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萬一次!”
“二百七十萬兩次!”
“二百七十萬三次!”
“好,正式成交,這幅文徵明的《溪山對弈圖》,現在將由這位小姐獲得。”他邊說着,邊指了指朱容容。
朱容容站起來面含微笑,任華爲一回頭,發現最後得到這幅古畫的人竟然是朱容容,他不禁被嚇了一跳,總覺得跟朱容容有點相熟,卻又記不清楚是哪裡認識的。
那拍賣負責人繼續說道:“現在請這位小姐上前來領取古畫,將由我們任書記親自把古畫交到你手上。”
朱容容便走上前去,任華爲輕輕地托起那幅古畫,小心翼翼地交到了朱容容的手上。
朱容容對着他粲然一笑,緩緩地說道:“謝謝你啊,任書記。”
任華爲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問她說:“我們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一樣。”
“是啊,沒想到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忘記了。我叫朱容容,本來是嶽市長的兒媳婦,現在……”她攤了攤雙手,“我和我丈夫離婚了。我和秀珠姐是好朋友,還經常一起去看珠寶展呢。”
她聲音壓得極低,任華爲卻聽得清清楚楚。
任華爲猶豫了一下,他總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巧合了,所以就勉強地笑了笑說:“是嗎?”
“就是這樣的呢。”朱容容對着他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很美,美得令人心動。
任華爲點了點頭,又同朱容容隨便閒話了幾句,朱容容便帶着這幅僞造的古畫回到了她暫時居住的酒店裡面。
回去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省紀委打電話舉報,說是任華爲把文物館裡面文徵明那幅《溪山對弈圖》換成了贗品,現在那幅畫被送到春山畫館,準備伺機運到國外去。
接到舉報電話的人是包黑虎,包黑虎一向是個剛直不阿的人,除了他的女兒包翠華之外,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屈服。所以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變得非常重視起來。
他馬上就召集省紀委其他人開會,大家聚在一起經過商量之後,決定認真來調查這件事,而且這件事情若是能夠成功,對包黑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意義,那就是現在省裡即將要換屆選舉,要是能立下這個大功,對包黑虎來說絕對是個平步青雲的保證。
任華爲完全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包黑虎找上了他,他才被嚇了一跳。
他望着包黑虎,有些緊張地說道:“包書記,您怎麼不聲不響就親自來了?還忽然出現在這裡,是開會順便經過a市嗎,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
“是有別的事情。”包黑虎開門見山,“我剛接到了一個舉報,說你把文物館的一幅古畫給偷偷地換走了,而且打算運到國外去,有沒有這回事?”
任華爲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起來,他連忙搖了搖頭,賠笑說道:“當然沒有這回事了,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做呀?您應該很瞭解我呀,包書記。”
“是啊,二十年前我是很瞭解你,那時候你還跟着我嘛,但是現在我可不瞭解你了,官場是會把一個很純潔的人給腐蝕得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樣子的。總之這件事我一定要查。”
見到包黑虎執意要這麼做,任華爲反而變得鎮定起來。他微微一笑,說道:“包書記,我不知道你在哪裡聽到了閒言碎語,但事實上這幅畫我怎麼可能會動呢?不錯,我的確是很喜歡收藏古董文物,但是以我的經濟能力,能收藏的也就是那種很便宜的,像是這些東西,我又哪有什麼能力呢?”
“是啊,所以別人才說你利用職權偷偷地把文物給換了。”
“一定是競爭對手對我的打壓,您也知道了,在官場上派系林立,有時候難免得罪人……”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他冷冷地對任華爲說:“我就是念在你以前跟我的份上,所以提前來跟你打個招呼,這件事情以我的性格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任華爲的額頭上不禁沁出了層層的冷汗,他翠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但是他還是強作鎮定,緩緩地說道:“好吧,既然包書記您不相信我,您就不妨去調查吧。總之我的確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而且文徵明的那幅古畫前些天我們已經在拍賣大會上賣出去了。”
“哦?買家是誰?”他問道。
“是朱容容,她原來是嶽市長的兒媳婦,您肯定是不知道的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之前還曾經調查過她呢,她哪有那麼多錢來買這幅古畫,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包黑虎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心裡的疑問給說了出來,可見他是一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人。
“當然不可能了,包書記,您要是這麼說可真是折煞了。誰都知道朱容容是嶽市長的兒媳婦,而嶽市長在政見上跟我也有一些不和,我又怎麼可能會跟她串通起來呢,您說是不是?”
“是與不是我自己會查的,總之這個招呼我是跟你打好了,我先走了。”說着,他便轉身就走。
等到他走了之後,任華爲嚇得渾身冒出了一些冷汗,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害怕過,因爲現在來查的人是包黑虎,包黑虎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會怎麼做呢?想到這些,他就越發地緊張。
傍晚下了班回到家裡,他妻子羅秀珠已經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羅秀珠看他有一些不高興,臉色鐵青,便連忙端了一杯茶端到他的手裡,笑着說道:“怎麼了?看你今天不高興,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事情?”
“倒也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事情,是我被省紀委給調查了。”
“啊?爲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羅秀珠頓時也變得害怕起來。
“還不是關於文徵明的那幅溪山對弈圖。對了,你認識朱容容,跟她關係很熟?”
“是啊,你忘了她曾經送過我一枚鑽戒了?她經常跟我一起去北京看珠寶展,我們也算很談得來。”
“是嗎?”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羅秀珠緊張地問他:“難不成是朱容容做了什麼事?”
“那倒不是。”任華爲搖了搖頭,“只是這一次包黑虎爲什麼忽然知道了我私下調換了文物館的那張《溪山對弈圖》呢?而那張贗品《溪山對弈圖》又恰好被朱容容給買走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羅秀珠不以爲然笑了笑說道:“你別這麼擔心了,也更不要見風就是雨,我想一定是包黑虎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聽到了風聲才這麼做的。朱容容她以前也曾經跟我說過,她很喜歡《溪山對弈圖》,上次在《溪山對弈圖》拍賣之前她也說要來買這張古董,古董愛好者的心思有時候會是這樣的,我不認爲這件事情有什麼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