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很早之前就和恩佐斯打過交道,當時他還和自己的妻子瑪維一起摧毀了恩佐斯的尼奧羅薩聖城,聽說那個獨立於物質世界之外的虛空之地到現在還沒復原呢。
這直接導致恩佐斯麾下的僕從們根本無處可去。
那些邪教徒們除了于娜迦們很不友善的對待中待在海底之外就只能滿世界到處亂竄,成爲了人人喊打的有組織的街溜子。
臭海盜也親自過去克蘇恩的封印地,但相比恩佐斯的“博愛”,克蘇恩就是個吝嗇鬼,它只對服從於自己的蟲子們感興趣,還給了它們虛空祝福來幫助蟲人誕生。
可惜,克蘇恩的溫暖小家也被布萊克這個走哪哪塌的混蛋給毀掉了,連克蘇恩自己都成爲了被鑲嵌在海盜手甲上的一團心能。
他還親手將亞煞極閣下被封印的黑暗之心釋放了出來,並且以此爲自己的黑暗情人主持了復生儀式。
這基本上就等於布萊克和整個艾澤拉斯所有的上古之神都打過交道。
尤格·薩隆是他前來拜訪的最後一個。
說實話,相比其他上古之神的囚籠和外觀而言,尤格·薩隆確實威猛,各方面都很威猛,不管是純粹的軀體力量,還是用聲音與夢境勾勒出的虛空威能。
它自稱爲亞煞極之後最強大的古神這一點沒毛病,可惜,就如薩拉塔斯之前列舉的一系列失敗所說,這傢伙的腦子似乎不太好用。
不是說它笨。
大概是因爲實力強大所以並不喜歡用陰謀解決問題,這就直接導致它的很多邪惡佈置最後都被狡猾的恩佐斯利用或者摘了桃子。
對翡翠夢境的侵蝕尤其如此。
但說實話,尤格·薩隆並不在乎弱小的恩佐斯從自己的盤子裡偷點殘羹冷炙,畢竟就實際戰果而言,在亞煞極死後,它確實是最有可能吞吃世界的古神。
前提是,它能在今日這場虛空內戰中熬到最後,不被眼前聯手的狗男女吃光抹淨。
但因爲是虛空內戰的緣故,導致三人之間的戰鬥一點都不酷炫了。
不管是尤格·薩隆的精神衝擊還是薩拉塔斯的煞能之力,對於彼此能作用的效果都因爲虛空力量同源的緣故而被壓制到了最低。
畢竟,你不能指望利用幻象或者情緒就把一個上古之神逼瘋吧?
人家本就是從充斥着瘋癲與墮落的虛空深淵中誕生的,它們根本就不存在理智這種東西,又該怎麼去摧毀一個根本沒有的東西呢?
而在上古之神最可怕的“理智摧毀”的手段被徹底廢掉之後,這場“三魔大戰”就只能降級爲物理和魔法的對抗了。
簡單點說,又回到了互相拼刀賣血看誰先頂不住的場景裡。
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返璞歸真了。
對於自己的生命力雄厚程度,尤格·薩隆非常有信心。
薩拉塔斯雖然復活但她先天不足,在這種殘酷拼血如野獸般互相撕咬的戰鬥裡她絕對不會是尤格·薩隆的對手。
但問題是,薩拉塔斯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還帶來了幫手。
“砰”
千喉之魔揮舞着恐怖猙獰的觸鬚帶起暗影的重錘砸擊在地面,混亂的能量以衝擊波的姿態轟向整個囚籠,沒有任何可以躲閃的地方,逼迫薩拉塔斯只能硬吃這一記攻擊。
好在蛇美人的魔法護盾足夠堅固,暫時還頂得住,揮手丟了幾個混雜着烈焰與寒冰的魔法球作爲反擊。
但尤格·薩隆根本不躲閃,任由那貧乏的魔法打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一張嘴撕裂開。
有點疼,不過問題不大。
它還有剩下的九百九十多張嘴呢,每一張嘴都能發出類似於女妖哀嚎之內的能量衝擊,讓這囚籠混亂的就如將亡的末日大地。
“我說,這會就別再顧及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了,好不好?”
拄着劍的布萊克沒有加入戰鬥,他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站在邊緣,一邊躲閃着尤格·薩隆狂暴的魔法攻擊,一邊對薩拉塔斯喊到:
“展現你的虛空真容啊,伱不變身這還怎麼打?光看雙方的體型差距就沒得打了好嘛。”
“你先閉上眼睛!”
薩拉塔斯嗖嗖嗖的閃現躲避,又在空中弄出一團大的驚人的奧術衝擊砸向千喉之魔,朝着海盜尖叫了一句。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這些笨蛋姑娘真的沒救了。”
布萊克罵罵咧咧的從懷裡取出一條黑色的,惡魔獵手風格的眼罩遮住眼睛,他張開雙臂說:
“現在沒問題了,我看不到了,呃,我會假裝我看不到,快變身成可怕的大怪物吧,笨蛋,你要被它活吃了!”
在反覆確認布萊克真的遮住眼睛之後,薩拉塔斯鬆了口氣,她重新回頭看向尤格·薩隆,雙手交錯在身前捏出一個相當古怪的法印。
下一瞬,暴漲的煞能黑煙就將姿態誘惑的蛇美人完全包裹。
就如布萊克所說,在這上古之神與上古之神的肉搏死戰中,她不變成虛空真容的本相是根本不可能取勝的。
但她不希望布萊克看到她醜陋的樣子。
儘管她也知道,對於現在的海盜的感知而言,有沒有眼睛都不會影響他的感官,但掩耳盜鈴這種事最少能給蛇美人帶來心理上的安慰。
尤格·薩隆也意識到了問題不對,它咆哮亂舞自己的恐怖觸鬚如戰錘如長鞭揮動砸向正在變身的薩拉塔斯。
好消息是它打中了。
空中被煞能黑煙包裹的薩拉塔斯如球一樣被狠狠砸向神殿邊緣,轟的一聲撞入牆壁之中,讓整個囚籠都在震動。
壞消息是薩拉塔斯根本沒想着躲.
隨着黑暗之心的跳動聲如戰鼓敲打在墮落囚籠裡迴盪開,尤格·薩隆心中的不詳越發沉重,它幾乎調動起自己所有的觸鬚把自己所有的魔法都砸向那不斷逸散的黑色煙霧裡。
但沒用。
一切都如石沉大海,直到第三次觸鬚捶打轟塌神殿四分之一的劇烈震動中,一雙被煞能包裹的黑色恐爪撕開煙霧如鐮刀橫掃,將千喉之魔來不及收回的觸鬚盡數切斷。
“嗷!”
腥臭的鮮血與恐怖的劇痛在尤格·薩隆幾百張嘴的同時嚎叫中爆發,一起爆發的還有那沖天的墮落煞能。
在黑色煙霧組成的煞能氣場裡,一個有黑色山羊一樣的腦袋,長着彎曲纏繞的七根金色大角與七隻眼睛,有三對撕裂萬物的煞能恐爪,全身上下都被陰沉的黑暗和悽慘的蒼白點綴如邪龍般的怪物挪動沉重的蟲肢。
在整個囚籠地面的震動中,一點一點的向血肉之山造型的千喉之魔移動。
這傢伙的頭顱中心是七隻眼睛裡最大的那顆,黑色的瞳孔在綠色的眼眸中不斷的旋轉,最終鎖定在了尤格·薩隆那散發着虛空氣息的美味血肉之上。
而它爲了“美貌”特意在足以嚇死聖騎士的邪惡腦袋四周生長出的黑色觸鬚如長髮一樣在七色煞能中飛舞,還有那張和恐蟲一樣鋒利的長滿了交錯利齒的嘴巴。
這一切都在向尤格·薩隆宣告一個等量級的可怕對手的降臨。
亞煞極!
七首巨獸亞煞極!
不!
不對,不是純粹的亞煞極。
看眼前這虛空真容上遍佈的蟲羣與巨蛇的特徵,就知道這邪龍一樣的生物是亞煞極的黑暗之心與薩拉塔斯的虛空本源結合之後的“新產物”。
或許該叫它“上古尊者ProMax版”?
“在美麗的容顏之下隱藏的是如此可憎的怪物,我把自己塑造成這副矛盾之形,就是爲了這一天的到來。”
薩拉塔斯在化身真正的上古尊者之後,連說話都失去了嬌滴滴的感覺,轉而化作如尤格·薩隆的數百張嘴一起開口時的“虛空混響”。
但相比千喉之魔那種純粹的邪惡陰沉,上古尊者的聲音除了附帶可以一次性逼瘋一支軍團的虛空衝擊之外,還帶着一種不可忽視的威嚴。
那是來自力量的威嚴!
曾經的最強古神已經在被分食的最弱古神的軀體上重生,它有着強者不可阻擋的蠻力與弱者絞盡心思爲了活下來才積攢的惡毒智慧。
在上古之神這一行而言,薩拉塔斯真的已經快到走到極限了。
只要她吃掉眼前曾與其他惡棍一起吃掉她的這個惡棍。
“你知道嗎?尤格·薩隆!”
上古尊者揮動自己的三對煞能恐爪,在尤格·薩隆被切斷的觸鬚尚未重生之時,以恐怖撕裂的姿態狠狠的扣入眼前的“大餐”之中。
僅僅是一次撕裂就讓千喉之魔失去了最少六十張喋喋不休的嘴。
在那黑血四濺中,薩拉塔斯以狂暴蠻橫的姿態將那些被撕開的虛空血肉吞入嘴中,她恐怖的利齒開合之間,滴下足以腐蝕萬物的涎水。
她說:
“你,真的.很美味!”
面對這樣的挑釁,千喉之魔也發了狠。
眼見上古尊者於此現身,它若是再不絕地反擊今日就只能淪爲食物。
它嚎叫着,讓自己龐大如山的軀體撞向眼前的薩拉塔斯,剩下的利齒不斷的在上古尊者如邪龍一樣的軀體上撕咬啃食。
兩頭虛空巨獸就這麼廝殺在一起,它們爆發的混戰帶起的虛空餘波毫不留情的轟擊在整個奧杜爾的每一座神殿中。
那些被救醒的守護者和高階戰士們承受着極大的壓力,逼得純淨聖母不得不臨時將他們轉移出奧杜爾之外。
而在城市外圍負責封鎖的巨龍們更是不堪,除了龍王和神奇的小星星軍團還能頂在前線,剩下的巨龍們不得不在連續爆發的虛空衝擊中退避三舍。
上古尊者和千喉之魔的爭鬥怒吼幾乎傳遍了整個諾森德,讓強大的猛獁人也如虛弱的狗頭人一樣滿心恐懼的四處躲藏,那些愚昧又迷信的維庫人們更是將其視作恐怖的“諸神黃昏”即將到來的徵兆,一個個在長老的帶領下瘋狂的向奧丁祈禱。
但戰爭之王.
嗯,戰爭之王估計也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保護他們。
因爲戰爭之王也抵禦的相當艱難,作爲距離戰場最近的守護者,奧丁承受的虛空重壓是其他人的好幾倍。
如果不是他有最堅定的戰士意志,他極有可能會在這種程度的虛空衝擊中失去自我。
泰坦在上啊,這簡直像是虛空世界在物質世界打開了大門一樣,數不盡的瘋狂傾巢而出,它們在黑暗的深淵中低語,想要把光下的世界徹底淹沒。
而奧丁就是那深淵守門人。
在他倒下之前,任何黑暗都別想通過。
“當我說我有三個妻子時,很多男人都會羨慕我,但得知我的妻子裡有一名亡靈和一名上古之神時,他們就不會羨慕了。
而如果讓他們看到我的小情人如今的樣子,十成十的傢伙都會可憐我唉,布萊克啊布萊克,你真的得檢討一下自己和這個世界對於‘美’的定義到底是誰錯了?”
臭海盜一個人蹲在被虛空力量反覆轟炸覆蓋的巨獸爭霸戰場的邊緣碎碎念着。
他臉上還帶着黑色布條,但正如薩拉塔斯所知道的那樣,布萊克已經不需要用眼睛去觀察這個世界了。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薩拉塔斯的第二形態是什麼樣了。
他並不在乎這些。
他此時也不是在emo。
而是如一個標準的刺客的行爲準則,在尋找着最適合進行刺殺的時刻,當然,要刺殺一名上古之神,肯定不能用如今這個凡人的樣子。
“我親愛的艾露恩女士,我知道您還在生氣,但沒關係,您最忠誠的選民即將把艾澤拉斯最邪惡之物的頭顱作爲貢品奉獻給您。
這玩意一定能讓您的寶庫的品味上升好幾個檔次。”
布萊克蹲在黑暗中,朝着天空祈禱,他閉着眼睛說:
“這可是我第一次使用月夜戰神的力量呢,我希望來一場技驚四座的表演,以此將月光的威嚴播散在這個世界最神聖之地。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壞事。
但那都是必要之惡。
所以,艾露恩女士,請將您最黑暗的月相在這混亂的時刻顯現,請允許我在您的恩許下披上最無情的戰妝.
以月亮的名義,我要狠狠懲罰那個污染您所鍾愛又青睞的美好世界的狗東西。”
“嗡”
一道晦暗之月的光在這一瞬穿透奧杜爾的雲層與破碎囚籠的阻擋,精準的將怪異的祈禱剛剛完畢的臭海盜包裹其中。
他在月光中活動着身體,將黑色貓頭鷹戰盔咔的一聲扣在頭上,艾露恩的無盡武裝在月夜戰神之力被開啓的瞬間就轉換形態。
它從全覆式的守望者戰甲轉化爲布萊克記憶中瑪維化身月夜戰神時會穿的那種半覆式的輕便戰裙樣式的武裝。
海盜手中的薩拉邁尼戰劍無法適配月神之力完成形態轉換,因此布萊克現在手中所持的是他從奎爾多雷精靈那裡敲詐來的索利達爾·羣星之怒。
在皎月之力的閃耀中,這戰弓彷彿在月光中被融化,又在月光拉長的塑形中化作兩把裝飾華麗的皎月戰刃。
這武器.呃,怎麼說呢?
這就不是該出現在戰場上而應該出現在祭祀中的玩意!
它的兩端開刃但卻都成月弧型,像是變種的月刃,但看造型就知道非常難以使用。但誰讓艾露恩女士是個可惡的顏值黨呢?
她在設定月夜戰神的傳承時可從來不會考慮自己麾下的戰士該怎麼使用這彆扭的武器作戰,反正她又不需要以此踏上戰場。
布萊克擡起頭,在金色長髮於晦暗之月亂舞中,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只有精靈們纔會使用的月神戰紋。
他的雙眼則化作風行者媽媽同款的“煙燻妝”。
你還別說,這副非主流的姿態搭配上布萊克上身和後背那誇張的紋身,頗有種鋼管舞郎的騷氣姿態呢。
“嗡”
海盜擡起左腳,整個人化作月光之影消失,如切割空間一樣出現在尤格·薩隆被撕扯開的傷口之下。
他在旋轉中引發羣星墜落的轟擊,又在行走間帶起月神之怒的滾燙灼傷,每一次轉身都會喚引最光明的月神之劍,每一次劈砍都會帶起月光爆炸的神性威儀。
簡直是個行走的屠戮機器。
布萊克感覺狀態好極了。
他覺得來自黑月的力量不斷的延伸膨脹,現在的自己可以一人雙刀從卡利姆多這頭殺到卡利姆多那頭,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尤格·薩隆!”
海盜的身影出現在月光籠罩的高空,他擺出一個伊利丹同款的風騷姿態,以帶着眼罩的雙眼直視下方,於黑月閃耀的背景中正義的呵斥道:
“我要代表月亮.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