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一股憤怒和衝動讓陳怡文頭也不回快步的來到辦公室門前,辦公室的門正關着,從外面還能隱約聽到辦公室裡傳出來的老師們對話的聲音。陳怡文剛剛擡起要敲門的手卻停滯在半空中,她突然一個轉身靠到辦公室旁邊的牆上,心中突然產生了諸多猶豫,如果自己就這樣直接跟班主任說了她們兩人還在通信的事情,班主任會不會對何迅做出什麼嚴重的懲罰,更嚴重是把他們兩個從學校開除,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陳怡文知道學校對於談戀愛的處罰力度,她只是不想再看到何迅如此難過的樣子,正是由於魏子軒的信才讓何迅每天心不在焉,屢次遭到老師的批評。只要停止兩人之間的通信,便能讓何迅的心再一次重新回到學習上來,而能制止這件事情的,也只有班主任。陳怡文在辦公室門前想了一會兒,還是毅然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老師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一下!”陳怡文走到班主任面前說道。
班主任還在批改作業,看到陳怡文進來跟她說話並沒有停止手頭的工作,只是歪過頭來說道:
“什麼事,你說吧!”
“我說的這個事很重要,你必需保證我告訴你了,你不能開除任何人!”陳怡文聲音有些顫抖,她心裡有些害怕,但是爲了幫助何迅走出現在的困境,她必須壯着膽子先跟班主任講條件。
“哦,什麼事啊?這麼重要?”班主任笑着轉過身來,對陳怡文的話開始產生了興趣,放在手中正在批改的作業,接着說道:“你說吧,我答應你!”
“那還得答應我不能懲罰他們!”陳怡文又加了一個條件。
“那我得知道是什麼事啊?”班主任不情願的說。
“你必須得答應我,要不我就不跟你說了,我只是不想因爲此事影響他們彼此的學習!”陳怡文鼓足了勇氣繼續說自己的要求,“如果因爲我告訴你,不但沒有幫助他們的學習,反而讓他們被學校開除了,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呵呵,多大的事啊,這麼正式,那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你說吧!”班主任覺的陳怡文如此的嚴肅和正式有些好笑,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現在魏子軒跟何迅還有書信來往呢!”陳怡文停頓了一下說道。
“什麼!”班主任驚訝的拍案而起,他頓時明白了此時何迅成績如此之差的原因。一切的罪責都是因爲他們的早戀,上次嚴重的懲罰竟然還不能讓他們回改。
“老師您先別生氣,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開除他們,也不會懲罰他們!”陳怡文趕忙提醒班主任剛答應他的條件。
班主任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她不會再開除任何一個人,因爲現在魏子軒的後起之勢讓班主任已經不可小覷,除了魏子軒,還沒有哪一個人的成績能上升到一下子跨越半個班級的人,何迅的媽媽一直與自己有着緊密的聯繫,對於她成績的低落班主任也有所預料,但她相信只要經過時間的洗滌,何迅會漸漸恢復她原有的學習狀態,只是萬沒有想到在老師與家長如此的強壓之下,兩人竟然還有通信的膽子,她的生氣也全部出於對兩人膽大包天的行徑。
“放心吧,我不會開除她們,你還知道什麼?”班主任恢復了平靜問道。
“他們沒寫幾封信,我看了也都是一些安慰和鼓勵的話,只是我覺的魏子軒的信會佔據何迅的心思,讓她不能用在學習上,我是希望老師能找魏子軒談一談,中止他們之間的這種通信。”
“行,我會考慮的!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回去吧!”班主任思考了一下,對着陳怡文說。
“嗯,老師答應過我的,不會開除,也不會懲罰任何一個人!”陳怡又補充了一下自己所提的要求。
“嗯。我不會懲罰他們,更不會開除他們,放心吧!”班主任說道。
“謝謝老師!”陳怡文向班主任道謝後便高興的走出了辦公室,她終於完美的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陳怡文高高興興的走進教室,腦後的馬尾辮隨着她的走動一蹦一跳。
“你真告訴班主任了!”何迅盯着還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的陳怡文便焦急的問道,自從她走進教室,何迅就一直盯着她,她害怕即將要聽到的答案,但又必須要問。
“嗯,我告訴了。”陳怡文高興的說,“你放心吧,班主任答應我了,她不會懲罰你們任何人,更不會開除你們任何人。我只是想讓她說一說魏子軒,停止他給你的通信,這樣你就能一心用在學習上,我們就能一起找回我們曾經優秀的學習成績了!”
“咣!”何迅使勁拍了一下她的桌子,憤怒的表情彷彿能吃掉一個人,從沒有人看到過如此大發脾氣的何迅,“誰跟你一塊學習啊,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何迅,我沒有出賣你們的意思,我是爲了你的學習成績!我不能眼睜睜着着你現在這樣的狀態,還總是受老師的批評!我是想幫助你們!”陳怡文被何迅突然爆發的憤怒嚇了一跳,小聲的向她解釋着。
“誰需要你的幫助,以後別再理我,我討厭你!”何迅把頭歪到另一邊,呼呼的喘着粗氣,她此時恨透了這個出賣自己的好朋友。
陳怡文聽到何迅的呵斥,心裡難過極了,紅紅的眼睛裡兩行熱淚滑落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錯了,讓何迅如此生氣,難道非要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陷在早戀中無法自拔,任其成績直線下降,遭到老師的批評而放任不管嗎?儘管他並不喜歡那個干擾自己好朋友學習的魏子軒,但還是苦心積慮的求班主任不要懲罰他們任何人,以確保兩人的安全。難道這樣的事自己也錯了嗎?爲什麼會換來何迅如此的態度,好一個“以後別再理我”此話如刀割一樣深深紮在自己的心上,這一切到底是誰錯了?陳怡文坐在座位上,把頭深深的埋在課桌上,眼淚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何迅悄悄的轉過頭,陳怡文的哭聲也讓她自己心中非常難受,她也爲剛纔自己過於傷人的話而有些懊悔。她知道陳怡文是爲自己好,但魏子軒上次被開除學籍的經歷,都是因爲自己的過失而被媽媽發現,魏子軒站在教室外悲慘的樣子她始終不能忘懷。如果這次再因爲自己好朋友的出賣,讓魏子軒再一次經受那樣的痛苦,那她一定無法原諒自己,她抑制不住剛纔聽到陳怡文告訴自己跟班主任報告此事的氣憤。如果這次的通報再一次把魏子軒和自己推上風口浪尖,那她也一定不會原諒陳怡文。
不一會兒,班主任就把魏子軒叫到了辦公室,她真的按與陳怡文承諾的那樣,只是對魏子軒口頭上加以警告,更多的則是勸導和鼓勵,讓他把心思都用在學習上,沒有任何的體罰和責罵。
班主任加強了對魏子軒的監管,上課提問題的時候也經常叫他回答,魏子軒摸清了班主任的規律,每次班主任上課提問,他都主動舉手回答。因爲他發現自己越是不舉手,班主任叫他的機率就越大,魏子軒索性不管會與不會都把手舉起來,這樣反而降低了自己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機率。他現在所坐的位置非常有優勢,只要歪過頭向後一轉,便能清楚的看到正俯在課桌上學習的何迅,他總是有事沒事就轉過來衝着何迅的方向直勾勾的看着。魏子軒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與何迅溝通的方式和方法了,終歸還是認命了,只能默默地注視着何迅的一舉一動,這是他對美的追求,對愛的守望,也是對自己心靈的寄託。
何迅也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魏子軒並沒有任何事情,每當他看到魏子軒轉過頭來注視着她時,她便偷偷地給魏子軒一個笑容。只是兩人再無法有任何的文字交流,又重新迴歸到眼神對視與傳情的時代。此刻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魏子軒的平安無事纔是她認爲最重要的事情。她輕輕地捅了捅旁邊陳怡文的胳膊說道:
“我這有道題不會,你幫我看一下吧!”
陳怡文轉過頭,有些高興又有些驚訝的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怎麼了,你以後真不理我啦!”何迅笑着衝陳怡文說道。
“我纔沒那麼小氣呢!”陳怡文接過何迅遞過來的書,認真的看着上面這道習題,兩人不約而同的又一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