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降職
只見方英華從走廊另一頭走來，看見趙雲忙跑過來：“趙局，調查組的怎麼說？”
“你不要叫我趙局了，我也不再是你們的隊長了。”趙雲沒好氣地說着，開了辦公室的門，收拾自己的東西。
“就因爲有人檢舉你跟劉婉兒、封晴關係有點曖昧，說你包養她們而把你降職了？這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被人檢舉包養情婦？”
“封晴出來時告訴我的。”
“封晴去了哪裡？”
“還能去哪裡？回你住的宿舍唄。”
“也怪這段時間我跟劉婉兒、封晴特別是封晴走得太近，被某個別有用心的人偷拍了照片。有三張是我和封晴在一起的，有一張是用手機拍下我和劉婉兒在一起。他奶奶的，誰這麼大膽冒着危險拍下那幾張照片？”
“你現在才知道跟她們走得太近的後果呀！我早就提醒你別那麼張揚，還在酒桌上大聲嚷嚷，去哪裡喝酒經常帶上封晴，老百姓看了肯定對你不滿了！——照片在哪裡？我看看。”方英華向趙雲把手一伸。
趙雲掏出手機，正要摁到存在手機裡的那四張照片時來電話了，趙雲一看原來是他父親趙志清打來的。
“那我不打攪你了，bye-bye！”說完她離開了辦公室。
“雲兒，你知道你被人檢舉了嗎？”
“知道。您怎麼知道的？”
“半小時前蔡局長打電話把你被檢舉的事告訴了我，提醒我去跟市委紀檢蔣和平書記通通電話，看能不能手下留情，放你一馬
。我立馬就打電話給鄭衛國市長，求他跟那個新來的紀檢蔣書記說一說，鄭市長告訴我蔣書記的辦公室電話號碼，要我先跟他說說，他會幫我跟他說說。我打電話跟他說你的業績，念及初犯，請從輕發落。他知道我的身份後，就說通知都已經打印出來，要撤你的職，不好辦，但會盡量從輕發落，但至少要降職。現在情況怎麼樣？”
於是趙雲把情況告訴了他。
“看來你只能去鄉派出所當幾年所長了。雲兒呀，老爸可要提醒你：這段時間你不要跟劉婉兒和封晴在一起了，回家吧！你千萬不能再
帶着她倆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你已經被人盯上了，你再這樣，馬上會有第二封檢舉信，還會有更多的照片，到那時，你連這份工作都會丟了。你以爲你還是當年縣委書記的公子哥嗎？我已經退休了，不中用了。人走茶涼，你不會不知道這官場的規則吧？老爸這次是厚着臉皮求市長、求紀委書記網開一面，人家已經基本上不賣我這個退休的縣委書記的賬了。市委紀檢蔣和平書記在我手下當寶巖縣副書記時我幾次壓了他，不給他面子，這次我求他，他果然讓我碰了一鼻子灰。你現在栽在他手上，他不辦你那才叫怪。爸幫不了你了，你好自爲之吧！”
“蔣和平這混蛋，別得意，我趙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就這樣吧，謝謝老爸，我會小心的。”
“今天晚上你過來吃飯嗎？”
“不用了，我要向封晴交代一些事情，還要去振宇工地上看看在建商品樓施工情況和已建a棟b棟樓房銷售情況，再見了！”說完，趙雲掛了機，把自己的一些私人用品收拾到一個紙袋裡，惆悵地撫摸着已經坐了五年的黑色真皮沙發轉椅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當官就是好哇！我當了這五年的副局長和兼任了兩年的刑偵隊隊長，單是我收的禮金就不少於四百萬。最多的一次是鴻運房地產的金大偉老闆在這裡偷偷送給我一個銀行活期存摺，存摺上開戶戶主是我，存摺上存了50萬。當時我一看數字，哇，5後面有五個0！我興奮得睜大了眼睛，然後把存摺合起來塞到他手裡，說：“金大偉，我們都是房地產的老闆。雖說房地產掙錢容易，但這50萬也不是個小數字。你兒子金大鵬帶了幾個哥們把那個和你兒子搶女朋友的鄉下小子黃愛軍羣毆，失手把他打成重傷，使他因失血過多死了，按照法律這是要判死刑的，雖然你兒子是失手殺人，自首了，認罪態度好，但恐怕還是要判死緩。”金大偉老闆跪地乞求我在法庭作證時儘量說成是自衛過當，失手殺人，戶口本和身份證上做做手腳，做成未滿18週歲的戶口本和身份證，這樣可以減刑，從輕發落
。我一想這不會很難，風險不大，就收下那50萬元，幫他兒子由死緩改判十年有期徒刑，事成之後金大偉以低價賣給我振宇房地產建築公司一塊上好地皮，估計讓利20萬。在我老爸當縣委書記的那幾年至於請我幫忙調動工作那是多如牛毛，送禮少則一兩千，多則十來萬，看着那一張張百元大鈔潮水般地涌進我和我老爸家，我真被權力的魅力所折服，終於明白爲什麼現在人人都磨尖腦袋當官！我是個凡夫俗子，也食人間煙火，現在有的人花一兩百萬就可以買到縣處級幹部當，我現在的資產已經達到一千萬了，連我老爸的資產快到兩千萬了，要是能花一兩百萬就能買到縣處級幹部當，那多划算哪！有時間我還是要請教老爸。
現在我要開始明察暗訪，把那個舉報人揪出來。從照片拍攝的角度和背景來看，方英華嫌疑最大。她奶奶的，她能進縣公安局工作，還不是靠我的引薦？恩將仇報！至於她這樣做的動機我想可能是因爲她對我有意思，我卻看不上她，因爲她和王小雅是一夥的，她是王小雅安插在我身邊的監視器，老是有意無意地跟蹤我。看我不喜歡她，看我身邊有劉婉兒和封晴兩大美女相伴，於是因愛生恨。但現在只是嫌疑，我還要找到證據來。趙雲陰着臉把門關上，一手拎着紙袋，一手摁着手機按鍵，摁到那幾張照片端詳着，在樓梯口碰見了從三樓下來的方英華。
“趙局，我剛纔到蔡局長辦公室，蔡局讓我轉告你，西灣鄉派出所所長暫時空缺，問你去不去西灣鄉當派出所當所長。”
“嗯，去就去吧。”
“那我就去告訴蔡局，說你願意去。”方英華抿嘴一笑，正要轉身離開。
笑裡藏刀的美女蛇！別以爲你是女流之輩，我就不忍心報復你！“這麼急着就去告訴蔡局？你看見我降職，好像很高興嗎？”趙雲眉頭一蹙，眯着眼睛向方英華投來狐疑的眼神。
方英華一聽頓時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眼眸裡充滿着驚異、迷惑、委屈。
趙雲輕輕哼了一聲，下樓。
“趙局，你該不會是懷疑我是舉報人吧？”
“我說了嗎？哦，還有，你以後不要再叫我趙局，也不需要像跟屁蟲一樣跟着我。”說完跑下樓，使方英華留在樓梯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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