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匠人們幹活的時候是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環境,因此布萊克慷慨的讓出了自己裝飾着很多“個人特色”的辦公室,來給大範留出一個很棒的工作環境。
不過離開之後,海盜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呃,但願我收藏在辦公室裡的那些顱骨收藏品不會嚇到他。”
海盜叼着菸斗,行走在納薩拉斯學院術士學派的教學區域,心中想到:
“其中有個顱骨這幾天好像不太‘乖’,不過有卡爾將軍看着,問題應該不大。
範克里夫是我能找到的最棒的石匠了,如果他也無法完成石裔誕生需要的雕刻作品,那麼大帝想要在物質世界衍生石裔的構想,就得留給天災軍團慢慢積累技巧了。”
布萊克聳了聳肩,看他輕鬆的樣子就知道,他對於範克里夫在數個小時後會拿出的作品非常好奇,但並沒有太多的渴望與要求。
劣化版的石裔作爲消耗品或許很棒,但對於布萊克的戰鬥風格而言,這些傢伙能不能在現在誕生對他的目前的勢力影響不大。
帶着這樣的心情,布萊克溜溜達達的走過了好幾處教室。
他叼着菸斗和巡查的班主任一樣,總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教室的窗戶邊,用一種嚴厲的目光看着教室裡那些上課摸魚的學生們。
往往在某一次對視中會把對方嚇一跳。
但海盜是一種惡意滿滿的遊戲方式來推進這件事的,他其實對於這些術士學徒們未來的發展並不關心。
這一行就不是一個你很用功就一定能取得成就的行業,法師們靠的是天賦和勤奮,但術士.或許靠的是運氣和頑強的生命力?
“你不去參加那些施法者們提交論文的同行評議,跑到這裡幹什麼?”
就在布萊克很開心的模仿“班主任行爲”時,一個語氣惡劣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海盜回頭一眼,大理石製作的地面旋轉着流沙,很快就塑造出啓迪大師薩奇爾老大爺的身形。
這段時間布萊克一直在外面跑,沒有太過薩奇爾老大爺的“事業”,等到這次他出現時,海盜才驟然發現,薩奇爾老大爺居然給自己換了一副軀體。
雖然腦袋還是點綴着各色寶石的奢華燃燒顱骨的樣子,脖頸與軀體連接處也有邪能和暗影的火焰在燃燒,但承載這腦殼的軀體明顯要比原本那副更年輕且更有活力。
“嘖嘖,這是‘新鮮’的?”
海盜繞着薩奇爾老大爺的“新衣服”轉了好幾圈,這才嘖嘖稱奇的說:
“從哪找來的德萊尼人傳奇施法者啊?維倫就不管管嗎?任由你這麼消耗德萊尼寶貴的人口資源?”
“他憑什麼管我?”
薩奇爾老大爺拄着烏薩勒斯·逆風收割者法鐮,他以一種倨傲的姿態回答到:
“維倫也就能在年輕人面前耍耍威風,面對我這個和他同一時代的大人物時,他還要主動向我問好呢。…
再說了,這具更強大的軀體可不是我隨隨便便找的,是我專程去了一趟德拉諾的沙塔爾廢墟,在那裡挖出了主教議會的叛徒奧薩爾的遺骸。
真可惜,那個蠢貨曾經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之一,在跟隨維倫橫渡羣星之後,卻又抵禦不住心中的恐懼與對力量的渴望選擇投靠了燃燒軍團。
他這被邪能浸潤的軀體正適合我這樣的強大術士。”
說到這裡,薩奇爾左右看了看,突然壓低聲音對布萊克說:
“我前不久剛剛進入大巫師魔法沙龍的入會考察期,我那片關於阿古斯魔法體系與艾澤拉斯魔法力量對比的研究論文也不知道是誰在評議。
藍月那個剛正不阿的性子真是讓我頭疼,我和梅里·冬風也沒有交情,克爾蘇加德據說也是評議者的一員,但那個傢伙只對屍體和貓感興趣。
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布萊克。
快去參與你的工作,然後給我開一開方便之門。”
薩奇爾老大爺發出古怪又邪惡的笑聲,他拉長聲音說:
“在我死去又瘋癲的三萬年裡,我很少會對某個組織抱有如此強烈的渴望,但親眼見證過軍團威能的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純粹研究者組成的魔法組織,確實是我見過最有含金量的體系了。
我渴望參與其中,渴望翻閱那些能帶我靠近邪能原力的寶貴知識。
你必須幫我!”
“喂,你好歹也是阿古斯奧秘學宮的掌舵人,對自己的學術知識有點信心好不好啊?”
布萊克斜着眼睛吐槽道:
“難道你認爲自己是個水貨嗎?”
“我當然不是!”
薩奇爾冷笑了兩聲,又指着自己的腦袋,說:
“但我已經瘋了三萬年,我親愛的布萊克,我的大腦對於我對自己的評價可能有點‘小小意見’。
我已經三萬年沒有做過正式研究了。
你就當行行好,體諒一下我這個可憐的腦袋進邪能的老不死吧。”
“好嘛,你話都說道這個地步了,我要是再不做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海盜摩拳擦掌的點了點頭,但他眼珠子一轉,又說到:
“但我也不能白幫這個忙吧?你知道,我很快就要跟着一羣守護者去阿古斯拼命了你就不想回老家看看嗎?
邁凱雷的奧秘學宮遺址可還在呢,我在預言之夢中看到過它,其中很多設施居然還在運轉。而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熟悉那裡的人了。
我的意思是,作爲術士學派目前的領導者,你難道不希望給我們學派再找一片獨屬於我們的術士聖地嗎?
還有阿古斯的世界聖物‘執政者之冠’,我們已經找到了啓迪印記,先知之眼在維倫手裡,據我所知,屬於基爾加丹的知識桂冠還在那片古老的大地上。
我可能沒有時間去尋找它,但你可以幫我代勞。”…
布萊克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的教室和那些努力學習術士知識的學徒們,他說:
“誰不希望自己的學派多出幾件壓場面的聖物呢?你說對吧?”
“啊,真是可怕的要求,但我會答應你。”
薩奇爾發出給給給的怪笑聲,他說:
“在你出發的時候通知我吧,我會和你們一起踏上阿古斯的羣星之徑,阿克蒙德最好也在那裡,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和我的學生好好‘聊一聊’了。
關於過去的恩怨,關於過去的背叛,關於那場卑劣的刺殺與他囚禁我的靈魂長達三萬年的苦楚,這些血債,我要和他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說完,老大爺對布萊克做了個很優雅的告別禮節,又化作流沙消失在原地。
“這傢伙的瘋癲越來越嚴重了。”
海盜摸了摸腦袋,覺得這大概就是所有術士們的不歸路。
理智只是過程,瘋狂纔是結果。
嘖嘖,考慮到自己也是個術士,所以想想還真是可怕。
他咧了咧嘴,將薩格拉斯權杖舉在地面,將自己從術士學派的教學樓傳送到了通靈學派的實驗室中。
克爾蘇加德正在心無旁騖的擼貓,看到布萊克過來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很冷淡的對他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沓論文,說:
“那是你的工作,七日之內要爲每一份論文給出回覆並蓋上自己的私人印章,我特意挑選出了和邪能,虛空以及惡魔有關的論文,那是你的專業領域。”
“很好。”
布萊克將那一沓論文抱起來,又和趴在桌子上對他喵喵叫的比格沃斯先生打了個招呼,然後對克爾蘇加德說:
“我聽說你們最近在研究黑曜石構造體?”
“嗯。”
巫妖小克此時一顆心全在自己的愛貓身上,他一邊幫可愛的小貓貓刷毛,一邊頭也不回的說:
“在希利蘇斯沙漠發現的阿布比薩斯和黑曜石雕像有成爲通靈造物的潛力,我們在解析並試圖以通靈術的方法塑造出新的構造體。
血肉傀儡的項目也在推進,但現在整個世界整體和平,我們很難找到足夠的屍體進行深入研究。”
“我聽說你們造出了憎惡?”
布萊克突然說了句,讓小克的目光跳了跳,巫妖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回頭,說:
“這可是絕密消息!第一頭憎惡構造體的戰鬥測試還沒結束呢,你從哪打聽到的?”
海盜聳了聳肩,說:
“不要問這麼多,我只是替巫妖之王陛下向你們傳達一個‘收購邀約’,我親愛的克爾蘇加德,巫妖王陛下對於這種強大的戰爭造物很有興趣。
他希望能得到關於憎惡製造的所有圖紙和知識,他會爲此付出可觀的報酬,比如.足夠多的屍體研究素材之類的。
說起來,你們想要解剖蛛魔嗎?”…
“我要考慮一下,而且這事得等到憎惡原型體的戰鬥測試完成。”
克爾蘇加德冷漠的回答說:
“死亡之力在最近變的非常活躍,我與馬卓克薩斯的聯繫也在變的鮮活而真實,來自造物密院的傳授讓我眼界大開。
或許我可以模仿那些通靈大師們製造出屬於我的‘戰神’。
那將是我下一個研究課題。”
“又要水論文啊,我懂我懂。”
布萊克眨着眼睛,指着自己的腦袋說:
“其實我這裡就有好幾份直接來自馬卓克薩斯的構造體圖紙呢,比如尋寶食屍鬼、魔藥吞噬者、治癒構造體以及好幾種不同功能不同的憎惡設計圖。
這肯定能給你的試驗帶來非常出色的幫助。
你想要嗎?”
克爾蘇加德明顯有些意動,他看了一眼布萊克,說:
“我要付出什麼?”
“跟我來。”
海盜打了個響指,對克爾蘇加德說:
“一會過去別帶嘴巴,戴上眼睛和耳朵就夠了,我需要你對接下來看到的一切保密,沒問題吧?”
巫妖冷淡的點了點頭,抱上了自己的貓跟着海盜離開了實驗室。
布萊克很慷慨的花了點時間,把自己記憶中關於馬卓克薩斯的憎惡構造體的學識寫在卷軸上交給了克爾蘇加德,又和他討論了一下這些構造體的功能。
在時間走到五個小時之後,他帶着冷淡的巫妖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迎面就是大片大片的石屑撲面而來,把海盜裝飾“奢華”的辦公室弄得到處都是灰塵,但布萊克並不在意。
他看着眼前,全身佈滿了石屑的大範這會正光着膀子,不再注意自己佈滿傷疤的軀體,他以匠人精神正用心的對自己的作品進行最後的修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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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個天才石匠的技藝果然高超。
五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其他石匠而言估計也就是雕刻出一個大概輪廓,但大範甚至完成了對雕刻作品的“精修”。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儘管布萊克爲他找來了“模特”,但大範雕刻出的石像卻和作爲“模特”的石裔刺客截然不同。
大範眼前的大石頭被塑造成了一個背生蝠翼,軀體纖細,有爪子和角的怪異生物,但它的臉卻完全不如石裔刺客那麼精緻並且帶有藝術性。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隻人形蝙蝠一樣。
範克里夫還用紅曜石給它製作了閃閃發亮的眼睛,又修出了利齒。
那玩意蹲在石頭底座上,擺出一副守衛的姿態,很像是施法者們偶爾會製作的石像守衛,外形模仿了聖光教會的教堂頂部四周安放的“滴水嘴獸”的樣子。
“唉,時間太短了。”
範克里夫看到布萊克回來,頓時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收起了雕刻工具,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又看了看作爲參照物的石裔刺客。…
他覺得這作品簡直爛透了。
別說是模仿眼前這尊精緻石像的氣勢,就連外表都模仿的非常糟糕,他感覺自己在大金主面前丟人了。
但布萊克卻覺得這玩意很棒。
他繞着大範的石雕轉了幾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打了個響指。
在大範和克爾蘇加德詫異的注視中,作爲“模特”的石裔刺客眨了眨眼睛,活動着身體從石像狀態裡活了過來。
巫妖還好說,他見多識廣。
但大範本人卻被嚇壞了。
他沒想到眼前這尊在他眼中完美的雕塑居然是“活物”,而隨着窗戶被打開,隱匿在空中的卡爾將軍也拍打着翅膀落在辦公室裡。
“怎麼樣?”
海盜扭頭對卡爾將軍問了句,後者以一種很挑剔的目光看着大範的作品,她用口音奇怪的人類語說:
“一般般,比起鍛石師大人的技藝而言,簡直就像是孩子們隨手捏的泥巴。根本沒有還原出我們石裔的無上優雅,甚至連神韻也模仿的很糟糕。
這樣的作品在我的故鄉是會被視作殘次品處理掉的,連那些低賤的泥僕和石精們都會嗤笑它。”
“你用一名強大半神的技藝和我的石匠朋友比較?”
布萊克拉長聲音說:
“你是不是最近心能嗑多了導致腦子進水了?好好說話行不行?我知道你出身頑石軍團,由鍛石者大人親自雕刻,因而血脈高貴且眼光極高,但麻煩你就事論事一點。
我覺得這玩意已經很不錯了,它代表着艾澤拉斯雕石師們的最高手藝,你可以鄙夷大範的實力,但你不能否認他吃飯的手藝。”
“嘁”
很有性格的卡爾將軍撇了撇嘴。
她不再抱怨大範的糟糕技巧,而是走上前,從可以儲存心能的石裔揹包裡摸出一團血色心能,一巴掌拍在大範雕刻出的石雕上。
幾秒之後,隨着咔咔作響的聲音,在大範瞪圓眼睛的注視中,被自己花了五個小時雕刻出的滴水嘴獸在岩石基座上笨拙的活動着手臂和翅膀,又眨了眨眼睛,像是活過來一樣。
它活動着腦袋,還做出和野獸一樣的嗅聞,最後目光鎖定自己,如小狗一樣走過來,很親暱的在大範手臂上蹭了蹭自己堅固的腦袋。
這個動作充滿造物對造物主的善意,但大範卻被嚇的根本不敢動。
“還行。”
卡爾將軍看到這一幕,回頭對布萊克說:
“這個石匠雕刻出的作品灌注了他的技藝,讓它得以被心能喚醒成爲石裔一族,但我拒絕承認這麼醜陋而弱小的東西是我的同胞!
它最多算是異化的石精,戰鬥力也很差。”
“但它確實滿足你和那位大人的要求了吧?”
海盜擠着眼睛說:
“石裔在物質世界的繁衍已經走上正軌,我決定把這項工作交給我親愛的大範來推動,而作爲馬卓克薩斯的追隨者,克爾蘇加德會負責監督這個過程,兄弟會也必然因此崛起。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