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萱把房門關上時,劉婉兒坐在牀沿上,把頭伏在牀邊的桌子上,不時悄悄擦着眼淚。
坐在劉婉兒旁邊一張鐵交椅上看牆角櫃上的電視的蓉蓉看見小萱來了,就着急地向小萱招招手,示意她坐在劉婉兒身邊。小萱明白意思,就坐在劉婉兒身邊,摸了摸劉婉兒烏黑髮亮的長髮髮梢,笑着說:“劉婉兒,你的頭髮烏黑柔順,可以去上電視做洗髮水的廣告。”
“何止是頭髮美,我看這位美眉有古典美女的風韻。”
“我看你有林黛玉的氣質,真是世上罕見的美女。”
“美有什麼用?照樣被那臭男人甩了!”劉婉兒滿腹怨恨地說。
“雖然趙總是我的老闆,但我還是要替你說一句公道話:既然趙總宣佈和你分手,要娶王小麗,你就分手唄。”小萱左手摟着劉婉兒的細腰,右手把劉婉兒垂下來的鬢髮挽在她的耳際。
“就是嘛,男女朋友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什麼丟臉不丟臉的。我曾經在老家談了一個男朋友,發現他心術不正,就和他分手,出來打工。”
“現在是21世紀,男女平等,女人要自強自立,不靠男人我們照樣活得好好的。我很佩服封晴……
“封晴?你說的就是那位被燃氣毀容的封經理?”蓉蓉問。
“對。她毀容後向趙總提出結婚,被趙總婉拒,絕望了,但是在王小雅、王小麗、她的親人和男友的安慰下想通了,毅然離開了趙總,和她的男友——一位老富翁結婚了,成了少妻老夫,聽說現在她接替她丈夫成了董事長了。”
“所以說女人不必爲了一個男人在一棵樹上吊死。有時離開前男友反而會過得有滋有味。現在不少城市職業女性喜歡過單身生活,情願單身,情願當剩女,也不願找男朋友,不願意結婚,恐怕我要算一個了。”
“你不要悲觀,或許你的白馬王子明天就會和你邂逅呢。”
“嘻嘻,但願如此吧。”
“婉兒妹,我記得你在圖書館工作對吧?”
“嗯。”
“在寶巖縣?”
“兩個月前趙雲幫我調入寶丰市圖書館工作。”
“那是事業單位的編制,鐵飯碗,挺好的。趙總提出分手就沒給你一些補償?”小萱問。
“十萬。”
“哇,趙總真大方!”蓉蓉和小萱不約而同地驚叫。
“既然趙總提出和你分手,你正好離開他,開始新的生活。像你這樣心地善良,美麗清純,又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何愁找不到對象?我要是你呀,巴不得和他分手,現在肯定是樂開了花,我會請爸媽和親戚朋友幫忙,立馬談個男朋友,開始新的生活,多好呀!”小萱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色,說到這裡,小萱拍了拍劉婉兒的後背,“所以,劉妹妹,你現在就應該開心,忘了趙總。擡起頭給我們笑一個怎麼樣?”
“小萱妹說得挺在理。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這樣傷心流淚趙總就會改變主意嗎?這恐怕不可能吧。既然傷心流淚不但無濟於事,反而會傷身體,那你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幹嘛?你應該像我這樣放下包袱,挺直腰桿,走出這次分手的陰影,迎接新的生活。”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萱蓉蓉她們說的有道理。我劉婉兒雖然性情溫順,有點逆來順受、與世無爭的惰性,但也接受過正規的現代教育,喜歡瓊瑤的小說,知道男女平等,女子應該自強自立。我劉婉兒有手有腳,在沒認識趙雲之前,我在寶巖一家旅館當服務員,掙錢養活自己,供養爸媽,那種生活雖然勞累,但是坦然平靜,就像水平如鏡的潭水一樣。自從趙雲闖進了我的生活,我生命潭水的平靜被他那塊大石頭徹底打破了,我捲進了情愛漩渦不能自拔,越陷越深。如今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房有存款,完全能養活自己和我的養女玉玉,爲什麼還要依戀趙雲這個負心漢?爲什麼還要整天生活在陰影下,過着擔驚受怕的地下情人的日子?他趙雲主動提出分手,並宣佈要和王小麗結婚,我還有什麼能耐把趙雲從王小麗手裡奪過來?放棄吧,算了吧,退一步海闊天空,我要學會取捨,我要學會忘記,我要學會活出自己的精彩!
“可是我笑不起來,真的,沒心情。”劉婉兒把頭擡起來,抹去眼角的淚水,朝小萱和蓉蓉苦笑着。
“這沒關係,總有一個過程。傷心的時候試着聽聽歌,向親人好友傾訴,或者做一些體力活,就能分散、稀釋傷心。人生在世總有一些不稱心的事,我們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調整自己的心態。”小萱繼續勸導她,一邊撫摸着劉婉兒脖子上的紅色圍脖,問,“你這件圍脖真好看,是你織的吧?”
“嗯。”劉婉兒點點頭。
“真是心靈手巧耶!你看這花紋,真好看。”蓉蓉湊上來翻看,嘖嘖稱讚。
“我上班時利用空閒時間看看文學書,在家沒事就上上網,織織毛線,偶爾也會出去打打麻將。”
“你日子過得挺悠閒的嘛,真羨慕你有那樣一份工作。”
“是挺好的。書猶藥也,善讀可以醫愚。(劉向)書籍是全世界的營養品。(莎士比亞)高爾基說過:讀一本好書,就是和許多高尚的人談話。我覺得我的一生離不開書。”
“婉兒妹,你最喜歡看什麼類型的書?”
“臺灣女作家瓊瑤的言情小說、曹雪芹、高鶚的《紅樓夢》,雨果的《巴黎聖母院》、還有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等。”
“你現在在看什麼書?”小萱繼續好奇地問。
“《德伯家的苔絲》,英國作家托馬斯·哈代寫的,很感人,我常常被裡面的主人公苔絲的悲慘遭遇感動得落淚。”
小萱聳了聳肩,做了個鬼臉:“我在財經學院聽老師介紹過這本書,但現在忘得一乾二淨,都還給老師了。”
“我只不過是初中畢業,對文學一竅不通。你這麼喜歡文學,又有條件接觸到古今中外文學名著,將來說不定能成爲一位小有名氣的女作家哦。”蓉蓉笑着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我怎麼沒想到呢?婉兒妹,這是個不錯的嘗試哦。”
“我沒想過,但現在聽兩位姐姐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心動。”“那我們提前祝福你,未來的女作家!”小萱向劉婉兒笑着拱了拱手,和蓉蓉一起說:“未來的女作家!”
劉婉兒向她倆拱了拱手,感激地說:“謝謝你們!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決定忍痛和趙總一刀兩斷,開始我新的人生!”劉婉兒覺得眼前如迷霧中重見光日,眼前豁然開朗,嘴角露出久違的笑容。
“真好!婉兒妹你能這麼想真好!我們爲你鼓掌,爲你喝彩!”小萱帶頭欣慰地爲劉婉兒鼓掌,蓉蓉愣了一會兒,也跟着爲劉婉兒鼓掌。
“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電熱毯我已經通電了,被窩裡挺暖和的,(”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我們三人擠在一起會更舒服。”蓉蓉一邊脫衣一邊笑道。
“今晚我和婉兒妹睡一頭,你就委屈一晚,睡牀尾吧。”小萱一邊脫衣一邊笑着推了蓉蓉一把。
“還是我睡牀尾吧?”劉婉兒也跟着脫衣服。
“你就別客氣了。”說到這,小萱湊到劉婉兒耳邊說悄悄話,“好久沒和你在一起睡,挺想你的。”
“小萱,你要是個男的,今晚肯定會欺負婉兒妹,重色輕友!嘻嘻。”蓉蓉做了個鬼臉,取笑小萱。
“你不是也一樣嗎?晚上隔三岔五在睡夢中就會在我身上這兒摸摸那兒親親,還不是說着:郝(好)劍(賤)郝(好)劍(賤),別離開我,好不好嘛——,往你臉上一抹,總是會有幾滴淚水……”
“求求你別說好不好……”蓉蓉紅了眼眶,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了。我實話告訴你吧,因爲婉兒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體香,有點像古代的香妃。你要是不信,過來聞聞。”說到這小萱笑着問劉婉兒,“是不是這樣,婉兒妹?”
劉婉兒莞爾一笑,點點頭:“嗯。我身上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體香,這是一種古樟木的香,出了汗時這種香最濃。”
“我們可以聞聞嗎?”蓉蓉問。
“沒問題。”
於是小萱和蓉蓉一前一後摟着劉婉兒聳着鼻子聞了又聞。
“嗯,好香呀!真的好香!”蓉蓉驚異地叫道。
“好癢!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啦!”劉婉兒害羞地叫道。
兩人嘻嘻哈哈地散開。
“晚上摟着這位香妃美人容易睡着,容易做好夢。我以前和她在醫院照顧封晴時就喜歡和她睡一頭。婉兒妹,你真是位奇女子耶!你爸媽有這種體香嗎?”
“沒有。好冷,我們先上牀再說吧。”劉婉兒雙手臂抱成一團,上了牀,接着說,“我聽我媽說她懷我在肚子裡時有一次夢見自己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樹洞裡休息,一位仙女化作一股香樟香味的青煙鑽進我孃的肚子裡。生我下來時果然有一股香樟香味。再加上我在孃家做女兒時閨房裡的牀、衣櫥、箱子都是香樟木做的,久而久之,身上就有一股香味了。”
“那我今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不如我們三人都做一頭,婉兒妹睡中間,怎麼樣?”
“我天生就怕冷,有你們給我取暖,也不錯哦。來吧,不過你們別把身子壓在我身上,我這單薄的身子受不了你們的摧殘,咯咯咯……”劉婉兒開心地鑽進被窩。
小萱和蓉蓉也隨即鑽進被窩。小萱熄了燈,三位姑娘嘻嘻哈哈地在被窩裡親密地嬉鬧着,不久小萱和蓉蓉一左一右摟着暫時忘掉傷心事的劉婉兒進入了夢鄉,而此時趙雲正在和王小麗在被窩裡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