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你使用的罪孽魔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在幹翻了仁德會的伏兵之後,布萊克和牛頭人與獸人們走向森林深處,他們已經看到塞納里奧教團設置在那裡的傳送點。
向那裡前進的時候,薩拉塔斯悄悄在布萊克耳邊說:
“我剛全程觀看了它生效的方式,我有種感覺,它應該是你的殺手鐗,若真如你所說,沒有人能無視自身罪孽的話,那麼豈不代表着它可以對任何存在生效?”
“呃,罪孽的力量確實震懾人心,但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布萊克觀察着眼前森林中的場面,他注意到了那個站在衆德魯伊身前,體型尤其高大的叢林守護者,在心中回答道:
“就算在罪孽魔法的發源地雷文德斯,那些罪孽指控者們也有自己完全對付不了的囚徒,如果他們可以通過榨取罪孽的心能擊潰每一個靈魂,那還要吞沒萬物噬淵還有什麼用?
正如地獄也容納不了所有的靈魂,呼喚罪孽也不能擊潰我所有的敵人。
罪孽力量要生效的前提是一個靈魂必須有罪,而且他或者她或者它必須承認自己有罪。
這是一種很唯心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它既然是可以被實體化的能量,就代表着不同的人操縱它的威力也必然不同,我不可能用它對付阿克蒙德或者奧丁那樣的對手。
即便他們有不可掩蓋的罪孽,但那也不是我能將其實體化的。
不同神性力量之間的削弱、遮擋和豁免是個所有攻擊性力量都回避不了的大問題。”
說到這裡,海盜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補充到:
“但如果他們足夠虛弱的話,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等等!絕對實力的差距太大導致必殺無法生效這一點,我可以理解。"
見多識廣的薩拉塔斯很快發現了問題,她狐疑的說:
“但小主人剛說的靈魂必須認爲自己有罪’是什麼意思?難道如果我的意志強大到絕不認爲自己有罪的話,那麼即便是你施加的罪孽詛咒也不會對我生效?
“不,該疼還是會疼。"
海盜搖頭解釋到:
“只是當你不認爲自己有罪時,罪孽詛咒生效便不會對你的意志造成任何影響,那時的它會滑落到一個普通的詛咒性力量的程度。
就像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病。
你要理解,薩拉塔斯,罪孽魔法誕生於暗影界,那是死者的國度。
精神力量在那裡的威能要遠大於物質世界的範疇,當一個靈魂足夠堅定的時候,哪怕是雷文德斯的統治者,罪孽懲罰的實質化身德納修斯大帝親自出面也無法擊潰那靈魂。
他可以輕易的撕碎它。
但他也無法讓一個頑固的傢伙俯首認罪,畢竟罪孽的定義向來主觀。
而噬淵就是爲那些死不低頭,也不渴望救贖的無可教藥的混球準備的地獄。
罪孽魔法誕生的原因並不是爲了殺戮,它是一種‘教化’的手段,教化的前提是別人要聽,如果對方堅若磐石,你的教化就沒有意義了。
最重要的是,這套力量要配合罪碑才能發揮出最大的破壞力。
它最大的用處不是懲罰,不是作戰,而是控制,那是完全無解的超級控制,是超脫生死的伽鎖,
當然,你得先說服那些狡滑的傢伙心甘情願的背上罪碑。”
“唔,我懂了。”
薩拉塔斯發出一陣玩味的笑聲,她說:
“恭喜您,小主人,聖光教會已經落入您手中了。"
“這有什麼好喜悅的?"
布萊克嘴說:
“我本就沒打算對他們做些什麼,惡魔就要來啦,這種時候連我這樣的壞蛋都知道背後捅刀子的行爲要不得。
怎麼說呢。
這只是一種‘謹慎的保護’,我也不希望事情走到最壞的地步。
瞧,雷姆洛斯發現我了。
來,露出笑容,表示友善。"
說着話,布萊克露出滿滿的虛僞笑容,擡起手向前方的自然之子揮了揮手,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而對面體型巨大的叢林守護者也露出了笑容。
他是森林之王的長子,是扎爾塔的兄弟。
這位在自然陣營中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大人物已經從銀翼哨兵那裡知曉了淒涼之地發生的一切,他也在夢境中與自己剛剛得到解脫的兄弟暢談。
不管外人怎麼評價布萊克,瑪拉頓聖地裡的一波操作,屬實是讓臭海盜把塞納留斯這一家子的聲望刷到爆了。
“父親正在月光林地等待諸儲位,他對於淒涼之地的局勢很在意,也已經做好準備和血蹄氏族的牛頭人們討論過去,現在與未來。
我是父親的使者,特意前來帶領諸位前往月光林地。"
在海盜一行人走過來時,半神之子邁動四蹄上前。
他的鹿蹄和鹿角,以及綠色長髮與雙手爪子上都已有自然能量結晶一樣的晶體,其身體上也佈滿了神秘的魔紋。
這代表着雷姆洛斯也已成爲自然力量的半神,雖不及他父親那麼強大,但確確實實也算得上自然陣營的頂級戰力。
他並未有高傲冷漠的姿態,而是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口吻,對眼前的海盜,牛頭人和獸人們做了個“請”的動作。
在他身後的林間空地,一扇翠綠色的自然之門正在藤蔓包裹的邊框中緩緩旋轉,有淡綠色的霧氣縈繞在上面,看起來非常魔幻。
“我們是客人,還勞煩您親自來一趟。“
老牛凱恩在得到石母的保證之後,心裡的火氣已經消散一些,這會看到塞納留斯的兒子如此客氣,他也不能表現的太無禮。
他搖着尾巴,掃了一眼自然半神身後的一排如臨大敵的精靈德魯伊們,對眼前的雷姆洛斯說:
“我們是帶着解決問題的善意前來,閣下,您不必擔心我們會無理取鬧。"
叢林守護者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精靈們對於牛頭人的觀察持續了數百年,說實話,德魯伊們今天擔心的也不是憨厚的牛頭人會惹事,而是跟着牛頭人來的其他人。
那些好戰的獸人,以及眼前這個艾澤拉斯十處敲鑼,九處有他的臭海盜布萊克肖。
從海盜過去的一些舉動來看,他和塞納里奧教團之間的關係很複雜,並不是簡單的敵對或者友善可以概括的。
大德魯伊們討論之後一致認爲,布萊克不是敵人。
但他比敵人更危險。
敵人只會想着摧毀他們,而海盜想要的,是利用、指揮以及控制。
“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來。
布萊克正要走入自然之門,突然在雷姆洛斯身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扭頭對身後的凱恩和布洛克斯等人說了句,又把老獸人德雷克塔爾拉到一邊,對他叮囑到:
“看好格羅姆,他的氣息已經開始粗重了,我感覺他剛纔在打量雷姆洛斯的脖子該從哪裡砍才更順手。
談的不好時再釋放這個瘋子,可別真任由他胡來,常態下的他可不是塞納留斯的對手。"
“我懂。”
老獸人點了點頭,說:
“但你儘快過來,真出事我怕我們三個也壓不住,唉,我們畢竟都老了。"
“別這麼小看自己嘛,你們都是老當益壯。"
海盜小小的吹捧了一下,自己離開隊伍向林中走出幾步,他看着前方那個手腕上打着草藥帶,姿態消沉的大德魯伊,說:
“哮天者閣下是特意在這裡等我嗎?"
“嗯。”
希薩莉·黑鴉的導師,猛禽德魯伊的首領哮天者歐穆隆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臭海盜,在過去幾天裡,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德魯伊過的一點都不好。
在知道他的弟子被臭海盜狠狠欺負之後,哪怕被希薩莉·黑鴉體內的洛阿精魄呵斥,但歐穆隆並沒有放棄。
他在回到月光林地後就開始了串聯,準備從臭海盜那裡強行帶回自己的弟子希薩莉·黑鴉。
如果不是在布萊克的要求下,黑鴉小姐姐提前回到月光林地當信使,還和自己的導師談了談,把歐穆隆的憤怒壓了下去。
否則今天仁德會伏擊布萊克,就不會是剛纔那樣的小場面了。
以哮天者在塞納里奧教團的聲望,一旦他選擇加入伏擊,布萊克要面對的敵人,最少得多出五個大德魯伊,以及最少以百人計算的高階德魯伊來。
他可是自然力量中猛禽之道的首領!
放在人類文明裡,怎麼也是個國家級大主教的身份了,是真的位高權重,
“您眼中的厭惡讓我心驚膽戰,讓我生怕去了月光林地就出不來了。但我希望您能重新理解這件事,我對您的弟子沒有任何惡意。”
布萊克在哮天者面前語氣非常誠息的說:
“事情發現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我在一手操縱,只能說命運如此。至於寵物那個說法,只是我作爲大壞蛋的一種邪惡心理。
您或許可以把它理解爲‘夥伴”或者‘弟子’,這能讓您好受一些,
爲了照顧她的心情,我一直沒有告訴她實情。
實際上,在希薩莉黑鴉小姐維持精靈形態時,我也可以通過狩獵契約,強制要求她進行攻擊或者防禦…
這說明,我和她之間的複雜關係已經受到自然意志的承認,我或許真的是第一個馴服了德魯伊的獵人。
但爲了照顧你們的心情,我並沒有向其他獵人傳授這樣的經驗。"
臭海盜攤開雙手,對歐穆隆說:
“我想,這已經是我的誠意與善意的展示,一旦我把這個消息公之於衆,塞納里奧教團所有德魯伊的處境都會變的非常惡劣且糟糕。
畢竟,不是每一個獵人都能如我一樣恪守底線。"
“你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嗎?“
哮天者毫不客氣的說:
“就我所知的關於你的那些事裡,可沒有一件能證明你還有底線這樣的東西。
但我今天在這裡不是爲了和你爭吵。
我的弟子在回到月光林地後和我聊了很多,希薩莉就像是我女兒一樣,布萊克,我一想到她被如此屈辱的關係束縛,我就恨不得斯開你的脖子。
但那是希薩莉自己的選擇。
她爲了履行自己守護族人和自然的誓言,踏上了這條追求力量的道路。
埃基爾鬆閣下那一夜的話也沒說錯,以猛禽德魯伊在自然之道中尷的處境而言,希薩莉成長需要的那片天空,我們確實給不了她。
她跟隨你,或許能達到一個所有猛禽德魯伊都無法觸及的新高度。
對於永生的精靈而言,有這樣的一段經歷或許並不算厄運。"
歐穆隆眼神複雜的看着布萊克,他輕聲說:
“唉,我也實在無法心安理得的將一個把完整的鷹神神力給予我弟子的人稱之爲惡徒,我知道,對你這樣自由而不受干擾的靈魂來說,我的所有勸告都會被你當成耳旁風。
我和你沒有任何的親緣關係,你也沒必要採納我的意見。
但我必須在今天說出這些話。
我的弟子做出這個高尚的選擇已經讓她非常痛苦,布萊克,我希望,不,我祈求你,不要再加深她的痛苦。
她落入了命運的雕刻師手裡,要被雕琢成送給這個世界的禮物。
我不能阻止命運,但我希望你能用心的雕琢她。
以此,你會得到所有猛禽德魯伊的善意和感謝。我知道你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這是我要交給你的報酬,就當是我爲我弟子準備的學費。"
海盜警了一眼老德魯伊手中的物品,他揉着眼睛說:
“您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對吧?
我不用去看您的眼睛,都能感覺到您全身不自在,就像是正直了一輩子的老學究被迫向殘酷的現實低頭一樣。
您主動選擇了踐踏自己的尊嚴,但這也不會讓我感覺到愉悅。
沒必要這樣。
就算你不給我好處,我也盡心盡力。
每一個獵人都會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寵物,我知道這個說法讓您不舒服,但請相信我,我真的是一名很合格的獵手。"
說完,布萊克對歐穆隆微微俯身,轉身走向自然之門。
在走出幾步之後,他回頭對大德魯伊說:
“過段時間會有個對希薩莉而言很重要的儀式,如果到時候您不忙的話,可以來托爾巴拉德島觀禮。
有您在,或許能讓她在接受烈火試煉時的意志更堅定。“
歐穆隆點了點頭,沒有選擇拒絕。
而隨着布萊克穿越過自然之門,他在一瞬穿過近四分之一個卡利姆多大陸,來到了位於這片大陸最北端的月光林地中。
這一過來,還沒等布萊克仔細打量一下週圍,他就感覺到了現場的氣氛不怎麼對勁。
牛頭人和獸人們站在永夜港的入口,而塞納留斯被一羣德魯伊們簇擁着在港口迎接他們,大德魯伊們組成的超豪華“歡迎”陣容讓人側目。
但森林之王卻感覺脖子一陣陣發冷。
這位強大的自然半神眼神賢惑的不看着眼前的客人們。
牛頭人酋長還好說,但他身後的獸人們表情各異,尤其是那個拄着血紅色大斧的傢伙,他正喘着粗氣,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塞納留斯。
那獸人看着半神的眼神絕對不對勁。
給森林之王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屠夫在打量着待宰的馴鹿,那眼神在他軀體上游離,似乎正在思考該從什麼地方下刀子更合適?
饒是塞納留斯一輩子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這會也感覺很不對勁。
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感知在他心中升騰。
格羅姆地獄咆哮那升騰的戰意,讓自然半神不由的在心裡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危險的獸人?
要不他爲什麼這麼看着自己?
那獸人的姿態真的很滲人他都開始摩擦手裡的戰斧了,就好像接下來自己只要一句話說不好,就要迎來當頭一斧一樣,說實話,有點讓人感覺怕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