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淚。問李子驍:“我可不可以摸一下她的頭髮?”
李子驍點點頭,“嗯。”
“心儀是舞蹈家,她從小就在美國拿過很多芭蕾舞比賽冠軍,跳舞是她最大的夢想,可是她再也沒辦法跳了。”
我的手指順着她的髮絲遊走,她的頭髮還有生命的活力,摸起來和正常人無異。
她的呼吸還在,心臟還在跳,就是聽不到任何聲響,也沒有辦法再動一動。
我看到牆壁上掛着她的照片,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腳尖輕盈的點在地板上,嘴角的笑意淡淡一點卻楚楚動人。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乾淨的沒有一點瑕疵和斑點。她的眼睛盛滿了陽光和純真。是那麼的美好。
李子驍說的對,我和她的眼睛的確有幾分相似,但是我的眼睛卻無法擁有她的純淨和剔透。
那時候的她,不過十九歲。
十九歲啊……花樣的年華。
留在所有人眼中的都是最美的樣子,最年輕,而且永遠不會衰老。
“你屢次對我強調說,你永遠不會喜歡我。是不是因爲她?”
這麼美,或者說不再是單單的一個美可以概述的女孩,任何人都會喜歡到骨子裡。就算只能看着她這麼躺着,也會欣慰的慶幸自己這輩子死而無憾。
我要是男人,我也會喜歡她。
所以我知道。李子驍心裡的她,再也沒人可以代替。
李子驍沒有回答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移到了何心儀的身上。何心儀的手上帶着生命觀察器。李子驍握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
他的動作,已經做了最直接的回答。
我的自戀,也該就此作罷了。
護理人員在門外按了鈴,提醒李子驍應該出去了。
走出那棟
別墅,我腦子裡除了何心儀的臉就是淡淡的茶花清香,她就是茶花一般清香的女孩,淡淡的,柔柔的。
李子驍說她最喜歡的花就是山茶,她說只要讓她每天都在睡夢中聞到這種花香,她捨不得多睡了。
可是茶花常開不敗香味瀰漫了五年,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李子驍坐在院子裡,對我娓娓說着他們之間瑣碎的往事,甜蜜的,浪漫的,美麗的,憂傷的。關於紐約,關於加州,關於西雅圖,關於他們定情的巴黎。
李子驍終於在提到巴黎的時候哭了,我慈母心腸發作,抱着他的頭任他把眼淚滴在我衣服上。李子驍連哭起來,都該死的帥。可他的帥卻不敵他的情到深處魅力大,我對他的迷戀,已經不是皮相吸引那麼簡單膚淺了。可我也沒有機會了,不是嗎?
我陪着他,直到夕陽落山。
餘暉撒在白色的大理石牆壁上,我望着那間開滿了茶花的屋子,我好羨慕她。
事實證明,李子驍這人的自我情節能力是非常強大的!如果把他的結構好好研究研究搞一個空氣淨化系統,那地球上也就不存在什麼大氣污染這種事了。
第二天我的小心臟還處在憂鬱男主爲愛人傷春悲秋泣不成聲的節奏裡無法自拔欲生欲死的時候,李子驍已經端端正正坐在辦公室召開緊急會議了。
我看着他剛正不阿一臉嚴肅的跟幾個董事討論應急方案,我的小眼睛一瞬不瞬觀察了十分鐘愣是沒找到昨天的一星點兒肝腸寸斷的痕跡。
李子驍的私人偵探一定是在聯邦調查局兼職,不然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徹查了這次惡意收購時間?而且直接把兇手確定在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我萬萬沒有想到。
是趙詩曼。
確切的說,是趙詩曼暗中勾結了喬恩,兩人聯合發動了對
HR的攻擊。我想不出趙詩曼的作案動機,難道是爲了情?
李子驍微微蹙眉,在兩個方案上來回徘徊,他在想是一招殺死對手痛快了事比較妥當還是學學貓咪,把耗子玩弄於股掌之上更加刺激。
我唯有嚥下一口口水,再一次確定,李子驍是個超級無敵重口味。
可事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李子驍很快就接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絕對不亞於何心儀那一槍來的重。
王琛說美國那邊的董事局臨時召開會議,說是一旦這件事處理不好,他們將考慮重新選拔總裁。我笑,這總裁還能隨便選拔嗎?又不是班幹部。人家李子驍手裡的股權多,自然就是總裁。
可我把美國人做事的手段想的簡單了。李子驍的確是HR最大的股東,但是寡不敵衆,他就算握有股權,一旦給公司造成重大的損失,董事局可以直接聯名撤消他的職位。並且交給美國的工會處理。
我捏了一把汗,李子驍這總裁當的,真是危險。
李子驍本來還在想怎麼玩死喬恩,現在卻不得不想,怎麼能不被人玩死。
喬恩在趙詩曼的幫助下已經知道了很多公司的機密,公司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內換到一些重要的數據庫,並且把原本的保險櫃密碼換掉。因爲趙詩曼之前在公司的權利,太大了。
一整天李子驍都在辦公室,跟各個部門的人一波一波的開會,下午下班以後他在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我給他端了一杯咖啡。他只是看了一眼,揉着眉心,沒有喝。
看他發愁,我比他更急。
我在資料室試圖找一點對他有用的資料,趙詩曼的電話卻打了過來。趙詩曼給我打電話,這事兒本身就怪異。不過我還是去了。
我看一眼李子驍,他正在對着電腦皺眉,我躡手躡腳離開了公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