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白了我一眼,說道:“今天就單純吃飯,誰也不見,快說你想吃啥好吃的?”
我也同樣白了我媽一眼,說道:“你閨女想吃天上的龍肉,可以嗎?”
我媽那胖乎乎的手啊。猛的拍了我大腿一下,瞬間將我拍的呲牙咧嘴,接着她板着一張胖臉訓我:“小樣兒,天天沒個正經。”說完她自己卻捂着嘴笑個不停。大家現在知道我這性格像誰了吧?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說別人,都對不起程梅這個人。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我爸拉我們去小天鵝吃了火鍋。這次還真就我們一家三口在吃,熱熱鬧鬧吃完後,我爸將我送到了清水雅苑,兩人也隨我下了車,又莫名其妙的跟我一起上了樓。
進屋後,我媽喊我爸去倒水,她卻一本正經的端坐在沙發上,做出了要跟我促膝長談的架式來。
我一看這情況不對啊,趕緊兒的拿了包想往外溜。我媽卻眼疾手快的一把將我拽了回來。兩隻胖手用力的將我按到沙發上。
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的威脅我:“你別想跑,我們兩個人呢。”
我只好從了她,無奈的坐下來,問道:“說吧,又有什麼事?”
我媽臉色突然難得的沉了下來,張了張嘴,最後看着正在給我們端茶倒水的艾成望同志,說道:“孩子她爸,你來說。”
我爸接着坐到了我對面,清了清嗓子,面色十分凝重的對我說:“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你和顧傾城分手吧。真的,他不適合你。再說了他媽也不喜歡你,我們就你和天賜兩個孩子,不想你嫁過去受委屈。”
我一臉疑惑的問道:“他媽去找你們了?”
我爸和我媽都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就說哪,最近怎麼過得這樣太平?依着陸婉青那愛折騰的性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原來是去做我爸媽的思想工作了。雖然我爸媽現在不說什麼,但我猜她肯定把話說得很難聽,我都能想像得出我爸媽被陸婉青說得無地自容的那一番場景來。
突然間覺得我好自私,怎麼就爲了自己一時痛快,而不顧父母的感受呢?
我媽又開口說道:“你爸現在接的這個活,就是金城集團旗下的,你爸去工地的時候,那些人表面上對你爸畢恭畢敬,背地裡卻說你爸靠着閨女抱顧家大腿。說我們這種家庭的女孩嫁過去也就只能做個小的。這跟賣閨女有什麼區別?還有更難聽的,媽怕說了會讓你難受。”
我自然能想出更難聽的話會是什麼,便雙手捂住臉,深深嘆了口氣。
我媽看了看我的模樣,也跟着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先前我以爲只要他對你好就行,可是現在我怕你真的會受委屈,顧傾城的那個媽喲,可真不是個善茬。我自己的閨女我當個寶貝樣天天疼都來不及,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算了,不說了,你那天去他家,肯定得受了不少氣吧?”
我聽我媽這樣說,眼淚瞬間便在眼眶裡打轉轉。
可是真的要跟顧傾城分手嗎?一想到分手,我的眼淚立馬便流了出來,怎麼止都止不住,最後眼淚汪汪的對我媽說道:“媽,可我真的很喜歡顧傾城,我不想跟他分手……”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媽看我一哭,立馬就心軟了,一把將拉過去,抱在懷裡,輕輕拍着我的後背,說道:“唉,閨女,長痛不如短痛,你要是現在狠不下心來,以後得受一輩子的氣,顧傾城那媽才50多歲吧?就那精氣神兒不得活到100多?還有50多年哪,還有他那老爹,更厲害吧?難道你真要嫁過去做小?你自己想想吧,你想清楚,不用考慮我們的感受,結婚嫁人是一輩子的事……”
說着說着動情的將我抱得更緊了,我在我媽豐滿的懷抱裡快要被悶得喘不開氣來了,哪裡還顧得上痛哭?我使勁往外掙扎,我媽卻以爲我是在朝她撒嬌,反而將我摟得更緊。
最後我悶得實在撐不住了,大聲喊道:“媽,你放開我,我快要被你悶死了。”
我媽這才慌忙鬆開手,我立馬從她懷裡鑽出來,臉憋得通紅通紅的,我媽看我那副狼狽的樣子,突然間就忍不住大笑,哈哈大笑啊,邊笑兩隻胖手還邊拍打着自己兩條肥碩的大腿。
我納悶的看着她那副老沒正經的樣子,忍不住懷疑,這是我親媽嗎?
我媽笑得渾身的胖肉一顫一顫的,上氣不下接下氣的指着我的鼻子對我爸說道:“老艾,你看咱閨女差點被我給悶死了,養這麼大不容易,你說,哎,要悶死了,不白養了嗎?”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媽,你該減肥了,又胖了是吧?”我媽立馬便止住了笑。
人家正傷感着呢,她卻笑開了,沒心沒肺的,有這樣當媽的嗎?
因爲我媽這一鬧,先前那種壓抑的氣氛瞬間便沒了。
我想了一會,用商量的語氣對我爸媽說道:“我找機會向顧傾城問清楚,如果他真願意明媒正娶我,我們倆就好下去。如果真像他媽說的那樣,只能做個見不得人的小那什麼,我就跟他分手,這樣總行了吧?”
我媽狠狠的戳了我額頭一下,咬着牙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是典型的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啊,傻!”
我爸默默看了我一眼,冷着一張臉不再說話,起身便往外走,我媽隨之跟了上去。
倆人都走到門口了,我纔想起來,急忙問我爸道:“你接的金城集團的那個活,是顧傾城找人聯繫你的還是別人?”
我爸一臉疑惑的看向我,問道:“怎麼了?是一個姓古的秘書。”
“姓古?多大年齡?”
“三十五六歲吧?或者更大點?”
我仔細想了下,顧傾城的秘書大多都是二十幾歲,助理也都不到三十,難道不是顧傾城派人聯繫的我爸?
我擡頭看向我爸,問道:“那個工程能退了嗎?”
我爸一臉爲難的說道:“合同都簽了,我這邊工人都已經進場了,就是幾間樣板房裝修,活很簡單。退工程的話,屬於我方違約,得付雙倍違約金。現在生意越來越難作,再這樣這去,爸的小公司就撐不下去了。”
我想了想,叮囑我爸說:“那你處處小心點,千萬別偷工減料,不要讓人抓住把柄。我怕會有什麼貓膩,回頭我問問顧傾城那個古秘書是不是他的人。”
我爸應了聲:“嗯,我儘量小心就是。”兩人便離開了。
……
週末與顧傾城吃了個燭光晚餐,之後將我送到樓上後,他便想離開,我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吻他的脣,一臉柔情蜜意的笑着問他:“傾城,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顧傾城大概沒想到我會俗氣到突然逼婚,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許久,方纔慢慢說道:“這很重要嗎?”土尤麗劃。
我原以爲他會說娶,或者不娶,沒想到竟然還會有第三種回答,一時怔在那裡,過了一會纔回過悶來,冷笑了聲說:“對你來說,可能不重要,但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等了會兒,看他不回話,我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實你一直在消遣我,對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別耽誤我了,我們分手吧。”
顧傾城聽我這樣說,也冷笑了一聲,隨後從身邊公文包裡掏出一個信封,扔到我面前,聲音沉沉的說道:“因爲這些?”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是照片,瞬間便想到趙文江先前拍的裸照,腦子一下子就蒙了。
手抖抖的抽出來一看後,方發覺虛驚一場,不是裸照,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顧天煦抱我的照片,還有從背後摟住我的照片,以及我和鄭凱牽手的照片,鄭凱吻我額頭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拍照角度的原因,還是後期加了特效,好似每一張兩人看起來都情深款款,柔情蜜意。
最下面還有一張婦幼保健醫院的流產單,我疑惑的拿過仔細一看,天,居然是我的名字。我突然間就想起李蘇上次流產用的我的身份證,一下子就有了種被捉弄被欺騙的感覺,接着又想到了上次和顧天煦被人偷拍的情景。
我冷笑了聲後,擡起頭來,又氣又委屈的問顧傾城:“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是不是湯若嘉?”
顧傾城語氣淡淡的回了句:“重要嗎?”
我冷笑了聲,說道:“你不否認是吧?那就是湯若嘉了?照片的事等會再說,但這個流產單是李蘇的,不信我可以把她叫過來跟你對質。她先前流產讓我陪她,結果忘帶身份證,沒辦法最後用了我的。傾城,我巴不得有一個你的孩子呢,怎麼可能會私自去流掉?你說是嗎?”說到最後我的語氣又軟了下來,莫名委屈。
顧傾城看着我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表情依舊冷冷,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