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獵手,一發入魂。
什麼叫真正的現代火炮!
羅文微笑後仰,只見新式強化戰艦被墨綠色濃煙包裹,爆炸衝擊波掀起十幾米高巨浪。
先前兩項比賽結果表明,這將會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
但誰都沒想到,鋼鐵戰艦對上新式強化戰艦,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鐵舟修士口吐鮮血,腹痛不止,強化結界在一瞬間所承擔的能量,根本沒給鐵舟修士反應時間。
鐵舟修士從未見過如此強橫的能量碰撞方式,心中沒有概念,無法權衡是否可以承擔下這股能量衝擊。
強化結界可以輕鬆抵禦傳統火炮的轟擊,但法師獵手並非是新式火炮,而是凝聚了高強度奧術和混亂能量的遠程火器。
不僅如此,法師獵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整艘戰艦都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沒有羅寧保護,恐怕戰艦內部的操作人員全部都會被炸死。
爆炸聲音還未傳來,傳送法術已經生效。
羅寧將鮑勃、弗恩以及戰艦士兵全部帶到觀衆席一側,勝負已分。
商會會長,貴族官員目瞪狗呆,快活的空氣被高頻率的呼吸吸的一乾二淨。
羅文的微笑,在他們的眼中變成面目可憎惡魔。
冰冷的牢獄彷彿已經近在咫尺,溫柔和煦的海風,變得潮溼刺骨。
各位勳爵開始鼓掌,後方的觀衆,僵硬的起身,用着僞裝出來的微笑,壓抑着內心的恐懼。
雙手顫抖,還要硬着頭皮鼓掌,這種感覺生不如死。
向一個終結他們榮華富貴的劊子手鼓掌喝彩,何其諷刺。
斯托頌勳爵揉捏着額頭,主動起身,與羅文握手,稱讚諾文頓家族的新式火炮。
不愧是家族議會的老狐狸,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我們這些老傢伙,終究還是老了。到你接班的時候了,羅文。”斯托頌勳爵神態自若,並沒有因爲比賽失利,以及即將到來的制裁,而心生畏懼。
羅文沒有見到那張欲哭無淚的老臉,還覺得這臉打的不夠爽。
是不是斯托頌勳爵還有後手?
羅文謙虛笑道:“還望斯托頌勳爵日後多多照顧。”
......
弗恩在諾文頓商會大廈門口,踱步徘徊兩個小時。
拜倫拿着最新的技術轉讓協議,準備前往艾什凡家族商會簽訂協議,正好碰上弗恩。
第三次自由鎮海盜殲滅戰,二人有過數面之緣。拜倫記性比較好,認識弗恩是海潮法會的成員。
海潮法會隸屬於斯托頌家族,眼下戰艦比賽剛剛結束,弗恩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在諾文頓大廈,拜倫多留了個心眼,主動打招呼說道:“你是弗恩?”
“你是?”弗恩上下打量着拜倫,皺眉思陳片刻,恍然道:“你是拜倫!”
戴林要塞淺灘之戰,拜倫化身醫療兵,在遭受到炮擊的河灘,救下十三名傷員。弗恩對拜倫印象很深。
“對,我就是。我聽衛兵說,你在這裡等了好些時候,是不是有別的事?”拜倫將公文包先放到馬車,吩咐助手先到馬廄餵馬。
弗恩不好明說,但他的確是有求而來。只能點點頭。
拜倫見弗恩面露難色,心裡肯定是有難言之隱,試探性的問道:“不然我去幫你問問羅文少爺今天的日程安排?”
“多謝拜倫兄弟。”弗恩拱拱手,長舒一口氣。
弗洛伊德前腳剛走出羅文辦公室,看到拜倫帶着一名海潮賢者過來,眉頭微皺:“我說拜倫閣下,明天就開始設備轉讓,今天協議必須簽完。我們手頭上還有茫茫多的事情沒處理,能不能長點心...”
拜倫挑眉,打着哈哈說道:“這就去,這就去,老會長。”
弗洛伊德也不好說拜倫,轉身去忙手頭上的事物。
弗恩一臉歉意的望着拜倫:“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事,快進去。”
拜倫向羅文少爺簡單介紹弗恩,轉身去忙協議的事情。
羅文與弗恩簡單寒暄一番,弗恩接過羅文推過來的茶盞,直奔主題。
“你是說布蘭農和菲伊的事?他們的確是說過要來我這裡報道,但是時間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我兩個人影都沒看到。”羅文面露不悅,被放鴿子,任誰心裡都不舒服。
弗恩輕嘆一聲,聯想到風暴神殿發生的種種,他內心的擔憂,已經漸漸變成事實。
“羅文少爺,關於布蘭農和菲伊的事,我可以確定,他們短時間內恐怕是回不來了。不管您是否相信,斯托頌勳爵染指了其他力量。”弗恩在來到諾文頓大廈前,做好了心裡準備。
現在每個月風暴神殿都會組織海潮法會成員,前往神殿祭壇進行禱告。
每一次禱告,弗恩都會察覺到體內的海潮之力穩步提高。這種無法言說的力量提升,加深了弗恩內心的恐懼。
近兩個月,海潮法會戍衛高階海潮賢者,很少在神殿之外活動。
聯想到那次風暴神殿出現的詭異跡象,以及布蘭農和菲伊的失蹤,弗恩數次警告自己,必須做出抉擇。
不管風暴神殿下方的力量到底是正義還是邪惡,斯托頌勳爵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
羅文一臉警惕,難怪比賽失利,斯托頌勳爵像個沒事人一樣。
別忘了,戰艦訂單全部歸於諾文頓家族意味着什麼。
整個斯托頌家族的風銘文產業,瀕臨破產的威脅。斯托頌家族唯一穩定的收入來源消失,領地民衆也會因爲風銘文工廠沒有收入,而面臨拿不到工資的窘境。
斯托頌勳爵短時間內,肯定沒有其他方式尋找其他方式,填上這部分空缺。
唯一的選擇,就是斯托頌勳爵拿出自己的小金庫,來填補工人工資的空缺。但這並非是長久之計,斯托頌谷地民衆雖少,也是近五百萬民衆。
何況羅文早已虎視眈眈,民衆沒有固定收入,諾文頓家族的工廠肯定會在這關鍵時刻,想盡一切辦法,擠入斯托頌谷地,徹底將斯托頌谷地踢出棋盤。
斯托頌勳爵不會打沒有準備的戰爭,先前的戰艦比賽,就是最好的證明。
刻符暗刃改裝的炮彈,擊穿鋼鐵裝甲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羅文沒有法師獵手作爲殺手鐗,比賽很有可能就敗了。
羅文在進步,斯托頌勳爵也在想辦法限制他。
“消息來源可靠麼?”羅文倒不是懷疑斯托頌染指艾薩拉背後的古神力量,而是他懷疑這是斯托頌勳爵送來的煙霧彈。
不過弗恩也不像是二五仔,他看起來挺靠譜的。
弗恩沒有急着回答,說道:“我來只是想請求羅文少爺,想辦法救救布蘭農和菲伊。他們進入了風暴神殿祭壇下方的禁地。”
羅文打過風暴神殿,神殿最後的守關boss,就在神殿祭壇下方。
難不成現在斯托頌就已經染指了艾薩拉的力量?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問題來了,怎麼救。
羅文是妥妥的戰五渣,雖然情緒值現在還有一萬保底,但羅文的內燃機動力正在研發階段,需要耗費大量情緒值。
新式火炮也需要升級,而且安斯雷姆魔導師正在研究浮空科技,也需要情緒值兌換飛行科技的數據。
這一來二去的,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情緒值,用來兌換屬性。
羅寧、吉安娜和影刃組織,倒是有實力進入風暴神殿,會會神殿底層的怪物。但又一個問題來了,風暴神殿畢竟是海潮法會的核心區域,沒有斯托頌勳爵的准許,其他家族的人員不得入內。
以羅文現在和斯托頌勳爵的關係,斯托頌勳爵巴不得羅文帶着救援小隊,進入神殿禁地。然後找機會把羅文給做了。
“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懷疑菲伊和布蘭農是不是真的走進了神殿禁地。我實話跟你說,斯托頌勳爵現在巴不得我死。”羅文坦白道。
弗恩意識到羅文少爺跟斯托頌勳爵的恩怨,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是不是被當槍用了。
海潮法會的關係複雜,弗恩又是布蘭農最好的朋友。斯托頌勳爵沒有限制弗恩的任何行動,足以說明問題。
“抱歉,羅文少爺,我好像不該告訴你這些。”
“你明白我話裡的意思就好。你肯定已經暴露了。從現在開始,不要離開諾文頓家族商會。”羅文深呼吸,思索對策。
珍妮爲弗恩准備好了住處,就在商會大廈二層寢室。
弗恩心中五味雜陳,分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角色。腦子裡的思緒很亂,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明確,自己在這場博弈中的位置。
叛徒還是阻止浩劫之人?
.....
永歌森林。
闊別多年的陽帆港,陽光明媚,金色花海和森林,飄來陣陣花香。
高聳的魔法聖殿,飄動着星穹般的球體,不時傳來能量激盪的聲音。
瓦莉拉跟隨一艘商船抵達港口,衛兵看到人類的貨船,走下來一名高等精靈,目光輕蔑,語氣冰冷。
“瓦莉拉·桑古納爾。”瓦莉拉並沒有手段證明身份,但她還是挺起胸膛,自信的報上名字,以獲得進入銀月城的資格。
兩名衛兵面面相覷,前來陽帆港報高等姓氏名號的精靈有很多,但他們大多都是戰亂時期,背棄奎爾薩拉斯前往聯盟各國避難的叛徒。
戰爭時期,他們沒有與銀月城共存亡,戰爭勝利之後,這些叛徒也無權再來享受銀月城的光輝。
“抱歉這位女士,你沒有有效證件證明你的身份。所以,請原路返回。”衛兵提起長劍,擋在瓦莉拉身前。
瓦莉拉帶着任務,不然她永遠不會來到這個令人心碎的國度。
“陽帆港的防衛事務,現在是否隸屬於桑古納爾家族?”瓦莉拉追問。
輝光衛隊士兵心說這還是個做過功課的叛徒,不過他今天並沒有耐心跟一個叛徒廢話。
“原路返回,銀月城不會接納背棄奎爾薩拉斯的精靈。”衛兵聲音提高數個分貝,喊道。
瓦莉拉潛意識的握緊雙拳,右手下移到腰部。
衛兵看到瓦莉拉的動作,後退一步,抽出長劍。
“我的父母死於獸人戰爭,他們光榮戰死在太陽聖殿。我不是叛徒。”瓦莉拉不想多費口舌,只要撂倒這兩名衛兵,就能成功進入陽帆港監獄,屆時就能見到家族內部成員。
雖然瓦莉拉年輕時候屬於家族的邊緣人物,但不代表沒人認識她。
衛兵後撤數步,二人低言幾句,最終還是向衛隊隊長彙報了此事。
瓦莉拉跟隨衛兵來到陽帆港聖殿。
聖殿輝光衛隊隊長艾爾達拉·桑古納爾正在忙着翻看本月商會名單,衛兵提醒他的時候,他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了瓦莉拉一眼。
“妹妹!”艾爾達拉反應很快,時隔十幾年,他從沒有忘記表妹的模樣。
艾爾達拉顯得很激動,親人重逢,他很開心。
一直以來,艾爾達拉都以爲瓦莉拉死在了太陽聖殿,萬幸,她還活着。
瓦莉拉沒有那麼激動,她面無表情,表明來意:“我要見桑古納爾領主。”
“哦,對,你跟伊拉斯塔還有婚約在身。這十幾年發生了很多事,伊拉斯塔現在已經成爲桑古納爾男爵,家族領主。”艾爾達拉笑着說。
瓦莉拉微微頷首,說道:“我要去見他。”
在驛站取了兩隻陸行鳥,艾爾達拉交接手頭上的任務之後,陪同瓦莉拉一起前往銀月城。
“表妹,你這些年都去什麼地方了。說實話,我一直在找你。”艾爾達拉關切的問道。
瓦莉拉沒有詳細回答,只是說:“很多。”
表妹應該受了不少苦,她的表情黯淡,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艾爾達拉心中愧疚,當初太陽聖殿的戰事,本就是家族對不起瓦莉拉。戰爭結束,瓦莉拉也沒有收到公平的待遇。這事換做是誰,都會記恨家族。
銀月城,依然那麼漂亮美麗。在這做浮華的城市,連空氣都那麼美妙。
但在這裡生活,瓦莉拉並不幸福。即便只是在莫里斯鎮生活了幾個月,她還是喜歡那座滿是工業味道的海濱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