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巨蛛

金黃色的稻田如同夢境一般。這是一個悲傷卻無法醒來的噩夢。

夜心不敢動手拔出謝挺之胸口上的刀。只怕就這樣天人永隔。

那些離離的血,紅得刺眼。

夜心心慌地看着垂死的謝挺之,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世界這麼容易被崩潰。

就在這個時候,風裡傳來了詭異的嘯聲。

一陣怪風吹來,稻田裡似乎有很多蛇一樣的生物正在穿行!

淡淡的腥臭味從風中飄來。那是一種似乎生活在陰暗巢穴裡的生物的氣味。

夜心戒備地握住匕首,“夜心之鏈”活了一般發出陣陣熱力,似乎有什麼氣息在其中跳躍。

兩道蛇影在夜心右側暴起。

那是多麼詭異的生物啊,似乎來自妖怪的世界——人頭蛇身的怪物。灰黑的鱗片佈滿它的整個身軀。那詭異的蛇信在人的臉上出現,讓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寒意。

“好大的兩碗蛇肉羹。”夜心冷冷地看着兩隻怪物。匕首上電光閃爍。自己心中已經開始慢慢結冰,有殺戮的衝動在匕首中流動。

“公子受了重傷,我們必須帶走他。”其中穿着綠衫的蛇人開口說道。事情緊急,他不得不對殺氣襲人的夜心說出真相。

“公子?”夜心懷疑地看着蛇人。她的視線落在謝挺之蒼白到透明的臉上,生命的光正一點一滴地從他身上流失。

“誰也不能從我身邊帶走他。”夜心捏緊了匕首。如今的自己怎麼能相信兩個懷有惡意的蛇人。

“馬上殺了她再帶走公子。”另外一個黑衣蛇人聲音冰冷地說道。他的手上閃爍着微微的金屬光澤,無形的力量正從他的身上傳來。那是超乎人類想像的恐怖力量。

風在原野上波動着,夜心的臉色變得蒼白,但她的手將匕首握得更緊。

黑衣蛇人鬼魅一般靠近夜心。

夜心咬牙把匕首的電能調至最大,突然覺得自己很像倒黴的訓獸師。

電花四射間,蛇人飛退。他看着那令他覺得恐懼的匕首。是什麼力量讓自己那麼疼痛?在神魔合體之後,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疼痛了。

夜心很酷地站在原地,手麻得幾乎握不住匕首。要不是“夜心之鏈”傳來的暖流鎮定了疼痛,自己大概已經痛暈過去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謝挺之的嘴裡出現了奇怪的聲音,那是他的母親謝夫人的聲音。

“夜心……讓他們帶走挺兒……你不放心的話可以一起跟過來……”那詭異的聲調讓夜心頭皮發麻。

爲什麼謝挺之會突然發狂襲擊自己?夜心發現自己得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死老太婆,你是巫女教的人?”夜心的視線落在謝挺之的臉上。巫女教的勢力太龐大了,在謝府也潛伏着他們的人。謝夫人系出名門,身份尊貴,她居然也是臥底的話,那麼其他高門大閥也一定有着類似的人物。整個天下已經有一半掌握在巫女教手中。

詭異的笑聲從謝挺之的口中發出:“聰明的丫頭……要快……不然,我也救不了挺兒……”

神秘的地宮開口就在一個破爛的土地廟裡。巨大的雕花石板上鑲嵌着夜明珠,將通道照得纖毫畢現。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

這麼宏大的工程決不是數月可以完成的。

夜心跟隨着蛇人,走進一個霧氣氤氳的空間。這裡似乎有着強大的生命能量,讓“夜心之鏈”不住地吸取着這蓬勃的能量。

波濤浩瀚的地下湖上,長着白色的巨大花朵。那蒸騰的霧氣說明,這湖水是溫熱的。

謝挺之被放在湖中央的玉臺之上,宛如獻給地獄之王的祭品。他俊美而蒼白的臉映着波光,顯得那麼虛幻。

玉臺上方是一個盤旋蜿蜒如蝸牛殼的巨大洞穴,黑洞洞的讓人覺得無比的恐懼。水的波紋在石鐘乳的洞壁上盪漾,有着詭異的感覺。

謝夫人穿着黑色的袍子,長長黑髮披散開來,只是眉心卻點着紅色的火焰一樣的標記。

她的眼神幽深,頭髮拖曳在玉臺上。

看着垂死的兒子,她的眼中閃過深深的痛楚。視線掠過夜心,那深深的恨意讓夜心也打了個寒顫。

“你要救挺兒嗎?”謝夫人問。

夜心的心緊了緊,她回答:“是。”

“在這個洞穴之中住着千年地蛛,如果有人進去喚醒它,它就會爬到天台上,將挺兒包裹在它的絲囊中。那千年地蛛的絲囊是奪天地造化之奇物,能夠令死人復活。”謝夫人似乎在講述神話中才會發生的事情,她狹長的鳳眼中藏着一絲惡意。

“怎麼喚醒地蛛?”夜心凝視着玉臺上的謝挺之,心中有訣別的意味。

“撫摩地蛛額頭上的天眼。”謝夫人淡淡地回答,“不過,它的脾氣一向不好,也許會吃了你哦。”千年地蛛的睡眠被打攪的話,它會毫不猶豫地生吞了那可惡的人類。我的兒子,你居然爲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違抗我的命令。她將死在神蛛之口,而且是她心甘情願的。

“叫我去打擾一隻有超級起牀氣的大蜘蛛。謝夫人您真是殺人不見血啊。”夜心露出輕鬆的笑臉,“沒問題,我去。”

巨大的蝸牛殼洞穴裡,夜心慢慢地走着。那洞穴異常光滑,大概是大蜘蛛毛茸茸的腿經常摩擦四壁的緣故。女孩子都怕蜘蛛這樣的生物,它們的長相絕對說不上英俊,而是異星生物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聽說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有一種毛蜘蛛,它的可怕之處就是能與植物合謀吃人。日輪花的枝葉有着很強的纏性,人一旦觸到日輪花就會被死死纏住,這時,成羣的毛蜘蛛就會涌上來將人慢慢吃掉。

還聽說在圭亞那有一種食鳥蛛,它長達9釐米,體重60餘克,八隻腳張開有25釐米多寬。身上長有很硬的毛,還有八隻眼睛。它結的網很堅固,經得住30多克的重量,小鳥只要被網粘住,就無法脫身。

知道自己前往的是黃泉之路,夜心的內心卻異常平靜。

她知道自己必須在生命的最後一秒求得生存的機會。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於,自己不能傷害那大蜘蛛,因爲它還要救謝挺之的命。

夜心擡腕注視着“夜心之鏈”。喂,你幫幫我吧,比如在喚醒大蜘蛛後讓我離開這裡。

“夜心之鏈”光華流動,默默無聲。

路的盡頭到了。

鐘乳石經過億萬年的生長將洞頂和洞底貫通,看起來猶如21世紀大商場裡那些華麗的圓柱支撐。鐘乳石上生長着發光的青苔,讓整個洞穴看起來宛如迷幻的舞臺。

在那些圓柱間有着一張巨大的蛛網,白色的絲線足有自來水管那麼粗,縱橫交錯,充滿難以言喻的詭異美感。這美麗的蛛網中央躺着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蜘蛛。一隻和大象一樣大小的蜘蛛。

夜心目瞪口呆,連死亡在心中的陰影也消退了不少。

她仔細觀察那雪白的蜘蛛。果然,在它的雙眼之間,有着半開半閉的紅色眼睛。

夜心在雙手和鞋底抹上了謝夫人交給自己的蛛膏,開始像爬天梯一般爬向千年地蛛。

進入休眠期的千年地蛛除非感覺到危險,否則不會輕易醒來。

站在巨蛛的面前,夜心緩緩伸出手掌。

十七年來的生活片段在腦海中一一飛掠而過。

夜心的手掌貼在了千年地蛛的天眼上。

那巨大的半開半閉的眼睛突然大睜,赤紅色的光芒在其中妖異地流轉。夜心只覺得自己的整個心神都被那赤紅色的天眼吸住,似乎要墜落入無限的紅色地獄。

千年地蛛緩緩張口,咬向夜心的頭。

神志被天眼控制的夜心完全不知道死神的來臨。

“夜心之鏈”在這一刻突然發出極其溫暖的金色光芒。這光球將夜心牢牢裹住。千年地蛛呆了呆,八條腿居然欣悅地擺動了起來。

夜心清醒過來。那隻大蜘蛛的天眼中居然有着歡欣的情緒,這讓夜心非常驚訝。

“你不打算吃了我?”夜心微笑。

千年地蛛似乎很喜歡那籠罩着夜心的光線,它微微靠近夜心,但似乎又擔心夜心害怕,再度離遠了些。

夜心覺得大蜘蛛像小貓一樣可愛,於是試探着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大蜘蛛的臉。

奇異的感覺從手掌心傳來,那是巨蛛澎湃的情緒。友善的、親近的情緒。

“求求你,救天台上的人吧。”夜心在心中哀求。

那大蜘蛛似乎真的聽到了她的心聲,開始爬向洞穴的出口。

只見龐大的白蜘蛛落在了天台之上,它靜靜地看着謝挺之,然後在尾部釋放出白色的絲。

很快,謝挺之就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絲囊之中,只剩下模糊的人影。

謝夫人虔誠地注視着千年地蛛,流下淚水:“挺兒,你有救了!”

夜心靜靜地站在千年地蛛的洞穴邊緣,偷偷地看着巨大的絲囊。謝夫人一旦知道自己沒死,肯定會想其他的辦法害自己。自己只想看着謝挺之活過來。

千年地蛛敲打着天台上的玉石,隱約有一種神奇的節奏。那巨大的絲囊也因此劇烈地鼓動起來。

時光緩慢地移動。沒有晨昏分別的地下,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夜心躺在洞穴中,思緒萬千。

謝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殺死自己。如果自己繼續呆在謝挺之身邊,這樣可怕的事情就會一再上演。

應該離開嗎?是不是這樣纔是最好的選擇?

神啊,請讓謝挺之活下來。

夜心的手握緊,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掌已經被指甲弄破。

那血再度落在了“夜心之鏈”上,被寶石吸收。而寶石居然亮了一亮,那光線鑽進了夜心的皮膚,似乎在呼喚着她沉睡的巫女之血。

絲囊漸漸佈滿紅色的血絲,遠遠看去像是一顆巨大的在跳動的心臟。

千年地蛛敲打玉石的動作更加急促。

終於,那跳動的絲囊的顏色再度由紅轉白。

千年地蛛爬回自己的洞穴。謝夫人跑上天台,將絲囊撕開。

謝挺之俊美的臉不再蒼白,玉一樣的光華隱隱流轉。

“兒啊,我的兒啊。”謝夫人摟着失而復得的兒子,啜泣了起來。

謝挺之緩緩睜開眼睛:“娘?這裡是哪裡?”

謝夫人的眼神一暗:“你被一個妖女襲擊,娘帶你來這裡療傷。”

謝挺之喃喃地重複:“妖女?”

謝夫人點頭,眼中是深藏的恨意:“她叫夜心。”

“夜心?”謝挺之好看的眉皺了皺,“夜心是誰?”

隱藏在洞穴裡的夜心一震。

謝夫人笑了起來:“你記不得了?也好,反正她已經死了。昨天本是你成親的好日子,還是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吧。”果然,挺兒在自己“控心術”的反噬之下,徹底忘記了夜心。挺兒,從此你對她的感情,以及她對你的一切,都會消失。你連她是爲你而死的,都不會知道。

夜心從千年地蛛的洞穴中躍下。

她看着謝挺之:“挺之,是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謝挺之看着一個姑娘從半空躍下,風姿卓越。

“你是?”謝挺之迷惘地問。

“妖女,你還沒有死?”謝夫人站在兒子身前厲聲喝道。她眼中是隱藏不住的驚訝,夜心居然還能活着。

“爲什麼他忘記了一切?”夜心輕聲問謝夫人。

謝夫人高貴的臉上出現了惡毒的神情:“妖女,你還想迷惑我兒?我是他的娘,他自然是相信我的。挺兒,還不動手殺了這妖女。”

謝挺之呆站着不動,心中的感覺非常的奇怪。爲什麼自己的耳朵聽到母親的吩咐,可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卻無法動彈。

“謝挺之,我們一起走,不管任何事。”夜心的聲音是那麼溫柔,但眼角卻流下心碎的眼淚,“我聽說這世界有海角天涯,讓我們去那裡吧。”

謝挺之定定地看着夜心,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會痛。他捂住心口。

謝夫人那柔軟的手指拂過謝挺之的睡穴,她扶住兒子,對蛇人吩咐道:“殺了她。”

蛇人撲向夜心,夜心咬牙抽出匕首。

而謝夫人打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夜心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眼看着蛇人的手掌就要擊中夜心的天靈蓋。

兩股白色的絲線突然從千年地蛛的洞穴中射出,將蛇人纏住,收回洞穴。

四周一片安靜。

片刻之後,乾癟的人皮連着衣服被扔到了天台上。

謝夫人呆呆地看着這一切,害怕地顫抖:“神蛛發怒了……”還好自己的祖先是擁有巫女血液的旁支,千年地蛛纔沒有傷害自己。

可是爲什麼夜心也能倖免?

千年地蛛出現在洞穴後,它瞪着謝夫人,那紅色的天眼裡是狩獵的眼神。

“不要,”夜心喊道,“不要再傷害任何人。”

雖然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該死上一千次,可是她是謝挺之的母親。

“現在你是朝廷欽犯,識趣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在建康。”說完,謝夫人抱着兒子,倉皇逃逸。

離開對自己依依不捨的千年地蛛,夜心回到地面。

她茫然地走着。

古代的天空蔚藍,雲朵棉花糖一樣白。

謝挺之已經不記得自己了。而自己成爲了朝廷欽犯。

自己該怎麼辦?

天地之大,卻似乎沒有夜心容身之處。

“你還活着?這真是讓我驚訝。”清晨的陽光下,慕容衝靠着樹幹站着,那毒舌說出的話還真是讓常人難以接受。

“是你啊?你找了我很久吧?”夜心笑了笑,那笑意卻無法到達她的眼睛裡。

慕容衝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我……我纔沒有發動手下到處找你!”完全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謝謝你。”夜心的臉上浮起極淡的微笑。

“婚禮看過了,人也見過了。你有什麼打算?”慕容衝拂去他雪白衣服上的落葉,宛如畫中人。

“還沒想到。”夜心簡短地回答,“也許離開這裡做做小生意,開點酒樓連鎖店什麼的。”

慕容衝輕笑,“酒樓連鎖店?你腦子裡總是有許多有趣的想法。跟我走吧,我當你的大股東。”

夜心看着慕容衝:“你是一個大財主?”

慕容衝回答:“還有點錢揮霍。”

夜心蒼白的臉被陽光照得半透明,她的眼睛裡有着精明:“你的全名是什麼?”

慕容衝的微笑消失,他頓了頓,回答:“慕容衝。”

夜心露出古怪的表情:“你是慕容衝?”

那個歷史上有名的悲劇美男子?傳說中的苻堅的男寵?那個殺了苻堅稱帝的男人?

數載孌童生涯,一朝鐵血皇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是歷史記載上對慕容衝的評價。

夜心知道,這短短一句話裡,已經寫盡了一個男人悲慘的一生。

一個被滅國的皇族的男子,因爲美麗成爲皇帝的男寵,卻在適當時機起兵,成爲鐵血皇帝。只可惜……

這個悲劇美男子就是眼前的白衣慕容衝嗎?

“你盯着我幹什麼?”慕容衝被夜心複雜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安。那眼神裡有着深深的憐憫,卻獨獨沒有鄙夷。那種鄙夷自己曾經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過,儘管他們藏得很深,可是,自己還是能夠看到。他總是不動聲色地將那些人處理掉,可內心卻早就是一團腐爛的肉,無法乾淨了。

“不過是覺得你長得還不錯啊。”夜心顧及慕容衝的自尊心,這樣回答。卻忘記了此人的一大禁忌——不能說他漂亮、美,等等等等。

眼看到慕容衝的眼中火花四濺,即將燎原,夜心快速轉移話題:“我考你一道題,我猜你一定答不出來。”

慕容衝看着夜心心虛的微笑,心情居然意外地好了起來。

他美麗的臉上浮出一個極淡的微笑:“說說看。”

夜心開動腦筋,終於想到了一個題目:“這是一個簡單的案件。”

“酒仙範大,醉酒後常常稱自己殺過人。這天,範大又多喝了酒,對酒友說:‘昨天我把一個有錢的商人推到了深溝裡,得了很多錢。’酒友信以爲真,就把範大告到了官府。

“這時正好有一婦人來告狀,說有人把她丈夫殺死扔到了深溝裡,丈夫外出做生意賺的錢也都被人搶了。縣令隨婦人去驗屍,屍體衣衫襤褸,沒有頭顱。於是縣令說:‘你一人孤苦伶仃的怎麼生活呢?一找到屍體的頭顱,定案之後,你就可以再嫁了。’

“第二天,與婦人同村的李三來報告說他找到了屍體的頭顱,並指證範大。

“這時,縣令忽然指着婦人和李三說:‘你們兩個就是罪犯,還敢誣陷範大?’

“兩人不服,但待縣令把證據擺出來之後,二人不得不承認勾結一起,謀害該婦人親夫的事實。”

夜心宛如說書人一般頓了頓,興奮地問:“請問:縣令的證據是什麼?”

慕容衝沉默地看着夜心。紅色的桃花映着他白雪一般的衣服,讓人覺得有絢爛的味道。他嘆氣,然後說:“夜心,不用再假裝你不難過,我知道其實你很想哭。”

夜心一愣,臉上的表情慢慢褪去,只剩下空洞的悲哀。

慕容衝繼續說道,“其實你可以考慮哭哭看,雖然你本來就夠醜了,要是哭的話,估計看起來更醜……”

夜心咬牙看着慕容衝,雙拳握緊。

“喂,要不要跟我去其它地方,不再回來?我們去山西吧。”慕容衝的眸子裡是溫暖的光,似乎想誘騙小孩手裡的糖果一般。

夜心擡頭看着藍天上的浮雲:“我是該離開了。山西好像是你的地盤,你是個什麼太守?”依稀記得歷史書上寫着慕容衝叛亂前的官職是太守。

慕容衝笑了起來:“山西很好玩的。我會讓你很快忘記謝挺之的,很快。”

夜心的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她擡起頭來若無其事地笑着:“我纔不要忘記他,因爲他對我真的真的很好啊。”

慕容衝垂下眼簾,飄忽的微笑掛在脣邊:“那麼,如果我對你很好的話,你會永遠記住我嗎?”

夜心瞪着慕容衝。

慕容衝繼續說道:“我發現你真的很像‘狗’這種生物,對你好,你就記得。真是有趣。”

夜心衝了過去:“你別以爲你長得漂亮我就不忍心揍你!”

風景如畫的桃花林裡,傳來了打架鬥毆的聲響。

片刻後,夜心氣沖沖地走出桃林,後面跟着眼圈有些發黑的慕容衝。

“喂,夜心,你還沒告訴我縣令的證據是什麼?”慕容衝優雅的聲音一直追問着。

夜心站住,回過頭來:“不要再叫我夜心,從今天起,夜心會從這個世界消失。我將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生存。你叫我碧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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