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懷宸起得很早。但他不好走出房間出去洗漱,擔心自己的走動會聲驚動兩位美女休息。
他坐在電腦前,亮起檯燈,先閱讀《十月》上刊登的《改革開放四十年文學的縮影》,接着又翻讀《當代》上刊登的短篇小說《特殊任務》。
《特殊任務》情節很簡單,寫的是一家三代人,姥姥、媽和外孫子在困難時期走親戚的事。娓娓道來,一切自然。看似沒有刻意說什麼事兒,其實從歷史創痛到人情世故都在裡面了。正如閱讀提示所寫:饑荒年代的家庭記憶,困苦之中見溫馨。
看了這些,懷宸拿來本子和筆,把他被趕出尖山公司到王子玥這裡的感受,真實記錄在本子上。
寫日記是懷宸生活的習慣,也是他每天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昨晚上有些睏乏,一上牀就睡着沒有寫罷了。即使當天沒能寫,第二天也要補上,這也是他的一種習慣。
寫着寫着,有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肩膀。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子玥。
她一米七的身上,穿着一襲白色棉布睡衣長裙,腰間繫着一條穿鬆的帶子,腳上趿拉着一雙白絨絨的拖鞋,整個人看上去比身着正裝還要楚楚動人。
還有,她一頭濃密略帶暗紅的過肩秀髮,一半披在身後,一半掛在胸前。自自然然,飄飄灑灑。
還有,剛睡醒的兩邊臉頰,白裡透紅,比紅富士蘋果還要嫵媚動人。
還有,那雙深情的眼睛,閃動着清晨荷葉上露珠一樣的亮光,勾魂攝魄。
還有,她那一對天生柳眉,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刻意描畫,猶如盪漾在春水上的兩葉扁舟,悠然而寧靜。
還有,兩片微開的薄薄櫻桃脣,總是露出一排白玉般的牙齒,時刻帶着溫馨而甜美的笑意。
還有,那條精緻而高貴的鼻樑,像是由一位頂級雕塑家精心粘貼上去一樣,美得無與倫比。
還有,她那一副別具一格挺立向上的大耳朵,肥厚而透明。雖然沒有任何裝飾品,但比任何一種高貴飾品裝飾起來的耳朵還要好看千萬倍。
還有,她那白皙細膩的頸項,如同美玉一般,還帶着淡淡的體香,令人神魂顛倒。
“怎麼起得這麼早?”她輕柔地問。
“幾乎每天都是這樣。”懷宸輕聲應答,又補充道:“習慣了。”
子玥的悄然出現,並沒有讓懷宸感到十分意外。因爲她表現得是那樣的自然,又是那樣的落落大方,讓人有一種親切感。
懷宸起身要讓座,她卻要來一張獨凳坐在懷宸的對面。
“是不是想父母,想懷思宇了?”她深情地問。
“想。”懷宸毫不隱瞞心事。“爲了生活,再怎麼去想,也得好好的幹。不能讓你失望,也不能辜負自己,更不能再讓家人擔心。”
“還爲三年前的事,耿耿於懷嗎?”她突然問。
懷宸心中一凜。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都知道了?”又問:“是柳絮飛告訴你的吧?”
“對。”她一字確定。“你的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接着,她徐徐道來:“你從小受盡磨難。先是個難產兒,出生後的一年內,病魔纏着你全身。幸好家底殷實。不然,你的小命,早已夭折。在那個年代,你家,還有你外婆那邊家,由於特殊原因,幾度遭受衝擊。初中畢業後,你以全縣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取省內重點師範時,還險些被人誣陷,差點就斷送了求學深造的機會。不然現在的你,就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家漢。讀師範時,你發憤圖強,最終成爲那一屆的高材生。校領導找你談話,力勸你留校任教,但你毅然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那所既偏僻又落後,不通電不通水,入學率還不到10%的小學校教書。你帶頭第一個用普通話教學,帶頭第一個實行雙語教學。後來,你教的班級和你所在的學校教學質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教學成績,連年排在全縣乃至全州第一名。你也同時連年被省、州、縣三級評爲優秀老師、優秀青年、優秀班主任、辛勤的園丁等等,你的教學經驗和方法被在全縣推廣。你從一位小學教師,慢慢爬到科局級領導崗位,是縣長的有力的競爭者,還是州長的翹望者。你的忠厚,你的爲人,你的品德,你的很多事蹟,在當地一度被傳爲美談,是人人學習的榜樣,是衆多美女追求的偶像。在讀師範時,你跟柳絮飛像親兄弟一般的關係,你跟雲雁同學那一段深厚的感情,給你的同學,給你的朋友,給當地人,同樣留下了一個美好的記憶。爲了雲雁,你遲遲不結婚,一直守候着那一份感情。後來,在一個不該提及的夜晚,也可以說是你人生大轉折點的那個晚上,卻敗在一個卑鄙的女人手上。她叫吳婷。她趁你當晚接待客人喝醉酒,忘記關門之機,潛入你的房間,上了你的牀。一對老夫少妻,看似絕配佳緣,卻在女兒懷思宇讀高一的那一年,卻因吳婷的紅杏出牆,而分崩離析,同時被打入大牢三年。你之前唯一的房子被吳婷變賣抵債,你僅有的十幾萬存款,也被吳婷和那個有權有勢的潘安瓜分殆盡。爲了生活,你不得不求助自己最好的同學,但因劉茜的狗眼看人低,你不得不毅然決然地不辭而別。最懂你的人,是柳絮飛。最想幫你的人,是柳絮飛。最擔心你的人,也是柳絮飛。在你離開他家的那天早上,他給我打電話,約我去吃飯。他沒有說出一句懇求我要收留你的話,只是動情地把你從小到大,一路走過來的那一道道風景,全面真實地向我敘述。兩盤菜,一個湯,一斤二鍋頭,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說你的人生經歷。我沒有機會說一句話,也不想說一句話。只是被你的爲人,你的品德,當然還有你的才華,深深感動。那晚回來後,我幾乎一夜沒有睡好......我莫名其地哭了......”
說到最後一句,她停頓了兩次,抹着眼淚,又一字一頓地說:“天才知道,我怎麼無緣無故就爲一個從未謀面的男人而感動而哭了呢?......”
懷宸是被她的真情而感動,還是被她提到自己的痛處而傷心,反正他也跟着流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今晨的懷宸,爲何在這位剛剛相識相處還未完全相知的女子面前,就這麼輕易把淚彈了呢?他一時也無法解釋清楚。
王子玥抹一把眼淚,繼續說:“我一直沒有跟你打電話,只希望有一天你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到後來,我還是堅持不住,也控制不了自己強烈要見到你的願望。前天早上,也就是看好春分節氣,決定給你打電話。想不到,你真的來了。當老遠見到你,我就想衝過去,來一個若無旁人的大擁抱,但我又擔心自己的貿然和唐突,有可能會把你嚇跑。嘻嘻......”
她破涕而笑,梨花帶雨,又含情脈脈。
懷宸也低低地笑了一聲。“前天之前,你都不知道我長成什麼樣子,怎麼老遠就能確定拖着行李箱的那落魄人就是我?何況街上像我一樣拖着行李箱的人,多得如螞蟻。”
“柳絮飛辦事,很用心。你倆讀師範時的合影,你參加工作以後的照片,你到北京那晚,你倆一起吃飯的照片,還有云雁的照片,他都發給我。”她特別加重語氣道:“柳絮飛當紅娘,心智堪稱獨到。令人欽佩!”
王子玥這話,直接讓懷宸兩邊面頰頓時充血。“王妹千萬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的年齡,以及我目前的處境,根本就不合適你。”
“我倆做一家人,合適與否,暫且不要說。”她輕輕地把掛在胸前的秀髮往背後攏去,兩眼盯着他。“柳絮飛應該跟你說過,我家是廊坊市,但與白菊不是同一個地方,她家是永清縣人,我是霸州市勝芳鎮人。”
“你們那裡是不是有一個地方叫王家大院?”懷宸插話問。
“對。”子玥好奇地望着懷宸。“你到過我家那裡?”
“沒有。”懷宸否認,但又解釋道:“看了電視連續劇《喬家大院》,感覺好奇,就從書上和網上了解,全國除了喬家大院外,還有什麼趙家大院、懷家大院、張家大院、王家大院等等。就王家來說,有山西靈石縣的王家大院,河北省霸州市勝芳鎮的王家大院。特別是山西的王家大院,被建築歷史學家、建築教育家和建築師樑思成先生稱爲‘全國建築寶庫’,被衆多專家學者譽爲“中國民間故宮”“華夏民居第一宅”“山西紫禁城”等。想不到我認識了一位王家大院的美女,真是幸運極了。”
“我雖然是霸州勝芳鎮人,但祖上並不是王家大院。”她衝着懷宸笑了笑,接着讚賞道:“你書讀得真多,記性也特好,又是一位德才兼備的好人。認識你,不僅是我的榮幸,更是我這輩子的福分。”
“冷嗎?”懷宸見她扣鈕釦的動作,心中不由生起了關切之情。
“沒有。”她拉着懷宸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不信,你摸摸看。”
“嗯,熱乎乎的。不冷就好。”懷宸很自然地摸了一下,接着她剛纔的話題。“我僅僅只是一個師範畢業生,後來的大學文憑是在職取得的,文化程度和水平與你們這些年輕人相比,哪談得不上什麼德才兼備。”懷宸接着問:“你是哪所大學畢業?”
“七年前北大經院畢業。”
“北大!”懷宸驚詫不已。“怪不得,小妹這麼厲害。僅用幾年的時間,公司業務就做得這麼好。”
“讀大學的時候,有很多同學從事業餘寫手、文字校對等工作,收入也不錯。畢業後,我放棄考公務員,也不想進哪家公司,決定開辦一家校對公司,努力做好自己喜歡的事。我的想法和決定得到了父母和哥哥的大力支持,加上有同學、朋友的幫忙,業務做得順風順水,在同行業中終於有了一席之地。”
“不愧是北大出來的才女。”懷宸試探地問:“你父母和哥哥他們都好吧?”
“都好。”她把一綹秀髮從腦後拉到胸前,一邊上下拉動,一邊說:“我父母今年都是65歲。哥哥42歲,比我大一輪,已經結婚。哥哥和嫂子是同班同學,都是北師大畢業。哥哥畢業後繼承父業,開始是從事服裝行業,後來轉做房地產。現在是廊坊市一家房地產公司總經理。嫂子是一位高中教師,很懂得相夫教子。他們生育有一對可愛的龍鳳胎,現在讀小學。”
“怪不得柳絮飛說你家境非常不錯,原來你一家人都這麼厲害。”懷宸由衷敬佩。
“你倆關係那麼好,他何必要騙你呢?何況他也是真心爲我倆好。”子玥的話說得很直爽,很真誠,沒有半點故作言辭。
“說的也是。”懷宸這話只是認同柳絮飛沒有說假話,並非認可他是爲促成兩人相好。
“在一般人看來,我家境還是不錯,但並不像柳絮飛形容的那樣‘非常不錯’。跟你說實話,我父母最少也有三個億,我哥的資產不會低於十二個億。”
“哇!那麼多啊!”懷宸驚愕不已。
“家裡有十多個億,跟馬化騰、馬雲那些人相比,根本就不是一根毛,更不值得一提。”她說罷抓着懷宸的手。“在你面前提到家裡有錢,不是故意炫耀自己,只是把家境提前如實告知你而已,所以千萬不要誤會。”
“我心裡明白,你這是信任我。”懷宸以真誠的口氣釋然疑惑。“王妹家境這麼好,還是北大畢業才女,爲何還沒有結婚呢?”
“哥這話問得好。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她把抓着懷宸的手放下,倏地站起身,大方展開雙臂,含情的望着懷宸,問:“大哥,我漂亮嗎?”
“小妹不僅外表漂亮,心更加漂亮。非常難得!”
身材高挑,冰肌玉骨,北大才女,女中諸葛,怎麼不漂亮呢?但懷宸不用過多言辭去形容其美豔,就只是真誠地說了這麼一句,就把她激動得不能自己,突然在他臉上狠狠的吻了一口。
“謝謝你!”
“能長得像我這樣的女子,雖然不是極品,但也應劃歸漂亮一族了。”她毫不謙虛地做自我評價。“由於受到父母教育的影響,我從小個性生冷蹭倔,一般男生不敢靠近。讀大學期間,被人稱爲‘帶刺校花’‘冷血玫瑰’‘寒鐵公主’,嘻嘻......”話到此,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你不僅善良,更具親近的溫和性格,怎麼是‘帶刺校花’‘冷血玫瑰’‘寒鐵公主’呢?隨意給人戴高帽,不公正。”懷宸笑道。
“肯定不公正。”子玥也否定。“那是他們追不到手,才故意那樣給我戴高帽的。”她接着說:“不管是在學校還是走入社會,追求我的男人,可以坐滿兩列火車。其中,不乏一些外國人。但是,沒有誰能夠真正打動過我的心。我的要求條件並不高。第一,身體要健壯,個子最少要有我一樣高;第二,不管對方是城裡戶口還是偏遠的農村戶口,也不管他有錢還是沒有錢,不管他結婚與否,也不管他是否有孩子,只要他年齡不小於我,也不能超過二十歲,人要真誠,有上進心,有拼搏精神;第三,不指望他有什麼名氣,但一定要有才華;第四,做事要有主見,不魯莽,知分寸;第五,真心愛我,同時懂得孝敬我的父母。達到這些條件,就可以作爲我靈魂伴侶的選擇對象。可追求我的那些男子,大多都是虛僞、好色,沒有上進心,沒有拼搏精神。更有甚者,是朝着我家的財富而來。你說,我哪能跟這些人中的一個結婚?肯定不能。寧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嫁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王子玥說得滿面泛起桃花紅,言語真切,沒有絲毫輕佻浮躁。
她接着道:“不怕大哥見笑,追求我的男人,還沒有誰敢抱過我,吻過我,連能碰到我手的男人,也爲數不多。也就只有魏俊智那個色狼,吃了熊心豹子膽,纔敢對我非禮。如果他第二天不滾蛋,就有他好吃的了。”
說到這裡,她那張俊俏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
“那件事,小白妹也跟我說過。今後再有人膽敢對你非禮,我絕不會放過他。”懷宸說得咬牙切齒。
聽懷宸這一說,她那鐵青臉恢復了迷人姿色。“現在有了你,今後肯定不會有人再敢對我非禮了。”
她抓住胸前的一半長髮往背後摔,揚起頭來看懷宸。“那晚柳絮飛還對我說,大哥雖然是個難產兒,但你從三歲開始,就跟寨子上的拳師習練功夫,還自創了一套飛鏢絕技。在學校,還教同學們打拳,年長月久,練就了這一身強健體魄。他沒有騙我,那天第一眼見到你,大哥不僅氣度非凡,而且溫文爾雅。大哥特有的男人氣質,真正觸動到了我的靈魂。”
她這話說得讓懷宸都不好意思來了。
“小妹過獎了,我哪有你說的那樣好......”懷宸還想要說下去。
“姐說得不錯,大哥真的很帥。”白菊突然走進來,她已經穿上出門的衣服。
懷宸趕忙起身,一副狼狽的樣子。“小白妹,起得這麼早?”
“還早呢?都快八點鐘來了。”白菊笑道。
懷宸一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四十分,兩人說話足有兩個小時。
子玥仍然坐着,沒有起來,只是回過頭吩咐白菊:“你抓緊洗漱吃早飯,然後到公司給員工安排業務。我還有話要跟懷大哥說。”
“知道了。姐。”白菊說罷對子玥做個鬼臉,然後就出去了。
“你昨天接到的業務單還沒有給我呢!”懷宸提醒王子玥。
“不急。說完話,洗漱好,我倆一起去吃早飯,回來我自然會交代你。”說罷,她起來把房門關上,又坐了回來。“我想問大哥一件事。”
“什麼事?”懷宸不覺有些緊張。
“柳絮飛說,你母親三十三歲才生你?對吧?”
“對。”懷宸當然要說實話。
“我現在就是擔心自己,如果生孩子像你母親一樣難產,怎麼辦?”
“不會的。”懷宸笑道,也不知道她爲何要這樣問。“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那是什麼年代?現在又是什麼年代?那時候農村一個鄉纔有兩三名赤腳醫生,而現在農村的醫療條件與當年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何況你是在北京,醫學發達,不會出現我母親生我的那種難產現象。”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她接着又擔心地問:“你說,我是不是個石女?”問得十分坦誠,十分渴望得到滿意放心的答案。
“絕對不可能。”懷宸立刻否定,但疑惑頓然從心底又生起。“小妹怎麼突然要問起這件事了?”
“我沒有跟任何異性有過關係,也不懂得自己能否做那種事,自己也從來不往那邊去想。昨晚看到你穿那一套耐克服裝特別性感,當時瞬間就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那是我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內心感觸。半夜想過來讓你試試,但又擔心自己是個石女,更怕你失望。剛纔醒來時,想又想,還是決定過來問你。因爲你是我喜歡的男人。只能問你,也必須問你。不然,心中總爲這件事而不安。”
在這開放,物慾橫流的大千世界中,居然還有如此固守貞潔的“石女”,與水性楊花、人盡可夫、勾三搭四的前妻吳婷相比,王子玥簡直就是綠寶石中的極品,世間難有的珍貴。
懷宸被面前這位對自己既真誠又真心而又十分信任和坦率的美女感動了。
“生理方面正常嗎?”懷宸大膽的問。
“很正常。每個月到時間該來就來,從未出現過誤差。”她又指着自己的胸部,那神情像一個可愛的小朋友。“這裡也是一樣,到時間該脹,自然會脹,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反常現象。”
“小妹是一個非常正常和健康的女人。不要瞎操心!”懷宸真誠的言語,給她十足的信心。
“那就好。”王子玥終於如釋重負一般舒了一口氣。
話音剛落,白菊又推開門,把頭伸進來掃招呼。“姐。我上班去了。”
“去吧!”王子玥接着再次叮囑:“把公司工作安排好。陪大哥吃早飯後,我就到朝陽區聯繫業務去了。”
“姐什麼時候回來?”白菊又問。
“說不準。也許是中午,也有可能是昨天下午那個時間回來。”
看到白菊走出門,王子玥緩緩站起,溫情脈脈地望着懷宸,然後自然而大方地伸出雙臂,把面前這位她值得信任的男人抱進舒暖的懷裡,雙脣壓上他的額頭,深情地吻了好久。
最後,她擡起頭來,明眸緊盯着他的雙眼,雙手死死地握住他的兩肩,無比幸福地說:“謝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