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菲轉頭看了看何子墨一眼,她知道,他們父子之間需要時間獨處,對何子墨的絕對信任,她決定先一步離開。
“我先回去了。”她看着何子墨說,眼中滿是信任,何子墨溫柔的點頭,叮囑她自己路上小心些。
何子墨轉頭看着臉色難看的父親,藍羽菲離開後,時間變得靜默,兩人都沒有說話,桌上的咖啡已經不再冒煙,藍羽菲的那杯未動,人已經離開。
看着何子墨並沒有先開口的意願,何爸嘆口氣,準備採取懷柔政策,說:“不管怎麼說,你不應該回來了,卻不進家門。如果不是我今天遇見你,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我現在已經對那個家失望透頂,不……應該說,我一直以來就對那個家失望透頂,從我懂事開始,眼中看見得,只有你們兩人的濫情,哪怕裝一下,你們都不肯。從來不曾考慮過我的感受。從小,我就被人告知,要做你事業的繼承人。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何子墨淡淡的說。
“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人羨慕的?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龐大的家業由你繼承,無數人都在嫉妒着你。你的那些愛好,根本是微不足道的東西。我和你媽媽,本來就沒有愛情。”何爸嘆口氣說。
“難道你沒有過夢想嗎?難道你就不曾渴望過它實現嗎?沒有愛情,生活悲劇的你,現在要讓我和你一樣痛苦,這就是作爲你兒子,要付出的代價吧?”何子墨反問。
“正式因爲我有過夢想,所以我才知道,不切實際的夢想只是阻擋你前進的絆腳石。你喜歡攝影,可是即使你成爲了攝影師,那又怎麼樣呢?我沒有愛情,可是我現在不是一樣過的很好嗎?你認爲那是代價,可是那是我愛你的方式。”何爸解釋說。
“愛我?你也會愛人嗎?無論我做什麼調皮的事情,你都選擇縱容,那就是愛我?你憑什麼選擇阻斷我的愛情?憑什麼讓我以後和你一樣?每天和那些女人呆在一起,這就是你現在很好的生活概念?”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智,她到底哪裡好?
我隨便可以找出無數比她好千百倍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大家閨秀等着你,你怎麼就是這麼固執?她給你灌了什麼迷湯?!”何爸將矛頭繼續指向藍羽菲。
“這本來和她並沒有關係,我們家的矛盾一直都在,只不過你總是選擇逃避。”何子墨生氣於何爸的遷怒。
“怎麼會沒有關係?她沒有出現之前,你一直都好好的。這幾年她消失了,你一直都在好好的經營家裡的公司。沒有任何差錯。可是隻要她一出現,你就亂了套,你還記得你當年瘋狂的樣子嗎?我不會允許歷史重演。”何爸越想越氣。
“她到底哪裡不好?即使當初你排斥她是因爲傳聞她有抑鬱症,可是現在她很正常。”何子墨完全無法理解何爸的思維。
“我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怎麼樣,可是,我是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的。她也許並沒有哪裡不好,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她。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我不可能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何爸說到最後,完全專制。
“你覺得我可能會讓你爲所欲爲嗎?”何子墨緩緩的問。
“你沒聽說過薑還是老的辣嗎?別忘了,我是你爸爸。”何爸也不畏懼的說。
他知道,藍羽菲也許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他無論如何,就是不喜歡她,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而且,自己的兒子居然爲了一個女人挑釁自己的權威,在他的心目中,女人真的如同衣服一樣。如果太在意,只會阻擋了自己的前程。
他不會看着自己的兒子毀在一個女人手裡的,特別是,她的媽媽是藍媽,他曾經的情人。他無法不覺得彆扭。
何子墨無法理解自己父親古怪的思維,只是心裡越發的排斥他。原來自己的父親,真的是這樣一個專制霸道又無情的人,他覺得渾身冰冷,不知所措。
最後,何子墨站了起來,不再言語,走出了咖啡廳,何爸沒有攔住他,他知道現在即使攔住了,也沒有用。
何子墨走出咖啡廳,失去了冷氣,感覺空氣很燥熱,心也燥熱,陽光特別刺眼,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一道亮麗的影子,
是藍羽菲,她就站在旁邊的樹下,等着他。原來,她並沒有離開。
他緩緩走上前,牽住藍羽菲的手,即使炎熱,還是擁抱住了她。
“我不會讓自己,再一次失去你的。所以,不管怎樣,你也不要主動走開好不好?”何子墨喃喃的請求。
“好。你若不離,我便不棄。”藍羽菲鄭重的許諾。
兩人在對方的身上,互相汲取着力量,許久後,何子墨終於戀戀不捨的放開藍羽菲,天氣真的太炎熱,她的額頭都有些冒汗了,他在心裡埋怨她的任性,不肯讓他開車。不過,也僅僅是因爲心疼才衍生的埋怨,又怎麼說的出口。
他只是看着她,她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安靜的笑笑,渾然不介意,藍羽菲很白,一直都很白,白到有時候可以看見她皮膚表面的血絲,很恐怖,何子墨看着她那樣蒼白的臉,就會忍不住心疼。
他忍不住擡手撫摸她的臉頰,因爲天氣的緣故,溫溫熱熱的,她鮮少化妝,他也並不喜歡她化妝,這個樣子,看起來很自然很親近,一旦她化妝了,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了些隔閡。
所以她在他眼前幾乎從來不化妝。他總是撫摸她的臉,無限愛憐。
“我相信,沒有什麼能拆散我們。”何子墨堅定的說。他知道自己愛眼前的女人,一直都愛,不知道怎樣,就入了骨髓,像上癮的毒藥,再也無法拔除。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即使她想說自己已經百毒不侵,可是她依舊有些忐忑,即使她態度堅決,可是內心其實一直在猶疑,不是懷疑愛情,何子墨讓她相信了愛情,可是,她害怕變數,害怕未知的變數。一直都怕。她沒有安全感,一直缺乏,所以總是擁抱着何子墨取暖。
可是她知道,現在眼前的男人,也許更需要她給予慰藉,所以她笑了笑說:“我會永遠愛你。永遠。”
何子墨開心的咧嘴大笑,兩人手牽手走遠,沒有去看透過玻璃窗射來的視線,何爸看着兩人緊握的手,憤恨的盯着藍羽菲的背影,覺得萬分厭惡。他,很不喜歡這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