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樹勇聽了後,上前去伸出兩隻手來扯着他的雙肩,一把把他提到了梅素花的面前,對他說道:“快點,快幫我老婆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侯樹勇說話的時候凶神惡煞,把他嚇了一大跳,他一看侯樹勇可不能得罪,這年輕小夥子又有脾氣,又有力氣,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要是把自己打一頓怎麼樣。
想到這些,他臉上連忙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彆着急,我現在就幫你看嘛,你說年紀輕輕的,火氣這麼大幹什麼。”說着他就上前去給梅素花看
看了一會,他心裡頭有些緊張起來,因爲他發現梅素花的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他用了好幾種急救的姿勢來給梅素花做急救,可是好象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梅素花的身體仍舊是在那裡不停的抽搐着,而且抽搐得越來越厲害,她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了。
見到這種情形後,那個人這才緊張了起來,說道:“她這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朱容容和侯樹勇就把她到底得了什麼病跟那醫生說了。
“什麼?”那醫生聽了後,連忙搖頭說道:“喂,我說你們不是害我吧?要我把她治不好,那我豈不成了醫療事故,要賠錢了?你們是不是看病人快死了,想要訛我一筆啊?我可不上當。”說着他背起藥箱來轉身就走。?”“
看到這種情形後,侯樹勇瞪了他一眼,問道:“我老婆到底怎麼樣了?你告訴我,要是你敢走了的話,我現在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他見到侯樹勇這麼凶神惡煞的,也有點害怕,猶豫了一下,只好對他說道:“我說這位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也沒辦法啊。她這病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怎麼能夠治得了她啊,你得去大醫院看才行啊。你讓我一個小小的赤腳醫生來治這麼嚴重的病,你這不是把病人往死裡送嗎?你就算硬把我留下,我也束手無策啊,我不是不肯開藥,就算開了藥也沒用。”
“我不管。總之,你立刻要開藥。”侯樹勇對他說道。
“就算是我開了藥,她怎麼服下去也是一個問題啊,你說是不是?”那赤腳醫生向侯樹勇說道。
侯樹勇聽了他的話,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朱容容看侯樹勇仍舊是在和那個赤腳醫生過不去,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那個赤腳醫生估計也沒多少斤兩。於是就連忙對侯樹勇說道:“哥,還是讓他走吧,我看他也沒有辦法來救嫂子,我們再想辦法。”
侯樹勇悶悶的,就讓那個赤腳醫生走了。
那個傢伙走了之後,朱容容這纔有些緊張起來,連忙對侯樹勇說:“哥,我看到了這種地步,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還是把我嫂子送到醫院裡去吧。”
朱容容的娘又開始在一旁說閒話了:“你還好意思說把你嫂子送到醫院呢?開頭的時候我不就是已經跟你說過嗎?要讓你收下年縣長的那筆錢,要是有了那筆錢後,你嫂子現在不就可以在醫院裡得到很好的治療了嗎?你偏偏不要錢,不要錢你就是要你嫂子的命啊。”
她娘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着,侯樹勇也覺得煩,侯樹勇對着他娘吼了一句:“你別說了。”
朱容容說道:“哥,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你也別說了。”侯樹勇也對着朱容容吼了一句。
朱容容聽到他的話音裡面似乎隱隱約約的也有了怪自己的意思,顯然是侯樹勇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站在朱容容這一邊的,但是出了這種情形之後,他自然最擔心的還是他老婆的安全。理智是讓他站在朱容容這邊的,但是感情卻也不得不讓他變得怒火中燒。
朱容容看到這種情形之後,內心忽然閃過一陣寒涼之色,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有些事情也並不是你想不妥協就不妥協的。
她呆呆的看着侯樹勇,侯樹勇則在那裡呆呆的看着他媳婦。她看到她嫂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心想: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她嫂子死在這裡嗎?可是不這麼做的話又有什麼辦法?
朱容容走來走去,想了很久,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了白天劉秘書說的話,劉秘書說年縣長肯給她二十萬,讓她來好好的救助她嫂子,她娘當時還罵過她呢。
想到這些後,雖然理智告訴朱容容不能妥協,但是感情上她卻再也沒有辦法看着她嫂子變成這樣,而她哥哥又怪罪她了。
她愣了一下,就說道:“我出去打個電話。”說完朱容容就走了下去。
她並不知道年縣長的電話號碼,於是她就去打陳一生的電話,可是打了半天之後,陳一生的電話都說“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微再撥。”無奈之下,她只好撥打了陳院長的電話。
陳院長半夜三更的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電話鈴響了,把她嚇了一跳。這幾天啊,自從朱容容告了他,而這件事情又鬧得很大,連年縣長也斥責了他之後,他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穩。
他聽到電話聲後,就把電話接了起來,問道:“你是誰?”
朱容容在公用電話亭那裡站着,她一聽到陳院長的聲音,有一種非常痛苦的感覺就襲向了她的心裡,她在那一剎那真的很想把電話掛了,或者狠狠的罵陳院長几句。然而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夠這麼做,現在她嫂子的命就在她手裡面捏着。
“我是朱容容。”
陳院長聽出她是朱容容後,便提高了警惕,沉聲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朱容容實在是不想跟他說,她猶豫了一下,就對陳院長說道:“我想找年縣長,你讓年縣長接電話。”
“年縣長?你找她做什麼?”陳院長更加警惕起來。
“總之,我找年縣長有事,如果是你耽誤了我的事的話,年縣長怪你,你可不要怪我。”
原來這幾天因爲這件事情,年縣長和陳院長天天都分房睡,年縣長心裡很怪她的老公,不管陳院長說多少好話,年縣長都不肯聽。
如今忽然聽到朱容容說要找自己的老婆,陳院長還是有點害怕,但是他又怕不把電話拿給他老婆,會被他老婆斥責。猶豫了很久之後,他還是決定把電話去拿給了年縣長。於是他就往年縣長的睡的臥室裡面走,現在他是睡在樓下的臥室,而年縣長是睡在樓上的臥室。
這段時間裡面,他們的兒子陳一生一直不在,他去了鄉下的一個很貧困的山區,去體驗那裡孩子的生活去了。那裡的孩子既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話,更沒有電腦,他們過的日子很苦。
陳一生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苦,他想來鍛鍊自己吃苦的耐力,所以就懇求年縣長幫忙,讓他去了那裡鍛鍊自己。年縣長覺得讓兒子鍛鍊一下自己,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立刻着手安排就把陳一生送過去了。因此,朱容容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壓根都不知道。
而年縣長今天派了劉秘書去向朱容容和她的家人求和,結果卻被朱容容和她家裡人趕了出來,這讓年縣長十分的惱怒,她跟陳院長之間兩個人的夫妻感情也越發的惡劣起來。
年縣長怪他影響了自己的仕途,還怪他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把朱容容的家裡人趕出了醫院,弄得現在事情沒有轉還的餘地。陳院長雖然在他老婆面前唯唯諾諾的,但是卻也始終不認爲自己有錯。
他走到了陳院長睡的那間房面前,輕輕的拍了拍房門,見裡面沒有動靜,只好提高聲音說道:“詠潔,你睡着了嗎?有個電話。”
過了很久才聽到年縣長在裡面沒聲好氣的說:“有個電話關我什麼事?不會是你哪個相好的又打來的吧?”
“是朱容容。”陳院長猶豫了一下說道。
年縣長一聽,頓時睡意全消,她猛的從牀上爬了下來,連衣服也顧不得穿,赤着腳就走到了門前,把房門打開,對陳院長說道:“朱容容打電話來做什麼?把電話給我。”
年縣長很清楚朱容容的這件事情關係着的是她的仕途,只要她稍微處理得不謹慎,就會影響到她的前途和發展。她從本心裡是懶得去管陳院長惹下的這些風流孽債的,然而事實上縣委書記給她下了命令,讓她一定要擺平這件事情,不能給縣裡丟臉。
無可奈何之下,她才肯去幫陳院長管這件事情。因爲這件事情現在關係着的並不是陳院長有罪還是沒有罪,關係着的是她年縣長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