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烏拉泰克的交流,雖然開頭有些不暢,但是等順利下來,田桑感覺祂還是個比較好相處的傢伙,只是心機有點深,以後搞不好要讓自己當褲子,但總比不講理的傢伙好。
烏拉泰克比較講信用,說幫助恢復十指,並沒有說謊,只不過幾天的時間,田桑便感覺自己的雙手六指表面開始枯萎,同時手掌內一陣脹痛,那是骨骼在手中生長。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田桑雙手的手掌便腫脹起來,雙手的手掌變寬,同時掌緣的指尾處開始鼓起兩個疙瘩,又半個月的時間,疙瘩長成細嫩的手指。
等強壯靈活的手指完全長出來,天氣已經進入了冬季,田桑的雙手不再是原先如胡蘿蔔般的飽滿六指,而是十根略顯骨感,纏繞着青筋的手指。
雖然手指如約得長了出來,但是田桑卻感覺不到高興,因爲這冬季時節裡,從北方來的寒流,讓祖阿曼蒙上了厚厚的雪,這意味着無法再採集到食物了。
冬季無法再採集食物,而且人口的聚集,使得食物並不夠用,田桑爲了節約食物,不得不固定配給,除了外面防禦的戰士外,其他老幼每天都只能喝一些稀水糊糊和鹹菜。
忍飢捱餓還是一件小事,比北方寒流更打擊人得,是部落徹底戰敗的消息,不斷有零星的森林巨魔從南方逃回來,他們帶回來了大致的消息。
在攻擊奎爾薩拉斯失敗後,部落集中兵力攻打洛丹倫城,意圖優秀消滅人類,然而就在最後的關頭,因爲獸人術士古爾丹出海逃跑的背叛,使得大軍功虧一簣。
大酋長奧格瑞姆因爲背叛而憤怒,他派出了追兵,寧可放棄勝利果實也要追殺古爾丹,然後就在追殺部隊回師時,在海上遭到了人類的狙擊,船隻大半沉沒。
奧格瑞姆不支向南撤軍,而聯盟則趁勝追擊,雙方在黑石塔進行了大戰,奧格瑞姆在陣前向聯盟的指揮官洛薩發起決戰,雖然他成功斬殺了洛薩,但是自己也被聯盟所俘。
主將被俘讓部落的大軍徹底崩潰,而聯盟則在洛薩副官圖拉揚的指揮下反攻,大部分獸人都被俘虜,而巨魔們面對這樣的勢頭也勢力四散,至於巨魔酋長祖爾金則在混亂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逃回來的巨魔帶來的消息非常零星,但也可以拼出一個大概,但是這樣的大概不能被森林巨魔接受,因爲憤怒,逃回來的人都被處決掉當作食物,田桑也無力阻止這一慘狀。
戰敗的消息,讓森林巨魔們變得悲憤,不但奪回森林的期望落到空處,而且他們又經受了一次失敗,很多巨魔因爲頹廢和絕望,選擇跳進火焰自殺。
面對絕望的巨魔們,別說是田桑,就連洛阿們也束手無策,而就在這種混亂中,一直下落不明,下落不明的酋長祖爾金,竟然帶着部下回到了祖阿曼。
祖爾金的歸來,並沒有什麼歡迎的宴會,但是他的歸來,卻讓處於絕望中的祖阿曼和森林巨魔冷靜了下來,他們在等待着一個解釋,而祖爾金……。
空曠的石居內,森林巨魔的戰士們坐在地上,唏哩呼嚕得喝着碗中的麪糊,同時伸手抓起鹹菜和土豆往嘴裡塞,努力得填飽着肚子。
在戰士們的核心位置,如茅草的白髮紮在頭頂,紫色毛巾圍在頸部,祖爾金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用唯餘的左眼注視着圍火堆而坐,面對着自己的巫醫祭司與高級獵人們。
“…………”田桑看着火堆遠處坐着,失去了左臂與右眼的沉默巨魔,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同僚們,壓制住了心底想問的話。
田桑相信,不只是自己一個人壓制了心中的話,那些話註定是問不出口的,爲什麼,因爲祖爾金是阿曼尼的酋長,所有森林巨魔要身體臣服的對象。
雖然在這次的戰爭中失去左臂與右眼,但是積年的兇威,沒有多少人敢於去質問祖爾金,因爲那樣的下場,很可能是被祖爾金直接暴起幹掉,‘身體臣服的對象’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田桑和在場的一些人一樣,沒有什麼膽量去挑戰祖爾金,雖然這算是他第一次意義上與祖爾金接觸,但是沒有膽量就沒有膽量。
就如同沒有膽量開口質問的田桑等人,祖爾金也在沉默,他的內心懷有愧疚,他把巨魔拉進了這場戰爭,戰爭輸掉的責任他有一大半。
空曠的石室裡,除了那些巨魔戰士唏哩呼嚕進食的聲音外,足以讓空氣結渣的沉默在不斷得持續。
“吸!”田桑感受着被沉默凍結的氣氛,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惹來了所有人的注視。
“祖爾金,這次的失敗並不在於你。”田桑看着注視自己的衆多目光,微嚥了口唾沫看向獨臂的巨魔道。
“……”祖爾金擡眼望着田桑,目光微有些錯愕,別說是他,就連一旁的許多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次的失敗,在於獸人們的戰略失誤,他們太早把精,蒼白佬給拖下了水,部落應該集中兵力,先消滅掉反抗意志強烈的人類,再慢慢對付蒼白佬。”田桑調整着心態,給祖爾金開脫,打破這古怪的氣氛。
“是的,桑拉說得不錯。”洛斯托看着沉着臉的祖爾金,不由得開口接道。
“沒有錯。”
“都是那些獸人。”
“我們太早得招惹蒼白佬了。”
“我也是這麼認爲。”面對洛斯托的話,巫醫祭司和高級獵人們立時隨上,祖爾金的臉色先緊後鬆。
“這也有我的錯,我沒有阻止部落錯誤的決定。”祖爾金心下急轉,作出了自我檢討。
“從我們和蒼白佬的關係,您作出這個決定並不意外,但是我們沒有精力再去管這些,又或者,我們並不能再把目光盯在這件事情上。”田桑望着表面自我檢討的祖爾金,內心微微鄙夷,但也不得不接口拉過衆人的目光。
“我們現在必須要解決糧食的問題,地窯裡的糧食已經沒有了一半,祖爾金,我們必須要想辦法尋找食物,否則大半的人都要餓死在這裡,那時候這些錯誤也就不再有意義。”田桑望着衆人開口。
“你有解決的辦法麼?卡爾瑪之子。”祖爾金左眼微垂,而後擡頭望着面前背部挺得筆直的巨魔少年。
“有,用船到海上去捕捉大魚,山裡已經採不到東西,獵物也太有限了。”田桑將目光向着祖爾金垂下,表示自己的恭順,同時提出了意見。
“那就按照你所說的吧!”祖爾金看着避開自己目光的小傢伙,心中想起被自己丟棄在敵人營地的威望祭司,有些愧疚得說了一聲抱歉,同時開口作下決定,先把眼前的事情渡過再說,自己的錯誤可以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