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樹勇這纔看到他老婆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這才問道:“容容,你怎麼知道醫生會來救助你嫂子?你打了120嗎?”
“我……”朱容容猶豫了一下,只好搖了搖頭說:“不是的,是我……”
朱容容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就見到有一個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進來,那個人走到朱容容的面前,連忙伸出手來打算同她握手,說道:“朱容容同志,你好。”
朱容容擡頭一看,見那個人可不是年縣長身邊的劉秘書是誰,她愣了一下,把手縮了回去,充滿警惕的望着他說:“你來做什麼?”
劉秘書卻笑着對她說道:“是年縣長讓我來的,年縣長說你已經願意跟我們達到和解協議了。不知道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我……”
“什麼?容容,你已經跟他們達成和解了?這是怎麼回事?大哥不是告訴過你,一定要把陳院長告到坐牢嗎?”
朱容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呢,那劉秘書已然識趣的對侯樹勇說道:“我說這位兄弟啊,其實你真要感謝一下你這個好妹妹。要不是朱容容及時向陳院長反應了你們的情況,你老婆又怎麼可能及時被接到醫院裡來,得到這麼好的醫治呢?”
侯樹勇這才知道原來朱容容做了這麼多,無非是希望可以救治梅素花而已,他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便坐在一旁,雙手蒙着頭,一句話也不說了。
看得出來,他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人也看上去比較頹廢,朱容容也並沒有同他說話。
劉秘書又繼續對朱容容說道:“這是一份協議,你來看一看。”說着他就把協議拿給了朱容容。
朱容容看了一眼後,臉色立刻大變,她望着那劉秘書,非常惱怒的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自願跟陳院長髮生關係?”
“寫都是要這麼寫的嘛,要是你不這麼寫的話,這件事情怎麼能夠解決呢?你說是不是?”
朱容容搖了搖頭,她堅定的說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寫的,並不是我主動要跟他發生關係,而事實上的的確確是他強暴了我。就算是和解,你也要寫是我原諒了他,而不應該是我自願跟他發生關係。”
“我說朱容容啊,你這麼想就不對了。倘若是那麼寫的話,要是哪一天你出爾反爾,繼續再去告陳院長,那可怎麼辦纔好啊?總之,你必須要這麼寫,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就是按照這個規定寫,要麼年縣長就不會再答應救你家裡人了。你自己選一條路吧。你是簽字還是不簽字?如果你不簽字的話,我馬上就回去稟告年縣長。”
朱容容聽了他的話,知道他顯然是在威脅自己。朱容容正在猶豫的時候,她娘已經在旁邊說道:“容容啊,事到如今,你還猶豫什麼啊?讓你籤你就趕緊簽了唄,反正現在你嫂子也能得到治療了,你說這還不是好事嗎?對了,要不要給我們二十萬?”
劉秘書在一旁笑呵呵的對朱容容的娘說道:“這位阿姨,您不要這麼着急。不錯,這份協議上面的確是說只給兩萬塊錢,可是也說了陳院長願意負擔你們兒媳婦和你所有的手術費,這兩筆手術費加起來,二十萬元可不一定能打得住啊。”
“這樣嗎?”朱容容的娘問道。
“當然是這樣了。”
“這樣就好。”她娘就心滿意足的說道。
朱容容聽了她孃的話,只覺得怒氣就不打一處來,然而在這種情形之下,她好象除了簽字,別無選擇,否則的話,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嫂子得不到治療了。
她想了想,就點頭說道:“好吧,我籤。”於是就接過劉秘書手中的筆,在協議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她看了那協議的條款,除了這一條之外,別的尚算公正,說的無非就是朱容容自願跟陳院長髮生關係,陳院長就願意送給她兩萬塊錢,同時願意出錢來治她孃的病,無非就是這樣。
填完之後,朱容容心裡面很不舒服,而劉秘書則笑着說道:“我先走了。”說着他就往外走。
朱容容點了點頭,目送着他離開,朱容容對侯樹勇和她娘說道:“我也出去走走。”說着她也走了出去。
她走到樓下,正好又跟那劉秘書撞到了,劉秘書不禁笑着安慰她說:“其實我說容容同學,你真不用這麼難過。雖然說吧,你的的確確是跟陳院長髮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可是你也得到了這麼多的補償啊。你看,有那麼多人爲了生計所迫自願意去做那種事情,她們一次才能拿多少錢啊,你一次拿多少錢。你說是不是?”
朱容容沒有想到這個劉秘書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侮辱人的話來,她不禁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對他說道:“滾。”
劉秘書沒想到她會這麼兇,愣了一下,就說:“好了,好了,讓我滾我就滾吧,反正我也不會在這裡待太久。”說着就屁顛屁顛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朱容容的心裡只是覺得說不出的寒涼。
等到她走了一會又回到病房後,看到她嫂子的神情非常平靜,躺在那裡睡着,而她哥哥也在一旁睡着了,她娘也在病牀上輕鬆的睡着了,而侯老頭也在一旁拿着一個蒲扇扇涼扇風。
一切看上去都那樣的和諧,都那樣的靜謐,她心裡忽然產生了很多安慰。心想:用我自己的不幸來換取這麼多人的幸福,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她嫂子的手術也安排了三天之後進行。年縣長爲了故作姿態,特意請了省裡的一個醫生專家來爲她救治,據說這個專家做過很多類似的開顱手術,成功的機率非常高。
朱容容見到她家裡所有的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愁雲慘霧了,心裡面就特別的開心。不管怎麼樣,有了這兩萬塊錢,她也能夠順順利利的去上學,也夠留一部分給她家裡人生活了,她也算安慰了很多。
可是這件事情卻大爲激怒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樸曉琴。
朱容容他們搬到醫院裡後,第二天樸曉琴就趕來看望。樸曉琴見了朱容容後劈頭蓋臉的就跟她說道:“容容,你怎麼回事嘛?我竟然不知道你們搬家了,問過房東才知道你們被醫院的人開着救護車接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醫院不是已經不收容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