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陰險,我狡詐,但我信仰榮耀,是個好獸人

時隔十年,贊樞爾防禦會議重新召開。

十年前,贊達拉帝國深陷納茲米爾鮮血巨魔戰爭泥潭。拉斯塔哈大王聽從先知祖爾的提議,組織帝國軍隊,包圍納茲米爾。試圖從鮮血巨魔手中,奪回納茲米爾。

戰爭爆發之初,鮮血巨魔一族,全民皆兵,鮮血巨魔巫醫使用血魔法,籠罩整個沼澤雨林。

贊達拉帝國有強大洛阿神靈護佑,戰爭之初,還算順利。軍隊攻克數個鮮血巨魔神殿,一直將陣線推進到納茲瓦薩。

鮮血巨魔領袖阿甘娜,召集所有鮮血巨魔巫醫,利用上萬名族人,製造了一場血液瘟疫。

每一名攜帶瘟疫的鮮血巨魔,都是一顆不穩定的定時炸彈。

一時間,帝國軍隊全線敗退。戰火從納茲米爾,燃燒至祖達薩。

祖達薩南部關口因此得名,鮮血關口。

戰爭持續了數月,一直到鮮血巨魔內部矛盾爆發,阿甘娜的女兒阿提娜,在拉斯塔哈大王幫助下,趁機篡位。停止了血瘟疫製造,安撫鮮血巨魔平民。

戰爭結束,拉斯塔哈看着剛剛走上覆興之路的巨魔帝國,又被一場戰爭葬送了復興的萌芽,一氣之下,直接解散贊樞爾防禦議會,停止對外擴張以及任何動作。

祖爾得到消息時,頗感意外。

鮮血巨魔戰爭導致他與拉斯塔哈大王之間,產生了隔閡。也正因如此,祖爾對拉斯塔哈大王的改變,更加好奇。

會議召開當天,贊樞爾議會所有成員、神靈教團、王者之師軍方統帥,紛紛到場。

塔蘭吉簡單致辭,會議就此開始。

防禦會議的主題,不是鮮血巨魔、也不是沃頓日益猖獗的狂信教徒。而是遠在外海的庫爾提拉斯。

先前贊達拉海軍在外海,救下來自庫國的鐵潮海盜艦隊。祖達薩高層對此也有耳聞。

贊樞爾議會的各個成員,對塔蘭吉殿下近期的動向也很清楚。

顯然,鐵潮海盜的行動,以完敗告終。

巨魔與人類的戰爭,在東部王國燃燒了數千年。

贊達拉巨魔作爲最古老的巨魔氏族,偏安一隅,但也並非閉關鎖國,消息不通。

人類自詡愛好和平的種族,但其擴張手段,遠比森林巨魔那些蠢貨高明。

何況,東部王國的巨魔戰爭,贊達拉也並非袖手旁觀。歷任先王,也制定過擴張政策,企圖染指東部王國的廣袤土地。

贊達拉帝國從天崩地裂的大爆炸後,大陸板塊一直在下降。

曾經的納茲米爾是整個贊達拉帝國,最廣袤的土地,現在海水上漲,茂密的雨林地貌,已變成沼澤地。

拉斯塔哈大王繼任大王之位,也很矛盾。衆人只看到拉斯塔哈墨守成規,偏安一隅。卻不明白,拉斯塔哈擴張野心十足。

但理智告訴拉斯塔哈,一味的擴張,會加速贊達拉帝國滅亡。

贊達拉需要一個合理的擴張機會,需要求變。

放眼諸國聯盟歷史,人類是個極其危險的種族。

拉斯塔哈大王,從女兒的這次庫國之旅,得知了不少駭人聽聞的消息。

一支強大的鋼鐵艦隊,正在庫國孕育。

一旦艦隊成型,贊達拉外海,將再無王者之師。

不想被當成獵物,就要未雨綢繆,採取措施。

“伊羅緹,將帝國的假想敵更改爲庫爾提拉斯。”拉斯塔哈大王沉聲道。

參會議員、教團成員面面相覷。但沒有任何人反對。

贊達拉巨魔血液中流淌的是高傲和野性。

整個艾澤拉斯世界,自智慧生物誕生之際,就是巨魔的領地。

無論是森林巨魔、叢林巨魔、冰霜巨魔、黑暗巨魔乃至贊達拉巨魔,氏族戰爭,並非是種族仇恨。

如今,戰爭和天災,毀滅了原始大陸。各地巨魔勢力日益衰微,新興的智慧生物,逐漸取代了巨魔的地位,成爲了大陸的主人。

對於贊達拉巨魔而言,這是對舊日榮耀的褻瀆。

如今拉斯塔哈大王再次將目標對準這些貪婪的人類,恰恰符合贊達拉帝國居民的訴求。

塔蘭吉不想承認,自己是個戰爭狂熱者。但庫國有個危險的敵人,贊達拉不是忽視羅文的存在。

那個狡詐奸猾的人類小鬼,意圖明確,贊達拉帝國早晚都會進入他的征服版圖。

想着,想着。塔蘭吉腦海中,又回憶起屈辱的場景。

脖頸微微一紅,塔蘭吉不停在心中暗罵:一定要將你抓回來,狠狠地折磨你,該死的羅文!

巨魔生來好戰,更何況,血液中還隱藏着對人類王國的仇恨。

會議從開始到結束,參會議員空前團結,沒有任何反對聲音。

各方放棄各自利益,齊心協力,準備即將到來的戰爭。

這個名義上的假想敵,正是贊達拉征服世界,一塊最好跳板。

拉斯塔哈大王滿臉憂慮,作爲上位者,戰爭之痛,比誰都清楚。

防禦會議結束,祖魯希德主動找到拉斯塔哈大王。

拉斯塔哈對於塔蘭吉的這位幕僚瞭解不多,但他知道,塔蘭吉對其非常看重。

拉斯塔哈信任女兒的眼光,並沒有拒絕祖魯希德求見。

“大王,戰爭之前,我想應該有更好的打算。”祖魯希德跟隨拉斯塔哈進入神殿大廳,主動說道。

拉斯塔哈緩緩落座,左手擡起,示意祖魯希德坐下。

“在訴說你的想法之前,我要問清楚,你是否支持我女兒。兩面派在我這裡,得不到任何尊重。”拉斯塔哈一改往日的平庸,眼裡盡是帝王纔有的睿智。

祖魯希德來贊達拉數月時間,對自詡高貴強大的巨魔帝國,做了全面分析。

整個達薩羅擁有十二萬名巨魔精銳,由拉斯塔哈大王直接領導。

贊樞爾議會和神靈教團,分別爲軍隊的各級統帥。

各地戍衛士兵,有二十萬人,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戰鬥力。而且納茲米爾和沃頓大部分區域,都需要士兵駐守。駐地部隊根本無法脫身。

贊達拉海軍一共有三百艘戰艦,其中兩百艘戰艦與庫國中型風帆戰艦相似,也是贊達拉王者之師的主力艦隊。

鐵潮海戰失利之後,祖魯希德替塔蘭吉公主做了細緻考量。在軍事實力本來就不佔上風的情況下,無疑是在葬送贊達拉爲數不多的根基,所以祖魯希德極力反對,在近期對庫國採取動作。

祖魯希德沒有正面回答拉斯塔哈大王的問題,據實說道:“我們沒有勝算。”

“我的子民,贊達拉高層都贊同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身爲帝國君王,我沒有理由反對。如果你是來做說客,建議讓我保存力量,那毫無意義。”拉斯塔哈大王已經默認防禦會議的決策,現在改變策略,無疑是在打整個議會的臉。

祖魯希德事先做了充足準備,身爲塔蘭吉殿下的幕僚,與公主殿下意見不統一,很容易引起拉斯塔哈反感。

塔蘭吉不僅是拉斯塔哈的女兒,還是最信任的下屬。

所以,祖魯希德是帶着辦法來的,這對於當前局勢而言,是個絕佳的機會。

“當然,陛下。塔蘭吉殿下的擔憂是對的。庫國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坐視贊達拉崛起。何況鐵潮戰爭,已經引起了庫國軍方注意。在大方向,塔蘭吉公主的決策,沒有任何問題。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改變戰局的方法。我想陛下,你最需要的就是辦法。”祖魯希德故意買了個關子,站在拉斯塔哈大王的立場。

這話很對拉斯塔哈的胃口,另一個世界的外鄉人,猜到了拉斯塔哈的顧慮。

舉國上下,贊樞爾議會,神靈教團,都認爲洛阿神靈的庇護,可以幫助帝國王者之師,消滅一切敵人。

但贊達拉的輝煌早已過去,虛假的強大之下,是羸弱不堪,堪堪維持現狀的空殼。

拉斯塔哈是少有幾個願意沉下心來思考未來的領袖,他的意見,與贊達拉高層大部分成員,格格不入。

起初,拉斯塔哈繼位之際,先知祖爾是他最信任的議會大臣。

可惜祖爾,生來就是鷹派代表。

祖爾很出色,毋庸置疑。拉斯塔哈承認祖爾的力量和預言能力,但比起強大的力量,身爲君主,更需要統治穩固和能夠甘於爲大王服務的下屬。

可惜,身爲擴張派系的代表。先知祖爾與拉斯塔哈意見相悖。

“說的好,我需要的正是方法。難怪塔蘭吉對你如此器重。說吧,異鄉人,在你訴說請求前,我們可以事先做一筆交易。”拉斯塔哈目光下移,四目對視。

祖魯希德愣了一秒,一臉愕然。

傳聞拉斯塔哈大王墨守成規,是個平庸的大王。但今天一番交談之後,先前形成的印象,瞬間被擊破。

在贊達拉帝國,弱肉強食的巨魔社會,沒有力量和權術,怎麼能坐上大王的位置。

就憑拉斯塔哈大王猜透我有訴求,就足以證明他是爲合格的領袖。

起碼,要比黑手、古爾丹之流強得多。

會玩腦子的領袖,纔是真正的君王。

“陛下,是否瞭解獸人戰爭。”祖魯希德坦誠相告,從塔蘭吉救回來的一名不起眼幕僚,到可以與贊達拉帝國君王接觸,這數月時間沒有白費。

無論接下來的商談是否可行,祖魯希德都不會放棄這絕佳的機會。

只要部落還有一息尚存,只要族人還活着,獸人就有復興的希望。

那些在元素王座,塔納安背棄了傳統的術士雜碎。將榮耀踐踏在地的,燃燒軍團的忠犬。已經成爲過去。他們帶給部落的屈辱和失敗,將由我來雪恥。

拉斯塔哈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手指併攏,沉聲道:“那些殘暴的獸人,可是比人類更加危險的生物。”

祖魯希德搖搖頭,解釋道:“恰恰相反,陛下。在德拉諾,我們經歷過許多事,也犯下很多錯誤。獸人的命運,被某些企圖染指惡魔力量的雜碎,強行扭轉。你可能不相信,在二十年前,我們同樣嚮往榮耀。”

“利益僞裝?還是真正的榮耀。”拉斯塔哈不相信有真正的榮耀,懷疑道。

祖魯希德目光堅毅,漆黑瞳孔飽含沉重,德拉諾獸人歷史,沒有謊言。

“真正的榮耀!”祖魯希德斬釘截鐵,語氣篤定。

拉斯塔哈收起懷疑,語氣凝重:“可惜,榮耀已被你們親手踏碎。”

祖魯希德沒有否認,輕笑一聲說道:“這是我們的失敗,我們一代人的恥辱。部落的未來,新部落的未來,還有希望。”

失敗者的詭辯,拉斯塔哈心道。

可拉斯塔哈沒有譏諷祖魯希德犯下的罪惡,現在,兩方有着共同利益。

“帶着屈辱活着,勇於承認失敗,足以證明,獸人曾經信仰的榮耀,並非虛假。”

拉斯塔哈無法理解一羣好戰的生物,因爲榮耀聚集在一起,形成氏族。那種純粹的信仰,不摻雜利益,讓人匪夷所思。

拉斯塔哈不願承認,但不代表,另外的世界,不會存在這樣的種族。

也正是因爲這樣純粹的種族,才容易被引誘,迷失。

“很好,帶着屈辱爲下一代戰死,總比碌碌無爲,昏昏度日。帶着恥辱死去要好。你是個無情的政治家,我現在擔心,幫你拯救部落之後。又會面對新的敵人。”拉斯塔哈擔憂道。

幫助部落復興,消滅聯盟。然後部落崛起,贊達拉依然要面對一股強大的勢力。

如若新部落真的如祖魯希德所說,那這支勢力,勢必會在艾澤拉斯,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人心所向,無論哪一個小型氏族,都願意嚮往美好。

祖魯希德也不敢開空頭支票,但有一點可以保證。幫助部落,符合贊達拉當前的利益。

“幫助部落,就是幫助贊達拉,陛下。我們現在有着共同的利益。部落復興,消滅聯盟。贊達拉帝國面臨的就是一個剛剛解放的新部落,和聯盟諸國廢墟。而現在,贊達拉麪對庫爾提拉斯,都難以抵抗。遑論整個聯盟?”祖魯希德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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