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就爲這事?”鍾魚自嘲一笑,眼眸裡的失望令我不敢直視。停頓了一會,他無奈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一會就把卡號發你,你先陪我坐一會。”
“對不起,我還有事。”我爲難着拒絕,江樹還在外頭車裡等着我。
鍾魚望着我,重重呼吸了兩下,強硬道:“就一會!”跟着伸手拽過我,拖進了電梯,直到了頂層天台。
“外公沒有出賣我。江樹娶你動機不純。他就是爲了報復我!”天台上,鍾魚鬆開我的手腕,劈頭說道。
我不禁失笑,江樹枉費青春和名譽,甚至不考慮娶我是否可以幫助到他的事業,肯定有其動機。但如果說這個動機僅僅只是爲了報復鍾魚就有點過了。江樹是個生意人,委屈自己來報復一個人,這樣虧本的買賣他不會做。不過現在這些對於我來講沒有太多的意義,我已嫁給了江樹,並且隨波逐流地甘願做了他的女人,忠於這段前途渺茫的婚姻。
我說:“我嫁他的時候你不早該想到了麼。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氧氣?”鍾魚神情近乎痛苦,在他心裡,沒有阻止我嫁給江樹已成爲我們回不到過去的重要因素,只要一提起必能讓他糾結自責。
“如果我可以出現又怎會不出現?”鍾魚語氣淡了些許,透出濃重的無奈。
我的心隨之變得柔軟,言語也不再堅硬,我說:“所以,幹嘛總提回不去的那些事?我們都應該往前看,我已經是江樹的妻子,你也該有自己的伴侶,別再糾結過去,讓大家都過不安生。”
“我讓你不安生了?”鍾魚低笑起來,神情卻是苦澀:“看來,你這心裡還是有我的。”
我心裡微微一顫,回道:“畢竟那三年是誰也否認不了的,我沒有失憶症,自然會記得。但是,記得和懷念已是兩碼事。”
“是嗎?原來你是這樣讓自己安生的?”鍾魚眼裡透出濃濃的失落和自嘲,見我低頭不語,擡高語氣說道:“你可真厲害,那你在向我借錢時,在我提出做我情人時,在你默認救出你哥哥就要給我答覆時,你究竟是個什麼心態?沒有一點利用過我對你的愛嗎?”
鍾魚神情不覺激憤起來。我被這一聲聲質問弄得發了懵,我究竟是個什麼心態,有沒有利用過鍾魚對我的感情,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無措地搖頭說:“我不知道……”
鍾魚輕嗤一聲:“你不知道?你就是這樣打亂別人的心思自己卻裝做沒事人一樣。氧氣,如果那天江樹不曾出現,救下你哥哥的人是我,你會給我什麼答覆?會回到我的身邊嗎?”
我猛地怔住,這個問題事實上並沒有發生,可若要擺出來卻是如此的尖利,無可否認我當時太想救出楊壙,江樹對此不理,而我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鍾魚,那時的我的的確確將他們做過深刻的對比,而我自己更是勢利現實地偏向了能讓我看到希望的鐘魚。但我最後卻是圓滑地採用了拖而不決的處理方式,讓他先救人,事後想來,我潛意識裡對鍾魚其實還存在一絲可以斡旋的耍賴欺騙心理,認爲他不會勉強我,所以纔敢放手一博。以鍾魚的情商智商又怎會看不出來?
“會回到我的身邊麼?”鍾魚語氣軟了些許,又問了一遍。
我實在不願把我那齷齪的心思說出來傷他一次,便反問他:“你會勉強我嗎?”
鍾魚微忡,跟着一陣失落地冷笑,一用力將我逼至牆角:“爲什麼不會?你忘了你的初吻初夜我用的都是勉強?我太瞭解你了,如果現在我就在這裡勉強你,你也就能下定決心離婚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