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鋒利的月神鐮刀朝着萊拉爾當頭斬下,但面對維琳德的突襲,萊拉爾不閃不避,當月神鐮刀即將砍到他脖子上的時候,萊拉爾才探出手,精準的用左爪抓住了月神鐮刀鋒利的刀刃。
那斬鐵如泥的利刃,沒能傷害到萊拉爾的哪怕一寸皮膚,並不是它不夠鋒利,而是有某種規則,在阻止着月神鐮刀傷害眼前這位頭狼。
“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小丫頭,月神鐮刀對我沒用...因爲我也是它的主人!”
“唰”
維琳德連人帶刀被甩了出去,不過她敏捷到過分的身體在空中輕盈的旋轉了一下,最終輕巧的落在了地面上,她小巧的鼻子抽了抽,最後將手裡的鐮刀隨手一扔,那綻放着綠光和星光的鐮刀就非常精準的插在了戰場中心,就像是一把旌旗。
小狼女活動了一下雙爪,利爪碰觸之間,有銀色的小火花在跳動,她在戰鬥中很少用到這對爪子,但說實話,這十根如銀色匕首一樣的爪子,在鋒利程度上,可是完全不比月神鐮刀差多少的,而且由於是狄克追隨者的原因,維琳德也能稍微使用一點狄克的力量,比如將淡淡的銀色秩序之火纏繞在爪子上,威力當然不如原版,但說實話,這種程度,卻更適合維琳德使用。
“來吧,釋放你的怒火,讓我們以狼人的方式分個高低!”
萊拉爾身上的血色長袍無風自動,血色的霧氣在他身體邊緣纏繞着,顯然,作爲月神鐮刀的第一任主人,這個艾澤拉斯歷史上的第一頭狼人,也有屬於自己的特殊力量,他的雙爪交叉在身前,那雙總是眯着的眼睛也睜大了。
“來!撕碎我的胸膛,撕裂我的心臟,小丫頭,我能感覺到,你在對抗你血脈裡流動的瘋狂,爲什麼?爲什麼要抗拒它?服從它!服從它!你就能像我一樣強大!”
“砰”
“你對真正強大的力量一無所知!你這屈從於本能的懦夫!”
回答他的嚎叫的,是如影子一樣跳到他身前的維琳德揮起的一巴掌,鋒利的爪子在他臉上留下了可怕的抓痕,他的腦袋都被砸向另一邊,但是在萊拉爾轉過頭的時候,那已經被完全撕開的臉,卻飛速的恢復了正常,還有萊拉爾那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砰”
維琳德再次揮起一拳,但卻被萊拉爾的左手穩穩的接住了,他抓着小狼女拳頭的左爪慢慢向下彎,維琳德拼命掙扎,但男性狼人本身在力量上就要遠超於維琳德這樣的女狼人,更不要提及萊拉爾在翡翠夢境當中沉眠了近萬年的時光,要說他對於狼人力量的探索和研究,維琳德是拍馬也比不上的。
“你看,誰纔對力量一無所知?”
“噗”
萊拉爾的另一隻爪子擡起,在維琳德根本無法反抗的情況下,如影子一樣刺入了她的腹部,小狼女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痛苦至極,但在死亡的威脅下,她掙扎着掙脫了萊拉爾的束縛,整個人跳向了後方,腹部的傷口在脫離之後,飛快的開始癒合,在萊拉爾怒吼着撲過來的時候,那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痛苦激發了小狼女血脈裡流動的野性,她毫不畏懼的揮舞着爪子同樣撲了上去,下一刻,瘋狂的廝殺,血肉橫飛,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血肉磨坊,但雙方卻根本殺不死對方,哪怕利爪撕破心臟,也能在幾秒鐘之內完全恢復,這這種近乎不死的體質,讓他們彼此的廝殺在瞬間就達到了最瘋狂。
維琳德的爪子刺入了萊拉爾的胸口,但頭狼根本不閃不避,反身一爪子將維琳德的脖子切開大半,小狼女的另一隻爪子揮起,鋒利的爪刃從萊拉爾的左眼刺入,但又被頭狼一腳踹開,這種足以讓任何一個凡人生命瞬間死去的傷勢,在分開之後不到5秒鐘,卻又完全癒合,兩頭猛獸又一次撞在一起,下一波瘋狂廝殺開始!
永不防禦,進攻!再進攻!
高階狼人的戰鬥總是這麼狂野,這麼讓人腎上腺素飆升,同時也是這麼的...無聊,他們身體的高速癒合天賦,決定了除非能一擊秒殺,否則就要持續的耗下去,直到一方的生命能徹底耗盡爲止,坦白說,這根本沒有技術含量。
維琳德和萊拉爾的廝殺暫且不說,就在吉爾尼斯城區內,面對源源不斷的從城牆上跳下來的血牙狼人,吉恩帶領的近衛軍團卻已經陷入了真正的麻煩裡。
“第七街區被突破了!瓦爾登,你這混蛋,要裝死到什麼時候,帶着一隊士兵去支援!”
吉恩一劍砍翻了一頭朝他遞爪子的血牙狼人,扭頭朝着正在艱難對抗圍攻的瓦爾登勳爵喊了一聲,這位剛剛還打算叛變的勳爵對於國王的命令有些牴觸,他能跟着高弗雷叛變,就說明瓦爾登勳爵本人也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大人類主義者,他對於任何狼人都沒有好感。
但問題是,面對身爲狼人的國王的指揮,另一邊是隨時可能被突破的戰線,在他們臨時組成的脆弱防線之後,吉爾尼斯城剩下的,爲數不多的平民們正在驚慌的撤離,面對這種情況,瓦爾登勳爵內心艱難的做着抉擇,最終,他看了一眼已經轉身繼續和狼人惡戰的吉恩,狠狠的跺了跺腳,手裡的刺劍如毒蛇一樣刺穿了眼前狼人的眼睛,然後高聲一呼,
“灰狼獵兵團,跟我來!”
聽到瓦爾登勳爵的吼聲,吉恩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他一腳踹飛了眼前的狼人,抽出火槍,將撲向一名士兵的血牙爆頭,又舉起長劍,帶着身邊的王室守衛將從四面八方撲過來的狼人逼退,但這一刻,他感覺到了一絲虛弱。
狼人之軀沒有解放的時候,以人類的力量作戰並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可惜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吉恩根本沒辦法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是這條岌岌可危的戰線的主心骨,一旦他出現了問題,這條正肩負着整個城市的平民撤離的防線,很可能頃刻間就會崩潰掉,明明有能力解決眼前的一切,卻不得不隱藏這種能力,吉恩內心也是非常崩潰的,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不希望吉爾尼斯的最後火種在自己手心裡熄滅。
老國王從戰線上後退了幾步,擡頭看向吉爾尼斯的東方,似乎在期待着什麼,而在他眼前,近衛軍團的傷亡越來越大,被現場的血腥刺激到的狼人越來越狂怒,僅僅是依靠普通的士兵,已經快要無法對抗這種持續崩壞的局勢,甚至連吉爾尼斯理論上最精銳的王室衛兵,都在狼人們的集羣攻勢下傷亡慘重。
實際上,如果不是每時每刻都又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士兵加入戰場,這條用簡陋的拒馬和房子的殘骸製作起來的方向,恐怕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被徹底攻破了。而在防線之後,堅守在城市最後方的市民們此時也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家,在士兵們的指揮下,快速的從交戰區前往城市南部的教堂區躲避,在最前線的防線之後,這些民衆也開始幫助士兵搭建第二重防線。
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眼前的方向是絕對守不住的,而士兵們,也已經做好了面對最殘酷的巷戰的準備了。
“國王陛下,炮兵的方向已經構建完畢了!是否開炮?”
一名滿臉都是鮮血的下士從後方跑過來,大聲報告,老國王擡起頭,他的手甲在剛纔的戰鬥中,被一名狼人用牙齒硬生生的咬碎了,現在手上鮮血直流,這一幕被他身邊的士兵看到了,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現存的吉爾尼斯士兵們都知道,狼人最難纏的地方,其實並不在於他們的殺傷力或者是狂暴的攻勢,而在於他們身上附帶的狼人瘟疫,一旦被抓破皮膚,就會很快變得新的狼人,儘管士兵和平民們內部一直流傳着關於某些還保有理智的狼人的傳說和故事,但說實話,一旦被抓傷之後,士兵們最期待的,就是身邊的戰友能給自己一刀,讓他們沒有痛苦的死去。
對於吉爾尼斯的士兵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變成怪物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了,畢竟他們的國家,都是被這些怪物徹底搞亂的,但在這個關鍵時刻,吉恩卻沒有在意這些事情,他2年前就已經是狼人之身了,如果不是及時的,秘密的找到了維琳德女士,恐怕吉爾尼斯早在2年前就鬧翻天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維琳德的存在,確實是幫助了吉爾尼斯拖延過了最艱難的2年,吉恩告訴高弗雷,是女士和月怒在保護吉爾尼斯,其實並沒有錯誤。
而面對炮兵下士的報告,吉恩搖了搖頭,沉聲說,“再等等!平民還沒有完全撤離,這樣開炮,會傷害到他們!”
話是這麼說,但吉恩的目光卻又一次看向了吉爾尼斯城的東方,伴隨着戰鬥的進行,老國王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但就在他擡起手,準備命令炮兵陣地開火的那一刻,一扇破舊的吉爾尼斯灰狼旗幟,卻在東部城門的城牆上屹立而起,一起響起的,還有吉爾尼斯特有的尖銳號角聲。
這特質的號角聲很快傳遍了整個戰場,所有士兵都忍不住看向東方,他們不知道,在眼下這個時候,哪裡還有援軍能夠前來支援!
而在東部城門之外,伴隨着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穿着灰色皮甲的年輕人,出現在了東城門防禦將軍尼克·楊的眼中,尼克將軍看到那個從黑森林的迷霧裡走出的年輕人,他緊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艱難的表情,他大步走上前,大聲說,
“利亞姆殿下,看到您安然無恙,這太讓人高興了,但現在吉爾尼斯城內情況危急,你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進入城市,我相信,吉恩陛下也是這個意思!”
利亞姆擡起頭,他還是幾天前的打扮,只是看上去有些鬍子拉碴的唏噓,在他身後,一生戎裝的羅娜·克羅雷小姐走上前,對防禦將軍說,
“別擔心,尼克叔叔,我們知曉前線戰事,而且我們帶來了援軍!”
“胡鬧!這個時候,除了守衛南部的七個獵兵營和五個步兵團之外,所有的軍隊都集中在城市裡打巷戰了,你們哪裡來的...”
尼克將軍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那些從沉默的利亞姆王子身後的迷霧裡走出來的黑影們驚呆了,在他身後僅存的近百名士兵,也齊刷刷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嚴陣以待。
那些黑影身上的軍裝,他認識...那是曾效忠於達利烏斯·克羅雷大領主的精銳軍團,來自薩伯切爾和焚木村駐守的北方軍團,整個吉爾尼斯最能打的一支軍團,但他們分明在3年前格雷邁恩之牆淪陷的戰爭裡已經全部戰死了,尼克敢肯定這些軍裝都是真的,因爲他也曾是那支軍團裡的一員。
而且穿着這些軍裝的人...不,不是人,出現在尼克揚面前的,是超過4000人的真正大軍團,但卻全部是由身穿北方軍團軍裝的狼人組成的,但除了空氣中瀰漫的野蠻和狂怒之外,那種肅殺,那種只屬於老兵的氣質,卻是普通的血牙永遠也無法擁有的。
“你們...你們真的是...”
老將軍捂着胸口,在他這個層次,自然知道關於月怒狼人的一些秘密,但他從未想到,自己那些本該死去的老兄弟,居然也以這種讓人難以接受的身份,重新回到了這片土地上,而且現在看上去,他們是打算...挽救這座城市?
一直沉默的利亞姆走上前,他看着眼前已經升起了硝煙的城市,聽着這座城市在狼人的利爪下傳來的悲鳴,他臉上一片冰冷,雙眼最深處,那雙藍色的眼眸裡,是無法隱藏的怒火,
“這些吉爾尼斯的勇士在贖罪島待了整整3年,他們就是爲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尼克將軍,我的叔叔,我懇求你,讓開,以吉爾尼斯王子的身份,我們要和那些該死的血牙,算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