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爲何光榮,何謂強大

黑暗之門九年的冬天,祖阿曼並沒有大雪,這個冬季裡,桑拉大半的時間,都和工匠們在一起,幫他們執錘添炭,探討如何打造成更好更多的武器,順帶也進行思想工作。

在思想工作上,桑拉向贊達拉的人進行學習,當圍繞着火爐旁休息時,他便坐在一旁把工匠及學徒們召集過來,向他們講述巨魔的歷史,詳細得描述森林巨魔與亞茲基蟲人撕殺時的英勇,支援古拉巴什對抗血神哈卡的無畏。

巨魔的過去可以說是無比輝煌的,在卡多雷崛起之前,他們的足跡就行走在古卡利姆多大陸的各處,他們尊重知識,熱愛學習,虔誠得侍奉神靈,那麼問題來了。

“爲何我們的種族英勇無畏,我們卻會一再敗給人類和蒼白佬?”有些學徒聽着桑拉的述說,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因爲戰爭,並不是光靠英勇無畏就可以的。”桑拉看着幾個學徒提問,自然順而回答。

“戰爭是一件攸關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無比的慎重,更注重於智慧的應用,我們的族人雖然依舊英勇無畏,但是我們中的很多人,都不再尊重知識,只是執着認爲自己光榮,而不知自己爲何光榮!”

“我們爲何光榮?”有巨魔學徒有些不懂得問道,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想過。

“因爲強大。”桑拉伸出食指。

“難道我們不夠強大?我聽說蒼白佬和人類,都不及我們強壯。”一名學徒將躬着的身體直立了起來,展示強大的背肌與雙臂。

“不不不,這不是強大,身體強壯如果是強大,那爲何我們會敗給蒼白佬和人類?”桑拉對着直立起來的學徒搖了搖食指。

“因爲他們使用了詭計!”

“因爲他們人多。”

“因爲他們有堅硬的盔甲及武器。”學徒們七嘴八舌得找出理由。

“很好,能夠回答這些,這證明你們能夠思考,但這樣的思考程度還不夠,身體的強壯若是強大,那麼使用計謀,擅於利用自己優勢的精靈與人類,是否是更強大?”桑拉看着學徒們,移目看向旁邊衆多從贊達拉歸來的工匠們含笑問道。

“這……”學徒們一瞬間啞口無言,而一旁聽着話的工匠們也目光微滯,雖然不想承認,但人類和精靈,已經確實比巨魔,最起碼比森林巨魔要強。

“那麼你們現在想一想,什麼是強大?”桑拉看着微滯的衆人,心中滿意得點了點頭,能夠認知到自己不如別人,不是盲目的自大,這是一個好的地方。

“擅於利用自己的優勢,利用別人短處的計謀?”冶煉匠馬基試着開口問道。

“不,是自強。”桑拉搖頭。

“自強?”工匠和學徒們面面相覷。

“是的,自強,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時,依舊能夠有勇氣,用自己的一切去戰鬥,去保護自己的同胞,就像是暗影獵手,我們那些於遠古時期,投身對抗黑暗的同胞。”桑拉雙手向上微舉,用吟唱般得語氣述說,巨魔們無不肅然起敬。

“我們已經生活在這片天地裡萬年之久,這片天地足夠強大麼?”桑拉向着巨魔們開問,巨魔們無不點頭,沒有人會否認大地與天空的強大,因爲他們都生活在這天地中。

“天地的強大,在於他能夠不停循環,在於他能夠包容萬物,那纔是真正強大的源頭,是我們需要學習的地方。”桑拉的話,使得巨魔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那我們又該怎麼去學習天空與大地的‘自強’?”馬基沉吟着問道。

“用心去感受,用身體去接受,不要自滿,要看到自己的不足與不懂,勇於去提問,學會用智慧和知識來武裝自己,最重要得,我們得要直起身體,因爲,我們有能力,也有責任爲同胞們撐起更多的空間,當所有人都能撐起一片空間,那麼我們的種族,便可昂然得行走在這片大地上。”

受到澎湃措辭的影響,即便是工匠們,也不由得鼓動肚皮,嚯嚯得急促吐氣發聲,同時將彎曲着的身體直立起來,展示出強大的背肌及修長的雙臂,各色的瞳孔中透出一股名爲熱情的火焰,心中有着一股沉沉的責任感。

就着沉沉的責任感,巨魔們將自己的熱情注入工作中,桑拉也自然跟上,身體力行得跟他們在一起工作,學習鍛造技巧經驗,並用諸如類似的述說,向他們灌輸自己的思想,破除他們的愚昧,修正他們的價值觀、道德觀與人生觀。

慢慢得,不只是工匠們,便連一些女人農夫和士兵,也開始聚攏在桑拉的身邊,接受他的思想,祖爾金在部落戰敗後,未對戰敗的責任作解釋,所有人的心頭都有一片空虛,而桑拉所帶來的思想,恰好能夠填補這片空虛。

相比起那些總是在神廟中禱告,一心研究着神靈與巫毒的巫醫祭司們,平民和士兵們更願意跟桑拉一起做事,聽他說一說巨魔的輝煌和一些對祖阿曼的建議,學習一些通用語的文字,那些東西比之神靈的教誨更能讓人看到希望。

在桑拉的影響下,一些年輕的森林巨魔開始直起身形,桑拉也將自己製作的藥酒贈送給他們,幫助他們緩解修正體形所帶來的痛苦,並且傳授給他們關於藥草和衛生的知識。

知識的傳授,使得桑拉在平民中的聲望越加大漲,因爲在祖阿曼,知識同樣是寶貴的財富,即便只是簡單的文字,祖阿曼巫醫祭司們的保守,不比贊達拉的種姓制度低,甚至尤有過之。

隨着時間的過去,很多平民開始自發把桑拉稱呼爲‘桑拉金’或‘祖爾桑拉’,這是巨魔的稱謂習慣,用一些特別的字眼來標註人或建築的突出,如用‘馮’來作爲後綴,稱呼那些被動或主動離開族羣的巨魔。

‘金’在名詞的後綴可認爲是‘首領’之意,被用來稱呼長者或酋長,而‘祖爾’的前綴,則可被譯爲‘偉大的’,可用來稱呼人,也可用於建築,阿曼尼的酋長祖爾金,名字裡包含了這兩者,不過他的名字是自取並用統治權利維持。

平民們主動用‘祖爾’和‘金’兩個字眼綴在桑拉的名字中間,已經可見他的聲望增長程度,他的導師兼卡爾瑪都沒能得到這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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