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4章 132.獵殺死亡之翼
納格法爾號安靜的停靠在詛咒之地海岸的黑夜中。
這艘船雖然是一艘聞名天下的幽靈船，但在布萊克接管它之後就一直讓它保持着非常乾淨的姿態，絲毫沒有傳說中那些幽靈船們亂糟糟的佈局和破破爛爛的外形。
就連一些隱秘角落都不會存在蜘蛛網或者破爛骨頭之類的“鬼船標配”。
屑海盜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不得不承認，他其實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對於自己船隻的保養甚至到達了強迫症級的苛刻程度。
據說這艘船的甲板每天要被可憐的幽靈水手們擦最少七次。
每週對船殼進行一次大清掃的同時還要給甲板打蠟，布萊克顯然力圖讓自己的寶貝船在任何時候都顯得漂漂亮亮並充滿威嚴。
這毫無疑問是庫爾提拉斯人對於船隻的某種執念。
但不得不說，這對於即將登上一艘海盜船的龍王們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尤其是在親眼看到收拾的乾乾淨淨，陳列於海面之上如陰森威嚴的黑色宮殿一樣的船隻時，它們心中的牴觸也因此減少了一些。
人人都喜歡漂亮的東西，龍王們也不例外。
“砰”
沉重的船板被幽靈水手們喊着號子丟在了沙灘上，那登船之階也有很符合納格法爾號整體風格的邪惡裝飾，在船板的每一節臺階上都鑲嵌着一排骷髏。
在紅龍女王的腳踩上去的時候，那些被禁錮的靈魂都會齊齊發出慘叫與哀嚎，甚至是污言穢語的辱罵，來試圖嚇唬這些登船者。
但遺憾的是，它們的尖叫除了讓阿萊克斯塔薩感覺到吵鬧之外，沒有產生任何的恐嚇效果。
“這種海盜們之間流行的惡趣味真是夠了！我聽說南海那邊有點名氣的海盜船上現在都有了這樣的‘嚇人裝飾’。
這是一種海盜的時尚潮流，毫無疑問。”
跟在姐姐身後登船的伊瑟拉一臉厭惡的說：
“但就算這些靈魂一個個惡貫滿盈，我嗅到它們的臭味都覺得噁心，可是它們也不該遭受這樣的折磨和羞辱。
給它們一個痛快或者送它們去海拉的冥獄不好嗎？”
“確實，這一點都不符合我們藍龍的審美觀。”
織法者感慨於眼前的納格法爾號在數次升級如今已達到幽靈船的極限時船體中充盈的獨特魔力的優雅與美感。
但也對這樣的黑暗裝飾不屑一顧。
老龍王很鄙夷的說了句。
不過他沒說的是，他對於納格法爾號船體兩側和前後點綴的黑龍顱骨非常欣賞。如果可以的話，瑪裡苟斯希望這艘船到處都遍佈這種讓人“心神愉悅”的邪惡裝飾品。
這簡直是黑龍們的移動墓地，任何一個有良心的藍龍都應該爲此歡呼雀躍。
“呃，織法者大人，據我所知，這船板上的骷髏裝飾的創意正來自船上的二副，也就是您的小孫女小星星殿下。”
黑角摸了摸自己的牛腦袋，小聲對織法者說：
“布萊克閣下向來不在意這種表面上的邪惡，他追求的是那種具備殘酷與凋零美感的深邃邪惡，這種一看就是嚇唬人的東西他是不屑於使用的。”
“咳咳。”
藍龍王頓時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在其他龍王們意味深長的注視中，老頭強行解釋道：
“小星星只是一頭幼龍，衆所周知，幼龍們總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等她長大了就好了。另外我們不是要去追獵死亡之翼嗎？
爲什麼要浪費時間在這些細枝末節上？”
“歡迎登上我們的納格法爾號，尊貴的客人們，快上甲板，抓緊纜繩，我們要起航了，我們要追殺滅世的惡獸直到世界的盡頭！
這將是巨龍們的榮耀之夜，古老的仇恨將在今日以惡獸之鮮血洗刷！
我要用死亡之翼的腦袋來做我的船首像！
哈哈哈哈”
就在瑪裡苟斯爲小星星岌岌可危的名譽辯解的時候，那笨蛋藍龍元氣滿滿的喊聲就在船艉樓的舵盤之後響起。
龍王們擡頭看去，就看到穿着布萊克的海盜王風衣，帶着黑色船長帽，還給自己弄了個黑色眼罩的小星星正揮舞着手中的海盜彎刀，裝腔作勢的轉動手邊的舵盤。
她表現的非常專業。
但實際上，這艘船上哪怕小魚人們馴養的海獸都知道，小星星是個航行笨蛋，她的水準僅限於看懂海圖以及操縱一下艦炮欺負人什麼的。
這艘船的駕駛者另有其人。
“別發瘋了，一邊去，讓水手們做好出航準備！”
一臉無奈的大副龍塞菲爾從船艙中走出，今日她罕見的在腰間佩戴着一把長劍，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戰鬥決心。
在塞菲爾出現之後，人來瘋的小星星撇了撇嘴。
但還是乖巧的將舵盤的位置讓給大副，自己則站在了塞菲爾身旁，擺出一副勢與死亡之翼戰鬥到底的兇狠表情。
她甚至拿出一個顱骨雕刻的空菸斗叼在嘴邊來增強自己的氣勢。
塞菲爾用帶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了舵盤上，在她另一隻手打出的手勢示意下，這艘陰冷威嚴的幽靈船在無人操縱的情況下緩緩離港，又在潮汐吹動中改變方向向深海駛去。
“諸位，進船艙吧。”
作爲青銅龍在這一戰裡的代表，塞菲爾表現的非常冷靜得體，她對下方甲板上的一羣巨龍們中的最高戰力說：
“請進餐廳稍等，船長很快就會回來，我不負責解答你們的任何問題，我也沒這個權限。”
“死亡之翼到底在哪？”
瑪裡苟斯擡頭問到：
“如果需要一艘幽靈船才能找到它，那麼我估計它藏在深海之中？”
“嗯，根據黑龍們的情報，它現在在納沙塔爾。”
塞菲爾看了一眼夜色下的海潮，她回答到：
“尊貴的娜迦女皇艾薩拉陛下不在她的都城之中，這給了我們一個最好的突襲機會，這艘船會帶着我們靠近那深海帝國的心臟地帶。
但決戰不能在那裡進行。
我們和艾薩拉女士維持着相當良好的外交關係，船長可不希望因爲死亡之翼的緣故就破壞掉它。”
“納沙塔爾？”
紅龍女王詫異的說：
“滅世者去釋放腐蝕者了？兩個邪惡在這時候聯合了？”
“它們是必須聯合！女王姐姐。”
小星星推了推自己的船長帽，對紅龍女王說：
“在泰坦之魂已經來到艾澤拉斯的情況下，不管是滅世者還是恩佐斯，它們繼續單打獨鬥的下場絕對悽慘。
但就算它們聯合起來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臭船長自己一個人就能捏死它們兩個，但他卻選擇將這份榮耀還給巨龍們，用他的話說就是，咱們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
死亡之翼帶給我們的恐懼和噩夢要結束了，就在今天，在黎明之前解決麻煩，好讓我們可以在明日的太陽之下安享愉悅。
哦，對了！
船長還說，這活本該抽取你們體內的泰坦之力來擊潰死亡之翼的大地權柄，但他改進了一下戰鬥機制，讓我們可以繼續保留泰坦造物的力量。
他說我們應該對此心懷感激。
我也覺得這話沒毛病。”
藍龍公主歪了歪腦袋，說：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巨龍軍團對臭船長髮出的懸賞撤掉了呀？那玩意本來就沒什麼用的嘛。”
“不，你們不該撤掉它。”
維持着冷豔姿態的黑龍龍母語氣平靜的說：
“相反伱們應該把對布萊克·肖的懸賞金額再提升個三四倍，以此來表現出巨龍們對這個窮兇極惡的海盜的重視。
他們這個行業裡自有一套規則，一個不揹着懸賞的海盜是無法被同行尊敬的。
嗯？
這艘船要下潛了？”
“進船艙吧。”
伊瑟拉看着整艘船向海潮深處下潛，她滿身不舒服的催促到：
“我可不想讓海水打溼我的鱗片，那感覺溼漉漉的而且很澀情很下流還很不舒服。另外，這麼大的事，需要我們召集巨龍們前來參戰嗎？”
“當然！”
小星星揮舞着雙手大喊到：
“這種大事肯定要全族都來見證！我已經向考達拉發出召喚了，所有藍龍都給出了迴應，兩位姐姐最好也快點。
同胞們要是趕不上出彩的大場面那可就太糟糕啦。”
在小星星的催促下，紅龍女王和綠龍女王紛紛以自己的力量向兩族巨龍發出召喚。
大部分巨龍現在應該都在瑪凱雷島上守衛泰坦之魂，它們從那裡出發前往納沙塔爾海域也不算太遠。
在龍王們走入已經深潛的納格法爾號餐廳時，推門就看到了正在一隊幽靈樂師演奏的舒緩音樂中用刀叉切開牛排的布萊克·肖。
他好像很餓的樣子。
“都坐吧。”
海盜將烹飪極好的食物送入嘴裡，一邊嚼一邊對眼前衆人說：
“我們來分一分戰鬥任務。
既然死亡之翼選擇和恩佐斯在絕境時刻聯合，那麼我們要對付的敵人就是兩個，雖然我也可以同時對付它們，但我並不打算這麼做。”
“死亡之翼歸我們。”
瑪裡苟斯立刻開口說：
“在黑角閣下用泰坦聖物剝離了它的大地權柄之後，巨龍們就將在今日完成復仇。”
“嗯，很好的建議。”
海盜瞥了瑪裡苟斯一眼，說：
“但死亡之翼就算沒有大地之力也是非常可怕的對手，虛空加身讓那傢伙的血肉強度已達到了巨龍這個種族能夠到達的極限。
雖然阿萊克斯塔薩女士也會參戰，但我並不覺得紅龍女王能夠正面抵擋死亡之翼的碾壓力量。
所以.
需要我爲你們提供一些外援嗎？”
“克洛瑪圖斯？”
伊瑟拉拉開椅子坐在放滿了美食的餐桌邊。
她倒是和海盜的私人關係不錯，兩人之間的緋聞雖然是空穴來風，但能傳出緋聞已經證明了他們確實有點聯繫。
因此，伊瑟拉是在場最放鬆的一位龍王。
她一邊端起一杯散發着寒氣的巧克力冰淇淋，一邊說：
“你要你的怪獸寵物完成它誕生的使命？那可是死亡之翼設計來殺死我們的邪惡造物。”
“是啊，死在自己的終極造物的爪牙之下，這對於耐薩里奧先生而言也是一種來自命運的嘲弄和極其糟糕的黑色幽默。”
布萊克笑了笑，用餐布擦了擦嘴，揮手把黑色的龍哨丟向了跟在瑪裡苟斯身後探頭探腦的小星星。
他說：
“我要把這個榮耀交給我的親密戰友，我們的巨龍英雄小星星需要一些能讓所有巨龍都服氣的強大戰績來穩固自己的聲望和地位。
你們沒有意見吧？”
沒有人表示反對，就連最憎恨死亡之翼的藍龍之王也以一種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孫女。
他覺得這個安排非常好。
反正這一戰之後，瑪裡苟斯就要退位讓賢了，他的身體情況和精神狀態都不允許他繼續帶領藍龍們。
趁着這個機會正式把小星星推上王座也是個很棒的選擇。
不過龍母卻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希奈絲特拉看了一眼布萊克，又看了看龍王們，她小聲說：
“死亡之翼和虛空的沾染給它的黑暗靈魂提供了保護，就算身死它的靈魂也不會湮滅，它會迴歸到虛空之物的疆域之中。”
“別擔心，我親愛的女士。”
海盜端起一杯酒，對希奈絲特拉和其他龍王們舉杯。
他咧嘴一笑，說：
“我向你們保證，死亡之翼閣下回歸無光之海的旅程不會那麼順利的，畢竟，那個鬼地方對於失敗者一向苛刻。
我保證惡事做絕的死亡之翼閣下會體會到絕對的痛苦，在哀嚎中悽慘的死去，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
畢竟，再沒人比我更懂無光之海了。”
——
“他們要來了！你的同族們已經團結一致，他們在黑暗之月的帶領下奔向你的死亡，你時日無多了”
“閉嘴！”
低沉如嗚咽的聲音不斷在納沙塔爾的輝煌宮殿最深處的黑暗中迴盪着，它昭示着一個可怕的命運。
但很快它就被一聲不耐煩的呵斥打斷。
在這女皇宮殿的下方的深淵之中，橫七豎八的倒下了最精銳的女皇近衛們的屍體，那些被屠殺的娜迦留出的鮮血幾乎要把這片深邃的海洋染成墨綠色。
而在那晃動的黑夜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竭盡全力的破壞這片被娜迦們藏起來的泰坦囚籠，死亡之翼不惜動用大地權柄將這囚籠藏於海底的部分震碎開。
“你只是在做無用功，耐薩里奧，我們最得意的毀滅造物。”
那個黑暗中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多少帶上了一絲無奈，它似是勸說一樣說道：
“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翻盤無望，逃吧，死亡之翼，我們給你的虛空祝福能讓你翱翔星海。
在他們到來之前，逃吧。
這裡已經沒有希望了。”
“你只是試圖讓我成爲一個吸引目標的靶子，好讓你能在最後時刻完成自己的邪惡計劃。”
死亡之翼呵斥道：
“別在我面前演戲，恩佐斯，你正在侵蝕那顆生命之樹扎入海底的根系不是嗎？你可真是個大膽的傢伙，居然想要腐蝕泰坦之魂。”
恩佐斯沉默了片刻，它說：
“那些泰坦之魂很虛弱，祂們共用一個載體，那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只要趕在寂靜者到來之前，將我的意識注入那樹中。
哪怕只有一絲，我也得以苟活。”
“我會幫你的，恩佐斯，我知道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死亡之翼冷笑着說：
“他們以爲我會坐以待斃，他們真是太小看我了，我會把你釋放出來，我會掩護你，在你成功之前我會幫你抵擋住所有的攻擊。
你要寄生那棵樹.
據我所知，布萊克·肖正是吞噬了阿古斯的星魂才完成了自己的晉級，你也可以仿照這樣的道理，選擇一個最虛弱的泰坦之魂撲上去。
撕咬祂，吞噬祂。
你必須成功。
否則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不會認爲已經被布萊克誘惑成玩物的艾薩拉會放過你吧？她必須親手殺了你，恩佐斯，以此才能向她的新主人搖尾乞憐，表現忠誠。
你我都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這一次是非勝即死！”
深淵中的海水翻滾着，代表着恩佐斯的思考。
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腐蝕者便做出了決定，在死亡之翼將自己的囚籠轟開一條裂痕的間隙，一團長滿了紫色眼球的觸鬚就如深海巨蛇一樣涌出，狠狠的刺穿到大陸架之下，朝着生命之樹紮根的地方一路向前。
“哈哈哈，惡棍是不需要救贖的，我們的邪惡本就不是爲了其他目的，我們的邪惡就是我們的理想。
那是最純粹的惡！”
死亡之翼狂笑着在這深海帝國的心臟化身最猙獰的姿態，它以燃燒的雙翼拍打海水掀起海嘯，又在濃煙滾滾中飛入天空。
它看到了下方海面上衝出的黑色幽靈船，它也看到了天際周圍在最深沉的黎明之前環繞在雲層中的巨龍們。
整個世界的巨龍都趕到了這裡，還有一些跑來湊熱鬧蹭成就的凡人勇士們。
很好！
很好！
這就是它期待的落幕時刻。
就在萬年之後，在自己迴歸無光之海前，再來一次巨龍的血腥黃昏吧！讓鮮血飛舞，讓生命隕落，以此作爲自己送別的樂章。
吾乃死亡之翼！天命之滅世者，萬物的終結者！
無可阻擋！
無可違逆！
吾即這世界的末日！！！
(本章完)