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傍晚的卡拉波神殿非常熱鬧,爲了慶祝抗魔戰爭的偉大勝利,本地人們在這裡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
他們的喜悅與快樂可以理解,畢竟瀕死的德拉諾世界已經開始恢復活力,尤其是在塞納里奧遠征隊的大德魯伊希薩莉·黑鴉宣佈永茂林地的生命力開始增長的消息後,無論是獸人還是德萊尼人都沉浸在了劫後餘生的幸福感中。
就連世界元素都跑來湊熱鬧。
今晚的薩滿們,不管種羣不管來自何方,都能感覺到元素力量的異常活躍,甚至不需要他們請求,元素就主動幫忙點燃了歡呼享樂用的大篝火。
阿什蘭半島的德拉諾海盜們不知道從哪搞來了各種美酒,德萊尼人拿出了儲備的糧食物資,除了戰鬥和手賤之外沒有任何缺點的遊學者周卓被請來當大廚。
整個卡拉波神殿都成爲了歡樂的海洋。
一向嚴肅的聖騎士們都在今日破例開懷暢飲,跟隨圖拉揚過來異世界的聖騎士小夥子們也很快迷失在了熱情蹄妹的火辣風情裡。
享樂的宴會開始不到一個小時,就有好幾位聖騎士被他們的德萊尼女守備官同行們邀請出去“轉轉”。
對於這種暖味的邀請,圖拉揚只裝作沒看到。
打擾別人享樂是要被記恨的,別以爲成爲聖騎士就能免疫“正義的打黑槍”。
而且大騎士現在也很憂傷,他在想着如果奧蕾莉亞女士在這裡的話,在這樣熱烈的氣氛裡他順勢來一次求婚,這事沒準就成了呢?
看看旁邊羅寧和溫蕾薩小姐貼貼抱抱撒狗糧的樣子,實在是讓人開心不起來。
不過也不必太羨慕這些走了好運的年輕小夥子們,就圖拉揚所知,在目前的德萊尼守備官羣體中,大部分女性守備官的年紀都輕鬆超過了一千歲以上。
人家德萊尼人可是長生種,看看維倫就知道了,一旦被聖光賜福這些德萊尼人甚至可以達到“永生”
的地步。
因而今晚根本不是什麼純情少女與熱血年輕人的美好記憶,只是一羣老祖奶奶們興致來了找小鮮肉解解饞罷了。
不過看那些聖騎士們躍躍欲試的樣子,估計他們也不會在乎這些。
而除了蹄妹們很熱情之外,普遍很嚴肅的男性德萊尼人今晚也放開了尋覓快樂。
他們在篝火邊脫掉鎧甲,精赤着身體只穿一條短褲在醉醺醺的戰士們的歡呼中,開啓了一場小型的
“傑德尼大賽”。
這是德萊尼人用於慶功的一種方式。
看這些肌肉健碩,膀大腰圓的德萊尼人以塔布羊一樣的姿態狠狠撞在一起,開始激烈的摔跤,那男性的荷爾蒙的魅力簡直爆棚。
讓一些女性人類聖騎士和女法師們以及一小撮男人都有些目光遊離。
除了這些之外,從慘烈戰爭中活下來的半人馬和野豬人傭兵也被邀請參加宴會,這一戰他們打的太慘了。
共計三萬多的傭兵能活着回來的不到三千人,也幸虧這兩個種族是出了名的沒心沒肺和享受戰鬥,否則光是這戰損比就足以讓他們當場崩潰。
半人馬們在各自先知的帶領下向死難者哀悼,然後一鬨而散的跑去堆放食物的大餐桌邊報仇雪恨般的乾飯。
他們已經用自己的犧牲爲族人們換回了豐厚的糧食報酬,現在他們也該享受一下勝利的簡單樂趣了。
所有人都很滿意這宴會,
就連伊利達雷和死亡騎士們都跑來湊熱鬧,不過這兩個羣體總是遊走在人羣之中,偶爾會“邀請”幾個傢伙出去“玩一玩”。
好消息是,布萊克給的警告是對的,人羣裡確實混着打算趁機搞事的恐懼魔王。
壞消息是,混在人羣裡的都是低級納斯雷茲姆,真正厲害到可以躲開惡魔獵手偵查的上位惡魔基本沒有出現。
所以比起蓄意的挑事,這更像是恐懼魔王們不甘失敗的一次“狗急跳牆”。
但這個消息並不能讓海盜感覺到放心,作爲一名很成功的術士,沒有誰比他更瞭解納斯雷茲姆們那種讓人厭惡的牛皮糖習性。
一旦被它們黏上了,可就很難解脫了。
“我敢肯定,金泰莎那個婊子肯定在暗中觀察我,就是不知道她今日會以誰的身份出現?“
在卡拉波神殿的二層建築物平臺邊,臭海盜捏着一瓶酒對身邊的阿卡瑪吐槽道:
“或許正在陪我喝酒的你就是那個恐懼魔女僞裝的?我應該戳你兩劍看看真假,如果你流血或者掛了,或許你就是真的。”
“你們艾澤拉斯的施法者做真假鑑定都是這麼豪放的嗎?
坐在平臺邊緣的灰舌死誓者首領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這個一向苦大仇深的傢伙今日也意外的坦誠他在兜帽之下的雙眼掃視着充滿歡樂氣息的卡拉波神殿,眼中閃耀着懷念的光,這盛大的宴會讓他回憶起了早已逝去的舊時光。
在他還是卡拉波大主教的時候,這座充滿聖光的城市裡偶爾也會舉行這樣的宴會。
眼前這些似乎代表着美好的舊時光又回來了。
但他扭曲向僂的身體和手臂都在提醒他,那些回憶永遠不會在這黑暗之地重新出現,這種冰冷的現實將阿卡瑪從回憶中驚醒。
他帶着對自己的幾分厭惡仰頭喝下一口酒,那辛辣的味道讓他咳嗽起來。
甚至咳出了眼淚。
“想哭就哭嘛,何必這麼虛僞呢?”
旁邊的布萊克用賤兮兮的語氣說:
“飽經風霜的老男人們在黑暗中爲自己失去的一切痛哭有什麼羞愧的呢?
尤其是對於你這樣經歷豐富’的人來說,在重新拿回自己的神殿這麼高興的事情面前,流幾滴眼淚會讓你顯得更真實。
我這麼溫暖人心的海盜又不會笑話你的軟弱。
“但你臉上的笑容都不加掩飾了,你這混蛋。”
阿卡瑪吐槽了一句。
不過很快,這位破碎者的首領便擡起頭,看向今夜尤其晴朗的夜空中那屬於阿古斯世界的獨特倒影。
在幾秒之後,阿卡瑪突然說:
“就在一個小時前,那些跟隨伊利丹怒風來到德拉諾的克羅庫的酋長老哈頓秘密來見過我。
我們那些留在故鄉的古老同胞們向我和德拉諾的所有破碎者發出了邀請,我們都是被苦難扭曲的德萊尼人異種,哈頓認爲我們應該聯合起來。
而相比他的果決和驕傲的自我認同,我們這些破碎者就顯得太軟弱了。”
阿卡瑪有些猶豫。
他似乎在尋求意見,一邊用自己長滿利齒的嘴巴小口喝着酒,一邊對布萊克說:
“老哈頓酋長根本不認爲成爲破碎者是一種災難,他甚至以此爲榮,他認爲破碎者的形態是阿古斯世界碎裂扭曲的一種象徵。
那是他們那些留守在故鄉堅持戰鬥了兩萬多年的古老遺族的榮耀,因此相比德萊尼人和維倫,哈頓更信任我們。
他把我們視作真正心懷故鄉的同胞。
他邀請我們和他的克羅庫們一起回去阿古斯繼續戰鬥。
布萊克,我現在對你的智慧深信不疑,你覺得,面對這份邀請我們該怎麼辦?“
“喂,請人幫忙是要給錢的。
布萊克斜着眼睛說:
“我下午時幫了維倫一個小忙,他可是給了我很豐厚的報酬,你找我預言命運,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吧?”
“你這個傢伙什麼都好,就是這貪婪的胃口讓人厭惡。“
阿卡瑪陰沉着聲音說:
“我們有的東西你都能拿走,我現在急需一個建議。“
“那我會告訴你,先別急做決定。”
布萊克哼了一聲,指着天空,說: Wωω⊙ttκд n⊙¢O
“雖說阿古斯世界被伊利丹拉到了距離德拉諾近在咫尺羣星中,但眼下通往那個世界道路已經被隔絕。
你們只能靠德萊尼人修好他們的飛船載着你們跨越星海回去。
所以,現在就和德萊尼人徹底鬧翻可不是個好主意,再說,老哈頓那邊的情況我也有所瞭解,他們在克羅庫恩過的可是真正的苦日子。
相比之下,你們這些在德拉諾世界的破碎者們最少能吃飽穿暖.老哈頓主動來找你其實不是邀請你迴歸阿古斯,阿卡瑪。
你應該更敏銳一點。“
海盜壓低聲音說;
“他是在試探你們對他們態度,克羅庫這個族羣能在苦難的阿古斯活到現在,個頂個的都是人精。
我相信他們對故鄉的濃烈感情,我也相信他們願意爲阿古斯付出一切,但看看那個世界吧,哪怕用肉眼去看,都能看到那世界已經分崩離析。
那不是個適合生存的地方。
任何有點腦子的首領都不會選擇在那裡死磕到底,前提是他們有更好的選擇。”
阿卡瑪眼前一亮,他眨着眼睛說:
“所以,老哈頓其實是想讓我們接納他們?而不是要反過來吞併我們?“
“大概率是這樣。“
海盜打了個響指,說:
“你可以試探一下嘛,反正影月谷現在被重塑了,灰舌死誓者又拿回了卡拉波神殿,雖然要和伊利達雷分享這裡,但這座城市足夠大。
足夠容納下克羅庫的老弱病殘們,再給戰士們一個休息的地方。
這個世界在復生,我的阿卡瑪。
德拉諾不但屬於獸人和德萊尼人,它也屬於破碎者,你們可以在這裡建立一個新家鄉,每一個夜晚你們擡起頭都能看到自己的母星。
你們發誓要解救它。
但這和你們在新世界好好生活並不衝突。
甚至是更繁華更好的艾澤拉斯布萊克咧嘴一笑,他拉長聲音說:
“阿古斯畢竟已經不適合生存了,你和維倫還有努波頓,甚至是固執的瑪爾拉德都該明白這個殘酷的現實。
拯救母星對你們來說更像是一種執念而非必須。
人,需要理想支撐自己活下去,但人也要吃飯喝水,也要睡覺談戀愛這些活動在阿古斯可很難完成。
上次努波頓來找我預言破碎者的命運,我不就告訴過你們了嗎?
你們可以在阿古斯成爲破碎者之王,你們也可以留下一部分人在那裡生活懷念過去。
但破碎者的族羣想要發展壯大,總需要一個能夠養活你們的地方。
好了,我就是我的建議,接下來我要收取報酬了。“
海盜咳嗽了一聲,對阿卡瑪低聲說:
“激活城市的防禦設施,封鎖卡拉波神殿內殿
“嗯?你要幹嘛?”
阿卡瑪瞬間打了個激靈,他看向布萊克。
後者聳了聳肩,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打了個舒適的酒隔,對破碎者說:
“我要去…做點壞事,偷悅一下自己。
別人問起來就告訴他們這是灰舌死誓者清理宮殿時的誤操作,我也不需要多久,十幾分鍾就夠了。”
“你最好收斂點。“
阿卡瑪站起身,對醉的布萊克說:
“這裡言麼多強者在,你要真弄出一些可怕的事可不好收場。”
“你似乎猜到我要幹嘛了。“
海盜眨着眼睛說: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按照海盜們的傳統,我現在就該把你幹掉免得你泄密開個玩笑啦,我其實並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
幫我個忙,趕緊去幹活,好嘛?“
打發走了阿卡瑪,布萊克在原地很狼很的伸了個懶腰,回頭看了一眼下方歡樂的宴會,他咧嘴一笑,後退一步消失在了今夜溫婉的陰影中。
幾分鐘之後,隨着卡拉波神殿內部防禦被一個笨手笨腳的破碎者戰士“意外激活”,所有通往內殿的通道大門齊刷刷的合攏。
這個動靜驚動了正在內殿守衛重要之物的大德魯伊鹿盔,以及在此修養的一羣德萊尼人亡靈們。在它們身後的祭臺上擺放着一個用活木製作的大劍匣。
那是從永茂林地取來的生命之木,也只有這種玩意纔有可能隔絕魔劍霜之哀傷對任何生命的可怕腐蝕。
但即便被生命之木阻擋,那股屬於死亡的陰冷氣息依然不斷的逸散出來。
“外面大家都在歡樂,你們爲什麼不參與其中呢?選擇成爲一個不合羣的孩子可不是正確的生活態度我的意思是,哪怕是亡靈,也總得裝作活潑一點吧?”
布萊克從飄散的陰影中走出來,穿着一身海盜裝束的他叼着菸斗,醉酥醺的看着眼前的大德魯伊鹿盔和那些警惕的亡靈們。
面對他的問題,德萊尼人亡靈的首領,剛剛成爲死亡騎士但因爲曾手持霜之哀傷所以現在還很虛弱的伊瑞爾女士語氣沙啞的回答到:
“感謝您的好意,布萊克先生,但沒有快樂是屬於死者的,生者與我們的情緒也並不相通,我們只覺得他們吵鬧。”
“唔,那肯定是你們尋找歡樂的方式出了問題。“
布萊克吐槽了一句。
他在一衆亡靈的注視中越過面無表情的大德魯伊鹿盔,走到祭臺前,伸手放在了那被活木封印的霜之哀傷的劍匣上。
他的頭髮似乎都被逸散出的死亡氣息吹的四處飛舞。
在幽冷之光照亮他藍色的眼睛時,他低聲說:
“感謝諸位的用心工作,感謝你們守衛這把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們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你們的態度值得嘉獎.
各位,你們可以下班了,出去隨便做點什麼愉悅一下自己吧。
接下來,由我來處理霜之哀傷帶來的所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