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從遠處的波浪上升起,船隻順着略冷的風前行,桑拉盤腿坐在甲板上,翻看着手中的聖契,這聖契封面是金屬製且用鐵鏈鎖住,內裡頁面卻是裁剪整齊的羊皮紙,上面記載着一篇篇通用語寫成的聖光事蹟和讚美詩。
桑拉仔細得閱讀着每句詩辭,撫摸着羊皮紙上的單詞字句,感受着其中的氣,又或者是,神聖之力,武僧所認知的氣,源自於靈魂,而聖光與人性息息相關,兩者有許多相通之處。
除了聖光的讚美詩辭之外,聖契裡還記載着很多事蹟,那些聖光的事蹟中飽含了神秘的人體知識,牧師們經年累月,一代又一代的將那些知識整理出來,桑拉以前從薩布拉那裡聽過,而現在則更清晰。
牧師認爲人體內存在脈輪,總共有三處,這些脈輪中流淌着生命的能量和身體的潛能,他們分別是位於大腦中的靜輪,位於喉嚨的佑輪和位於心臟處的罰輪。
以人體中的三處脈輪爲基礎,牧師們獲得一系列的法術,他們用自己的聲音鼓舞夥伴,用精神呼喚聖光,從心靈面威懾打擊敵人,用苦修來獲得一些奇異的超自然能力,例如念動力、心靈視界等等。
根據牧師的脈輪學,桑拉很容易就能想起中醫對人體的系統認知,還有古印度的瑜伽脈輪說,那些認知無一不代表着,不論在哪個世界,人們都在不懈得追求着體內的神秘潛能。
看完最後一頁羊皮紙,桑拉將聖契合起,開始閉上眼睛思考,這本聖契內容所攜帶的知識對他作用很大,不過這是阿隆索斯所送的,那個老牧師這次請自己去作客,又送聖契給薩布拉,用意其實不難猜到,讓聖光的信仰進入巨魔的社會。
阿隆索斯的用意倒未必壞,桑拉可以猜到他的設想,當艾澤拉斯的生靈保持同一信仰時,大家多少能找到點共同話題,可以減少戰爭,面對外敵時也容易團結起來,但是那終究是理想化的結果。
對於阿隆索斯的理想,桑拉可以理解,但是卻並不是很能接受,聖光宗教趨向於一神論,而他趨向無神論和神滅論,即便那些接觸過的洛阿神靈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一種超自然的生命罷了。
“桑拉金。”腳步聲伴着呼喚靠近過來,桑拉應聲睜開眼睛,看着從旁走來的薩布拉。
“急了?”桑拉看着走來的薩布拉,不由得笑着拍了拍身旁的船板,同時將聖契遞過去。
“沒,沒有。”薩布拉看着桑拉的手勢,有些拘謹得坐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得接過聖契,略頓了一頓後又開口道。
“桑拉金,我得說,這本聖契裡的東西我很多都看不太懂,我覺得,老師與其是送給我,倒不如說是送給你的。”
“他對我來說,裡面裝載着知識,而對你來說,卻有着不一般的意義。”桑拉看着不好意思的叢林巨魔,不由得笑了一笑,阿隆索斯或許是這麼認爲的,但是東西到底不是自己的。
“您看明白這裡面的知識了麼?”薩布拉的目光閃閃,這本聖契裡的內容在他看來像是詩歌故事會,這也是宗教的共性,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看明白了一些,我會教給你的,不過,我想先知道,在你眼裡,聖光有什麼樣的意義?”桑拉看着目光閃爍的叢林巨魔,不由得笑着點了點頭,同時提出一個問題,薩布拉是由巫毒轉信聖光,他對聖光的信仰達到了何種程度?
“嗯,在我的眼裡,聖光很安靜溫暖,他就像是……。”薩布拉聽着桑拉的話,不由得微愣了一下,而後開始思考,他厭倦了叢林巨魔血腥原始的生活,在偶然的情況下轉信了聖光,聖光對他來說,能讓他的心感覺到安全。
“我就像是一隻飄泊在海上的船隻,而聖光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能夠讓我停泊的港灣。”薩布拉撓了撓紅色的硬發,嘗試着作了一個比喻。
“那你認爲他能給我們的族羣帶來什麼?”桑拉看着薩布拉問道。
“給我們的族羣?我不知道。”薩布拉聽着桑拉的話,有些微愣了一下,他雖然厭倦了叢林巨魔的原始血腥生活,選擇離開族羣信仰聖光,但是本身找不到反駁巫毒信仰的理由,所以沒有把聖光帶入族羣的打算。
“嗯,我明白了,挺不錯的,你沒有自己給聖光胡亂定義,我會來慢慢教你的,從第一個開始。”桑拉看着微愣的薩布拉,不由滿意得點了點頭,薩布拉應該沒有接受過牧師系統的教育,所以沒有人類對聖光的那種盲信,這是不錯的。
“首先,你得知道,聖光不是萬能的。”桑拉對於宗教普遍不抱敵視,但是卻很反對盲信,如今的人類對於聖光便是處於盲信狀態,認爲聖光萬能,這使他們忽視醫學藥物常識,阿爾薩斯面對斯坦索姆的瘟疫,想到的竟然不是區分隔離感染者,而是想用屠殺來解決瘟疫。
“聖光當然不是萬能的。”薩布拉理所當然得點頭,作爲一箇中途轉信聖光的巨魔,他從以前的巫毒信仰中脫離出來,對這一點認識得很清楚,並沒有人類的盲信。
“那就好,這是根本點,至於聖光的一些知識,我會慢慢得教你,另外你……。”桑拉看着看着理所當然的薩布拉,不由得點了點頭,不盲信就是最好的基礎,後面的他會慢慢教,當然,他也要慢慢學,至於聖光在巨魔中的傳播問題則要考慮一下。
“桑拉金,您最好來看一看。”就在桑拉考慮着是否要跟薩布拉說聖光的傳播時,突然一陣急急的腳步從後方的船尾處傳來,是兩名巨魔水手,他們都駝着背,請桑拉去後面看一看。
看着兩名水手的樣子,桑拉不由得皺眉站了起來,跟着他的指示到船尾的甲板上,只見後方的海面上,兩個黑點正在接近,那是兩條船,他們正在衝着這邊而來,但是不知怎麼的,他們的行進在不停扭動,而在他們的航線上,海面不時蹦起水花。
“是海盜。”桑拉看着後方逐漸清晰的船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那是兩條船,兩條被追擊的船隻,那些海面水花是後方追擊船隻火炮所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