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城，深夜
零兒在小蝶的陪同下，剛從廚房出來不久
“零兒！”
零兒猛地一僵
這，這是……
“輕，輕狂？”
“別怕，零兒！我發誓決不會碰你！”
宇文輕狂緩緩從路旁的轉角處走出來，聲音帶着憂傷，懊悔萬分的看着戰戰兢兢，面露惶恐的零兒
零兒顫抖着看着深夜突然出現的宇文輕狂，心底的恐懼再次涌出，若不是丫頭小蝶也在，恐怕她真的會驚呼出聲
“輕狂，你爲，爲什麼……”
“對不起，零兒！”
宇文輕狂愧疚的低下頭，神情憂鬱
“那天是我逾越了，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現在我真的很後悔，後悔不該傷了你……”
“……我……”
“零兒，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我來只想對你說對不起，不管怎樣，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不是有心想傷害你！”
“輕……”
“看着你現下神采奕奕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
“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
宇文輕狂緩緩轉身頹唐的離去，轉身的瞬間，深深地看了零兒一眼，是悲傷，是懊悔，也是濃濃的深情……
她似乎不該……
但是……
宇文輕狂突然停下，沒有轉身，沉默了許久，徐徐開口
“零兒，我愛你……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他，他，他說他愛她？
感動了，心似乎……軟了
再深的恐懼此刻或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輕狂！”
零兒的輕聲呼喚如天籟之音，讓宇文輕狂竟有霎那的顫抖
“零兒？！”
難掩激動，眸中閃爍着讓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欣喜，快步上前，緊緊握住零兒的手
“零兒，你在叫我，對嗎？告訴我，剛纔我聽到的是你的聲音！”
靜靜的望着情緒激動的宇文輕狂，零兒的心彷彿也在頃刻間擺脫了束縛，輕鬆愜意，嘴角不禁緩緩上揚
他是她未來的夫婿，不是嗎？又怎可能真的想傷害她？都怪她當時失了理智，傷了他的心
“輕狂，事情都過去了！”
宇文輕狂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零兒，你的意思是，是原諒我了？”
零兒含笑點點頭
“太好了！”
驚呼一聲，伸手將零兒擁入懷中
“我的好零兒，我以爲我真的失去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太好了……太好了……”
秀眉微皺，忍住想推開他的衝動，疑惑的任由宇文輕狂摟在懷中
他的懷抱——爲何不再溫暖？
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
溫柔的撫摸着零兒的面頰，柔聲輕喚她的名字，他的眼底此刻只有她的存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連他自己都難以分辨悸動的心是爲她狂跳，還是爲復仇而雀躍
罷了，罷了
他不想刨根問底，不想探究這其中原由
他只想再次擁有這份悸動，再次擁有她……
許久
“輕狂，夜深了……”
依依不捨的放開零兒，目光卻依然眷念的流連在她的身上，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一直站在身後的丫頭小蝶，見她手上端着一鉢湯
“餓了，就讓下人去廚房做，你怎麼還親自去？”
“沒關係，這個時候他們都睡了，不必驚動他們！”
宇文輕狂再次瞥了一眼那鉢湯
“這……這是爲我大哥做的？”
察覺到宇文輕狂話中的絲絲不悅，零兒立刻搖頭解釋
“本來是我自己吃的，可是後來你大哥沒睡，就順便多做了些！輕狂，你也嚐嚐吧！”
這話明顯取悅了他，宇文輕狂寵溺的捏捏她的下巴
“不了！下回你專門做給我，可不能是你順便多做的！不過我倒是要先瞧瞧我的零兒的手藝。”
說着，打開鉢蓋，香味撲鼻，湯香濃郁，讓人垂涎不已
“這麼香的湯，我親愛的大哥一定會喝的有滋有味！”
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隨手蓋上鉢蓋，一粒藥丸順着手心，滑過鉢蓋，落入湯中，無人察覺……
“零兒，你記得嗎？”
輕輕拉起零兒的手，一絲甜蜜沁入心底，試問這樣的美好他真的能拱手讓人？
不，不可能！
“什麼？”
“你曾經發誓，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會離開我！”
微愣，零兒羞澀的點點頭
“我說過，爲了你的誓言，我決不會負你！零兒，你是我的，永遠只屬於我，對不對？”
零兒不解的望着怪異的宇文輕狂
他的話，爲何讓她的心忐忑不安？
“輕狂，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這點我從未懷疑過，也從未改變過，你應該相信我！”
一個面孔在腦中驀地一閃而過
是他？
此時此刻，她怎能想起他？她即將羅敷有夫阿！
是啊，她是輕狂未過門的妻子，她怎能忘記這個事實？
她不該，不該……
“我的好零兒！”
宇文輕狂再次激動的將零兒攬入懷中，緊緊地抱着她，完全無視丫頭小蝶的存在
零兒愕然回神
“輕狂，你到底怎麼了？”
“……我只是太高興了，原本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零兒，零兒，我一定會讓你永遠屬於我，一定會的……”
不忍熄滅他的熱情，零兒雙臂環上他的肩，頓時，宇文輕狂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她，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一般
許久
宇文輕狂憐愛的理順她的發，手背如春風般拂過她嫣紅的面頰，指腹在她殷紅小嘴停留片刻，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一抹溫柔的笑，眼中盡是醉人的愛意
“夜深了，你回去吧，過幾日我便和爹商量我們成親的日子！我已經加派人手尋找神醫水藥泗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可是……”
“別拒絕我，零兒！”
“但……”
“難道你還不原諒我嗎，零兒？”
“不是的……”
“既然原諒我，那成親的事我會安排！”
“可……”
“噓！”
完全不給零兒說話的機會，宇文輕狂輕輕推着零兒走向紫御苑，自己隨後轉身離開
唉——
無奈的嘆了口氣
可是已經有人能解這‘傾國之吻’了，還找神醫水藥泗做什麼？
但是，心底的隱隱抽痛又是怎麼回事？
--------------------------------------------------------------------------------------------
紫御苑
南宮御望着眼前碗中香味撲鼻的湯，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零兒眨眨眼，不懂南宮御爲何望着湯發愣
難道看也能飽嗎？
張口想叫他，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未問過他的名
“喝湯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你的手藝一向很好，就算是冷的，也好喝！”
零兒不禁羞赧的紅了臉
“零兒，你也坐吧！”
也爲她盛了一碗湯，放於她的面前
爲何他這般剛毅的人竟能做出這等溫柔的舉動？
“我以前……以前是怎麼稱呼你的？”
哐！
湯匙赫然從手中滑落，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南宮御愕然的看看地上的湯匙，緩緩擡眼望着零兒
她忘了？
對阿，她忘了過去的一切，自然也不記得他的名，可是——他還是心痛不已
“……御，你都叫我御……世上只有你能叫的名字……”
御——御——御——
腦中彷彿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微乎其微的呼喚
兩雙黑眸相對
他的眼中盡是她的存在，而她如同飛蛾撲火竟有想永遠深陷於其中的衝動
“御——”
怔怔的輕喃出聲，渾身猛地一顫，腦中頓時一片混亂
“零兒，怎麼了？零兒？”
眨眨眼，再眨眨眼……
“御？”
“是我，是我！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是……不知道……好亂，好多，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暗暗鬆了口氣，嘴角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
他，又在笑嗎？
他在笑，他在笑，笑，笑，笑……
這抹笑容怎麼又感覺似曾相識？
“零兒，喝湯吧！不要勉強自己去想，順其自然便好！”
心不在焉的攪動着湯，毫無食慾可言
……
“零兒，究竟怎麼了？”
“咦？什麼怎麼了？”
“你怎麼一直在發呆？湯都被我喝完了，你都還未開始喝！”
“我沒什麼胃口！那我讓小蝶把東西收走！”
放下湯匙，還爲喚小蝶，南宮御拿起零兒的碗，兩三口將湯喝的乾乾淨淨！
“你，你，你——”
“你親手做的，一滴都不能浪費！”
臉，頓時通紅一片
更有絲絲難言的甜蜜纏上她的心
她不該如此，真的不該！
她即將嫁爲人婦，怎能對他動心？
可是怦然心動，難以控制，她無法忽視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溫柔，以及他看她時，那份連她自己都匪夷所思的眷念
捨棄嗎？
單單是想到這兩個字就心痛難耐
可是，她又該如何對待輕狂的一片真心？
“我，我回房了……”
恍恍惚惚的離開，眼淚不知何時盈滿眼眶
不該，不該……
爲何不該？她不懂，不明白……
可是心痛，心好痛——
沒由來的心痛彷彿在懲罰搖擺不定的她……
“零兒？”
唉——
看着零兒恍恍惚惚的離開，千言萬語壓在心頭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是否太自私，將所有煩惱都交給了她一人？
可是他心底的痛又有誰會明白？
突然，胸口驀地一陣劇痛
噗！
血噴似箭
天旋地轉，還未看清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頃刻間便墮入黑暗……
是誰……
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