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和我的兄弟再來兩桶最好的烈酒!”
在貧瘠之地剛剛建成沒三個月的血蹄圖騰城中,在碼頭區最熱鬧的酒吧裡,一個邪痞的聲音拍着桌子大喊到:
“給我們拿沒有摻水的好酒來,要是敢拿垃圾東西糊弄我們,我就把你們這個破酒吧給拆了!我向來是說到做到.嗝~”
這帶着脅迫的吶喊最終以一個滑稽的酒嗝結束,引得周圍一羣身份複雜的水手們哈哈大笑。
他們都來自於南海或者庫爾提拉斯,有的是因爲南海最近越發殘酷的商業競爭被迫退出黃金航路,跑來這新航路混口飯吃的商船船員,有的是庫爾提拉斯的民間探險隊,受僱於大海商們前來這座貧瘠之地的牛頭人城市看看組織商業貿易的可行性。
還有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坐在酒桌上拼酒的兇狠樣子以及他們普遍缺胳膊少腿的悽慘姿態就知道這些傢伙以前肯定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但在這個新興又熱鬧的城市裡,沒有人拒絕這些傢伙的到來,更沒有人拒絕他們的闊綽消費。
本地的血蹄牛頭人雖然是剛學着經營一座海港城市,但他們在貧瘠之地的荊齒城有最好的老師,那邊的地精們靠着黃金航路的末端海域吃的滿嘴流油。
牛頭人們只需要向他們學習如何經營就好了,哪怕只學到地精們的十分之一,就足夠賺來養活這座城市的鉅額財富了。
“砰”
膀大腰圓的牛頭人酒保提着兩桶酒放在了熱鬧酒吧角落的桌子邊,這個年輕的酒保一邊手腳麻利的幫助這兩位客人打開酒桶,一邊好奇的打量他們。
這兩位面相很陌生。
但那個長着鹿角的黑牛肯定來自至高嶺。
凱恩·血蹄大酋長已經宣佈了,鹿角牛們是血蹄牛的忠實盟友,兩個氏族雖然距離遠,但他們是兄弟之盟。
在血蹄圖騰中常年都有些一些鹿角牛在活動。
因此看在這位遠道而來的“兄弟”的份上,年輕的酒保特意給他們送來了沒有摻水的好酒,這可都是從潘達利亞那邊運來的上好烈酒,百分之百糧食釀造,是大海上罕見的高品質好東西。
“喂,你看什麼看?”
年輕牛頭人酒保好奇的打量很快引來了和鹿角牛坐在一起的人類的不滿,那傢伙叼着菸斗惡聲惡氣的說:
“我們臉上有花嗎?”
“呃,沒有,客人。”
酒保很嫺熟的賠笑說到:
“只是兩位很面生,我就多看了幾眼,你們來自哪?來血蹄圖騰做什麼生意?”
“呵,那可是大生意呢。”
布萊克哼了一聲,將手中牛頭人風格的陶罐酒杯裡的烈酒一飲而盡,發出舒暢的呻吟,又砰的一聲將杯子砸在桌上,這才擦着嘴巴以一副酒鬼的樣子吹噓到:
“我們要來這座城市鬧翻天!我要溜進老凱恩的帳篷裡,把他最喜歡的菸斗折斷,再把他不成器的兒子吊起來打!…
我要衝進哈繆爾的獸穴,把他辛辛苦苦收集的各種種子一把火燒掉!
最後,我要召集起恐怖圖騰的暴徒們,衝進你們的城市裡大搶特搶,最後再把你們的城市弄得一團糟!
哈,怕了吧?”
“呃,客人,恐怖圖騰已經改名叫潮汐圖騰了,那些陸地的暴徒也轉行去北海那邊當海盜了,他們在千針石林的營地都人去樓空.
聽說是在北海發了財,準備在海上弄一座小島稱王稱霸。”
年輕的酒保也是吃過見過的,他知道這些老海狗和酒鬼們喝多了就會亂說話。
他也毫不在意布萊克的兇狠發言,只是很禮貌的將打開的酒桶接上小巧的水龍頭,幫助兩位客人倒酒,又說到:
“酒已經上齊了,客人,盡情享受吧。”
說完,他看了一眼那不發一言,似乎很憂傷的鹿角牛兄弟,搖了搖頭,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哈哈哈,在我的預言中會遭遇可怕命運的加摩爾,現在居然有這麼好的口才。”
布萊克眯着眼睛,盯着那個在一羣老海狗之間到處招呼的年輕酒保,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小口,低聲說:
“果然,環境決定命運啊。”
“你閒到對一個小酒保預言命運嗎?”
黑角悶悶不樂的拿起酒杯,仰頭一口乾了。
這種喝法看的布萊克直搖頭,雖然牛頭人因爲天生強健所以酒量普遍很好,但照着黑角這麼喝下去,他最多再有十幾分鍾就會.
唔,這傢伙好像是頭僞裝起來的成年純血黑龍?
呃,那沒事了。
他就算把整個血蹄圖騰所有的酒全喝光都不會喝醉的,巨龍們的酒量是很恐怖的,當然,笨蛋小星星除外。
以一個海盜的標準來看,小星星的酒量已經相當不錯了。
但拿巨龍的標準來計算,小星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弱雞,布萊克統計過,平均二十二瓶酒就能把那傢伙撂倒了。
“我閒的沒事,總會有意識的鍛鍊自己的預言能力,這大概就是我有別於其他先知的生活方式吧。”
布萊克叼着菸斗,在升騰的煙霧中,他看向周圍那些酒鬼們,他說:
“但不管在哪個世界,大部分人的命運都乏善可陳,我甚至不需要動用先知的預言,就能猜到他們的一生會怎麼發展。
從這一點而言,你真的是個幸運兒,我親愛的黑角。
畢竟你天生強大,而且長壽
雖然剛剛經歷了失戀的痛苦,但怎麼說呢,這也算是人生的一種經歷了,對吧?”
“別用那個詞。”
黑角抓起酒杯,卻發現酒杯空了。
今日鬱悶的他心裡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乾脆也拋掉了平日的長者儒雅,抓起手邊的酒桶,拔掉水龍頭,對着嘴噸噸噸的狂贏。
哪怕在一羣酒鬼裡,這樣的行爲也是非常驚人的。
這一瞬,整個酒吧都安靜下來,不管什麼種族的老海狗們,都以一種目瞪口呆外加敬佩的目光看着抱着酒桶狂飲的黑角。…
甚至有些醉醺醺的傢伙爲這豪爽的酗酒者威猛的酗酒儀態歡呼起來。
黑角花了不到十秒,就在布萊克欣賞的注視中炫完了一桶酒,他將空掉的酒桶隨手一丟,擦着嘴,對海盜說:
“那可不是什麼失戀.你知道嗎?我感覺到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她.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就像是個謎團,她在一瞬間吸引了我,讓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我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她是僞裝的。
但我無法抗拒
就像是本能,那種一萬年中從未被喚醒的本能在那一刻瘋狂的燃燒,我就像是.我無法形容,你的愛人很多,布萊克,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
那位發瘋的想要燃燒自己爲她付出一切的感覺,我以爲我瘋了,但我心甘情願,哪怕在現在,我都忘不了她.”
“唔,你喝醉了,我的兄弟。”
布萊克看着黑角茫然的眼睛,他舉起酒杯,說:
“看來壞心情果然會影響酒量,你的酒量不該這麼差的,但你所說的那種感覺我也能理解.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着我,你這混蛋。
雖然在旁人看來我是個地地道道的浪子,但我知道,我並非一個濫情的人。
不瞞你說,我最近也遭遇了一些感情危機。
你是被人拋棄了,而我,我怎麼說呢?我大概猜到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我要和我的一位愛人長久的分開”
“爲什麼?”
黑角穿着粗氣,將布萊克的那桶酒也拿起來,再次噸噸噸的上演了一出絕活,他的眼睛紅了,就如一頭被激怒的黑牛。
他盯着布萊克,質問到:
“爲什麼相愛的人要分開?你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嗎?”
“大概是因爲命運?”
海盜用手撐着下巴,歪着腦袋說:
“但我顯然不會允許,也不會接受,就算命運如此,我也一定會跨越命運的阻隔將她帶回我的身邊。
你知道,短暫的分離是爲了更長久的陪伴。
假若我們熬過命運的桎梏,我想就再沒有什麼東西或者力量可以把我們分開。
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我親愛的黑角。
儘管那位女士讓我轉告你,讓你忘記她,就留在至高嶺好好生活,但她顯然還不夠了解男人,最少不了解那些用情至深的男人。
如你,如我。
我們是不會畏懼那些暴力的壓迫而選擇放棄自己真愛之物,你或許應該銘心自問,你真的願意爲她付出一切嗎?
在你連她的真正名字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你願意嗎?”
“砰”
被黑角抓在手中的酒桶在下一瞬被黑牛的力量捏碎開,在木屑橫飛中,大黑牛黑角鼻孔噴出灼熱的氣柱,甚至有火星跳動。
他赤紅着眼睛,說:
“我願意,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我相信自己的本能,我已經爲高嶺氏族奉獻了一萬年,我守護了那個地方一萬年。…
胡恩在臨死前曾勸說我去尋找屬於我的命運,我一直覺得我的命運就是幫他看護他的血裔子嗣。
但或許.
或許這就是被我視爲父親的胡恩的意思,他希望我能不被他影響的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以前我不願意是因爲我沒有找到值得我追求的東西。
但現在,不一樣了。
教教我,布萊克,教教我該怎麼做?”
“嗯,好問題!”
海盜哈哈笑着拍着桌子對黑角說:
“你要知道怎麼做,就得先知道你的敵人是誰,是誰在阻止你追求你和那位夫人之間剛剛擦出火花的愛情.
讓我告訴你吧,是你的父親。
那個瘋子,那個自稱爲滅世者的狂徒,那個曾被胡恩·高嶺用你手中的戰錘驅逐出自己巢穴的可憐蟲。
他就算躲起來也不打算幹好事,只要他還存在一天,你就必須隱姓埋名,那位夫人的離開只是爲了保護你。
很顯然,她並不如她表現出的那麼無情和冷漠。
她只是經歷過可怕的黑暗與災難,所以不敢去奢求屬於自己的美好。”
說到這裡,布萊克摸着下巴,很詩意的說:
“就像是在冬天待久的人,是不敢肆意享受暖春的。你要贏得她的芳心,就得先打敗你的父親,這也是你們這個種族的傳統。
就像是年輕的雄獅挑戰老邁的獅王,你必須證明你比它更強大,由此才能徹底終結因它而生的,那種被灌注於血脈之中的詛咒
是的,你必須殺了它!
黑角!”
布萊克眼中閃過寒光,他說:
“你必須和我一起殺了它,我有我的目的,而你有屬於你的戰鬥理由,我們必須幹掉它才能保證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最妙的是,你手裡有能制衡它的武器,而我正在尋找可以滅殺它的辦法。
耐心點,我的兄弟。
我們很快就能完成這件事,我們會成爲救世英雄,你也可以把那位神秘而優雅的高冷女士徹底佔有,變成獨屬於你的所有物。
我相信,她不會再拒絕。
因爲,這就是你們的傳統。
怎麼樣?
可憐的失戀者,要和我一起幹嗎?”
“幹!”
黑角握緊拳頭,可能是出於醉酒的情緒失控,或許這又是他真實的想法,總之,面對布萊克的要求,黑角沒有什麼猶豫。
一大一小兩隻手握在一起,宣告着共同戰鬥的誓言成立。
“再來兩桶酒!見鬼的!加摩爾,你這麼沒有眼色的嗎?我們沒酒了,快拿來!”
布萊克嘈雜的喊聲在下一刻於這熱鬧的酒吧中迴盪起來,年輕的酒保很快送來了兩桶酒,然後他就看到黑角和布萊克一人抱着一個酒桶噸噸噸的在十秒內將烈酒炫完。
這兩個傢伙就像是拼酒上頭,不斷的狂飲,周圍還有好事者試圖加入,但那些對自己酒量很有信心的酗酒者們哪裡是這兩個傢伙的對手?…
在一個小時之後,整個酒館裡橫七豎八的躺滿了被灌倒的雜碎,但布萊克和黑角的狂飲還在繼續。
年輕的酒保加摩爾都被嚇壞了。
他有心找城市衛隊來維持一下秩序。
主要是怕這兩個一看就不簡單的酗酒者喝完不給錢,但黑角隨手丟來的一小袋寶石徹底打消了加摩爾的顧慮。
他開始更殷勤的爲兩位貴客送上美酒,很快,他的酒窖就空了。
而還沒有盡興的布萊克和黑角勾肩搭背的走出酒館,兩個酒鬼商量着要去庫爾提拉斯的水手街,在今天午夜之前徹底喝光那裡的每一個酒吧的存活。
隨着黑角醉醺醺的揮動卡茲格羅斯之錘,兩個人就那麼如魔術一樣遁入大地消失在了血蹄圖騰的城市之中。
幾分鐘之後,正在收拾殘局的年輕酒保加摩爾聽到了門外嘈雜的聲音,他衝出去一看,一隊城防衛隊的牛頭人就緊急趕往酋長所在的高地。
在他們的呼喊中,加摩爾得知有賊闖入了酋長的帳篷,弄壞了酋長最喜愛的菸斗,還把酋長的兒子綁了起來揍了一頓。
大德魯伊哈繆爾閣下的獸穴也被闖入,大德魯伊那些珍惜的種子都被暴徒們一把火燒了。
“見鬼!”
年輕的酒保聽到這話頓時想起了剛纔布萊克對他吹噓的醉話,該死!那個傢伙原來不是在開玩笑嘛?
哎呀自己是不是要去城防軍那邊主動投案啊?
加摩爾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剛纔收下的拿一小袋寶石的酒錢也變的燙手起來了呢,要不,在城防軍趕來抓自己之前,自己跑吧?
聽說潮汐圖騰那邊那邊一直在招募牛頭人海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