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剛剛在家吃早飯的司茹兒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噁心,好像有什麼要吐出來一樣。
實在無法忍受的司茹兒只好急忙跑去廁所,卻吐了半天也沒有吐出什麼。
“茹兒,你還好吧?”
小林和司雨沫都早早工作去了,在家的只有不用上課白雪司茹兒兩人。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感到噁心,卻什麼都吐不出。”
稍微好點的司茹兒從廁所回來,面色難看的說道。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白雪擔心的詢問。嘔吐的症狀,難道是……艾滋病的急性感染期已經過了?
“不好意思!看來要麻煩你了!”
可能是那種感覺太難受,司茹兒點頭答應了。這種強烈的噁心感,已經有好幾天了。本來以爲忍忍就過了的,沒想到現在居然越來越明顯。
“茹兒,我們回高校的醫院好嗎?”
白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高校的醫院?附近不是有嗎?爲什麼要跑那麼遠呢?
對了,茹兒有艾滋病呢!這種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哦~
連生病了的茹兒都沒有考慮到的事情,雪兒卻想到了。比自己更在意茹兒啊!這份深深的羈絆,茹兒一定是無法報答,那就請至少不要讓我遺忘……
“好啊!不過我可是路癡哦!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瞭解耶!”
司茹兒高興的答應了。笑容,是唯一能報答大家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認識路呢!……不然,我們把弋陽叫來好了。”
“麻煩人家不好吧?”
“沒關係啦!我們是朋友喲~”
想了一會兒,司茹兒點了點頭“那好吧!”或許,弋陽知道了茹兒生病的事情,就不會再是茹兒的朋友了……但是,如果他真的害怕茹兒,茹兒也只能離開他們的世界吧!
“不要擔心啦!我相信大家不是那樣的人哦。”
安慰好司茹兒之後,白雪打了電話給弋陽。白雪沒有多說其他的,只是說茹兒生病了,希望他能陪着一起去醫院。而一向扮演大哥哥的弋陽也沒有問是什麼病,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情不要告知小林和姐姐大人了吧?”
司茹兒用不安的口吻問道。
“不行喲!”
“可是,會讓他們擔心的……”
其實,只是害怕他們知道茹兒的病情加重了。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其實只是害怕被大家討厭……我還真是僞善啊!
“茹兒,擔心代表在意,你明白嗎?”
微笑着的白雪握住了司茹兒的手,輕輕說道。
是在意啊?是喲,一直以來都很在意呢!但就是因爲這樣,茹兒才害怕被你們討厭的啊……可是,茹兒會相信大家的……相信大家愛我勝過我愛大家……
看着點頭的司茹兒,白雪打電話通知了小林和司雨沫。而兩人的回答都是“你們先等一會兒,我馬上請假回啦。”不過被白雪拒絕。最後被交代了一些“有事要告訴我”之類的話,白雪掛掉了手機。
“打擾了!”
這時,弋陽的聲音從門外飄進。
白雪拿了包包,然後扶着司茹兒向外面走去。事態緊急,白雪也就打消請弋陽進來喝水的念頭。
“弋陽,麻煩你了。”
白雪歉意的說道。雖然說是朋友,但這樣打擾弋陽的休假還是令她故意不去。
“沒什麼啦!我們先去坐公車去車站吧?”
接着,弋陽嫺熟的帶着兩人到了車站,然後在車站轉了車,朝着高校開去。
回到了原來的學校,白雪對接下來的路線就很熟悉了。攔了一輛沒什麼人的公車,三人再次朝着綜合醫院前進。
到了醫院,因爲性別的不便,弋陽被留在了診療室外面。
坐在醫生的對面,司茹兒不安的把症狀說了一遍。
“初步診斷是由急性感染期進入了無症狀感染期。請理解爲,從現在開始你會把病毒傳染到身邊人。”
聽完司茹兒的陳述,醫生用很遺憾的口吻說道。
“只是聽聽就能知道是什麼病嗎?”
比起好奇,倒不如說是白雪的質疑。雖然來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但聽到結果時還是會祈禱誤診。
“不。還要做一次全面的檢查,不過是應該是進入無症狀感染期沒錯。”
說着,醫生拿了一張申請表給司茹兒。
“雪兒,能不檢查嗎?”
司茹兒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白雪。這個檢查,做了一定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好啊~我們不檢查了……騙你的……”
白雪先是正色的說道,隨後有露出狡黠的笑容。
茹兒在害怕,我能感受到。其實,雪兒也害怕聽到確切的結果呢!但是,如果連雪兒也退縮的話,茹兒就更難以前進了。
最後,在不情願下,司茹兒被帶去了透析室。
在奇怪的機器面前照了幾下,醫生讓司茹兒先稍等一會兒,自己則拿着拍出來的片子去了別的地方。
一個人站在原地的司茹兒有些害怕。但是,她心裡一直告訴自己:就算是真的也沒關係,因爲有大家存在,發生什麼都會沒關係……
過了一會兒,醫生重新回到了診療室。看着表情變得溫和多了的司茹兒,醫生笑了笑“有一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是誤診了嗎?”
醫生說完,司茹兒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對她來說,誤診是最好的好消息。
然而醫生的動作卻讓她再次變得失落。醫生搖了搖頭“很遺憾,我並沒有誤診!小姐的病情已經從急性感染期進入無症狀感染期。”
“但是,另外一個消息對小姐來說,應該是值得慶祝的好事。”
“什麼事情?”
對身患絕症的人來說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那會是什麼呢?司茹兒好奇的問道。
“恭喜,小姐你懷孕了。”
……
出了診療室,白雪和弋陽急忙上來詢問情況。剛到醫院,弋陽就覺得有些奇怪,需要做全面檢查的病,茹兒有那麼嚴重的病嗎?
“連自己也無法想象……我懷孕了……”
司茹兒面無表情的告訴兩人這個消息。如果是雪兒,她一定會高興得幾天睡不着覺吧?而我,如果睡不着覺也一定是因爲不安……
懷孕了?反應最大的不是白雪,而是大哥哥一樣的弋陽。他一定無法相信看起來那麼怯弱的茹兒會做出那種事情吧!
“懷,懷……懷孕?”
弋陽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無法相信的表情。
司茹兒沒有回答,這件事情,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是不願意去相信。
“耶~茹兒懷孕了,這樣小林就可以有孩子了喲……”
沉默之後的白雪,繞着司茹兒一蹦一跳。茹兒懷孕了,那就可以彌補自己的遺憾,我是很想爲想小林生孩子的啊!但,那是不可能的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的司茹兒提議先回去。至於要不要孩子,還需要考慮。
“茹兒,你看起來好像不高興啊?出什麼事了嗎?”
在回家的車上,弋陽看出了司茹兒的異樣,關心的詢問道。
“有些事情,說出來可能會讓你討厭茹兒?你,還要聽嗎?”
白雪代替司茹兒詢問,目光儼然的望着弋陽。
“什麼事情啊?這麼嚴重?”
白雪看了司茹兒一眼,示意她說出來。
司茹兒點了點頭。故事從相遇開始訴說:獨自逃跑、拍羞人的照片、三個人在一起、吃醋鬧彆扭……患上艾滋病……被人**……到懷孕。所有的過往,司茹兒全部說了出來……
“你們……一直是揹負這些東西生活着?”
聽完司茹兒的話,弋陽乍了乍舌。那些經歷,雖然不是很偉大,但是一定是令人無法忘記的記憶。
“弋陽,我和茹兒很感謝你陪我們度過的這些日子。但是茹兒得了那麼可怕的病,以後你還是不要靠近我們比較好……”
“喂,這句話應該在我認識你們之前說纔對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能扔下朋友不管嗎?”
對於白雪的試探,弋陽直接駁回了。
“弋陽!醫生說,我已經進入了無症狀感染期……會很危險的~”
弋陽的話讓司茹兒很高興,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不小的顧慮。
“我又不和你接吻、不和你那啥,怕什麼嗎?你沒認真看書嗎?日常交往並不是艾滋病的傳播途徑喲!”
……
很開心,好像是春天裡百花綻開,空氣裡充滿了幸福的味道。
回到住處,白雪先把司茹兒送回了房間,然後又送弋陽出去。
離開房子不遠,白雪在路邊的攤上買了一杯果汁送給弋陽。
“謝謝你陪我們去醫院。更謝謝你願意和茹兒做朋友。”
“如果我說‘我們以後不再是朋友’,茹兒一定會很難過吧!傷害少女的心可不是我的做法哦~”
弋陽接過果汁,微笑着解釋。
“本來是要打擊你的,不過,看在是茹兒朋友的份上,放過你吧!”
“原來這個身份這麼有用啊?那我可要好好珍惜喲~”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街道口。
“那,明天在見咯!”
“拜拜!”弋陽招了招手。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