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的是,譚少慕會坐早上的飛機來G市!
也就是說,今天下午她就能看見了他了!
從昨夜接到譚少慕的電話到現在,何幼霖的精神狀態就跟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看着時間,她在冰箱裡倒了點牛奶喝,然後就拎着包包坐車去機場接人了。
路上堵車,她到的時候,譚少慕已經在等她了。
他穿着黑色西裝長褲,貼身的黑襯衫袖口捲起來兩卷,手腕往上,隱約可以預見到手臂上結實的肌肉。
他正在打電話,站在窗邊,背後是一座城市的似錦繁華。他是霸主傲然,滿身君臨天下的恢弘氣度。
這是她的男人。
這是何幼霖見到譚少慕時候的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就是跑過去,抱住他!
而她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她飛撲而去,像是餓了三天的狼看見可口的肉。
譚少慕正專心的說電話,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如不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可能會把她給推出去!
“好的。董事會那邊,就交給你了。我後天就回來。”譚少慕掛上電話,看着久違的老婆,眼睛裡的星星都亮了。
不等他開口,何幼霖就搶先道,“不是說,兩個月還不回去才抓我的嗎?怎麼才一個多月就來了?想我想的?”
“少臭美了。我是有公事要談。”譚少慕擰了擰她的臉。
“切,什麼公事這麼重要,能勞駕你過來跑一趟。你就是想我了想我了。你承認吧。”何幼霖埋臉在他的胸口裡,滿滿的幸福。
“行,行,行。是來看你的。滿意了吧?”譚少慕捧起她的臉,把她從懷裡撈出來,“你肚子餓了吧?走,先吃飯去。”
何幼霖聽見他說他是來看自己的,覺得滿世界都飄着粉紅色的氣球。
只是,當她跟着譚少慕進了一家預約好的餐廳後,她的氣球就被蕭億那張臉給戳破了。
包廂裡,兩個男人你來我往地談着她聽不懂的項目合作上的事宜,她只能默默地拿起筷子吃菜。
搞了半天,他還真的是來辦公的,只是順便看她!
想到這裡,她氣悶不已,又一口氣把杯中的紅酒給幹了。
蕭億發現了她的舉動,往她這裡瞥了一眼,淡淡道,“何小姐酒量不錯。”
譚少慕卻拿手指戳了戳她的太陽穴,損道,“牛嚼牡丹而已。什麼好酒到她那裡都是糟蹋。”
居然這麼說她?
她不服!
她用眼神抗議,卻在看見他的笑臉時,一肚子的脾氣瞬間消失無蹤,不禁咧嘴一笑。
沒辦法,譚少慕就是這麼帥氣的存在啊,連指着她的時候手勢都那麼的帥氣。
蕭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臉上揚起迷之微笑,“我原也以爲慕少拋下新歡舊愛,又對雲翳的顧總相見恨晚。現在看來,慕少故劍情深,夫婦感情如此之好,那些謠言實在是無稽之談。”
何幼霖一聽,擡起迷茫的眼睛看向譚少慕。她不傻,聽得出蕭億的舊愛是說她,新歡是白昕媛,言語直指少木和顧言熙直接有些什麼曖昧。可是,究竟在她不在的期間裡,他和顧言熙發生了什麼,才引來蕭億這句挑撥離間的話語?
譚少慕朝她安撫一笑,轉頭看向蕭億,“別人不清楚,你作爲雲翳幕後的大股東,難道會不知道譚氏最近和雲翳往來的項目有多重要?我和顧總只是正常的商務往來罷了。這不,前期談好的項目,最後還是要大老遠跑來與你確認,等你簽字?”
“顧言熙那女人,自己爲什麼不來?”蕭億冷笑,“我出資拯救雲翳的破產危機時就說過,我的身份絕不外泄。她就這樣把我推出來,是不把我的話放心裡,還是把你的話,看的更重要?”
“她不來,是因爲家裡有事,來不了。”譚少慕拿一副“小三就別管她婆家有什麼事情”的表情看着蕭億,接着道,“而這個項目比較重要,又時間緊迫。比起我,雲翳的其他高管更不適合知道你的存在。”
“是嗎?”蕭億點了根菸,隨意道。
譚少慕給何幼霖夾了一筷子的菜,朝他一笑,“不過,讓我驚訝的,倒是你對顧總的關心程度。遠在G市,卻對她的事情瞭如指掌。”
“你會對你家的冰箱過多關注嗎?”蕭億搖頭失笑,“我關注的,是你。”
譚少慕倏爾一笑,調侃,“蕭總,我太太還在場。你突然這樣,我很尷尬。”
蕭億卻沒有理他的玩笑話,直接道,“你不久前,還找過蕭炎。明人不說暗話,你想知道什麼,不如和我談。只要不是衝着蕭家來的,我能給你的答案,絕對比蕭炎給你的多。”
“聽上去,你是要和我合作?”
“如果不是丁嶽行在你手上,你以爲我會坐在這裡?”蕭億冷哼。何幼霖人在G市,就算通風報信,負責轉移丁嶽行的人也只可能是譚少慕。也是那時候,他盯上了他,發現他在刻意接近蕭炎,顧言熙。
譚少慕揚眉,笑得不以爲然,“你的意思說,你對我沒用興趣。這個雲翳與譚氏這個項目的合作,不是你在背後促使的?不是你在背後給我挖坑?”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敵意。你可以解除對我的猜忌。不用花費精力在我身上。如果我真要對你出手,就不會拿這麼搞笑的陷阱等你來跳進去。要是這麼個項目能叫你跌跟頭,譚氏換人上位,你也不用委屈。”蕭億笑了笑,又道,“顧言熙妄想用這個設計你,是她犯蠢。但你可以避開,卻非要湊進來。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管。但是,如果沒有你偷雞不着蝕把米,也別遷怒她。要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蕭總說笑了。這個項目,我已經簽字了。譚氏受損也是必然的。到時候,弱勢的可是我。我能動誰?”
“最好如此。”蕭億捻滅菸頭,冷眸問道,“現在,該你告訴我,丁嶽行在哪裡?我的目標,只有他一個。”
“我沒用藏起他。我只是告訴他,你在找他。他就走了。一路西行。”譚少慕說完,又道,“你找不到他是因爲他不坐飛機,不坐火車,步行去西藏朝拜。出家人管這個,叫苦行僧。是一種修行,也是一種贖罪。”
“這不是修行,是逃跑!”蕭億目光帶恨,“正在的贖罪,應該是等着我上門,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此時,何幼霖隔着一個桌子,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
“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爲什麼堅定,他是殺害你侄子的兇手?”譚少慕蹙眉,“據我調查,你侄子的時間與張澤霖被綁架的日子是同一天,而且,都是在遊樂場裡。幾乎可以肯定綁架他的人,和綁架張澤霖的人是同一夥。而那個綁匪,也在撕票張澤霖後不久,在警方的一次追捕行動裡被擊斃了。”
蕭億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冷而幽靜,似乎在分析慕少是不是真的這麼以爲,還是在騙他。
最後沉沉出聲,“我原先也以爲是這樣的。直到張澤川懷疑自己妹妹沒有死的時候,開始調查當年的一些事情,才引起了我的懷疑。”
“什麼真相?”一直沉默當壁花的何幼霖,一聽有關張澤霖的事,就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
“如果張澤霖沒死,那泡在河裡的女童是誰?爲什麼手上會有張澤霖的手鐲?”蕭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何幼霖。
何幼霖想了想,“是綁匪安排的替身?”
“如果是替身,那麼她的父母呢?丟了孩子,爲什麼沒人報警失蹤?就這麼被張家的人領走,火化了?”
這個,何幼霖就不知道了。
她看向足智多謀的譚少慕,希望他來解答。譚少慕與她對視,轉向蕭億,“你懷疑,那個替身無父無母?是綁匪路邊撿回來的乞丐或是……人口販子那買回來的?”
蕭億點了點頭,“張澤川一心調查妹妹的下落,對別的事情不上心。但我調查的重點和他不一樣。我去探監過,在那對人販子判處死刑之前。
他們確實賣過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在張澤霖被撕票前不久。而買人的男人,藏頭遮面的,他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爲他最初想買的小女孩是另一個,只是那個小女孩是有錢人的小孩,長得特別漂亮,人販子開了高價。他沒捨得,最後買了個體型差不多的女孩就走了。”
何幼霖想起薛彩寧說的話,再結合蕭億說的話,隱約推測出一個故事的輪廓。
張澤霖從綁匪手中逃走後,落入了人販子裡手。而綁匪丟了人質,要不到贖金,就打算買個孩子當替身騙贖金。綁匪甚至那時候看見了真正的張澤霖,動了買回她的念頭,卻遇見貪婪的,坐地起價的人販子,最後還是買了個便宜貨當替身。
張澤川也曾經和她提過,他們交給綁匪贖金時,張澤霖的嘴巴被橡皮膠封住了嘴巴,眼睛也被亂髮擋住了,整個人側躺在麪包車裡,看不清容貌。只是憑手上的手鐲確實是張澤霖,纔給了贖金。
而那狡猾的綁匪怕拿了錢逃不遠,沒有當場放人。說安全離開後,自然會放人。結果,張家人等了一週沒有等到孩子被安全送回,卻等來了被撕票的消息。
現在想來,那個女孩從頭到尾都是不是張澤霖。綁匪自然不會放人。只是沒想到,爲了滅口,喪心病狂的綁匪連那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就算這樣,又能證明什麼?”譚少慕微微垂眸,十分漠然。對別人家的事情,他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