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奎島無人入眠...
呃,好吧,有點誇張了。
最少布萊克和他麾下的海盜們睡得很好,他們把從魔導師平臺搜刮來的寶藏堆在一起,和傳說中的巨龍一樣用這些奢華之物給自己弄出了“大牀”。
大羣大羣的海盜們繞着耀眼的財富大吃大喝,爲這場勝利的足以載入史冊的史詩級大劫掠喝彩歡呼,喧鬧了整整一夜。
至於他們卓爾不羣的首領,威震大海的布萊克·肖也是痛痛快快的度過了一夜。
嗯,痛並快樂着。
本該在北地駕馭蟲羣征服艾卓·尼魯布的上古尊者又偷偷摸摸的“夜襲”了想要修身養性的布萊克閣下。
臭海盜實在是想要拒絕美色的誘惑。
但他的小妖精在擁有了軀體之後對於誘惑之道越發純熟,最終事實證明布萊克的心靈脩爲還是不到家。
在凌晨時分,帶着滿足離開的薩拉塔斯如她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被海盜嚴密封鎖的奎島。
無上的尊者與黑暗主宰對於精靈內戰毫無興趣。
用她尖酸刻薄的話來說,看一羣同出一源的麻桿打架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北地的雪原上觀賞地穴領主狩獵猛獁人和巨龍來的刺激呢。
再說了,在完成對蛛魔的征服之後,薩拉塔斯估計就要長留德拉諾那邊來將自己的蟲羣真正塑造爲她記憶中的亞基蟲羣。
這是一項必須耗費大量精力的工作。
雖然與布萊克的虛空連接讓她可以通過虛空行走來往兩個世界,但到底不能每天都和布萊克膩膩歪歪的抱抱貼貼舉高高了,這多少讓薩拉塔斯有些意興闌珊。
不過除了海盜之外,這一夜裡奎島上的其他勢力確實很難睡個好覺。
夜之子們準備進攻,奎爾多雷在加緊時間組織防禦,卡多雷們剛剛從奎島森林現身,也在派出使者接觸交戰雙方。
大家都忙的不亦樂乎。
直到第二天清晨時分,泰蘭德親手寫的信終於被送到了雙方首領手中。對於突然出現,試圖成爲調停者的卡多雷們,黑皮和白皮們的應對方式截然不同。
已經有些焦頭爛額的太陽王阿納斯塔裡安第一時間迴應了卡多雷的善意。
顯然,相比布萊克·肖提出的“僱傭”,太陽王還是更信任自己這些“遠房親戚”。
不過他倒不是打算服軟投降,只是想要通過卡多雷的中立提議來拖延點時間,給奎爾多雷的援軍到來爭取機會。
太陽王知道自己不能讓出太陽之井。
這是原則問題。
而相比阿納斯塔裡安的熱情對待,艾利桑德這邊對於泰蘭德送來的信就有些嗤之以鼻,順便帶着強烈的不滿。
在夜之子女王看來,她已經就艾薩拉的威脅和艾露恩姐妹會達成了協議。
雙方已經是攻守同盟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卡多雷的軍隊和大人物的出現就是該幫助夜之子打贏這一仗,而不是跳出來充當什麼見鬼的調停者。
你誰啊!
就跑來調停戰爭...這是生存之戰,真以爲是開玩笑呢?真要大家手拉手一起唱歌就能化解生存權帶來的衝突了嗎?
這些卡多雷,真是幼稚的可笑!
大魔導師本不想理會這場三方會談,但很快,狡猾的她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如果太陽王會出席暗夜精靈召開的會議,那麼就意味着最少在會議持續期間,太陽之井的防禦會失去最高指揮者。
這意味着她昨晚策劃的偷襲的成功率將會大大提升。
妙啊。
艾利桑德抓住了盲點,她立刻派遣自己的使者前去向泰蘭德覆命,
說自己會親自參加那場爲了和平舉辦的會議。
但暗中已經有夏多雷惡魔獵手大師統帥着那些殘酷訓練中的失敗者們,在正面戰場推進掩護下,向太陽之井繞行過去。
這一切都沒有瞞過佔據地利的海盜們的關注。
但海盜們也並沒有向奎爾多雷通風報信,那些白皮精靈又沒給艦隊付錢,憑什麼給他們共享情報啊?
就是要亂起來!
越亂越好,海盜們還希望夜之子威猛一點,能在今天攻破太陽之井的防線,好給他們創造出溜進那奢華宮殿裡大搶特搶的機會呢。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勁,臭海盜們都想要客串一把啦啦隊,給跑去偷襲的夜之子們鼓勁加油。
總之,就在這各懷鬼胎的等待中,在太陽來到九點鐘的位置時,在暗夜精靈於奎島的楓葉森林外架設的臨時營地裡,黑皮精靈和白皮精靈的首領幾乎是同時出現。
太陽王還是自己之前的經典打扮。
一副華麗的鳳凰法袍點綴一些代表國王身份的徽記,手握一把辛多雷金杖,但腰間多了一把宛若流火的魔法長劍。
赫然是被凱爾薩斯·逐日者王子長期持有的奎爾多雷秘寶烈焰之擊,看來艾利桑德在昨天展現出的實力給了太陽王很大的壓力,讓他不得不拿回了這把秘術長劍。
至於這把劍是怎麼被從德拉諾送回艾澤拉斯的,這方法就很多了。以魔法立國的奎爾多雷精靈們有的是辦法在一夜之間送出一件聖物。
值得一提的是,在太陽王現身的時候,他的左手上除了王室印璽之外,還多了一枚奢華的寶石戒指。
那戒指不斷閃耀着奧術之光,讓看到它的艾利桑德也面色微變。
見鬼!
這枚指環絕對不是精靈帝國的造物,它散發出的壓力讓大魔導師恍惚間感覺到了一個世界在向她怒吼。
“哼”
在看到艾利桑德現身之後,太陽王給出了一個冷哼。
他的目光絕對算不上友善。
但在看到大魔導師手中不斷撕扯空間的薩格拉斯權杖時,太陽王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忌憚,他昨天可是親自體會過這把該死的法杖那不講理的霸道威能。
它對於空間的撕扯與操縱簡直超越了這個世界的空間規則,如果艾利桑德願意付出一些代價,她甚至可以直接摧毀太陽之井所有的宮殿防線。
這樣危險的武器,怎麼能落在一個肆意發起戰爭的瘋子狂人手裡呢?到底是哪個不負責任的傢伙把這東西送給她的?
真是該死!
“阿嚏。”
太陽王的內心吐槽剛剛結束,這會起來揉着後腰遛彎的布萊克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很懷疑是不是昨晚的瘋癲讓他着涼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吐槽他。
嘖嘖,真是該死!
自己惹的人太多了,甚至一時間無法精準判斷出到底是誰在詛咒自己。
海盜站在魔導師平臺的邊緣,朝着卡多雷營地的位置眺望,他也對今天的會談挺感興趣,不過他並不打算親自跑過去圍觀。
布萊克左右看了看,摸出了一塊古怪的石頭丟在桌子上,然後抽出一瓶酒,有滋有味的癱在椅子裡,朝着那石頭注入心能。
在連續換了好幾個“視角”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距離卡多雷營地非常近的石裔“雕塑”的視角。
隨着心能注入,很快,營地裡的畫面就以一種“投影”的方式出現在了海盜眼前,就和看電影一樣。
還是實時直播呢,可惜沒有彈幕狂刷“打卡”之類的玩意。
海盜得意的一笑。
他感覺到自己終於找到了石裔們在物質世界的正確用法,它們落地化作石像後無法被任何力量感知的特性決定了它們簡直是最好的“攝像頭”。
一千兩百名石裔刺客和同等數量的加爾貢獵犬已經足夠海盜足不出戶,便能把控整個奎島的一切事情變化了。
“喲,女皇陛下也快到了。”
在關注三個精靈派系的會談之外,海盜還抽空向島外探聽,他注意到艾薩拉女皇的馬車已經秘密進入了逐日島,最晚到傍晚就能到達奎爾丹納斯島了。
這讓布萊克忍不住搓了搓手。
他實在期待當艾薩拉出現在這些精靈們眼前的時候,他們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回應呢?
嘖嘖,那一定會非常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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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
我先問一句,你們對於和平的定義是要我們在距離勝利只剩一步之遙的時候選擇放棄,任由夜之子們拋棄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回到蘇拉瑪繼續過苦日子嗎?
如果是這樣的和平,那我們不稀罕!”
在卡多雷的營地裡,夜之子的女王艾利桑德在會談剛一開始,就展現出了自己的“強人本色”,她坐在活木塑造的椅子上,也不理會太陽王的冷臉與厭惡。
她說:
“太陽之井的魔力從來都不只屬於奎爾多雷,那是用永恆之井的井水塑造的魔力井,永恆之井屬於精靈帝國!
大家都是帝國的成員,憑什麼只有你們能享受這魔力的賜福?”
“你的無恥真讓人震驚,艾利桑德!你的存在簡直代表着精靈的道德底線!”
太陽王哼了一聲,咬着牙說:
“奎爾多雷與太陽井伴生了近七千年,這七千年裡整個世界都承認我們對於太陽井的擁有權,這是我們的祖先一磚一瓦建立起來的魔法聖地。
你真以爲扯上精靈帝國,就能說出這該死的滑稽宣稱嗎?
你們想要分享太陽井,那爲什麼不拿出你們的暗夜井和我們分享?我的人民也飽受魔力不足的困擾。
我們甚至無法在太陽之井的光輝之外長久生活。”
“你們想要暗夜井?好啊。”
出乎太陽王的預料,在聽到他的反駁之後,艾利桑德大大方方的取出幾瓶窖藏千年的魔力酒,放在了桌子上,她還對太陽王做了個“請”的動作,說:
“來吧,品嚐一下夜之子的‘佳餚’吧。只有你真正認識到了夏多雷的窘境,你纔會理解我們對於太陽井魔力的渴求。
太陽王陛下,我說句實話,進行到這一步的戰爭原因不光在我們。”
大魔導師哼了一聲,說:
“在我登基爲王的那一日,我很禮貌的向你們的使者詢問能不能從你們這裡購買魔力來滿足人民的需要。
但你們的使者高傲的拒絕了我。
倘若那一日你們選擇了公平交易,用魔力酒換取純淨魔力的話,事情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說完,艾利桑德又扭頭看向代表卡多雷出席的泰蘭德·風語者,她上下打量着泰蘭德,這月之祭祀和她記憶中的形象不太一樣了。
比起兩人的上一次見面,此時的泰蘭德少了幾分青澀純潔,多了幾分沉穩威嚴。
大魔導師輕笑了一聲,說:
“不愧是被艾薩拉女皇評價爲‘珍寶’的女人,一萬年的時光沒有讓你的美麗褪色分毫,而身爲人妻則給了你更多誘惑的味道。”
“大魔導師,請你尊重我的職業。”
泰蘭德語氣平靜的說:
“請不要在一名神職人員面前說出這些話,這對於我們今日追求的和平沒有任何好處。”
“和平?你們卡多雷也配和我談和平?”
泰蘭德的迴應就像是激怒了艾利桑德,這位大魔導師眼中帶着一股女人才有的嫉妒,對泰蘭德說:
“我就不譏諷你們放棄了我們古老的尊貴傳統,住在森林裡和野獸爲伍,拋棄文明退化爲如巨魔一樣野蠻的可悲行徑了,卡多雷。
我們就來說說埃雷薩拉斯的問題吧。
那座萬年之城裡居住的辛德拉精靈們也曾是你們的同胞,但你們是怎麼對待那些純血的上層精靈的?
你們把他們困在越來越破敗的城市裡!
你們把他們如豬狗般圈養,你們知道那城市中的精靈們爲了魔力做出了什麼樣可怕的事。但你們不但沒有在屠殺發生時伸出援手,反而冷眼旁觀!
整整百萬辛德拉精靈在你們坐視滅亡的冷酷中消亡到了只剩下三十萬人,一個極有潛力的精靈派系就毀在你們手中。
他們差點就萬劫不復了!
是我!
是夏多雷在他們最需要最絕望的時候接納了他們,是我下令把我的人民本就不多的魔力分享給那些可憐蟲,這才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艾利桑德冷笑了一聲,對臉色越發尷尬的泰蘭德指着鼻子說:
“死去的每一個辛德拉精靈都不是白死的,每一個卡多雷手上都沾了血!你們這些屠殺者還有臉指責我是戰爭的發起人?
你們是怎麼心安理得的說出‘和平’這兩個字而不感覺到羞愧的?
你們的月神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
說完,漸入佳境的大魔導師又看向一臉沉默的太陽王,她抱着雙臂,在法袍飄帶的飛舞中說:
“還有你們,奎爾多雷!
我也不想諷刺你們沐猴而冠,不斷的和下等種族通婚來稀釋高貴的血脈,你們雖然沒有墮落到住在樹上吃野果,但瞧瞧你們現在!
你們沒學會精靈帝國的強大,卻繼承了帝國的墮落與腐朽,你們這個王朝能再持續一千年就已經是精靈之神在保佑了。
不過我覺得,雖然我們在戰爭之中,但對於辛德拉精靈的悲慘遭遇你們也該心有慼慼,畢竟在七千年前,你們的祖先就是被眼前這羣號稱‘和平’的野精靈們排擠放逐!
達斯雷瑪·逐日者不得不帶着自己的族人跨越大海,忍受被野蠻巨魔敲詐勒索的恥辱,纔在這片大地上建立了你們的王國!
而現在,你這不肖子孫居然要和當年親自決定放逐你爺爺的人合作?
呵呵,達斯雷瑪如果泉下有知,現在就該揭棺而起,狠狠給你這不孝子兩記耳光!
你這愚蠢的太陽之王,你完全不理解在這和魔力有關的事情上你們應該堅定和我們站在一起,而不是跪舔卡多雷!
只有夏多雷能理解你們的痛苦。”
“和平?”
已經噴出感覺的艾利桑德張開雙臂,對眼前的所有精靈們喊到:
“我根本沒看到這裡有什麼和平可言!
大家都是帝國的子民,大家彼此之間是什麼樣子在外人面前裝裝也就行了,在自己人眼裡就不必如此虛僞。
卡多雷說我們夜之子是墮落之民,我們確實是!我們屈服於對魔力的渴望,但卡多雷們!你們自己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幹淨!
我們的髒在魔癮上,你們的髒在以月神爲名的心裡!
瞧啊,一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一羣以信仰爲名做下惡事而心安理得的白蓮花!一羣自以爲強大卻對兄弟姐妹們的悲慘遭遇視而不見又在這時候跳出來調停戰爭的自大狂!
你們仁慈的月光從未照耀在我們這些黑暗之民的身上!
而你們所謂的和平也只是爲了你們自己!
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