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戰鬥才能弄成這樣?”
跟隨着先知一起“神兵天降”的迦羅娜以暗影步閃爍到布萊克身旁,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海盜,她從未見過布萊克如此狼狽。
看看他,簡直就像是在爛泥坑裡和一頭豬狠狠打了一架,而且還打輸了一樣。
但在看到布萊克身後那慘不忍睹的末日守衛統帥的屍體時,迦羅娜又不得不發出驚歎。
她是個頂級刺客所以她很清楚要幹掉這樣一頭強橫的半神惡魔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布萊克只帶了差不多二十五個人,就把卡扎克車翻了,雖然戰鬥到最後只有臭海盜一個人勉強能站着,其他人都已經是瀕死狀態。
但居然一個人都沒死就完成了對末日霸主的清算討伐,也確實是一件相當驚人的事了。
“喂,你這麼親密的扶着我,會讓你家小男人嫉妒的。“
布萊克抱着昏迷的瑪維,又很不正經的對迦羅娜說了句,他把懷裡的典獄長女士交給獸人刺客,示意她帶着她去看醫生。
迦羅娜哼了一聲,在布萊克肩膀上錘了一下,這一下差點把臭海盜打翻在地。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不正經的傢伙裝出來的。
“喂,過來扶着我啊,愣着幹嘛?“
布萊克扭頭對閃現下來的卡德加喊了一句,老頭法師撇了撇嘴,但還是走上前攙扶住了虛弱的海盜。
“你今天可牛逼了,你是大英雄了,當英雄的感覺怎麼樣?”
法師低聲問了句。
海盜聳了聳肩,說:
“我胳膊好像抽筋了,左腳腳腕可能斷掉了,流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血,我的腦袋嗡嗡響,沒準是腦震盪後遺症,而且我現在很渴,很想喝口酒。
這就是身爲英雄的感覺.
你們爲什麼不來早點?
有維倫這麼一個羣星中最優秀的聖光牧師的援助,我們的戰鬥會變的很輕鬆,讓我從最惡劣的角度思考一下。
難道你們是打算看着布萊克·肖和卡扎克同歸於盡,準備一次性解決掉兩個麻煩嗎?
你們可真的太邪惡了。“
“德萊尼人的飛船啓動是需要時間的。"
卡德加搖着頭,扶着布萊克一瘤一拐的走向埃索達飛船設置在平臺邊緣的傳送點,又耐心解釋到:
“昨晚先知說他在冥想中看到了你留給他的信息’,便要求這艘原本已經被封存的飛船緊急起飛,
也只有它有能力運載足夠的戰士以空間遷躍的方式趕來救你們。
我可是看得清楚,德萊尼人們爲了趕時間,甚至動用了非常危險的啓動方式,這艘船差點在啓動的時候爆炸了。
從這一點來說,你也欠我一條命呢,以後不許你再說我和迦羅娜之間的下流玩笑了。”
“想得美。“
布萊克咧嘴說:
“我的人生就剩這麼點樂趣了,你休想奪走它。"
說完,他扭頭看向身後的卡拉波穹頂平臺,支援過來的德萊尼守備官們封堵住了平臺與下層神殿的階梯,在那裡和惡魔們戰鬥。
而倒在戰場上的英雄們則被德萊尼人施法者快速傳送回高空中的寶石飛船上。
德萊尼人們對於這次行動的定位非常清晰,就是單純的救援,他們並沒有打算趁機佔領卡拉波神殿。
一來是兵力嚴重不足。
二來,這艘跑來支援的飛船可不是戰鬥用的,它連防空炮都沒有,除了能在心理層面給惡魔們壓力之外,在戰鬥中根本起不到任何輔助作用。
而布萊克儘管帶着一幫猛人刺殺了卡扎克,順帶幹掉了二號指揮官庫魯爾,但他們沒有破壞掉這座神殿的惡魔指揮體系,此地的惡魔們的戰鬥力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因此儘管抵擋惡魔的守備官們一個個精神高漲,戰意昂揚,但他們並沒有再試圖進一步擴大戰果。
今天這場外來者創造的輝煌勝利是個開始,但今天還並非這座神聖之城迴歸德萊尼人手中的日子。
他們必須耐心等待。
幸好,在經歷過可怕的屠殺時代後,德萊尼人們在耐心這一方面都已很有造詣了。
“哇,我們的阿爾薩斯小王子好猛啊。
布萊克被卡德加扶着走向傳送點,還忍不住回頭和看熱鬧一樣,爲身後正跟隨着德萊尼人守備官們對着惡魔瘋狂輸出的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吹着口哨。
十三歲的小王子手持獅心斬殺者戰劍,其身形敏捷又致命,完全繼承了火刃劍聖們的威風戰姿,他的身影在穿梭中往往能殺入惡魔羣裡,乾脆利落的手起刀落中總能砍掉自己的目標。
打的興起還會呼喚鏡像,開啓劍刃風暴X4的瘋狂場面。
不過,他能打的這麼起勁,全賴自己帶着一個“好治療”,穿着一身黑色鍊甲的年輕獸人薩爾手持毀滅之錘,就在戰線之後不斷的呼喚元素。
時而打出爆裂的閃電,時而呼喚流水治癒傷者,又將大地之力塑造出盾牌,施加在一切需要它們的人身上。
這兩個傢伙的配合嫺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一起上戰場了。
“好嘛,他們兩湊一塊去了,真是厲害啊。”
海盜吹着口哨讚賞着,又忍不住抱怨到:
“你輕點拖我,我可是傷員!懂不懂,你看我的腳腕都快斷了,你這該死的傢伙,我不就是和迦羅娜聊了幾句嗎?
你怎麼就這麼小心眼?”
“進去吧你!廢話多。”
卡德加被煩的不行,乾脆一把將布萊克推進了眼前飛船的傳送點,目送着他消失在流光中,便拍了拍手,如出了口氣一樣。
他取出自己的法杖,對周圍抵禦惡魔不斷後退的守備官們喊了一句,又開始準備一個大規模的羣體傳送幾秒之後,隨着卡德加施法完成,奧術的光輝纏繞在周圍每一個守備官身上,任由惡魔們嚎叫着撲來,又在光芒閃耀中將所有人帶離戰場。
這撤退乾脆利落,深得達拉然大法師們的真傳。
他甚至還有閒心把身後卡扎克的遺體也一起帶入了埃索達飛船中。
作爲一名經歷過戰爭的大法師,他很清楚這樣敵人首腦的屍體帶回去,能極大的鼓舞人民心中的鬥志對於目前情況並不算好的德萊尼人們來說,他們很需要這東西來給予自己對抗惡魔的信心。
而在最後一個戰士也被傳送回寶石飛船後,駕馭着飛船的德萊尼人大技師以非常精湛的手法操縱着飛船上升,險之又險的躲開了佈設在卡拉波神殿周圍城牆上的邪能防空炮的灼熱彈幕。
在近三十秒的準備之後,如他們到來時一樣,激活飛船的空間遷躍從影月谷的天空驟然消失,又在幾秒之後,出現在了邪能污染的大海對岸的地獄火半島的天空中。
“嘔”
對於第一次經歷乘坐飛船完成空間跳躍的人而言,這種和傳送術截然不同的體驗相當糟糕,就連布萊克和他的小魚人都有些受不了。
在飛船震動着停穩之後,被傳送到飛船大廳中,氣息萎頓的海盜坐在乘客椅上來了個乾嘔的動作。
他懷裡的小魚人也捂着嘴,四處尋找垃圾桶。
嗯,這艘用納魯黑科技驅動的魔法飛船內部非常整潔,而且富麗堂皇,讓小魚人這樣粗魯的傢伙也沒辦法直接吐在地上。
那太丟人了。
“你看起來很難受,布萊克閣下,你需要幫助。”
一個溫和的聲音用很嫺熟的人類語說了句,隨後一隻閃耀着聖光的藍皮膚的手放在了海盜的肩膀上。
溫暖的聖光在這一瞬如爆發的瀑流涌入海盜虛弱又受傷的軀體中,在布萊克眼前的人物卡上,那已經降低到一個岌岌可危程度的血條几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滿”了起來。
臭海盜的血條有多長,那是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但能以如此精湛的技法讓布萊克的生命力快速回升,已經證明了爲他治療的牧師手段相當高超,其治癒力甚至不弱於海盜曾經接觸過的澀氣滿滿的翡翠女王,覺醒者伊瑟拉陛下。
而且還不光是單純的治療。
在溫暖聖光的包裹中,海盜身上那些被卡扎克施加的例如殘疾、詛咒之類的負面狀態也一一被驅散,
讓布萊克昏昏沉沉的精神很快就變的清醒起來。
“我下次不管去哪冒險,都要帶上您,維倫閣下,請告訴我僱傭您成爲我的私人醫師需要多少錢?
不要客氣,儘管說。
只要能用錢解決這個問題,我願意把我所有的寶藏都拿出來,先僱傭您爲我服務十年說真的,有您的治療加持,我甚至敢現在就去挑戰污染者。"
布萊克從座位上站起身。
他還有些虛弱,畢竟生命力的恢復不代表精力恢復,他可能需要好好休息幾天才能回到全盛狀態裡。
隨着身上的聖光散去,他拿起菸斗回頭看着身後那個比他高出四分之一的德萊尼領袖,這是他在物質世界第一次見到維倫。
但這個已經活了三萬多年,近乎永生的德萊尼人老頭的形象卻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不管是他身上永遠潔白的祭司先知袍,還是他肩膀背後那個宗教裝飾的儀軌,還是他手中由最純淨的德萊尼水晶製作,繫着紅色流蘇的救贖者法杖。
就連維倫額頭處閃耀的德萊尼領袖之印,那個奇特的小小聖光符文,都顯得那麼的真實。
而且這老頭的雙眼和其他德萊尼人一樣遠看上去就像是兩個燈泡,但靠近了仔細看,卻依然能看到溫和憐憫的瞳孔。
他修繕極好的長鬍須給了他一種睿智的感覺,甚至衝散這傢伙下巴上觸鬚帶來奇怪印象。
“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你看我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位老朋友。“
先知溫和的笑了笑,並沒有因爲海盜的玩笑而生氣。
他眨着眼睛,對布萊克說:
“我猜,在你對未來命運的預言裡,我是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
“是啊。”
布萊克點燃了菸斗,吐了口菸圈,說:
“在未來的命運裡,我所見的每一塊碎片都有你的身影,如果我們要和燃燒軍團戰鬥到底,那麼你的存在就必不可缺。
但先知與先知的交談是一種禁忌,尤其是在我已經親手攪亂了未來的情況下,我不認爲我該和你談論太多關於未來的事。
還是先把目光放在現在吧。
我救回來那個女人…
她和我關係複雜,我需要她儘快甦醒,我要問她一些問題,在那之後,我會和您繼續交談您感興趣的事情,維倫閣下。”
“瑪維女士現在可無法回答你任何問題。”
先知搖了搖頭,他指了指這大廳之外的一間被封閉的房間,說:
“我剛纔爲她親自查看過,她的情況非常糟糕,除了身體的損傷之外,她的靈魂也已精疲力竭,她需要休息才能恢復精力。“
“她以前也這樣僞裝過,這方面她是有前科的。”
布萊克搖了搖頭,語氣固執的說:
“沒有誰比我更瞭解瑪維。
她不是一個脆弱到連區區致命傷這麼點小問題都克服不了的女人,我要去看看她,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又在故技重施。
去地獄火堡壘吧,先知。
等我們到了安全之地後,我們再談下一步。“
說完,海盜揉着頭走向瑪維所在的房間,先知目送着他離開,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一枚深紫色的不規則水晶。
他長出了一口氣,這位仁慈又溫和的首領便拄着自己的救贖者法杖,前去大廳另一處,親自爲那些擊敗了卡扎克的英雄們治傷。
雷克薩這個獸人和他的幾個族人的出現讓一些德萊尼人很憤怒,但大主教奈麗制止了他們的討論與憎恨她解釋了雷克薩的出身,莫克納薩氏族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對德萊尼人的屠殺,而且雷克薩今天的所作所爲是真正的英雄,
這一點就算是再頑固的德萊尼人也沒辦法否認。
最終,這獸人編蝠俠和他的大熊米莎也得到了妥善的治療,算是給今天的事劃上了一個句號。
“咔”
埃索達飛船艙室的門以非常有科技感的方式向兩側打開,布萊克走入眼前的房間中,眼前的瑪維正被安置在一個特殊的儀器中。
她的傷勢比較棘手,必須先穩定情況,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而現在,典獄長女士就如一個睡美人一樣躺在金屬的平臺上,已經有德萊尼女祭司爲她清洗了軀體,
順便洗了頭髮。
布萊克站在牀邊,他皺着眉頭看着眼前昏迷的瑪維,他說:
“上次你也是這樣,我現在有點不敢確信你是不是真的虛弱到無法回答我,還是在逃避我要問的那些問題。
所以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測試一下”
海盜拉開瑪維身上蓋着的毯子伸出了手,在活動了好幾分鐘之後,他看着毫無反應的瑪維·影之歌,揉着額頭說:
“好吧,這次應該不是裝了。”
“喂,就這樣嗎?”
薩拉塔斯不滿的在布萊克耳邊說:
“就這麼草率的確定了她的情況?不再多做點什麼?你可是累死累活的把她從一個絕境中救出來了。
這樣的恩惠,就算以身相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快上吧。
我給你把風。
我知道你一直在懷念那一夜呢,現在她可是任你施爲,這多刺激啊。”
“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布萊克吐槽了一句,他搖了搖頭,把自己的薩拉邁尼留在瑪維旁邊,然後轉身走出了這治療艙,結果迎面就看到抱着雙臂的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在眼前堵着他。
“喂,臭海盜,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十三歲的王子殿下用一種很不客氣,也很痞氣的聲音對海盜說了句,他還很惡意的揮了揮拳頭,布萊克了搬撇嘴,毫無畏懼的跟了上去。
正好,他也有些事情要和已經初顯男子漢威嚴的阿爾薩斯談一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