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是一切土、塵、石頭和高山的統治者。
她被所有土元素和居住在大地下的生物所尊敬,就和獵潮者的領域是無盡之海和一切水源,馭風者的領域是天空與空氣一樣,她的領域便是組成世界根基的大地和一切有土壤的地方。
她是個相當強大的對手,但她卻也是四大元素君主裡最安靜最遲鈍的那個。
甚至可以說,創世之初的元素戰爭裡,石母和她的大地磐石軍團是被動捲入了無盡的紛爭裡,而就算在你死我活的戰爭進行中,石母和她的軍團也從未有主動發起過進攻。
防守是她的拿手好戲。
就算獵潮者的海潮,馭風者的風暴和炎魔之王的烈火一起來襲,也難以粉碎石母在大地之上隆起的絕境高山。
實際上,在對於元素力量有研究的施法者們眼中,平和的石母塞拉贊恩一直被視爲世界和平與安寧的化身。
因爲這位元素君主的性格和她的三個整天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兄弟們截然不同。
她很耐心的對待萬物,尤其是那些生長在大地之上的生物,她總是滿懷愛心,
很喜歡和那些在大地之上築巢的生物們共度輕鬆的時光。
說真的,若不是石母是地地道道的元素生物,真的很難相信一位無序的元素君主會有這樣的柔和性格但柔和,不代表溫順。
石母確實很少生氣,也很難進入暴怒的狀態,不過要是某個幸運的傢伙真正激怒了她,那麼這混蛋就會見識到真正的世界之怒是什麼樣的。
直說一個例子,就能大概明白石母的力量有多強。
滅世者死亡之翼的巢穴就在深巖之洲,這是源自於黑龍之王尚未墮落時掌控着泰坦賜予的大地權柄,所以得以在元素疆域構建巢穴。
而在它發瘋墮落之後,它依然把深巖之洲視作自己的藏身地。
但哪怕是死亡之翼這樣的狠角色,在深巖之洲隱匿躲藏時也要遵守石母爲那個世界定下的秩序和規則。
當然,這不是因爲死亡之翼畏懼石母,滅世者只是不願意在大業未成時,就給自己惹上一個相當難維的對手這也說明,在死亡之翼眼中,石母塞拉贊恩所具備的力量是和它平級的。
不過,現在現身於衆人眼前的石母多少有些“慘”。
她維持着一個懸浮的球體的糟糕姿態,脖子和身體長在一起,那大臉盤子上到處都是凸起的石塊,因爲心中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塑造出恐怖的利齒,讓人心頭髮寒。
唯有那一頭紫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和胸前,依稀還能看到“元素世界第一美人”的往日餘暉。
她胸前懸掛着一個古樸的,以黑曜石和紫色水晶點綴的項鍊,那東西散發着駕馭大地的威能,在出現於物質世界之後,就一直在和卡茲格羅斯聖錘共鳴。
不過即便石母和她的女兒一樣,已經變成了一個醜陋的存在,但她身上那些士元素之王的特徵卻依然讓人側目。
對於寶石很有研究的臭海盜光是在石母那被破碎的黑曜石包裹的手臂上,就發現了不下五十七種各色寶石。
從最低級的孔雀石,虎眼石,到最高級的源質水晶和哎澤拉斯鑽石應有盡有,
其中還有很多在物質世界根本看不到的奇特寶石。
還有石母凹凸不平的軀體各處散發出的光芒,
шшш• ttКan• ¢Ο
那是各種稀有礦藏混合在一起的光。
金銀銅鐵、瑟銀秘銀、源質礦石甚至是泰坦神鐵礦,光是這些資源就讓海盜暗中流口水。
他可以肯定,如果在這裡把石母幹趴下,光是她身上能開採出的各色物資,就足以滿足不死艦隊接下來最少十年的所有需求。
這簡直是一座移動的寶石之山,若是被那羣矮人們看到了,他們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將石母捕獲帶回鐵爐堡去。
“所以,是你挽救了我的女兒?”
瑟萊德絲公主在母親巨大猙獰的軀體前,爲石母講解了之前發生的事,在聽到女兒也被情緒污染時,石母那紅水晶的眼睛裡閃過不加掩飾的擔憂和心疼。
不過在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恢復了純淨之後,石母那恐怖臉上又露出岩石特有的生硬笑容。
她懸浮在空中,以石頭碰撞一樣的低沉聲音,布萊克說:
“你還是耐普圖降的使者?“
“不,我只是獵潮者陛下的忠僕,陛下的使者另有其人。
布萊克向石母俯了俯身,又指了指身旁的海達希亞公爵,在旁人面前維持着高傲姿態的元素公爵,在石母面前也維持着謙卑的姿態。
它和布萊克一樣,向石母俯身致敬。
“唔,海達希亞”
石母明顯之前和海達希亞公爵有過交集,她懸浮起來,以一種懷念的語氣說:
“你是如此的忠誠,讓耐普圖隆那個陰損的混蛋以你的名字命名了它的軍團,
我現在還記得你統帥水元素衝擊深巖之洲時的豪勇。
在無數時光過去之後,還能看到曾經的敵人如此友善的出現在我面前,真是讓人感慨萬分。
你可以回去了。
告訴耐普圖隆,我不會和它結盟。"
“???“
布萊克和水元素公爵眼中同時閃過一連串的問號。
喂,不帶這樣的!
你連條件都沒聽呢,就這麼拒絕了?
臭海盜擡起手要說話,試圖扭轉一下局勢,但石母先一步開口說:
“我選擇拒絕不是因爲我感受不到獵潮者的誠意,實際上,我很感謝你們把我的女兒救出苦海,讓我們母女得以團聚,讓我千瘡百孔的心得以感受溫暖。
我拒絕它的結盟,只是因爲我對於重啓元素戰爭毫無興趣。"
塞拉贊恩用一種提不起精神,又理所應當的語氣說:
“主宰之戰的失敗,還有我們被囚禁數百萬年的經歷,已經足以告訴我們屬於我們的時代早已落幕。
連擊敗我們的泰坦守護者們都已經於時光中崩遺,這再一次證明沒什麼是永恆的。
比起再一次和它們三個勾心鬥角,以世界爲戰場分出一個勝負,我現在更想做的是安靜的待在我的國度裡享受我的永恆時光。
我曾還有些遺憾,畢竟我的女兒們都離開了我。
但現在,這份遺憾也被填補,我可愛又成熟了的女兒會陪伴我,這已經足以讓我感恩命運。
所以,回去吧。
把我的回答告訴獵潮者。
我不會和它結盟,不願意發起戰爭,但我也不會加入它的敵人,更不會阻撓它野心勃勃的征服。”
說到這裡,石母警了一眼布萊克·肖,她說:
“獵潮者已經擁有了一把致命的黑暗神兵,它不需要我的幫助,也足以了卻過去的恩怨。比起沉漫於仇恨,我更期待未來。"
“呃,感謝您對我的讚揚,石母隆下。“
布萊克上前一步,說:
"但您可能沒有理解獵潮者陛下的意思,它和您結盟並非爲了發起戰爭,而是因爲燃燒軍團即將重歸這個世界。
您應該很清楚惡魔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它們在殘殺這個世界的生靈之後就會選擇毀掉這個世界。
作爲世界根基的您,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這是爲了世界和平。
獵潮者陛下不如您想的那麼小心眼。
當然,如果您和陛下的聯盟有機會擊破火源之地,擊殺拉格納羅斯的話,我想,您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不,我拒絕。”
石母乾脆利落的回答到: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小腦瓜裡在想什麼,但我感覺你的建議裡隱藏着很危險的因素,我是個怕麻煩的元素生物,所以我拒絕聽從你的一切話語。
布萊克·肖,我不喜歡和你這樣滿腦子壞水的凡人打交道。
你讓我想起了討厭的耐薩里奧,它在墮落之後就變的很狡猾,話很多。
你的一切許諾對我都沒有吸引力,不要努力了。
我雖然討厭拉格納羅斯,但獵潮者和馭風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作爲和它們一起於蠻荒誕生的元素君主,我比你更瞭解它們的混亂本性。
我也是元素。
但我來自於堅定沉穩的大地。
在四元素中,我是最接近秩序的存在,那也是我渴望之物。一萬年前的天崩地裂,我本可以衝出封印,但我沒有那麼做這就是爲了向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們證明我的誠意。
我可以接受被囚禁的命運。
只要他們不要沒事就衝入我的國度,破壞我爲那裡定下的秩序,我就願意服從他們爲物質世界定下的秩序。
這是互相尊重的契約。"
石母的回答讓臭海盜瞪圓了眼睛,他感覺自己在今天遇到了對手,確實,對付黑暗智慧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去聽。
哪怕布萊克能說出花來,人家不聽你又有什麼辦法?
但海盜並不服輸。
他攤開雙手,說:
“但惡魔呢?惡魔的威助您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惡魔,確實是個問題。“
石母猶豫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跪在聖地邊緣的三頭瑟瑟發抖的半人馬先知長老,說:
“我會承認並接受我女兒的子嗣們,我會用大地的力量填補半人馬們在意志層面的品性缺失,我會把土元素的力量分享給他們,要求他們也加入抵抗惡魔的戰爭裡。
我會將大地的祝福賜予每一個需要力量的薩滿。
我會以這種方式幫助你們抵禦惡魔,如果你們失敗了,大地磐石軍團將從深巖之洲前往物質世界,與惡魔決死一戰。“
這個世界感謝您的奉獻,陛下。"
布萊克笑了笑,他說:
“但一個是打,兩個也是打,我覺得燃燒軍團如果要拉找元素君主們,拉格納羅斯肯定會第一個叛變投敵。
炎魔之王雖然有爆裂的力量,但它確確實實是個軟骨頭,對一切強大力量的召喚都會選擇服從。
正因爲您瞭解它,您便會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
那是個肉眼可見的威脅。
不如.…”
“我拒絕!"
石母有些生氣了。
她對布萊克說:
“不要再勸說我,不要再誘惑我!布萊克·肖,你想嚐嚐下半身變成石頭的感覺嗎?我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好吧好吧,我不談這件事了。“
布萊克舉起雙手,他換了個話題說:
“死亡之翼現在應該還盤踞在深巖之洲吧?
滅世者之前被我設計重傷,現在應該還在休養傷勢。您剛纔也說了,耐薩里奧的存在讓您感覺到非常厭惡不如您爲我開放深巖之洲的權限,我想辦法幫您除掉這個討厭的混蛋?
我和它有一點…嗯,私人恩怨。"
“你們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
石母壓根不上當。
這大地的君主真有一副石頭一樣的性格,更難得她似乎很有和邪惡者打交道的經驗,根本不往布萊克的圈套裡跳。
她語氣熱拗的說:
“我的國度有我定下的法度,我不能帶頭破壞它,死亡之翼雖然在深巖之洲,
但它遵從我的法度,並未反抗我的統治。
如果允許你進入那裡,爲我的國度帶來戰爭,那麼我所有的堅持都會瞬間土崩瓦解。
你的獵潮者隆下也能趁勢再提聯盟之事那會讓我不厭其煩,
我討厭紛爭,更討厭麻煩,我都強調過了,比起戰爭,我更希望安安靜靜的享受我的永恆時光。這句話你是哪個字聽不懂?”
石母是真因爲臭海盜的胡攪蠻纏生氣了。
若不是看在布萊克剛剛幫助了她最心愛的女兒瑟萊德絲的份上,若是旁人敢這麼糾纏,恐怕早就被石母用大地之力壓碎了。
但饒是如此,海盜也明顯感覺到了石母的憤怒在配釀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使勁朝他打眼色的瑟萊德絲,立刻明白過來自己用錯了方式,渲染誇張的威脅對於其他人很有用,但對於很佛系已經選擇躺平享受生活的石母而言一點用都沒有。
她有傲視一切威脅的力量和資本,又沒有什麼野心,就像是個烏龜一樣讓海盜難以下手。
不過萬物都有裂隙,因愛或恨而生,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也是黑夜滲透之處他低聲說:
“我錯了,陛下,我不該以威辦爲名申請您的聯合。我應該換一種方式,先滿足您的需求,證明我的誠意。
我相信,沉穩的大地終會滿足我的渴望。"
“呵呵,你可以盡情嘗試。“
石母冷笑了幾聲。
她顯然不認爲布萊克有說服她的資本。
"您的大女兒在傷透了您的心之後,已經失蹤數萬年了吧?看看您被污染的姿態就知道您心中的悲痛有多麼巨大。
但幸運的是,這份悲痛可以被填補。"
海盜摸了摸下巴,擡起頭說:
“如果我能把反逆的密斯萊爾公主帶回深巖之洲我的意思是,獵潮者陛下很願意照顧自己的‘侄女。
只要您點點頭,我立刻就去執行這件事。 "
這句話瞬間收到了奇效。
剛纔還如石頭一樣鹽不進的石母,立刻變的激動起來,她用粗壯的手臂挽住自己的寶貝女兒瑟萊德絲,將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又居高臨下的看着布萊克。
她換了一種壓抑平靜但隨時可能會爆發無盡憤怒的語氣,對海盜說:
“你確定你能做到?連我都已感覺不到我的女兒她可能已經
“密斯萊爾公主只是運氣不好,在遊歷世界的時候遭遇了一些她對付不了的力量,她被封印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那封印的力量是如此強大,足以保證對物質世界有極大威辦的密斯萊爾公主永不出現。“
布萊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輕聲說:
"幸運的是,我窺破命運的迷霧,翻越歷史的沉珂,已知道她被關在哪裡。我會把離家的遊子帶回家鄉,但”
“把她帶回來!”
石母閉上眼睛,語氣低沉的說:
“我就給獵潮者一個機會。“
海盜露出笑容,對身邊的海達希爾公爵比劃了一個眼色,公爵閣下轉身消散爲水花,返回深淵之喉爲獵潮者傳達這個好消息。
至於布萊克,他還要留在這裡。
已經解決了獵潮者陛下的需求,該下來就該滿足盟友們的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