學畢業,在南方竹海市一家裝潢公司上班。第二名是已整容的封晴,她穿着一套藏藍色女式西服,已變成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女老總。第三名是本市的被害人胡偉的父親,滿臉皺紋,頭髮斑白,衣着樸素。第四名是八水市宏達出租公司司機平佳文,第五名是八水市市民私家車車主馬鵬飛,第六名是貨車車主葛山的夫人劉雪瑩。他們身後坐着趙雅婷的老母、封晴的律師和丈夫、胡偉的姐姐、胡偉以前的女朋友英子和李美玉的爸爸和弟弟,還有貨車車主葛山等。趙雲、方英華和魏軍坐在其後一排。法庭審判持續了近一個月,經過開庭、法庭調查、法庭辯論、被告人最後陳述,市、省電視臺都先後做了報道,今天是第五個階段——評議和審判階段,法庭要宣判判決,不少市民紛紛走進這法庭旁聽,把偌大的大廳擠得水泄不通,市、省電視臺也派了記者來採訪。
“肅靜!肅靜!現在由審判員宣讀判決書。”坐在中間的審判長敲了敲了法槌,向坐在身邊的一名女審判員伸了伸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