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追查

子熙和墨舞陪羅素去了醫院複診, 雖然毒素被抑制住了,但一切還要小心。之前的那些不適並不是體內毒素造成的,而是新藥的一些副作用。旁邊的兩個人聽到之後, 稍稍鬆了口氣。但邢風本人卻並不特別樂觀, 只是抑制了, 而不是完全消滅了。而且, 羅素現在身體這樣虛弱, 萬一毒素在他體內重新活躍起來,那麼他能承受得住嗎?

羅素讓子熙送他回趟孤兒院,陳子熙和墨舞對了個眼神, 無奈妥協。坐在車裡,羅素打開手機, 看着上面的未接電話, 都是妙妙的。墨舞掃了一眼, 輕輕嘆氣。她怎麼辦?勸羅素給妙妙回電話嗎?可是如果任倆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羅素哥, 不如給妙妙回個電話吧,不然她會擔心吧。”

羅素只是看着手機上的來顯記錄“不必了,她現在應該還在睡吧。”那邊,現在應該是凌晨,不想打擾妙妙休息, 雖然知道她打了那麼多電話自己都沒有接, 她肯定又會胡思亂想擔心他了。“等下我會回郵件給她。”

下車時, 子熙和墨舞過去打算扶着羅素虛弱的似乎隨時有可能倒下的身體, 卻被他拒絕了。倆人之後步步緊隨的在後面護駕, 看他往辦公室走去。羅素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環視了一下整間辦公室, 看着辦公室的陳列,掩住脣咳了起來。墨舞走過去幫他倒了水,羅素只是接過來,道了聲謝。肺腑被咳嗽陣的悶痛,看向墨舞“墨舞,幫我把白主任叫來吧。”程墨舞覺得羅素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出去叫了白思琴進來。

果然被墨舞猜中了,羅素叫白思琴進來,就是要和她商議下一任院長的事。在場的人都拒絕、抗議,這個時候提這件事,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意味着什麼?羅素是真的打算放棄嗎?“羅院長,這些事不用這麼急的。”

羅素笑着擺擺手“我現在身體不好,沒辦法處理院裡的事,拖的久了,對孤兒院沒有什麼益處。”他雖然也在努力,但羅素一點也不糊塗,邢風臉上的表情,和他眼裡哪怕是盡力想隱藏的東西,他都能看出來。或許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如果是這樣,不如先安排好。

“沒關係的,院長,還有我們呢。”白思琴當然知道羅素的想法,盡力的勸慰他“你就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再回來,院裡的孩子都喜歡你。”除了羅素,還有誰會對這些孩子這樣的用心呢?就白思琴知道的,除了以前的老院長mary,真正愛這些孩子的,只有羅素。換個其他人的話,尤其是從外面招,絕對不可靠。

“白主任,別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病好了?真的可以好嗎?如果可以,他也不捨得這裡。他在被羅靖收養之前,就是在這裡生活,認識林颯也是在這裡。他那些相對美好的記憶,都留在這裡。之所以自己當初要接下院長這個職位,自己收下這家孤兒院,不就是爲了這些記憶,爲了和自己一樣的那些孩子們能開心快樂嗎?可是現在,自己還做得到嗎?

“那麼,院長這個位子我來做吧。”白思琴開口。她一定要保住這個位子,如果羅素不能做,至少不能讓外人來坐。她會等着,她知道,羅素心裡有妙妙,他會撐下去。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好起來。羅素這樣善良的人,是不該受這樣苦的。等他好起來,她會把院長的位子還給他。如果換別人的話,就保不住了,而且,孤兒院不定會被搞成什麼樣。她不太願意相信別人。

羅素卻像是料到了白思琴會這樣說,於是淡笑“白主任,謝謝你的好意,如果你沒有那麼重的家庭負擔,這個位子非你莫屬。”白思琴和他不一樣,和以前的老院長也不一樣。她有家,有家就不可能完全顧着孤兒院裡。羅素知道白主任也是真心的對這些孩子好,但他不能自私,畢竟不能因爲孤兒院,讓白思琴放棄自己的家庭。她的丈夫對於她在孤兒院加班的行爲,已經有些微詞了。如果白思琴直接接下孤兒院院長的位子,她的家庭怕是也岌岌可危了。

白思琴暗暗咬牙,是啊,丈夫對她的工作不能給予充分的理解,婆婆也是這樣。加上她還要照顧兒子,做家務。可是,她是真的不想羅素離開。旁邊的墨舞說道“那麼讓我二姐來吧,她反正也沒什麼事,而且她也喜歡小孩子。”墨舒的性格一定可以的,而且,墨舒不像自己,還要忙着鯤程和裕冉的一些事。如果自己要來管理孤兒院的話,羅素肯定會拒絕。他同樣會找出理由,而且自己確實沒有可能完完全全把心思放在孤兒院裡。但是墨舒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這裡來,而且她是個相當有耐心、有愛心的人。

“墨舞。”羅素自然明白墨舞的想法,墨舞不讓他再往下說了“就這樣定了吧,白主任你說呢?”白思琴點頭“這樣好,就讓墨舒來吧。”總算是沒有跑出自己人的範圍去。羅素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些人就是不會讓他把孤兒院給一個陌生人,他知道,她們都希望有一天他還能回來。

程斐瑛那一晚叫了林颯過來書房談事情,林颯也是知之有限。她也是到了羅家第二年才發現羅靖在羅素十六歲發育的差不多之後,就開始在他食物裡放置毒藥。至於這些毒藥是哪裡來的,她並不清楚。之前羅素髮作的並不多,只是從他二十歲以後,那些毒性纔開始發作。還是羅素的老師Sam給了他們一瓶藥,發作的時候服用,當時管用,但時間長了,每次服用的藥量就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管用了。

程斐瑛問起Sam給他們的藥“你確定那不是毒品嗎?”他怕的是這個,如果那是毒品的話,情況會更糟糕。林颯搖頭“肯定不是,如果是毒品,應該會上癮吧?”但羅素完全沒有那種毒癮反應。

“你能知道羅靖的那個藥到底是有人給她的,還是他自己藥品加工廠的嗎?”這個也很重要,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藥廠,那麼一切要換個方向查起了。林颯想了想“他沒過一段時間會出國一次,我覺得應該是他自己藥廠的。”擡起頭,林颯看向程斐瑛“可是爸爸,那個藥廠。。。。。。”已經被查封了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程斐瑛知道,他可能要出國去看看了。走之前,他要給ALEX這個情報。掏出手機,他這裡有那個人的電話“ALEX,我是程斐瑛。”安辰接到程斐瑛的電話也有些意外,難道他是查到什麼了?“程叔叔,是不是有線索了?”應該是這樣的,不然他不會打電話過來。

“羅素體內的毒,應該是源自羅靖之前的地下藥廠,我這兩天可能會過去一趟。”藥廠被當地警方查封了,那麼想查東西,就得想辦法了。

“您要過來嗎?有什麼事,我來辦就好。”他也聽墨言說過,程斐瑛的身體也不是特別好,自己反正是在這邊,如果可以代勞的話,儘量不讓長輩來回跑了。程斐瑛笑道“我要找的人,怕是你擺不平啊。”安辰再能幹,依然是太年輕了。而且程斐瑛不願意安辰他們這些年輕人去碰那些骯髒的另一面。這些事,他來搞定就好。

決定了出國的事,程斐瑛讓人幫他訂了機票,卻沒告訴任何人。只是跟程徹說了句要出國一趟,之後便告訴了向晚。黎向晚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問了他什麼時候走,便幫他準備他必須要帶的一些東西。林颯聽說程斐瑛要出國,就知道是爲了什麼事“爸,我和您一起去。”這不是出國旅遊,也不是出國去辦理公務,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畢竟,羅靖雖然死了藥廠被封,但他的那些餘黨呢?

程斐瑛笑了“好孩子,幫我照顧好家裡就行了。”有些事,除了他,其他人未必能搞的定。並且,多一個人,有時反而就多份牽掛,多份危險。至於他,還不至於老的沒用吧?那些朋友們,該給他的面子肯定會給足的。那麼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

有人不懂他爲什麼會對羅素這件事如此上心。一來,是爲了他欣賞羅素這個孩子,喜歡他;二來,是因爲他知道墨舞心裡一直都有羅素,如果羅素平安無事了,墨舞就可以安心了;三來,那次去醫院看到邢風那樣的無力,作爲那麼多年的朋友,他有需要幫助的,那麼他程斐瑛必然會出手。

走之前看了下行李,向晚進來走後面環住他的腰際“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對於斐瑛和□□的那些或深或淺的關係,向晚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他這次去是做什麼,一再叮囑,真的怕他爲了別人,真的傷到自己。他,是她的全部。

“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了,回來帶禮物給你。”他心裡還是有數的,知道向晚擔心他,但該做的事情,他還是要去做。“向晚,等我回來過春節,還得給爸爸過壽呢。”黎向晚點點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那樣清瘦挺拔,一如自己二十多年前第一眼見到他時,一樣。沒有去送他,因爲她知道他不想自己去。她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家裡,等着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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