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點時間來理清頭緒…“
在餐廳中,小吉安娜看着眼前抱着大副龍的壞船長布萊克,她的態度也已不像之前那麼堅決,或許是因爲臭海盜的主動坦誠讓她也感覺到了布萊克的某些心意。
又或許是因爲臭海盜做出的“預言”確實嚇到了她,讓她有了更多的思考總之,在這場“家族飯局”結束時,小法師主動站起身,對布萊克說到:
“我.我長久的習慣沒辦法一下子改變過來,我從小耳濡目染的教育在告訴我海盜不是什麼正經人,我也很難將這種糟糕的形象和我心中的哥哥聯繫在一起。
至於你的隱瞞已經解釋的很清楚,我也能理解。
我只是需要說服自己。
這需要一點時間。“
“當然,我會給你足夠多的時間,我的妹妹。
布萊克撥動自己金色的長髮,他說:
“接下來我會在島上停留幾天來完成我必須做的一些事,隨後便會啓程前往德拉諾,我要在那裡做一些事情。
或許不久後就會有糟糕的消息傳來,我無法對你們保證這一定是好事。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有我的計劃,我希望你們也能有基於自己理智的判斷,
尤其是你,我的妹妹。
我知道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已經很糟糕了,我不想再給這種惡劣的形象增磚加瓦。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下次再聚啊。”
芬娜揉着肚子站起身,一臉的滿足,今天不但吃得好,而且還聽足了八卦,實在是讓人身心都得到了招待亦很滿足,
而她身旁的坦瑞德也揉着肚子一臉痛苦。
他吃的有點多,急需活動一下消消食,而這個姿態也被芬娜注意到,笨蛋戰士眼前一亮,提着坦瑞德的衣領就帶着他往下艙走去。
“來來來,姐姐檢查一下你的武技,身爲普羅德摩爾家族最弱的一員,你這個小傢伙可得被重點關注。“
芬娜一邊如提着小雞仔一樣向前走,一邊說:
“不要求你和我還有你哥哥一樣威猛,最少不能和周卓一樣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圓滾滾的博學者吧?“
“咦?你說的是今天和我一起考試那個熊貓人嗎?“
被芬娜提在手裡的坦瑞德聽到周卓的名字頓時驚呼起來,他說:
“那個熊貓人大師好厲害的,他今天考試的時候向我展示了熊貓人的繪畫技巧,叫水墨畫,你和他也是朋友嗎?
你也會說熊貓人的語言嗎?
芬娜,教教我唄。“
“好啊,你一會用劍接住我三招,我就教你。"
芬娜哈哈笑着帶着坦瑞德遠去,在餐廳中布萊克看着起身的吉安娜,又看到小法師有些尷尬的揉了揉肚子。
今晚給四個人準備的晚餐幾乎被芬娜和坦瑞德兩個傢伙吃的精光,布萊克和吉安娜只顧着說話了,甚至沒有動筷子。
他聳了聳肩,對小法師說:
“餓了就餓了,不必強撐着,這會過去學院那邊,招待酒會都快結束了,也沒什麼好吃的給你,我讓大廚下碗麪給你吃吧。
說完,他拍了拍塞菲爾的腰,善解人意的大副龍站起身消失在餐廳,布萊克也站了起來,對吉安娜說:
“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靜一靜,所以就不打擾你了,今晚在這裡,或者回去學院休息都行,我的大副會爲你安排好的。
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真相也沒關係,我並不是一個軟弱到需要妹妹承認纔有信心活下去的人。
就如你在德雷克死去的那段時間裡一直沒有放棄希望,我也可以耐心等待,直到某一天我的妹妹願意接納一個海盜加入你的家中。”
說完,布萊克整了整衣服,將放在桌上的海盜帽戴在頭上,又叼起菸斗,對吉安娜說:
“說真的,今天把這真相展示給你們,讓我了卻了一樁心事,讓我終於可以瀟灑的揮別過去,再次開始我的旅程。
很抱歉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但我是第一個見到你的。“
坐在椅子上的小法師嘆氣說:
“你爲了照顧我的心情,還在思考生死存亡的情況下抽時間和我玩了這麼久的變裝遊戲,於情於理,我都沒有指責你的理由,
很抱歉我剛纔說了傷人的話,我我並不討厭布萊克先生,更不討厭哥哥,但你們兩個成爲同一個人的時候,就讓我難以接受。
我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我知道,就像是你在地精們的彩票店終於抽中了大獎,但對方卻告訴你想要領獎得先多交一筆手續費一樣。“
布萊克開了個玩笑,他說:
“你又想要大獎,又不想付錢,於是陷入了糾結的矛盾。人人都是這樣,不需要對此有什麼歉意。
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吧。“
他吐了口菸圈,走向餐廳的門,在走出幾步之後,吉安娜突然問道:
“布萊克先生,我問你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
“搶劫達拉然的事真不是我做的,是邪惡的加博亞做的,不信我把他捉過來你親自審問。
布萊克回頭說了一大段,又眨着眼睛看着小法師。
後者愣了一下,隨即便沒繃住笑了出來,
她努力的收斂笑容,等着海盜,說:
"這又是什麼邪惡的海盜笑話?
我不是問你這個,而且你搶劫達拉然的事六人議會都知道了,大家只是看在你擊退了滅世者和污染者的情況下,選擇了假裝不知道而已。
我要問你的是很嚴肅的事,請你務必認真回答。"
好吧,別問我的海盜寶庫在哪,以及我的寶庫解鎖密語就行。"
布萊克攤開雙手,擺出一副很坦誠的姿態。
他取下菸斗,說:
“問吧。”
“你一直把我當妹妹嗎?“
吉安娜歪着腦袋問到:
我指的是,在你決定放棄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身份之後,你也還把我當做你的親人嗎?在潘達利亞,在恐懼廢土,你其實並不是順路過去戰場的。
你是感覺到我受傷了,所以特意趕過來的嗎?"
“這讓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呢?”
布萊克做出一副很煩惱的姿態,他揉着額頭說:
“自始至終,我想要埋葬的也只有德雷克普羅德摩爾這個名字,我曾厭惡和他相關的一切,在劫後餘生時,感覺自己像是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
直到在破碎海灘上,在我斬殺了古爾丹時才和自己真正和解但我並沒有試圖甩開你們。
血脈的羈絆是躲不開的,正因爲我是個先知,我對一切才理解的更透徹,你和所有家人人生中發生的一切都和我有關。
那不是我願不願意,承不承認就能改變的事實。
所以,你覺得呢?
你覺得在我心裡,你的定位是什麼?"
“好狡猾的回答!看似很有誠意,但一直在逃避問題。“
吉安娜擺出一副生氣的姿態。
在塞菲爾親自爲她端來一碗香氣撲鼻的海鮮麪時,她對布萊克說:
“不要用反問代替回答好嘛?布萊克先生,我想知道答案。"
“哎呀,小妹妹,你的哥哥是個很害羞的人,他偶爾也會逃避真實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比如他一直把瑪維叫做臭女人,但實際上,我和薩拉塔斯都知道,他忘不了那個奪走了他一部分人生的神秘精靈。"
大副龍將熱騰騰的面放在吉安娜身前桌上,她笑着說:
“我來替他回答吧,他把你當做他人生的一部分,在他把一切惡意都給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殘留下的那些美好的東西,都給了你我。
他不是沒有底線他的底線就是我們這些他會記掛在心裡的人。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我想聽他說“
吉安娜仰起頭,卻發現名爲布萊克,實則爲她哥哥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讓她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寒菲爾則聳了聳肩,以過來人的口吻對小法師說:
“瞧,這就是男人,他們總會在事態嚴重之前找藉口溜掉,但我可以把他帶回來,你需要他親口說給你聽嗎?
小公主。”
“算了吧。"
吉安娜拿起餐叉,說:
“嘴上說的是我點時間冷靜,但我看更需要時間來適應的是他,如果我今天表現的非常暴躁非常糟糕的話,他應該會比我更傷心吧?
塞菲爾,你說,爲什麼越是強大的人,越不能坦然的面對自己呢?”
“我也不知道啊。”
塞菲爾坐在吉安娜身旁,看着小法師吃東西,她用手撐着下巴,對吉安娜說:
“但我可以告訴你個小秘密,你聽完之後就要忘掉。"
“嗯?”
嘴裡咬着美味麪條的小法師仰起頭,看向寒菲爾。
後者露出神秘的笑容,輕聲說:
“布萊克·肖最大的敵人就是德雷克·普羅德摩爾,他一直在試圖證明他比德雷克更強,各方面都要更厲害,以此來讓所有將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比較的人得出一個統一的結論。
他試圖證明他不需要過去的身份,也能融入你們這個家族之中。
事實證明他做得很不錯芬娜、金劍夫人、凱瑟琳夫人、戴琳、坦瑞德他們都接受他的新身份和他的新人生,你是最後一個裁判。
你的評語對他很重要。
你甚至不知道他爲了你做了多少,爲了讓你擁有幸福,他甚至改變了在每一個未來裡都會和你糾纏在一起的那位王子以及那個獸人的命運。"
“阿爾薩斯?"
吉安娜眨了眨眼睛,說:
“我都好久沒收到阿爾薩斯的信了,上次他託了人送信給我,說自己和一個獸人在一個叫納格蘭的地方接受古老的試煉呢,
還說會給我帶禮物。
阿爾薩斯最討厭了!“
“當你開始嘴上討厭,心裡擔心一個男人的時候,你距離和他產生一些奇怪的聯繫就不遠了。"
塞菲爾嘆了口氣,說:
“唉,看來哪怕是布萊克這麼神奇的人也沒辦法徹底改變你的命運,你們在這個未來裡,一樣會糾纏在一起。
真是讓人頭疼啊。”
“喂,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幹什麼?在哭嗎?不會吧不會吧?"
芬娜的聲音從納格法爾號船艉樓投下的陰影中傳來,在幽靈船的船尾平臺上,
剛剛完弟弟的芬娜神清氣爽。
她穿着戰士背心大大咧咧的走出來想要吹吹風,結果一眼就看到正趴在平臺欄杆上,跳望海洋的布萊克。
於是芬娜照例發出了嘲諷,得到了來自金髮帥海盜的一個白眼。
此時已經是黃香時分,在暗下來的海面之上,在那天際盡頭已經能看到一輪彎彎的月牙,海盜靠在那裡,手裡捏着自己的海盜帽,眼中有些別樣的情緒。
在芬娜走過來時,他說:
“你要是真閒的沒事幹,就去擦擦甲板好嘛?別來煩我。"
“我還需要擦甲板?“
芬娜哼了一聲,趾高氣揚的說:
“我現在可是水手長,船上的官兒,指揮水手們去幹就好了。說說唄,今天的感想,我偷偷告訴你個秘密哦。
笨蛋戰士左右看了看,擠眉弄眼的對海盜說:
“吉安娜其實已經接受了這個真相,我剛纔偷偷感知了一下她的想法,她雖然有點難過,但真的已經開始接受了。
她自己也說了,她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現在不過是正面證實了而已。“
“我還需要你告訴我這些?“
布萊克斜着眼睛對芬娜說:
“手握七煞之力的我可以輕鬆感知到你們所有人的情緒變化好嗎?“
“那你露出這個樣子是幹什麼?”
芬娜抱着雙臂,靠在欄杆上,任由海風吹弗她和布萊克髮色一致的頭髮,說:
這種憂鬱的樣子可不是我記憶中的臭弟弟,你現在應對着海風叉着腰,思索一個又一個黑暗想法,再露出陰冷殘忍的笑聲纔對啊,“
喂,我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糟糕的形象啊?"
布萊克吐槽道:
"你這未免有點太誇張了吧?
我只是這不是我本來打算的場景,我是想讓吉安娜自己尋找到這個真相,然後再看看她對於我的真實想法。
但我還是因爲擔心弟弟妹妹的心理健康,主動揭開了這個真相,結果不能算壞,但卻少了那麼多的波折和這個解密過程帶來的樂趣。
“你就胡說吧。"
芬娜翻了個白眼,說:
“我今天聽完你的預言和塞菲爾的證實,我知道了在沒有你的時候,我們會過的有多糟,有了那些糟糕的對比,我才意識到現在的我是多麼的幸運。
我小時候,那些聖光牧師們總會騙我們說,每個人都會有一位天使在照看他們的生活。
我從不相信那些但我現在信了。"
笨蛋戰士拍了拍臭弟弟的肩膀,她說:
“你就是我們的海盜天使,布萊克,你改變了我們的悲劇命運,而我們卻從沒有對你說一聲謝謝。“
“喂,別這麼煽情。“
布萊克頭也不回的說:
“我又不是那種做什麼事都需要別人說聲謝謝的軟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芬娜伸手抱住了臭弟弟,她將頭靠在布萊克肩膀,低聲說:
“你總是不讓我們受委屈,但我們卻想過詢問你的委屈,你心裡有委屈嗎?弟弟,說給姐姐聽吧,今天我也當一回知心大姐姐。"
“沒有!我是個快樂的沒心沒肺的海盜。"
布萊克擡起頭,看着那一輪月牙。
他嘴角彎起一個笑容,在晚霞的照耀中,他輕聲對芬娜說:
我纔不會和這輪討厭的月亮一樣,把委屈全寫在臉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