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容容又去找年縣長,她在年縣長的別墅外面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她回來,又很怕見到陳院長,便又悻悻回來了。
樸曉琴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可以去年縣長的縣政府辦公室裡去找她。去她家裡不一定找到,去那裡一定能夠找到。
朱容容認爲說得很有道理,就先給陳一生打了個電話,告訴陳一生說有點事情想找年縣長幫忙。
陳一生接到電話後,笑呵呵的說:“我現在正在外地,這樣吧,我幫你給我媽打個電話,你直接去縣政府的縣長辦公室找她就行了。”
“謝謝你啊,一生。”朱容容連忙說道。
“不客氣。”陳一生聲音溫和的說道,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過了沒多久,又給朱容容打過來說,已經跟年縣長說過了,讓朱容容儘管去就行。
朱容容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她感覺到只要自己能夠去找到年縣長,那麼說不定她嫂子的病就真的有救了。好不容易認回了哥哥,她可不希望她哥哥和嫂子再有什麼樣的閃失。
她便按照陳一生所說的,來到了縣長辦公室外頭。還沒有進去,就已經被警衛攔下了,警衛問她說:“小姑娘,你找誰?”
朱容容便如實回答。
那警衛說:“你在這裡坐着,我去幫你問一問劉秘書。”
朱容容就在那裡坐着,過了沒多久,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出來,那個男人長得眉清目秀,眉眼之間看上去很俊朗,他看上去還幾分像女孩子。他走到朱容容的身邊,開口問道:“請問你是朱容容同學嗎?”
朱容容點點頭,連忙站了起來,說:“不錯,我是朱容容,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那個人笑呵呵的說道:“我是年縣長的秘書,我叫小劉,你可以叫我劉秘書。”
朱容容聽到他這麼說後,連忙聚精會神的看着他,猶豫了一下,對他說道:“我想見年縣長,有點事情想要跟她反應。”
“你有什麼事情想跟年縣長反應啊?年縣長她很忙。”
朱容容猶豫了一下,便說:“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的。”
“哦?是這樣嗎?”劉秘書邊說着,邊去給朱容容倒了一杯水,把水端到她的面前,說道:“你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最近啊,省裡有考察團來檢查,年縣長天天都很忙,都沒有時間來見你了。你跟我說了也一樣。”
朱容容見到他說得這麼誠懇,又見到他說話的時候面帶笑容,看得出來是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人,於是朱容容便把她哥哥的遭遇說了一遍,還把她哥哥想要跳樓被阻止的事情也都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她哭着對劉秘書說道:“劉秘書,求求你,跟年縣長說一聲,看看能不能幫一幫我哥哥和嫂嫂。要不然的話,我嫂子肯定沒命了。”
劉秘書坐在朱容容的對面,笑着望着朱容容,語氣非常和藹,用非常平穩,又非常慢的語調跟她說道:“你,朱容容是吧?”
朱容容點頭。
“其實有句話我也知道不應該跟你說,怕打擊你的積極性,但是呢,有些事情我看不跟你說明白,那是不行的。”
“什麼事情?”朱容容聽到他這麼問後,猶豫了一下問道。
“其實你說起你哥哥和你嫂子的事情,我們也深表同情。”
朱容容點頭。
“可是每年縣裡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每年都有很多人來找年縣長,如果是年縣長每一樁都要管的話,那她這個縣長豈不是要忙死。”他到最後說這些話的時候,仍舊是笑着,笑得春光燦爛,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朱容容覺得心裡凜然一寒。
朱容容愣了一下,說道:“這……”
“朱容容同學,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一看你也是個實在人,我也是個實在人,才實話跟你說的。你還不如回家去向親戚藉藉錢什麼的,早點給你嫂子做手術吧,比你們家慘上一百倍的都大有人在,如果是年縣長每一家都要幫忙去籌錢,年縣長就不用再管別的事了,你說是不是啊?”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笑得都快要合不攏嘴了。
他的笑容看上去真的是讓人覺得無限的溫暖,可是說出的話來,卻讓人覺得如同置身於臘月的寒冰裡一樣。
朱容容愣了一下,說道:“這……”
她話音還沒說完呢,就聽到劉秘書說道:“朱容容同學,其實我們縣裡縣政府的工作很忙,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好了,我今天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跟你說清楚的,我這會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了,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的,你自己再回去好好想一想,你是個文化人,你一定能夠想通的。對不對?”說着他就站起來轉身準備走。
聽了他的話後,朱容容呆呆的站在那裡,過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年縣長前兩天看到朱容容的時候還對朱容容很溫柔,朱容容說什麼她都表示贊同,可是僅僅才過了這麼一會,她就好象換了一個人一樣。
到底是年縣長的主意呢,還是她的秘書的主意呢?朱容容沒有辦法弄清楚,然而她心裡卻特別的不開心,她呆呆的在接待室裡坐了很久,才緩緩的走出來,步履沉重。
她一個人呆呆的走了很久很久的,纔想明白了,一定是年縣長不肯幫助她,才讓劉秘書出來向自己說這些的。如果是年縣長要幫助自己的話,一個小小的劉秘書又怎麼敢狐假虎威呢?
她想起劉秘書那張虛僞而又滿面笑容的臉,就覺得噁心嘔吐,她腳步沉重的回到了醫院。剛剛走到醫院門口,恰好遇到了樸曉琴。
樸曉琴看到她後,就衝上來對着她大聲喊了一句:“容容。”
朱容容擡頭一看,她有一些心情沉重的說道:“曉琴,怎麼是你啊?”
樸曉琴點點頭說:“是啊,我來看望你們了嘛。怎麼了?不歡迎我嗎?
“當然不是了。”朱容容搖了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