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將塔蘭吉關進了雪林鎮,最潮溼、最破舊、最髒亂差的地牢。
自人類部落出現之初,因爲領地與資源的紛爭,巨魔與人類的戰爭,就從未停歇。
這種刻在骨頭與血肉中的偏見,在不斷的戰爭和殺戮中,逐漸成長爲仇恨。
正如人類與獸人一樣,互相視爲死敵。
羅文也不例外,在潛意識裡,看到巨魔就想打,無論男女。
戴維點燃燭火,將地上的稻草推到一旁。
藏匿在角落的老鼠聽到響動,大搖大擺的跑出來,左瞧右看,一點沒有鬼鬼祟祟的模樣,完全沒把進入地牢的一行人放在眼裡。
底層地牢常年都沒有囚犯和獄卒下來,這裡的老鼠和蚊蟲都成災了。
一小會兒時間,羅文的脖子被咬了兩個大包。
這麼冷的天氣,怎麼還有蚊子。
早知道就把塔蘭吉安置在上層牢房了。不過轉念一想,心懷仁慈,不符合我心狠手辣的第二艦隊領袖的人設。必須要給塔蘭吉一個下馬威,徹底讓她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
“滾滾滾。”埃倫揮舞着火把,將瘦小的老鼠從牢房裡趕出去。
獄卒給羅文帶了椅子,放在牢房門外。
羅文親自從水桶裡舀了一瓢水,潑向昏睡中的塔蘭吉。
她看起來很虛弱,不過羅文抓回來的不是老婆,而是戰犯!沒必要對她客氣。
冰冷的觸感刺激着塔蘭吉的身體,原本地牢的溫度就很低,潮溼的寒氣入體,導致全身的關節冷的生疼。
索性,塔蘭吉也不裝睡了。
勉強轉身,塔蘭吉纖細的臂膀支起上半身,平視羅文。
“你醒啦。”羅文明知故問,一臉冷笑。
禽獸!畜生!
這是塔蘭吉對羅文的第一印象。
這傢伙的狡詐之處,超出了塔蘭吉的預想。
羅文很清楚塔蘭吉的價值,同樣的,塔蘭吉也清楚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既然羅文沒動殺心,也沒有好言勸降,反而用破舊的地牢囚禁她。
塔蘭吉很清楚,狡猾的人類試圖壓榨她的價值。
“你殺了我吧。”塔蘭吉用流利的通用語,說道。
塔蘭吉主動摘下金色頭冠,青色的長髮自然垂落。湛藍色的眼瞳透着虛弱和疲勞,暗紫色的肌膚泛着淺紅色的傷痕。如果遮住耳朵和兩根獠牙只看五官,塔蘭吉的長相,確實沒那麼討厭。
身材前凸後翹,頗有幾份人類美女的味道。
巨魔給羅文的第一印象就是皮糙肉厚,身上沾着青苔和污垢一樣的斑紋。但塔蘭吉不一樣,皮膚光滑,衣着乾淨,渾身上下除了傷痕,沒有一寸肌膚生着疙瘩和紅斑。
“你說讓我殺你,我就得殺你麼?搞清楚自己的立場,母巨魔。”羅文刺激塔蘭吉,試圖激怒她。
審訊一個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戰犯,遠比一個頭腦清醒的敵人,更加有利。
塔蘭吉猛然起身,無奈雙臂的鐵索,牢牢的將她控制在牀上。
“這就是你們人類自詡高貴優雅的文明麼?你的言行舉止讓我噁心。”塔蘭吉辱罵羅文道。
“對待引起戰爭的敵人而言,什麼手段都是對的。倒是你,你爲什麼不反思一下,惡意挑起戰爭,讓庫爾提拉斯的士兵和平民葬身大海呢?”羅文也沒想用嘴巴說服塔蘭吉。
種族立場不同,敵人永遠不會承認爲族羣爭取利益,而違背道德,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除非,羅文的強大足以蔑視贊達拉王國。那塔蘭吉纔有可能因爲生存,卑躬屈膝的道歉。
站在平等的位置,道德與正義,一紙空文。
“幼稚!”塔蘭吉冷笑一聲,嘲笑羅文。
小妮子嘴炮挺厲害啊。羅文沒把塔蘭吉給激怒,自己倒是被氣得半死。
要不是羅文曾經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好青年,受過良好的素質教育。現在審訊室上演的可就不是普通的審訊,而是**劇情。
“我不跟你廢話了,埃倫,把她揹包給我搶過來。”羅文下令。
塔蘭吉主動將包裹丟在了身前,鄙夷的望着羅文說:“怎麼,繳獲戰利品,也要你的手下幫你麼?膽小鬼。”
羅文氣的牙癢癢,握緊了拳頭暗道:你給我繼續嘴硬吧。
埃倫將包裹拿過來,解開扣繩,將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到了出來。
堂堂公主殿下,偌大的包裹裡還真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十幾件貼身的內衣,上百個顏色各異各的精緻小木盒,幾身普通的衣服,一袋口糧,一紮醫療繃帶,幾瓶裝滿了綠色液體的小罐子和幾枚金幣。
武器呢?裝備呢?羅文一臉愕然,不過看着一地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有了新主意。
看不出,塔蘭吉還挺喜歡人類社會女性使用的護膚品。
“想不到,你還挺愛乾淨?一個巨魔,都隨身帶着這麼多內衣。”
塔蘭吉有點不忍直視羅文撿起她的貼身衣物,但理智說服了她,羅文屬於人類,不是巨魔一族的男性。所以他完全可以被當做是阿貓阿狗一樣的角色。
心裡想着不避諱,但還是很難爲情。
“愚蠢的種族歧視,令人悲哀。”塔蘭吉嘲諷羅文眼界太小,拿部分巨魔的陋習,來否定整個巨魔文明。
埃倫看到少爺拿起巨魔女性的貼身衣服,不免覺得有點膈應,小聲提醒道:“少爺,你這樣有點猥瑣。”
趕忙丟掉。
“怎麼,你不想着激怒我。審訊一個被憤怒控制的戰犯了?”塔蘭吉猜透了羅文的想法,繼續嘲諷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