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包裹斬斧,火焰熊熊。
戰斧鋒刃赤紅,形似剛出鐵爐。
工匠將其鍛打鋒利,戰斧迫切需要冰水冷卻。
可戰場沒有冷水,只有灼熱的血液。
祖爾金勢同狂風,戰斧火焰隨風飛舞,伴隨着一聲怒吼,戰斧與聖錘激烈相撞,擦出刺眼火星。
弗丁身形堅若磐石,硬接下祖爾金的火焰戰刃。
人類的力量如何跟洛阿神靈之力對抗,祖爾金震驚不已,他在詫異人類力量的同時,迅速出手。
狂風捲積,兩道相同大小的風暴從祖爾金背後分別飛出。
既然純粹的物理攻擊無法短時間了結弗丁,祖爾金索性更換戰術。
對付這種能打能抗的特殊職業,使用神靈之力,遠比正面搏殺來的簡單有效。
物理攻勢無法在短時間內消解聖光護盾。不過能量博弈卻可以。
弗丁掌握的聖光之力雖說濃郁,但比能量儲備,凡人身軀,再強也無法跟荒野衆神比肩。
狂風氣旋邊緣衍生出大量鋒利氣刃,暴怒的風元素作爲純粹的自然元素能量,瘋狂進攻。
宇宙六大能量形態,並非全部都處於對立面。
天然的能量形體,只會對一種能量產生斥性。
聖光與暗影,奧術與邪能,自然與死靈,這是單純的能量對抗。
但能量經過施法者控制,被當作武器趨勢,就算是相同的能量,都會進行激烈的碰撞消解。
弗丁施展的復仇之盾光芒渺茫,近乎破裂。
聖騎士不像法師和術士,它們都是純粹的能量釋放機器。
聖騎士的聖光之力,更多的是一種輔助力量。
經過這短暫的交手,弗丁很快發現了祖爾金的進攻意圖。
正面博弈,祖爾金即便能贏,也非常吃力。但用法術堆死對手,這對於凝聚了四大神靈的神選者而言,太簡單了。
弗丁很清楚聖騎士在法師對抗中的優劣勢。
傳統職業者跟施法者對抗,天然處於劣勢。
譬如戰士這種職業,在面對施法者第一波轟擊前,只能用肉身和裝備硬抗施法者的傷害。
普通的施法者法術威能並不強,所以五級以下的職業對抗,傳統近戰職業者,還算有些優勢。
畢竟施法者這種職業防禦較爲脆弱,一旦被貼身,很難翻盤。
不過施法者超過七級之後,再強的肉體和裝備,也無法抵抗高魔法術和超凡天賦。
像吉安娜的燃燒天賦,一旦施展,就可以熔斷鋼鐵,職業者的裝備和肉體,如何能抗住這般高溫。
聖騎士的聖光力量,就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部分短缺。
起碼,高階聖騎士領主可以擋住一波,甚至是數波超凡天賦加持的高魔法術。
祖爾金見弗丁被埃基爾鬆的狂風氣旋,推出了數十米。
趁此空檔,他施展龍鷹之神加亞萊的力量,召喚烈焰風暴。
躁動的火焰元素,改變了周邊環境的溫度,熾熱的火光在黎明拂曉前浮現,掃清了黑夜留下的最後一抹黑暗。
元素聚集,祖爾金毫無進攻動作。弗丁判斷他現在正處於施法狀態。
好機會。
弗丁翻閱腰間聖契,右拳泛起光芒。
“責難!”
祖爾金只感覺凝聚的能量瞬間做空,火焰元素重歸平靜,而他短時間內,再也無法調動空氣中的火焰元素。
法術反制?
聖騎士怎麼會使用魔法師的招式。不過祖爾金也沒時間疑惑,他重新提起戰斧,跟弗丁近身搏鬥。
雖然弗丁不知道阻隔施法的負面狀態,到底能持續多久。
但在這段時間之內,祖爾金無法調動神靈自然之力,其狀態,跟戰士無異。
“接受正義的制裁,你要爲你犯下的戰爭罪行,付出代價。”祖爾金眼前一黑,被從天而降的光鑄戰錘集中天靈蓋。
短暫的眩暈狀態,沒有持續太久。
然而在這不足三秒的時間內,提里奧金色羽翼大放。
標準的爆發技能開啓,一套征伐裁決,打滿了傷害。
祖爾金被吊錘數秒,肩膀和胸膛處的斑紋漸變成赤紅色。
提里奧剛剛施展的征伐技能,以及逼近了他能使用的極限。
可祖爾金硬是吃滿了傷害,身體沒有一絲傷勢。
待祖爾金緩過來之後,他強忍劇痛,將納羅拉克的神靈之力部分具象化。
這是祖爾金的特殊技能,他可以利用洛阿神靈的力量,改造身體的某個部位。
雙拳幻化爲熊掌,祖爾金一手握住提里奧手中聖錘,另一隻手使用兇猛橫掃。
轟!弗丁直接被拍飛,胸甲砸向樹幹,巨樹轟然倒塌。
祖爾金本想嘲諷提里奧幾句,但轉念一想,廢話幾句不但毫無軟用,還會給這種自帶治療屬性的強大戰士,喘息的機會。
爲了儘快結束這場戰鬥,祖爾金撿起戰斧,聳動肩膀,重新接納緩緩回覆的神靈之力。
不到一秒時間,祖爾金已經站到提里奧身旁。
他毫不遲疑,戰斧舉過肩膀,猛然揮下。
“快,老師。”
女牧師攙扶起希爾瓦娜斯,指着提里奧喊道。
年邁的高階精靈牧師雙眸炯炯,他匯聚精神,一道柔和的光羽,整體拖住提里奧,將其牽拉至學生莉亞德琳的位置。
祖爾金看到斧下獵物被當面搶走,狂怒不已。
他當即轉變目標,向着剛剛發動援護技能的精靈糟老頭子衝去。
倏然,奧術震盪,環形奧衝,滌盪森林。
衣着白袍,手持金杖的魔導師赫然出現,強行攔截祖爾金。
哪來的魔導師?
祖爾金愕然,環視前方站場,
不久,傳送法術矩陣的光芒一一亮起,銀月議會的魔導師,以最快速度趕赴站場。
即便長距離傳送法術耗費了大量法力,但魔法師們依然緊跟兩位高階大魔導師身後,盡全力施展自己的力量。
祖爾金被環形魔爆術攔截下來之後,短暫數秒,二十餘發直徑超過一米的巨型炎爆術,撲面而來。
藍袍大魔導師周身烈焰飛舞,火焰餘燼隨風揚起,森林中的所有火焰元素,接受召喚,俯首稱臣。
山貓之神的速度在快,也無法脫離被施以追蹤法術的巨型炎爆。
祖爾金自知硬吃下這二十餘發炎爆,絕壁形神俱滅。
他果斷放棄部分洛阿神靈的力量,使用納羅拉克的庇護之力,整體具象,以規避這茫茫多的炎爆轟擊。
炎爆盡數命中祖爾金,頓時,森林火焰滔天。
妖術師瑪拉卡斯見酋長被烈焰覆蓋,內心大驚,他趕忙凝聚暗影鎖鏈,探入陰影,搜尋酋長的蹤跡。
酋長殞命,戰場多大優勢,也會瞬間崩盤。
好在,暗影枷鎖感應到了祖爾金酋長的生命氣息,他還活着。
銀月議會的魔法師不過三十餘人,但即便人數稀少,前線戰場,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鋪天蓋地的奧術法術,暫時阻隔戰場。
被衝散的防線,漸漸恢復。
防守的聖騎士們逐漸返回各自崗位,雖然戍衛力量沒有構築防線之處那般密集厚重,但起碼,巨魔聯軍被擋在了防線之外。
鏖戰一夜,黎明拂曉,戰鬥還未結束。
巨魔部隊的士氣低糜,他們不由開始懷疑這場戰爭的走向。
祖爾金被籠罩於火海之中,莉亞德琳扛起提里奧,快步向導師的位置靠攏。
“生命體徵平穩,只是他體內的聖光之力,已經消耗殆盡。”莉亞德琳將提里奧平放在林蔭空地,遠離戰場百米之外。
紅袍高階牧師馮德洛爾,手掌緩緩壓過提里奧的胸膛。
保護心臟的高階聖印還算穩定,沒有出現異樣。只要有充足的時間休息恢復,身體無恙,
“短時間肯定是無法參戰了。”馮德洛爾掌心浮現出一抹流動的聖光流體,流水般的光輝自然傾落,灑在弗丁周身。
柔和的光芒宛若曼妙動聽的音樂律動,它伴隨着提里奧的脈門頻率,順着血液,流淌至全身各處。
癒合禱言的效果非常出色,不到五分鐘,提里奧依然清醒。
......
陽光穿透迷霧,深淵迷霧內部,視野頓時開闊不已。
天亮了?
羅文渾身發冷,在潮溼的地面睡着,果然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塔蘭吉跟羅文一樣,也有着一顆大心臟。
她跟羅文一樣,都沒心沒肺的睡着了。
塔蘭吉也沒辦法解決羅文,她只能認命,選擇最佳的方式,等待機會。
至於現階段什麼選擇最爲正確,塔蘭吉認爲睡覺保存體力,纔是最正確的方式。
羅文起身的響動,引起了塔蘭吉警覺。
她緩緩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眶,目光清冷:“你到底還要待多久?你就不怕餓死在迷霧裡?”
羅文摸了摸包裹,沒有任何食物。
經過塔蘭吉這麼一提醒,她發現自己確實有點餓了。
“你有吃的麼?”羅文厚着臉皮問道。
塔蘭吉暗覺好笑,冷哼一聲說道:“有,當然有,我這裡有生烤鮎魚、香脆培根、香辣隼龍蛋、海帆盛宴、香料裡脊、香薰鰷魚...”
你這是在報草名麼?這麼多菜品,真不怕爛在揹包裡。
“呵呵,那你倒是吃啊。我不信你這種出門在外,會攜帶這麼多食物。”
塔蘭吉聳聳肩,打開包裹,小心翼翼的將食物擺放在一張乾淨的帆布上。
我靠,竟然真的有。
烤肉金黃,鰷魚肉質細嫩、隼龍蛋留着黃油,海帆盛宴有着各種各樣的麪包和甜品...
塔蘭吉自然是吃不了這些食物,羅文暗暗吞下口水,悄悄的向塔蘭吉的位置靠了靠。
“你靠過來幹嘛?”塔蘭吉拿起培根,一口塞到嘴裡,享受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們做個交易,你現在給我一點吃的,我保證,你被我俘虜之後,我一定不會在食物上虧待你。”羅文保證道。
塔蘭吉橫了羅文一眼,眼中流轉着一抹靈動之氣:“說點實際的。我們各退一步,你看行不行。”
各退一步?光靠幾塊烤肉和海魚就像讓我接觸深淵迷霧,塔蘭吉你這是在想屁吃。
深淵權杖的技能使用時間有很長時間的cd,羅文下一次啓動權杖,至少要在兩天之後。
現在解除迷霧,如果吉安娜和卡波妮婭沒到,我不就慘了。
羅文很清楚塔蘭吉是個不講信用的人,現在羅文手中沒有制衡塔蘭吉的籌碼。
迷霧接觸,塔蘭吉一定會故技重施,重新把羅文抓起來。
公平的交易,需要等價交換。
羅文強忍着腹中飢餓,十分硬氣的說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解除迷霧是不可能的。你不會真以爲我是傻子吧。”
塔蘭吉見羅文油鹽不進,索性把羅文當空氣。
“嗯...好香啊。”
“鰷魚沒刺吃起來好舒服,甜品也不錯。”
“隼龍蛋竟然是甜的,而且是雙黃蛋。”
羅文聽得心煩,皺眉斥責道:“吃飯還需要講解麼?你是在拍舌尖上的艾澤拉斯?”
塔蘭吉聽不懂羅文說的怪異詞彙,她看着羅文脣色發白,看了一眼帆布上的精緻食物,短暫沉思片刻。
總之,不能讓羅文餓死在這裡。
塔蘭吉在魔法包裹中搜尋片刻,找了個水壺和白瓜,丟給羅文。
白瓜?
羅文撿起白瓜,拍了拍上面的塵土,然後用小刀削皮,邊喝水邊啃:“不對勁,你包裹裡這麼多好吃的,怎麼會帶白瓜這種東西。難道,這裡面有故事?”
有沒有故事你心裡沒點數麼?塔蘭吉白了羅文一眼,胡吃海塞一頓,重新睡在毛毯上。
不得不說,塔蘭吉的野外求生技能點滿了。
她的魔法包裹裡面,存放着各色各樣的生活用品,完全不用擔心在野外生活。
羅文再次看了一眼時間,清晨九點鐘。
戰鬥無論輸贏,應該快結束了吧。羅文想到。
要不要賭一把,解除深淵迷霧?
不過說實話,解除迷霧,羅文心裡也沒底。
塔蘭吉在賭,羅文也在賭。
“塔蘭吉,別裝睡了。快起來,我們做個交易。”
塔蘭吉半坐起來,面朝羅文:“說吧,什麼交易?”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別買關子,有事直說。”塔蘭吉喜歡直來直去,有事說事,沒事做那麼多鋪墊幹什麼。
羅文開門見山,把話挑明:“首先,我先表明態度,庫國與贊達拉的仇恨不會磨滅,但我想,如果大敵當前,我們並非不能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