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一路逃進了密林之後,身後的追兵似乎並沒有追進來,我們也稍微鬆了口氣。可是得知薩斯伊蒙被抓走了,我們可就又急了起來。湯姆說道:“莫急。喬治目前不會對伊蒙下手。”
我問道:“您爲何這麼說?”
“因爲哈德雷家族還有一個秘密,是喬治想要知道的,若不從伊蒙口裡知道,他決然不會殺害伊蒙。”湯姆很有寓意的說道。這話裡的話似乎帶着一絲神秘,這倒是讓我覺得箇中蹊蹺了。
若是喬治這個人一直在做血液研究,那麼他到底是研究什麼?而湯姆說的話,‘哈德雷家族有一個喬治想要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又是什麼?難道跟唐納德的研究有莫大的關係?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什麼來,倒是彼得幾人去探查消息的人回來了。喬治果真如同湯姆所說的那樣沒有直接殺害薩斯伊蒙,反而將他好生對待,只是關在埃索米堡的一間房間裡,派了很多人把守。
“教皇大人!”佩特拉和弗萊奇帶着人都給湯姆跪了下來行禮,湯姆讓衆人都站了起來,很是寬慰道:“佩特拉、弗萊奇,還有各位,讓你們受苦了。這麼多年替我維持這埃薩坦爾,辛苦了。”佩特拉幾人就像是老僕人再次見到老主人一般,老淚縱橫的,就差端個盆兒接着了。
“教皇大人,依屬下看,這密林也並非安全之地,還是請教皇大人趕緊離開吧。”泰恩·奧斯卡·米勒一臉正色的對湯姆說道。
湯姆擡眼看向眼前的這個一身散發着熱血正氣的年輕人,很是有些好感,而且有些眼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泰恩恭敬的回道:“泰恩·奧斯卡·米勒。”一旁的佩特拉向湯姆介紹說:“泰恩和麥克是兩兄弟,他們的父親就是亞倫·米勒。”麥克從人堆裡走上前來,站在自己的哥哥身邊,兩人長得還挺像,只是眉宇間麥克多了一份頑劣,泰恩多了一份穩重。“我父親現在被喬治教皇拉攏了過去,但是我們兩兄弟對喬治教皇的行爲並不苟同。”泰恩很堅定的說道。
“正是如此。”麥克說道,“教皇大人,哥哥說的沒錯,這密林也並不是什麼安全之所,喬治教皇的人遲早也會進來搜捕我們。密林深處的通道屬下已經安排人在那等着了,還請教皇大人和各位長老趕緊轉移吧。”
“那薩斯伊蒙怎麼辦!”我忍不住出聲道,一直在哭的莎莉聽到我的話,哭的更厲害了。弗萊奇伸手抱起了自己的女兒,安慰着她,而佩特拉看了看弗萊奇,兩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而後佩特拉對我們說道:“教皇大人,安全起見,您還是和薩爾斯一起走吧,還有克瑞斯蒂殿下、梅隆殿下。哈德雷殿下就交給我和弗萊克,我們一定將他救出來。”
“你們?”湯姆皺起了眉頭,看着他們。
弗萊奇也跟着說道:“教皇大人,您還是快些走吧,只要您和薩爾斯殿下安全了,我們埃薩坦爾還有一線生機。我們會留在這裡,堅持到你們回來。”
“你們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彼得問道。
佩特拉和弗萊奇等人都回之一安慰的笑容,湯姆略一思索,轉身對艾文說道:“艾文,你和肖先生還有彼得,你們帶一部分人先出去。我和梅隆留在這裡,和佩特拉他們想辦法救出薩斯伊蒙,然後我們會去跟你們匯合。”
“父親!”艾文一聽頓時急了,佩特拉和弗萊奇幾人也都急了,紛紛表示這個方法不可行,可是湯姆下定了注意,沒有讓他們再多話,於是無奈之下,我們也都聽從了湯姆的安排。我們所有人分成了兩部分,大部分人都選擇留了下來,最後只有我、艾文、彼得和漢娜、傑瑞、澤安德六個人要先離開埃薩坦爾。對此,艾文非常不樂意,想來也是,好不容易和自己的父親相聚,卻又要分別,這擱在任何一個有孝心的人身上都不是個滋味。
“孩子,你聽我說。”湯姆把艾文叫到了一邊,“埃薩坦爾的生死存亡就在你跟肖先生的手裡,這件事必須你們去做,泰勒留下的未解之謎,你們必須要解開。將來的教皇之位將會是你的,爲父已經年邁,雖有心卻力不足,能做的只是一些皮毛,更多的事情需要你們去完成。”
“可是,父親……”艾文還想說什麼,湯姆卻並不打算讓他繼續猶豫,便催促道,“彼得,你們幾個聽好了,我把艾文的命交到了你們手裡,他若是有一些差池,我定不饒你們。”彼得幾人得令,絲毫不敢怠慢。湯姆轉身朝傑瑞伸出手去:“傑瑞,好好照顧這些孩子。”而傑瑞一臉凝重,朝他點了點頭,這兩個姻親之間更多的是一種信賴吧。一旁的弗萊奇想讓我們帶莎莉走,可是莎莉緊緊抱着弗萊奇的脖子,不肯離開自己的父親,弗萊奇無奈只能作罷,於是,我們這幾人要先行離開了,只是這一步踏出去,就不知道前面的路會是什麼樣的了。
麥克等人給我們準備了防曬的斗篷,以防我們被外面的熾熱地帶給熱壞了。我們身處密林,能走的路只有穹斯峽谷這一條,對前途並沒有十足把握的我們朝着那條通道走了進去。在我們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之後,湯姆轉身對佩特拉等人說道:“立即毀了這條通路。”聽到這句命令,佩特拉幾人都給驚到了。
弗萊奇問道:“教皇大人,這是爲何?”
“別問這麼多,照做。”湯姆擰着眉頭,“我們現在等天黑,立即回到城裡去,一方面,我們要想辦法把伊蒙救出來,一方面,我們要先拿下城裡的那條通道口。”佩特拉等人也沒再多問,立即照着湯姆的話去
做,那通道上面的石頭都被他們弄了下來,徹底堵死了洞口。趁着夜色,湯姆他們在皮克特等人的掩護下,順利的潛逃回了城裡的那家酒館地窖裡,謀劃着如何佔領目前唯一的通道口。
“快說,外面什麼情況?”皮克特的兩個手下從外面回來,湯姆便問道。
“回教皇大人的話,”手下回道,“現在全城都戒嚴起來了,幾條主路現都已經被侍衛嚴密把守着,不準進也不準出。”
弗萊奇有點小慶幸,對皮克特讚許道:“幸好我們有皮克特,讓我們先一步進了城。”
“弗萊奇長老過獎了。”皮克特對弗萊奇的誇讚忽然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原本嚴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些不自然的表情,“教皇大人,那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哈德雷殿下如今被關在埃索米堡的塔樓之上,而那條通道口目前已經被喬治教皇派人把守着了。”
“讓我想想。”湯姆沉思了起來,他把佩特拉、弗萊奇叫到了單間裡說道,“馬格、弗萊克,你們兩還記得當年你們跟索米婭女皇曾經一起挖掘出來的那條密道嗎?”
佩特拉和弗萊奇一聽,立馬就想起來了:“教皇大人,此事確實有,不知教皇大人是如何知曉的?”
“索米婭女皇離世之前,曾經把這件事交代給了我父親,我父親臨終前又告訴了我。”湯姆說道,“當年那條通道是你們自己鑿通的,所以我想喬治應該還不知道有這麼條路。”
“這有可能。”佩特拉說道,“對啊,我們可以利用這條通路去救哈德雷殿下。”
“正是。”湯姆笑了笑,“雖然我沒去過這條通路,但是據我所知,這條路是從密林直接通往埃索米堡某一處的,是這樣的嗎?”
“沒錯。”弗萊奇驚喜道,“那條通路是直接連通密林和索米婭女皇的書房。”
“對。”湯姆說道,“喬治在位三十九年,加上他是在索米婭女皇即位之前,而在他假裝沉睡的這段時間裡他恐怕沒有進過埃索米堡裡,所以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可是教皇大人,那條路上設有一道石門,只有索米婭女皇有鑰匙,而她離去之前也沒有把鑰匙給我們留下。”佩特拉問道。
“不,馬格。”弗萊奇笑了起來,“我們有鑰匙。”佩特拉非常奇怪的看向弗萊奇,弗萊奇說道:“索米婭女皇大人臨終之前,曾經將兩個小盒子留給了我的妻子,另外還包含了一把鑰匙,是留給我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來,女皇大人是給我們都留了後路了。”說罷他就從脖子裡掏出來一把用細繩綁着掛在脖子上的銀色鑰匙。這下他們都喜出望外。
第二日夜幕降臨的時候,三個人影悄然的躲避着侍衛的嚴守巡防,他們從城裡出來,一路朝着埃薩坦爾的東南方而去。他們在兩棵歪脖子樹前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對一個輕聲問道:“泰恩,是這裡嗎?”
泰恩拿出一張紙,看了看回答道:“兩棵歪脖子樹,沒錯是這裡。”
三人互相點了點頭,三人從歪脖子樹之間慢慢走了過去,他們扒拉開那些難纏的樹藤和荊棘,一路朝樹林深處前進,大約十幾分鍾之後,三人便發現了一處被一簾蔓藤遮蔽的洞穴。“看來就是這裡。”泰恩拿出手電往裡面照去。三人扒開那些藤蔓,裡面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裡面似乎一直通往一個很深的地方,深不見底。
教皇的書房裡,一面書架悄然的被旋轉開來,從裡面出來了三個人,鬼鬼祟祟的。“現在這個時間,城堡裡的人基本都睡了,喬治教皇應該也睡下了。”麥克扯下臉上的面罩,說道,“他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潛進來的。”
“行了,別說話,我們趕緊去塔樓。”泰恩四下看了看,而澤安德已經在書房門邊朝外面查看了下,確定並沒有人,便招呼他們趕緊走。三人早已熟悉這埃索米堡內的格局,潛入這裡就跟回到自己家一般,非常順利的來到了關押薩斯伊蒙的那座塔樓之下。這座單獨的塔樓是埃索米堡內修建最矮的一座塔樓,原是索米婭女皇用來做禱告的地方,索米婭女皇去世之後,這座塔樓就被閒置了。這是一座僅高十米左右,圓形建築,塔頂是一個倒鬥型的屋頂,屋頂之上有一個球形物體,塔樓的入口在底層,而在五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座架橋連着着塔樓和主城,這條通道在索米婭女皇去世後便被鎖上了,因此目前只能從塔底進出。
澤安德三人躲在拐角的黑暗處,查看着塔樓附近的情況,然而這裡情況跟他們所料的一樣,異常的戒備森嚴,一時半刻他們也闖不進去。
“哥,現在怎麼辦?”麥克問泰恩。
泰恩看了看四周,說道:“正面進不去,我們可以從上面進去。”泰恩朝塔樓那座架橋看了過去,麥克和澤安德都會意,三人不愧是騎士出身,一身好本事,三下兩下就攀爬上了城堡石壁,就像三隻壁虎一般,動作靈敏的便躲開了那些侍衛的視線,直接爬到了塔樓的塔橋上,接着他們又往上爬了一層,從窗洞裡翻了進去。
“在上面。”麥克悄聲說道,指了指那旋轉的樓梯,三人貓着腰就往上奔了上去。
他們剛到最上一層,便發現在頂層還有人守衛,三人躲在樓梯口。泰恩眼神示意兩人,麥克和澤安德頓時明白,一瞬間就衝了上去,兩下就把兩名侍衛給直接撂倒在地,不省人事。他們用劍砍斷了那扇門上的鎖,一開門就看到坐在窗臺下正一臉平靜凝望着月色的薩斯伊蒙。
“哈德
雷殿下!”三人進門就先給薩斯伊蒙行禮,薩斯伊蒙站了起來:“是你們。”
“殿下,請快隨我們走吧!”麥克急急地要拉着薩斯伊蒙離開。
三人帶着薩斯伊蒙就原路返回,幸好薩斯伊蒙是個孩子,他趴在麥克的脖子上,麥克就帶着他往下爬。只是這次三人的行跡在月色下卻無意中漏了餡,底下的侍衛發現了牆上的‘壁虎’,當即喊將起來了,頓時間整個地方就燭火通明起來。
四人暗叫不妙,只得趕緊找機會逃離,一場追擊戰即刻打響。
麥克把薩斯伊蒙交給澤安德:“澤安德保護好殿下,你們先走。哥,我來幫你。”說着他就舉劍回身去幫泰恩一起抵抗追上來的侍衛。澤安德也不敢多耽擱,帶着薩斯伊蒙就往密道趕去。
“麥克!你先走,我殿後。”泰恩對麥克喊道,麥克拒絕道:“不,哥,你先走!我劍術比你高,能抵擋的時間長,你快走!”泰恩對此也無法反口,論劍術他確實不如自己的弟弟,危急關頭也不再推讓,先一步往後退。
麥克一人抵擋數人,看着泰恩一個閃身進了城堡,當即拐了彎,朝別的路奔去,而那幫追擊的侍衛也都跟着麥克而去。一番爭鬥之後,麥克最終寡不敵衆被抓獲,帶到了喬治的面前。
喬治居高臨下的眯着眼看着底下被壓着跪倒在地的麥克,一臉的怒氣:“麥克·奧斯卡·米勒。真有你們的,說!從哪裡混進來的!”麥克硬氣,硬是沒有搭話,瞪了一下喬治。喬治一看此人如此硬氣,嘴角動了一下,目露兇光,他蹲了下來,一把拽住那麥克的下顎:“看來你倒是挺有硬氣的。”
他站了起來,一轉身,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成全你。”說話間,一秒鐘,他一個旋轉,手裡的一柄小劍上便殘留了血跡,而地上原本跪着的麥克此時已經硬氣不起來了,他整個人向後一倒,頭顱和軀體就此分離,驚起了一點小塵埃,地上瞬間就像是開放了一朵鮮紅的血色之花。
當他的屍體落地的時候,一個年近花甲的中年男子雙眼圓瞪,愣在了門口,直勾勾的看着麥克的屍體就這麼在自己的面前一分爲二……
當泰恩知曉自己的親弟弟被喬治殺害了之後,整個人變得更加的怒不可遏,一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舉着劍就要衝出去,揚言要親手殺了喬治。其他人趕緊拉住了他,湯姆緊握拳頭,重重的捶在桌子上,憤恨道:“這筆血債,喬治·唐納德,你等着,你的末日就快來了。”
“都怪我,你們要不是爲了救我,麥克也不會被抓住,也不會被喬治殺了。”薩斯伊蒙一張小臉此時變得非常憤恨,還夾雜着懊惱和自責。莎莉一直站在他身邊,見他情緒激動,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以此給他安慰。
“伊蒙。”湯姆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我有事要跟你說。”他轉頭看向泰恩,勸道:“泰恩,我們會手刃仇人,現在請你先冷靜下來。澤安德你們陪着他去休息,這一夜大家都累了,都先去休息吧。”他轉過身來,對佩特拉和弗萊奇說道:“你們兩也隨我來,莎莉,你去睡覺。”他看到了一直跟在薩斯伊蒙身邊的莎莉,出聲讓她離開,莎莉無奈,雖然不捨,還是跟着漢娜走了。
來到單間裡,湯姆讓他們關上了門,湯姆說道:“我們留在埃薩坦爾的目的,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個,就是把伊蒙救出來,而通道口我們暫時可以不用去處理,派人全天盯着就可以了,等到時機一到,我們就要拿下通道口。目前,接下來要進行第二個目標。”
“下一步我們要做什麼?”弗萊奇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們還記得肖先生說過的話嗎?”湯姆問道,其他人有些奇怪的都沒有開口,靜等湯姆說下文,湯姆接着說道:“肖先生說過,喬治之所以能在埃薩坦爾躲藏這麼多年,肯定有同夥,而目前我們看到的那些已經倒向喬治的人並不是喬治真正的幕後幫手,這些人都只是一些棋子。肖先生懷疑在這些棋子後面有一個最大的棋子在幫助喬治。而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要揪出這個最大的棋子。”
這些話一出,三人都一陣驚訝。
湯姆對薩斯伊蒙說道:“當年我將你帶回埃薩坦爾的時候,給你冠上了哈德雷這個姓氏,那哈德雷原本是索米婭女皇手下的騎士統領,和佩特拉、弗萊奇兩位的祖父當時也都是索米婭女皇的騎士,而索米婭女皇臨終之前,一直都是這三位留守在旁。那哈德雷當年是索米婭女皇最信賴的騎士,很多事都是哈德雷替索米婭女皇去辦的,所以他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伊蒙,當年我帶你回來之後,將你交到老哈德雷家裡居住了一段時間,他去世之前可有留下什麼關於索米婭女皇的信息?”
薩斯伊蒙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好像並沒有什麼事。”湯姆皺了皺眉頭,對薩斯伊蒙說:“不會,老哈德雷一定留有什麼信息,你要好好回想一下過去的事情。”說完,他沉思了一會,又開口說:“眼下我們要揪出幕後之人,有件事只能伊蒙你去做。”薩斯伊蒙被湯姆的話顯得有些懵:“我?要做什麼?”
湯姆卻非常信任的朝他笑着,薩斯伊蒙見他這種眼神,忽然就明白過來了,這件事,還真的得他去做,沒有不二人選,只是這個風險度也很大,一旦被人發現就極有可能會波及到他自己的生命,因爲只有他這個外形如孩子的特殊例外才有可能躲藏在喬治的眼皮底下,竊聽他的秘密,而不被人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