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薛淼正在薛宅。
出院後,他本打算是要回橡樹灣的,但是無奈母親不同意,讓薛淼暫時住在老宅裡,方便照顧,即便薛淼先在已經自如了。
橡樹灣沒有人照看着,薛子添早在薛淼住院之初,也搬到了老宅裡小住。
晚飯很豐盛,因爲……有一個客人。
薛子添有點虎視眈眈地盯着柳雯,看着奶奶對她那麼好的樣子,然後擡起手肘來,在薛淼的胳膊上輕輕碰了一下。
“老薛,你說奶奶不是想把那個女的塞給你吧?”
薛淼淡漠的喝着水,靠在沙發上,眉目之間是沉寂下來的冷漠,“嗯。”
薛子添聽了薛淼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差點就炸毛了,“什麼?!”
聲音有些大,讓在另外一邊說話的兩人,話音頓下,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季舒問:“子添你說什麼呢?”
薛子添連忙擺手,“咳咳,沒什麼事兒,我在和我爸說話。”
隨後,他便壓低了聲音,朝向薛淼的方向,“老薛,那辛曼怎麼辦呢?”
薛淼微微闔上了雙眸,手指在膝蓋骨上點了幾下,搖了搖頭,“順其自然吧。”
現在又能如何呢,只能順其自然,任由一切順從規律的那樣發展下去了。
薛子添摸了摸鼻頭,覺得老薛現在倒是帶了點兒……文藝範兒?
他尋思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說:“老薛,辛曼去麗江了,你知道吧?”
薛淼沒有回答。
薛子添一見薛淼沒有什麼反應,便來了勁頭,“嘿嘿,聽說麗江可是豔遇的好地方哦,難道你不怕,她去了一趟麗江,就給你戴了一頂綠帽子,帶一個帥哥猛男回來?”
薛淼淡淡的瞥了薛子添一眼,“別亂說話。”
薛子添聳了聳肩,“我沒亂說話啊,事實嘛,萬一到時候肚子裡再帶個球你就更加沒有勝算了。”
薛淼眸中毫無波瀾的神色,這時,纔有了一絲波瀾。
吃飯的時候,季舒將薛淼和柳雯的位子安排在一起,薛淼只是淡漠微笑,倒是薛子添實在是看不過了,就在柳雯坐下來之前,急忙就跑到薛淼身邊的椅子搶先坐了下來。
季舒:“……”
“我就坐這兒了!我想跟我爸挨着坐。”
薛志成打圓場,“小孩子心性隨着他了。”
薛子添附和地點頭。
季舒拍了一下薛子添的背,“你個小毛孩子,平常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見你非要跟你爸挨着坐。”
薛子添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那我今兒就是想跟我爸一塊兒坐了。”
說着,還朝向季舒做了個鬼臉,吐舌頭。
他真不想要奶奶硬是把這個女人和老薛往一塊兒湊,要不然等辛曼從雲南回來了,沒有位置了那要怎麼辦。
柳雯倒是笑了,“小孩子嘛,沒有關係的,我坐哪裡都行。”
薛子添嘟囔了一句:“那坐門外面咯。”
“臭小子,嘀咕什麼呢?”
季舒瞪着薛子添,怎麼以前就沒有覺得這個孫子這麼調皮搗蛋呢。
薛子添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沒什麼啊,奶奶你們吃你們的,別管我哈。”
柳雯的性格並非是那種外向的,吃飯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因爲是出自於書香門第,教養十分好。
吃過飯,季舒就趕了這兩個人出去,“淼子,你帶着雯雯到外面的院子裡去走一走,飯後百步走。”
薛子添騰的一下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那我也要去!”
“去什麼去,”季舒直接按着薛子添的肩膀,將他重新按坐在了沙發上,“你給我好好呆着,陪你爺爺去下棋去。”
薛子添沒辦法,只好比手畫腳的向着從衣架處取外套的薛淼,希望老薛能和他有心電感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但是……
“哎喲,奶奶你幹嘛啊?”
“跟你爺爺去下棋去。”
季舒轉頭,看着薛淼和柳雯,一前一後地走出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感覺這孩子對什麼都看的那麼淡了呢……”
柳雯始終是錯後薛淼半步走的,她有點緊張,低着頭。
薛淼刻意放緩了腳步,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你外公的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因爲薛淼主動放緩腳步這樣一個紳士的動作,讓柳雯心裡不禁一暖,笑着回答,“我外公一直都有打太極拳,上個星期去做了個全身檢查,除了有老年人都慣常有的腰椎痛,其他的都好。”
兩人正在說着話,薛淼隨身帶着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梅珏這麼晚了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柳雯見薛淼是想要接電話,便主動說:“我先去那邊走走,你接電話就好。”
“沒什麼。”
薛淼說着,就已經按下了接通鍵。
“淼子。”
梅珏似乎是有點氣息不穩,薛淼應了一聲。
“你和辛曼沒有血緣關係,”梅珏快速地說,“你如果不信的話,鑑定報告現在就在市醫院的辦公室裡,我現在就去拿。”
伴隨着前面一個紅綠燈交接的幾秒鐘,梅珏猛地踩下了剎車,卻並沒有聽見話筒另外一邊的薛淼的回答。
梅珏重新塞了一下藍牙耳機,“淼子?”
他心中忽然就涌動起來一種別樣的感覺,如果說薛父和辛曼有血緣關係,而薛淼和辛曼並無血緣關係的話,那薛淼他……
電話之中,沉默了良久,薛淼才說:“好的,我知道了。”
紅燈跳成綠燈,梅珏重新啓動車子,說:“淼子,現在最重要的……”
他還沒有說完,薛淼就掛斷了電話。
梅珏擰了擰眉,現在還是先去市醫院去拿了鑑定報告,給薛淼發過去吧。
………………
柳雯覺得接過電話之後的薛淼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明明還是溫文爾雅的笑,而且眉眼之間依舊是淡漠而疏離。
或許,是她多心了?
可是,兩人回到別墅裡,薛淼就徑直上了樓。
恰好季舒端着一個果盤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見前面客廳內大步流星地將柳雯甩在後面的兒子,心裡突的一下,叫了一聲:“淼子……”
只不過,薛淼現在仿若是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環境之中,已經完全接不到外界的信息了。
自然,薛淼沒有回頭,直接上了樓。
季舒端着果盤,埋汰了一句,“這孩子……雯雯,過來吃點水果,淼子今兒可能是心情不好,他平常不是這樣的。”
“嗯,”柳雯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她有點擔憂地朝樓梯上看了一眼,重新低下了頭。
應該就是那個電話,或許是說了什麼事情,而讓薛淼心境突變,只不過他憑藉着自己良好的教養和剋制力,纔沒有表現在外在。
的確如此。
薛淼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走近反手關上了門,脊背靠在門板上,嘴角那些爲了僞裝的淡然的笑意,已經僵在了脣角。
他的腦海裡,始終盤桓着剛纔梅珏的話。
黑暗中,他一動不動,就這麼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好像已經隱秘在黑暗中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淼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但是他任憑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地旋轉震動,一直到最終停止。
終於,他拖着自己的步子,向桌邊走去。
尚且亮着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是一條梅珏發來的彩信。
薛淼靠着桌邊,手指滑動屏幕,彩信中的一張照片跳了出來,正是拍攝十分清晰的鑑定報告,上面的字跡一絲一毫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即便是上面並沒有寫姓名,但是薛淼知道,既然梅珏可以拿得出這份鑑定報告,就不會出錯。
他靠着一把高背椅,緩緩地坐下來,直到手機屏幕的鎖屏時間到了,手機屏幕完全暗掉。
薛淼腦中有兩股力量,正在互相撕扯着。
這個夜晚,特別靜,就連窗外的風聲都一絲聲音都沒有,只餘下細緻可聞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直到天色逐漸暈開了一層淡淡的青色,雲層遮疊着,淡淡的橘色陽光噴薄而出。
天亮了。
而在臥室裡的男人,一雙微紅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梅珏的電話恰在此時打了過來。
薛淼在心裡默默地數了三下,然後拿起桌上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梅珏終於聽見薛淼的聲音,心裡也是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你如果在不接電話,我恐怕就要去你家裡砸門了。”
“我昨晚沒有在橡樹灣。”
“怪不得了,我昨天快把橡樹灣你家的門鈴給摁穿了,”梅珏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梅珏拿到鑑定報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原本,因爲消除血緣關係的事情,薛淼終於對於辛曼可以放開了,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薛淼本身自己的身世,這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
薛淼解開了領口的兩粒釦子,並沒有說話。
他知道,既然父親在拿到辛曼的親子鑑定結果的時候,毅然決然的讓他與辛曼分手,也就說明了,父親對於他本身,並不知情。
梅珏沒有聽到薛淼的回話,便接着說,“身世的這個事兒,可以慢慢找,但是辛曼的事兒,不能拖了……她懷孕了。”
梅珏的這句話,才真正的將薛淼從靜默之中拉了回來。
對,辛曼還懷着孩子!
薛淼的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一個畫面,那天夜晚,在病房裡,辛曼站在病牀前兩米左右的空地上,看着他,說:“我會把孩子打掉。”
想到這兒,薛淼猛地站了起來,將身後的椅子嘭的一聲撞翻在地上。
薛淼拿起手機,心急火燎的撥通了辛曼的手機號,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裡面的機器女聲說:“您所撥打的號碼爲空號……”
空號?
他一下子怔住了。
辛曼這是要做什麼,爲什麼要換掉手機號碼?
………………
這個清晨,多天以來,秦晉接到了來自於自己頭兒最爲不同尋常的一次指令。
“幫我買最近飛往雲南麗江的機票!”
而同樣是在這個清晨,辛曼抱着在飛機上熟睡剛剛甦醒過來的寧寧,重新踏上了C市這片熟悉的土地上。
雖然說空氣不如麗江新鮮,環境不如旅遊景區好,但是,她的家在這裡。
她愛的人也在這裡。
“曼曼阿姨……”
寧寧迷濛地睜開了眼睛,揉了一下睡的惺忪的睡眼,“這是哪兒?”
“回家了呀,阿姨帶着你裡找你爸爸媽媽了,”辛曼揉了一把寧寧的小腦瓜,讓她繼續趴在自己肩頭睡,“你困了就繼續睡,等到了阿姨叫你。”
奶聲奶氣的童音“哦”了一聲,然後趴在辛曼的肩上,小胖手環住辛曼的脖子,重新眯上了眼睛。
辛曼路過街邊的早餐店,買了豆漿油條和水煎包,拎着就回了天海公寓。
她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應。
辛曼便知道,裴穎肯定是沒有子啊天海公寓住,這段時間母親要去外地的酒莊考察,便叫了裴穎作陪。
不知道沈易風的事情究竟怎麼樣了。
辛曼的手指上掛着裝着豆漿油條的袋子,一隻手託着寧寧,胳膊都已經痠痛了,現在還要從背後的大包裡掏出鑰匙來。
幸好有鄰居路過,幫辛曼抱着寧寧,她纔拿出鑰匙來開了門。
鄰居的大媽說:“這孩子長得真好,父母基因肯定都不差,是你……”
“我侄女。”辛曼笑着將寧寧給接了過來,“謝謝了啊,阿姨。”
離開了這將近二十天的時間,桌子上都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灰塵,雖然並不豪華奢侈,但是卻是自己的家。
寧寧這麼一路上,也是睡夠了,醒來的時候,雙眼懵懂地看着辛曼。
“咦,曼曼阿姨,怎麼來到你家裡了?”
辛曼揉了揉寧寧的小腦瓜,“怎麼不能來到我家裡?”
“我們不是在酒店嗎?”
辛曼:“……”
敢情這小丫頭剛纔都一直是在夢遊了麼。
辛曼去廚房裡煎了兩個雞蛋火腿,給寧寧放在盤子裡,幫她擦了一下嘴角流出來的豆漿,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
她擦了一下手上的油漬,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
是裴聿白打來的電話。
“已經回來了?”
“嗯。”辛曼問,“秦簫找到了麼?”
裴聿白說:“秦簫我知道人在哪兒,你先幫着照看好寧寧,我要麼是今天晚上,要麼是明天晚上,就去接她。”
“好,你來之前提前給我電話,免得我帶着寧寧出去玩了。”
辛曼頓了頓,“秦簫……是被你爸爸的人找人帶走的吧?”
………………
電話另外一頭,仍然身處麗江的裴聿白,一聽辛曼這麼說,忽然笑了。
裴斯承跟他說過,說辛曼這人冰雪聰明,而秦簫呢,也曾經在他耳邊說過,辛曼的智商很高,只不過,情商就……
“你怎麼知道的?”
裴聿白都還是通過幾通親信的電話,才最終確定秦簫的行蹤的。
“因爲秦簫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當時她只是讓我幫忙去接寧寧,但是並沒有讓我報警,也告訴我她不會有事,”辛曼說,“所以說不是綁架,肯定是認識的人,而因爲你和秦簫的事情也是近一段時間纔開始火的,我就猜,會不會是你爸爸,只是猜到的,歪打正着了。”
臨掛斷電話前,辛曼對裴聿白說:“寧寧就是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秦簫不會輸。”
裴聿白看了一眼窗外。
是的,寧寧的話,父親絕對會認下來,就跟當初裴斯承帶着小火回來的時候一樣。
可是寧寧的母親,卻就不一定了。
有之前裴三讓小火的媽媽進門的前車之鑑,這一次再讓老爺子鬆口,不容易。
裴聿白又給裴家大院門口的警衛員打了個電話,“老爺子現在出去了麼?”
“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
他掛斷了電話,又給家裡的保姆阿姨打了個電話,專門詢問家裡是否有別的人進入,得到的回答也是否定的。
那此時此刻的秦簫,就有兩種可能性,一種還在麗江,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已經回到了C市,但是被老爺子安排到另外的地方了。
即便是航班的機票記錄並沒有秦簫的身份證明,但是以裴家的家力,用另外一張身份證買機票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麗江又找了一天,裴聿白留下助理在麗江等消息,他先乘航班回到了C市。
………………
辛曼這兩天帶着寧寧,索性便沒有去上班。
不過,接到了許朔的電話。
“那一起未成年人猥褻案,已經開庭了。”
拖了好幾個月,終於開庭了,就在下週三,其中的人證,包括有當時辛曼和許朔在那個地獄一般的小學校裡救下的那兩個小孩子。
這一次說起來這件事情,辛曼才把這件已經拋到腦後的事情,給重新撿了起來。
辛曼在網上開始搜這個事件的評價,媒體記者們的報道和製造的廣大羣衆的輿論,是有一個重要的導向作用。
但是因爲時間久了,這個時間的影響也就漸漸地淡化了。
辛曼撐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電腦屏幕。
她需要做點什麼,再把這個話題給重新翻出來,熱度一定要有。
她想到了微博。
現如今,不得不說,微博纔是流通最快的一種網絡方式了,辛曼的微博粉絲,因爲上一次做了馮井的專訪,再加上馮井在微博上爲辛曼說話,一下子吸粉,粉絲漲了將近一百萬。
辛曼在深思熟慮過後,在微博上發了一條長微博,就是關於這一次有關於未成年人猥褻案的始末。
從她被人綁架,再到和許朔去那一所農村的小學,救了被毒打猥褻的孩子,遇上仇人,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死裡逃生,收穫了真正的愛情。
當按下了發送鍵,辛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些本以爲都忘了的事情,原來都在記憶的某一個角落裡,就在不經意間,重新翻出來,依舊光鮮亮麗,就比如說,記憶裡越發深邃的那張面龐。
辛曼的手放在了小腹上。
是時候了。
………………
而薛淼,來到了麗江。
他打辛曼的手機號,依舊是空號,打電話給秦簫想要問一下情況,也打不通,儼然是進入了一個死衚衕中。
不過,麗江也就是這麼大點兒地兒,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能給挖出來。
只怕就是,辛曼已經去了別的地方了。
當薛淼拿着手機上辛曼的照片,去給一家小茶館的老闆娘看的時候,穿着古樸的老闆娘說:“呀,我見過這姑娘。”
因爲辛曼那幾天每個下午就過來,要上一壺茶,就能坐一個下午。
“這姑娘長得漂亮,而且一來到我這店裡,就笑着問我,有沒有孕婦可以喝的茶,不會影響胎兒的,”老闆娘笑着搖了搖頭,“茶水類的飲品便都沒有給她喝。”
聽着老闆娘這樣說,薛淼都可以想象得到,辛曼臉上那明晃晃的笑容,拎着裙襬,輕快的文:“我是孕婦哦,要可以給孕婦喝的茶。”
“那她現在還在麗江麼?”
老闆娘想了想,“我記得前天吧,是她最後一次過來,說是要去別處旅遊了,好像是九寨溝。”
薛淼即刻便去買機票,梅珏從秦晉嘴裡得知了這事兒,立即就打電話過來,“淼子你真的是忙不擇路了!找人直接查機票購買記錄!”
梅珏是在薛淼直接飛雲南之後才知道的。
這麼滿世界的找,也真的是沒有什麼分寸了。
他知道戀愛中的人智商是負數,但是也沒有想到,向來穩重的薛淼,會這樣慌亂,真的怕辛曼打掉孩子?
說真的,他都不覺得辛曼會打掉孩子。
都說女人心狠,其實辛曼真的不夠狠,她還是太善良了,否則也不會在薛淼一味地將她推離的時候,還一直都不肯放棄,甚至不遺餘力地去幫薛氏。
也是真正的喜歡吧,否則那個時候也不會放棄自尊的請求薛淼回去。
薛淼的人脈也很廣,一個上午不到,就查到了辛曼的身份信息,而最近買的一趟航班,正是昨天凌晨飛往C市的機票。
原來,她已經回去了。
兩天時間,薛淼只在飛機上休憩了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從返回C市的航班上下來,薛淼伸手遮了一下頭頂的陽光。
剛開了手機,手機就嗡嗡地震動了幾下,進來了幾個未接來電和短信。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條跳出來的短信。
“辛曼要打掉孩子!快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